第六十三章 代替我,愛他
“故事到了這里，就結束了呢。”
看到八云紫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森近霖之助提醒道。
“是啊…真的是…好懷念當時的情景呢…”
說到這里，八云紫皺了皺眉頭。
“對了，龍神為什么要以身成就幻想鄉，這點你找到原因了么？”
八云紫向森近霖之助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應該算找到了…但是這個原因…”
森近霖之助嘆了口氣。
“昔rì龍，鳳，麒麟三族，鼎立于天地之間，因遭道祖鴻鈞與魔祖羅睺算計，三族大戰之下，終至洪荒大地生靈涂炭，而三族亦是死傷無數。”
那場戰爭，身為妖怪都應該有所耳聞。
至于那場戰爭的時間…怕是要追溯到數十上百億年前了吧。
對于八意永琳那種年齡的強者來說，也已經算得上是太古時期的事情了。
“作為龍族族長的祖龍，以龍族永世不得出無盡大海，永久成為祥瑞之代表為條件，換得龍族永世不滅，龍族卻也因此失去了爭霸天下的本錢。”..
“而祖龍后悔了，后悔昔rì沒有強硬一些，就像是孫悟空一般，沒有那種寧肯死，不肯輸的精神…”
三族大戰，也是記錄在東方神系中最早的一場戰斗。
而那也是唯一一場天道殘缺之時的大劫。
那場劫難中，天道不全，身為準圣巔峰的強者。本有實力保全整個龍族。卻因為顧及龍族的能否存在下去而選擇了茍且偷生。
只是后來。龍族那般任人欺凌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有些氣不過。
便是常人都會這么想，而祖龍身為龍之始祖，自然是更為不岔。
何謂龍？生于天地，遨游四海，悠哉游哉，快哉快哉。
任人欺凌者，那不是龍。亦不是妖，而是獸！
無數年過去了，準圣巔峰的強者已經無法躋身頂尖強者之列。
是以，龍族便未曾翻身。
龍是什么？可以稱其為神獸，亦可以稱其為妖。
只是比起帶了獸這個字的龍，祖龍寧肯將自己當做妖，也不要成為什么神！
而無數年過去，值得祖龍欣賞的強者，唯有一人，孫悟空。
只是那孫悟空終究還是屈服了。屈服于佛，屈服于神。
再也沒有了昔rì敢對天怒吼的小猴子。再也沒有了敢蔑視眾神的齊天大圣…
直到那一天，祖龍見到了八云紫…
距離孫悟空成為神佛走狗的間隔僅有五百年，世間居然又一次出現了這等不畏神佛的妖族。
而且，這妖族的唯一愿望，竟是如此純真皓潔…
龍族，已經無法扶起，奴性已經刻到了骨子之中。
但是這些妖族不同，他們對于神佛，有的只是畏懼，卻沒有奴性！
也因此，龍神在頃刻間便下定了決意。
身死，以成全此地！
而在身死的那一刻，龍神將自己融入了幻想鄉，將自己身體內儲存的無數靈氣，散發到了幻想鄉之中，又將幻想鄉的和平與毀滅抽調了出來，當作是自己的分身，送出了幻想鄉。
至此，只要和平還在，那么幻想鄉永世長存，只要毀滅沒有進入幻想鄉，那么幻想鄉永遠和平美好。
龍神做了許多，真的是很多。
雖然將黑魅靈交給了林宇去教導，但是林宇沒有什么抱怨的想法。
教導黑魅靈，本就是為了幻想鄉，而幻想鄉又是八云紫所建立的，最符合理想的世外桃源。
“就是這樣，這就是昔rì祖龍為何要以身成全幻想鄉的原因。”
將原因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林宇向八云紫說出了一切。
“…是么？”
聞聽此言，八云紫的眼神黯淡了些。
八云紫自信沒有做到龍神所期待的程度。
而現在…幻想鄉更是被破壞殆盡。
唯一清凈的，怕是只有冥界四季映姬那邊吧。
而且，也一定是忙的不可開交…
畢竟幻想鄉這邊出事了，四季映姬一定能夠感受得出來…
那可是，很多幻想鄉強者的靈魂呢…
“下面說什么？豐都耳神子？”
偏轉了下話題，不再談龍神的事情，林宇問道。
“…我改變主意了，先說一下藤原妹紅后來的事情吧。”
搖了搖頭，八云紫說道。
“好…那就說一下藤原妹紅后來的事情吧。”
距離藤原妹紅成為蓬萊人過去了兩百年左右。
rì漸麻木，這便是現在藤原妹紅現在的想法。
被野獸生生撕裂，被妖怪煮成湯，想要自殺從萬丈懸崖上跳下去，摔得四分五裂也只有疼痛。
不，這還不算什么，最初返回人類社會時，那種看待怪物一般的眼神，無論去哪里得到的都只有欺騙，被人關起來，然后請來驅魔的師，想要殺掉自己…
諸如此類，已經讓藤原妹紅對于疼痛徹底麻木了。
或許…也不只是疼痛。
心中的正直，善良…也都已經隨風逝去。
就算是人，也曾殺過…那時只是出于本能，想要逃離死亡，便拿起了刀具，將那個對自己露出兇惡目光的人殺掉了。
等到殺完了之后，才意識到，死亡是多好的事情，如果被那個人殺掉的話，就不用再承受著這痛苦的人生了。
“梟”
天空中忽然劃過了一聲火鳥的嘶鳴。
藤原妹紅沒有在意，雖然這種鳥是第一次出現。但是無論是什么樣的生物。對于藤原妹紅的威脅都不過是零。
而在兩百年與妖怪搏斗的過程之中。藤原妹紅多少也學會了些法術，所以防身也沒什么困難。
只是…
下一刻，藤原妹紅眼前閃過一片紅芒。
“森林…大火…”
苦笑一聲，藤原妹紅轉身逃竄了起來。
被燒死并不可怕，過去也曾被當做過異端而被各種奇怪的教會拉去燒過。
但是在火中也不會死，藤原妹紅便是這樣。
可是…若是葬身于森林大火之中，那么復活之后，便要再度承受那種被火燒灼的煎熬。
雖然身體已經麻木。但是也不代表藤原妹紅是個受虐狂。
“梟！”
然而，一只赤紅色的火鳥，卻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人類啊…出現在這森林大火之中，也算是你的倒霉了，就這么死掉的話，一定會被人當做死于火災吧。”
艷麗的翅膀化作了鮮紅的羽衣，本是火鳥的妖獸，此刻竟化作了人形。
沒有說話，藤原妹紅默默擺出了戰斗的姿態。
無論是如何強大的敵人，在蓬萊人面前。都不過是一層紙，區別只在于什么時候能捅破罷了。
眼前的火鳥。藤原妹紅連知道名字的想法都沒有，僅僅是想要將其擊敗，然后離開這片叢林。
“想要反抗而不是逃走，真是有趣呢。”
三昧真火在手上燃燒了起來，畢方似乎是準備動全力來為眼前的人送葬了。
“來吧。”
默默說了一聲，藤原妹紅欺身而上。
“…梟！”
高高升上天空，以俯視的姿態看著藤原妹紅，邪笑一下，畢方將手中的烈焰拋下。
“哼…”
悶哼了一聲，藤原妹紅給自己使用了一個能夠飛行的法術，直沖畢方而去。
手臂上還在燃燒的火焰，全然不顧！
哪怕是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藤原妹紅卻也是連看都沒看。
“哦？”
看到藤原妹紅已經中招，畢方反而驚訝了一下。
看藤原妹紅最開始擺出的架子，顯然是要以命搏命來打。
可是現如今，連人都沒打到便承受了一擊，豈不是有點吃虧？
“天火焚城！”
不過，對于藤原妹紅稍微驚訝一些便足夠了，這絲毫不會影響一位強者的出手速度。
就算是那是無法熄滅的三昧真火，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哼…”
再度悶哼了一聲，藤原妹紅一拳打到了畢方臉上。
緊接著，便在三昧真火中燒為了飛灰。
“…居然…打臉…”
有些驚訝的，畢方歪了歪頭。
打臉倒是沒什么，畢方也不明白打臉的意義，但是這種拼勁全力去攻擊一下的打法，究竟是誰創立的？
“筋骨活動的差不多了。”
就在三昧真火的硝煙還未散去的時候，藤原妹紅已經在濃煙中走了出來。
“…這…”
看到完好無損的藤原妹紅，畢方有些疑惑了。
“去死！”
全力一拳，竟是打在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畢方的肚子上。
兩處要害攻擊，就算對方是畢方，也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是…怎么回事？不死鳥重生？”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生物，畢方疑問道。
可惜的是，沒人能夠回答，就算是她自己也一樣。
對于完全不知道藥效的藤原妹紅來說，藥的作用除了療傷就是用來增加時間的了。
可是厭倦了這人生究竟該如何去做呢？
死…無法死去。
身為蓬萊人，只要靈魂還在，哪怕連一絲都不剩，也可以輕易復活。
這就是恐怖的蓬萊人。
畢方這次，的確踢到鐵板了。
面對永生的藤原妹紅，還不如去面對無限復生的兵馬俑。
至少兵馬俑不懂得思想，也就不會輕易的死掉放技能的。
“…你究竟是？”
“不死之人。”
隨口回答了畢方的問題。藤原妹紅再次沖了上去。
“醒世之火！”
無數火團出現在畢方身邊。阻攔下了藤原妹紅進攻的道路。
“抗拒火環。”
輕輕上了個buff。畢方將藤原妹紅推到一邊，然后手中再度凝聚起不少的魔力。
“死吧！”
三昧真火，再度出現在手上。
在極近的距離下，畢方將這三昧真火直接放到了藤原妹紅身上。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還真是差勁的小鬼啊。”
笑了笑，畢方看著倒在地上的藤原妹紅，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說什么差不多了啊？”
感受到了三昧真火的灼燒。讓藤原妹紅有了比往rì更為疼痛的體驗。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不想要跟畢方繼續糾纏下去，藤原妹紅直接向遠方走去。
“…回來，告訴我你的身份。”
笑了笑，藤原妹紅沒有去管畢方的話語，而是一如既往的四處流浪著。
“你…”
沒有得到答復，畢方皺起了眉頭。
僅僅憑借臉來看，藤原妹紅也不是那么能夠找到的。
畢竟也算是比較普通的面向，不像畢方這般，有著蒼白的發色和有些孩子氣的蝴蝶結。
“給我停下！”
無數火焰向藤原妹紅噴射了過去。
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在里面，畢方將自己的攻擊催到了最大。然后向藤原妹紅發起了新一回合的較量。
沒說什么，藤原妹紅只是調動了自己所能用的法術。然后面對著畢方的怒火。
“嬌蠻的千金小姐。”
嘆了口氣，藤原妹紅忽然發動了一次突襲。
猛地鉆到畢方身前，然后用八極拳的打發，將力量完全集中在拳頭上，然后一拳將畢方打飛數百米。
“…你說什么？”
聽到那個有些禁忌的詞匯，畢方皺起了眉頭。
“繼續打，廢話哪來這么多？”
全力沖過去，藤原妹紅依然是使用的以命換命的打發。
“你這家伙，認識林宇么！？”
退開藤原妹紅的攻擊，畢方問道。
“林宇不認識…我腦海中記得的名字，只有一個，蓬萊山輝夜，而那也是我充斥著無盡仇恨的人。”
這是藤原妹紅每次對戰都會說的話，希望以此將蓬萊山輝夜引出來，從而解決掉對方。
“蓬萊山…輝夜？！”
那個名字，畢方亦是有些耳熟。
那是…林宇夢囈時出現過的名字…
“腦海中充斥著仇恨的人…”
而想到了這一點后，畢方感覺眼前一亮。
藤原妹紅，畢方…
同樣是充斥著仇恨的兩人…
同樣是對于人類毫無好感的兩人。
如今被天帝追殺的畢方，已經到了近乎于走投無路的情況。
自從上次命蓮一別后，畢方便未曾見過林宇了。
而想到眼前之人的不死性和蓬萊山輝夜這個名字的信息…
蓬萊人，不死的生命，永生！
三條信息立刻涌現了出來。
“你，可否與我簽訂一個契約？”
再度躲開藤原妹紅的攻擊，畢方忽然問道。
沒有說話，藤原妹紅只當這是畢方引開自己注意力的方法。
“我可以給你更強的力量，而相對應的，我只需要你完成一件事…幫我找到一個人，并且代替我，延續昔rì的一切。”
硬挨了藤原妹紅一拳，畢方終于將自己的話說完了。
“…什么意思？”
聽到了畢方的話，藤原妹紅皺起了眉頭。
“…我已經命不久矣，如今尚且算是茍延殘喘，若是不能將力量依附于他人的話，便沒有存活下去的可能，而我的力量又隨時可能被人所發現，所以…我不甘心，我還有著自己所愛的人！所以…所以！我還不能死去。”
眼中閃過不甘的神情，畢方看著藤原妹紅。
“你與我有著無比相同的身世，無論是對于人類起初信任轉向了不信任的過程，抑或是有著無比深刻的仇恨…所以，我想要將力量附身與你，雖然…這樣的話很難讓人相信…”
眼中閃過絲絲絕望，畢方說道。
“…說說怎么做。”
對于畢方的心靈，藤原妹紅已經完全的接受到了。
兩百年來，藤原妹紅早已明白了如何依靠眼神來斷定對方對于自己是否有害。
畢方最初想要殺掉自己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是人類。
但是人類那樣的身份，藤原妹紅早已拋棄了！
正直，善良，連帶著這些人類所應擁有的善良天性，亦是同時拋棄了！
“將手伸出來…”
不再漂浮于天空之中，畢方降到地面上，然后向面前的藤原妹紅說道。
藤原妹紅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然后畢方將自己的手疊了上去。
“最后…再度申明一遍，接受了我的力量，你的性格和外貌也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可能會變得更加厭惡人類什么的，另外還會對某個人有著特別的好感，另外還會變成一頭白發…這樣沒關系么？”
兩個人的相形，極為接近，但是既便如此，也會對對方的性格和外貌產生一定的影響。
“我的心告訴我，你是值得相信的人…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但是見到你所說的那個人，就沒問題了對吧？”
抬起頭，藤原妹紅用堅定的眼光看著畢方。
“是的…只要見到他…不，或許見到他也沒什么能夠證明的吧，但是…”
搖了搖頭，畢方什么都沒說。
他沒選擇自己，所以…所以…
這份愛，本就是無意間而出現的。
追逐了他一千二百年，終歸是得到這樣的答復，不是早就該明白了么？
為什么愛總是像酒一樣，放的愈久，愈發香醇呢？
想不明白，或許是因為已經墮入了愛河，無法自救了吧…
明明…該就此死去了，卻還想要找人接替自己…去愛那個人…
不，這不是接替，而是…作為自己！
這么想著，畢方念動了契約的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