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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冬的夜幕下,不知多少思緒翻飛著,聚焦于王羽一身。
理智和情感,從來就無法完全統一,救或不救居庸城,正是這兩種本質相同,表現形式卻往往截然相反的情緒的具體體現形式。
即便是智者如云的青州軍中,能完全將這兩種情緒舟離開來,完全理智分析問題的,也只有一個諸葛亮而已。
王羽至今的沉默和按兵不動,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他正在權衡和思考的明證。所以,包括太史慈和魏延在內,眾將都從自己的角度,向王羽提出各種各樣的意見,或是請戰,或是提出某個迂回救人的策略,或是提醒他,千萬不要沖動,再次涉險,親臨戰陣。
單經會感到絕望,也正是因為,面對種種勸說和建議,王羽一直保持著沉默,即便是最熟悉他的徐晃,最擅長分析的諸募亮也無從分辨,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單經看來,王羽本意確實想出兵救援,但嚴峻的形勢不容許他這么做。現在的形勢很明顯,居庸城失守之后,胡人必將大舉撤退,到時青州軍就可以很從容的會師,穩定幽州局勢了,何苦現在冒險呢?
很多人都和單經抱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從第三天開始,請戰的人就越來越少了,除了太史慈、魏延之外,只有呂綺玲顯得最積極,要不是張遼反復提醒勸說,女孩說不定會使出撒嬌的決戰,死纏著王羽不放也未可知。
勸王羽從長計議,不要冒險的人同樣越來越少,理由和請戰者完全一樣,但原由卻不盡相同。眾人都認為主公已經做出了決定,請戰者不想忤逆上命,勸諫者則認為沒有繼續嘮叨的必要了。
因此,太史慈和魏延的聯袂請戰,多少有了種死纏爛打的味道,毫不意外的被王羽趕了出來。
太史慈是個直腸子,魏延雖然很喜歡冒險,但也不算是個有心機城府的,加上兩人的嗓門也都不小這次請戰也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等到兩人忿忿不平的從城守府中出來,黑暗中,不知傳來了多少無聲的嘆息。
“看來王鵬舉是鐵了心不去救公孫清了…真是太可惜了。”
“沒辦法,人總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再怎么不喜歡權術和陰謀,權柄在手中握得久了,總也是要有所改變的。鮮卑人這次損失的非常大,彈汗山被趙子龍給屠了個遍,居庸城下還折兩萬多人,若是消息無誤,騫曼可能也完蛋了…
“只要王羽不打算大舉反堊攻,這一仗就可以很完美的收尾了。無論是名聲,還是實惠,他都占得很足,別說救公孫瓉很難,就算不是,他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救個桀驁不馴的刺頭回來呢?”
“話雖如此,可這樣一來,咱們在幽州就算徹底站不住腳了,雖說以主公的人脈、名聲,在塞上也會混得太差,可塞外的苦寒畢嘻…唉!”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王鵬舉既然開始權衡利弊,沒了那股子銳氣,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變得跟其他諸侯一樣。封狼居胥?或許開戰前他有這樣的想法,可此戰之后,他自己也該知道這個念頭有多天真。等他安定了幽州,回中原爭雄,再幾年下來,這個想法也就不復存在了…”
“話不多說,閻虎,你連夜啟程吧,教主公提醒蹋頓,提前做好撤兵的準備。公孫攢八成撐不過明天,居庸城一破,鮮卑人也不會久留,烏桓大堊軍若走動作慢了,恐怕…”
“二哥放心,小弟這就動身,最遲明天傍晚,一準兒將消息帶到。”
兩個黑影嘆息,議論,做出結論,最后分道揚鑣。
如果將互相的稱呼,以及對背后主使者的稱謂換一下,就會發現,黑暗之中,相似的對話至少被重復了十來遍…有的姓閻,有的姓齊,還有兩股姓鮮于,甚至還有一股是姓劉的!
密探們一致認為,幽州之戰已經到了最后一刻,所以不惜冒著暴露的危險,向不同的方向送出了情報口 萬幸的是,密探們的運氣都很好,盡管隨著局勢的緊張,薊縣已經開始了戒堊嚴,但絕大部分密探依然從不同的渠道,很順利的離開了城池,只有齊家的那路很倒霉的被逮到了。
不過這也沒什么,做秘密工作,就是得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只要情報不要泄露就好。被發現的同時,齊家的死士直接咬破了嘴里藏著的毒囊,雖然他的尸體會留下一些線索,但用不到青州軍順藤摸瓜的查出其他線索,密探們就已經全面撤出薊縣了。
然而,離城或未離城的密探們并不知道,得到密探的尸體后,負責城防的徐晃并未詳加探查,而是將尸體一扔,直接就去了城守府,謁見王羽。
“主公,單經離去,和子義、文長被斥出后,先后發現了五路密探出城,按照您事先的命令,只拿下了其中一股,信使是死士,當場自盡……”
“嗯,知道了,公明,你做得很好,且去休息吧。”王羽點點頭,臉上神情依然古井無波。
“嗟。”徐晃遲疑著應命一聲,卻不肯便走,臉上露堊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將徐晃神情看在眼中,王羽微微一笑,問道:“怎么,公明,你也要請戰么?”
“晃不敢。”徐晃躬身答道:“主公常說,武人應該是一柄戰刀,只要心里知道為何而戰,剩下的便只有勇往直拼了。晃愚魯,不敢窺測主公心意,只須聽命行堊事即可。不過,此次您遲遲不肯表態…確實讓人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因為負責城防,所以徐晃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
按兵不動的這些天,王羽并非全無動作,除了斥候四處之外,城防外松內緊,對城內的探子、奸細進行過很嚴密的搜捕。從表面看來,這些舉動表明,王羽有意封鎖薊縣情報,似乎有采納魏延的意見,擺個空城計,突襲居庸城下的鮮卑大堊軍的意思。
鮮卑、烏桓聯手的東西夾擊之勢固然難纏,但內線作戰的青州軍也擁有發揮內線機動的優勢,孰優孰劣,不能斷言。
之所以難以發揮內線優勢,主要還是因為薊縣和附近奸細太多。蹋頓用不著和鮮卑主力取得聯系,對薊縣青州軍的動向便一清二楚了。
魏延提出的那個計劃,最大的破綻就在于情報無法封鎖,心理戰根本無從談起,如果斬斷了胡人的眼線,那個計劃倒是有嘗試一下的機會。
但得到王羽詳令的徐晃卻不這么想,因為王羽的全城大索,做的很不徹底口雖然靠著隱霧軍的幫忙,徐晃揪出了不少奸細,還盯上了幾個重要目標,但他很清楚,那并不徹底。
外人不知道,徐晃卻很清楚,魏延的部屬接受過諜報方面的訓練,但他們的主攻方向是特種作戰,而非諜報,根本就稱不上是專業的,也就是糊弄一下外行罷了。
其次,幽州地方勢力在薊縣經營了不知多少年,眼線不知有多少,埋得也不知有多深,可謂根深蒂固。就算賈詡和徐庶聯袂而至,帶著隱霧軍諜報系統的所有精銳,也別想在十天半月之內,將這些眼線清理光。
只消有一個漏網的,很可能就會導致大患,這種計劃不是在行險,而是在故意往險境里闖!徐晃不認為王羽會這么大意。
最后,王羽的命令本身也有問題。
按照他的指示,徐晃的整肅行動只對付了一些雜魚,真正挖出來的重要目標,卻連例行的盯梢都沒安排,只是交待城樓里瞭望手注意一下那幾個方向。
反間?假情報?還是單純的不想擾民過甚?
徐晃疑竇滿腹,可是,就算他和最富智計的諸葛亮反復商議,對此也是毫無頭緒,特別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形勢已經變得千鈞一發了。
薊縣向北五十里就是昌平縣,從昌平西北而向再五十里,就是西關,也就是后世的居庸關,而西關和居庸城之間的距離同樣也是五十里。
一百五十里的路程,步兵最快也要兩天,如果考慮到要保持臨戰狀態,走四五天都不奇怪。若王羽用的是瞞天過海的假情報之計,那么,他不但得有信心正面擊敗十萬胡騎,而且還須對公孫凄也有信心,認為對方至少能再支撐三天。
但那是不可能的。
無論是青州軍斥候的觀察,還是鄒丹的求援信,都清晰的表達了相同的觀點,若無意外,明天就是公孫堪的殞命之時。
就算現在立刻動身,公孫贊戰死之前,頂多也只有鐵騎和隱霧軍能趕到戰場——入幽州以來,繳獲的戰利品中,糧草器械很少,戰馬卻不少,再組一支千人騎兵出來,一點壓力都沒有。
所以,徐晃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明白,主公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怎么都不會相信,王羽這些看似矛盾的舉動,只是因為心中躊躇和猶豫。
那不是他所知的那位王鵬舉,也不是以魄力和勇武,令得眾多同僚甘心效死的那位驃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