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花大驚失色,“把我放在靈獸袋里,不行!我原來可是在,在…”
“空間里”三個字遲遲說不出來,如同陷進了一種神秘的禁制,如花轉頭看向葭葭,卻見她看了自己一眼,如花頓時明了,方才她一定是動用了秘術了,讓自己這三個字遲遲說不出來。
葭葭看向師尊,見他并未開口,抬手一收,如花便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而后秦雅若有所思的頓了片刻,向葭葭看來:“此事你可想告知燕錦兒?”
葭葭有些驚訝,遲疑了片刻,還是一臉茫然的看向師尊:“師尊,弟子也不知。”
“沒想到她那分身竟然想占了你的身子,”秦雅占了起來,背負雙手在葭葭面前踱了幾步,“此事她雖不知,卻也有責任,叫你鋌而走險,錯不全在你。更何況你亦無心插柳,替她解決了困擾已久的分身問題。這樣吧,此事交給為師,為師自會給你一個交待。”
她并不需要什么交待,只是想告知一下燕錦兒就好。葭葭想了想,點頭應允:“師尊看著辦便好。”
“嗯!”秦雅頷首,略有些失笑的看了一眼葭葭,“待得他們一醒,我等就走。你安然無恙回來了,也去見見魏探等人吧,他們為尋你可是出去過多次了報個信也好,就在右手邊的法帳里。”
葭葭聞言一喜,應了一聲。轉身便出了法帳,向右手邊的法帳走去。她刻意放重了腳步,是以右手邊的法帳眾人也有所覺,皆停下手里的事情,向帳門的方向看了過來。
不久之后,但見帳門掀起。走進來一位黑衣素顏、容貌姣美的女修。
第一眼看到她的卻是莊子詹,連忙笑了起來:“連師妹,你沒事?”
“自然。”葭葭笑著走了進來,挑了空位盤腿坐了下來。一點不客氣的回道,“我洪福齊天,當然不會挑事。”
此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葭葭粗粗掃了一眼這個小法帳中的幾人,卻見里頭有魏探、莊子詹、林培源、莫問與蜀山的李子規以及其他兩位素不相熟的蜀山弟子。
待她坐下之后,魏探才道:“方才聽聞有昆侖修士回來了,我等還道是哪個,原來正是連師妹啊!”
“出了些狀況,已稟告師尊了。”葭葭莞爾一笑,抬頭看向眾人。“諸位倒是輕松,可憐葭葭卻是差點丟了半條命啊!”
平素不怎么說話的莫問卻在此時突然開口了:“連師侄,可是有辦法離開這里了?”
聞言葭葭先是驚訝然后恍然:到底是天字三號的人物,盡管莫問平素不怎么說話,可葭葭卻不敢忘記每當事有從急。他們這一組總是以莫問為尊的,穩中求勝便是莫問的處世之道。
他既問起,葭葭也不避諱:“是也,雖然有些危險,不過想必對諸位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好極了!”莊子詹在這一行人里頭可說是除了葭葭之外最年輕的,頓時神采飛揚,做了個摩拳擦掌的動作,雙眼含笑的看向葭葭,“自從醒來,就在這里等著,我等早就按捺不住了。”
似乎是一種默契,在座眾人沒有任何一個提及在那六道門的歷練里頭得到了什么,不過葭葭相信,應當都或多或少有些收獲,至少目前還在的這些修士,都是歷練的勝者。或許她該慶幸,他們這一組人沒有傷亡,這次,就是精英暗部修士亦有十幾位傷亡,不過無論比起蜀山還是東海抑或者魔道,這個數字已經算是極為微小的了。
或許否極泰來當真也是天地規則的一種,總之衛東、路澤等人不過幾天相繼醒來,這本就是個好消息,可更大的好消息卻是正反旋風與無邊渡海就在幾日間消失殆盡了,困了群修十幾年的難題自動解了。不過這樣一來,想必不日就有數不清的修士會向這里趕來,他們的目的大多是通天仙晶。
在這當兒,秦雅當機立斷與衛東并還有幾位元嬰修士帶著通天仙晶先行一步,剩余的人手先趕往蓬萊與前來接應的修士匯合,而后再回昆侖。
如此一來,那他們與東海的修士便可說要一起走了。不出意外的話,陌無極等人都還活著,如他們這等修士,這樣的關卡一般是很難難倒他們的,隕落的都是那等不上不下,恰好夠格跟來參與的修士,東海的總人數上明顯也少了一大半。
再看到梁莫道之時,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朝葭葭擺了擺手,她當下會意,看來梁莫道是要與梁肖縝一道回瀛洲島了。
目送著他們一行人與方丈島僅剩的幾人離開之后,葭葭等暗部修士向陌無極走近,剩余的暗部修士里頭以莫問的牌號最前,便自動以他為尊。
眼見莫問朝陌無極抬手一禮,還未說話,陌無極便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我等走吧,無需那些虛禮。”
葭葭手中一晃取出無鋒劍踏了上去,與魏探等人相繼離島,茫茫東海海面之上沒了正反旋風與無邊渡海,還是頗令人愜意的。
葭葭不近不遠的與組人保持一定距離,吹著海風,心情不由大好了起來。
不多時便有三三兩兩的修士想著到的方向醒來,與他們相向而來。離葭葭最近的莊子詹健壯,不由搖頭輕笑:“都是想賴撿便宜的,也不想想哪來的便宜可撿。”
他說罷與身旁的葭葭相視一笑,不需多言,就明白了這剩下未說出口的話:就算有便宜可撿,那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各路人馬紛紛薈萃,正道修士、魔道修士、散修不計其數,好在他們這群人身上的衣飾以及成群的架勢,就是有一兩個修為至元嬰的。也不過掃一眼便過,無人出手。一路上倒是暫且安全了,葭葭慢慢的放低了戒備。
卻未料到此時變故陡升,與她擦肩而過一段距離的兩個帶著斗笠的修士之中,突然一人出手,一枚勾刺的小刀直直地朝葭葭飛來。這速度似慢卻快,便是離她最近的莊子詹想要出手卻發現根本來不及。
便在這時,葭葭身體向一旁偏了半寸,于是那小刀避開了要害,卻在葭葭的手臂之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不過輕微的皮外傷。想來葭葭并不會有大礙,就在眾人看到葭葭躲過要害大舒一口氣之時,卻見她整個人似是重重的挨了一擊一般。微微一晃,立刻向下墜去,眼看就要落入東海,無鋒劍自動護主,一個轉身,追上了葭葭,托住了她的身子。
莊子詹連忙壓低了劍勢,跟上了葭葭。將她扶了起來,卻見她并不似是受重傷的樣子,正納悶間,卻聽葭葭肅著一張臉,皺眉道:“那把小刀沖力極大,我便是受了這沖力一擊。此人修為至少元嬰以上。”
或許是她的反應太大了,那兩個修士紛紛回頭看了過來,葭葭雖無瞳術,但對有些人,即使只露出一雙眼睛,她也能牢記在心,在目光觸及到那個矮個之時,她不禁大驚起來:“林卿言!”
魏探反應極快,林卿言這三個字一出,立刻右手一晃,晃出紅黃籃綠四色信號炮,指甲一剃,紅色的信號炮“嗖”的一下躍上了天際,炸了開來,絢爛無比。
還未等葭葭說話,便聽一旁的莊子詹似是極為訝異的叫出了聲:“甲級重犯!”
魏探手中紅黃藍綠的信號炮代表的分別是甲乙丙丁級重犯,是暗部修士分發信號的事物,只暗部的天字修士能夠掌握,此信號一出,便能通知周圍所有暗部修士重犯的所在。
葭葭無比驚訝:“林卿言竟位列甲級戰犯?她到底做了什么?傳說中甲級重犯就算被抓了回去,恐怕也逃不了余生被困的處境了。”
眼見識破,林卿言干脆一股腦的揪下了腦袋上的斗笠,與旁邊一位看不清修為的修士冷臉向這里看了過來,神色一如既往的陰狠。
正在此時,卻突然有人沖了出來,大叫:“林卿言,還我清白,林月兒定是你殺的!”
這聲音恁地耳熟,葭葭等人循聲望去,入目的卻是蓬萊島的陌清華與一位做廚娘打扮的女子,出聲的竟是那個廚娘。
見狀,葭葭等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這廚娘還當真無孔不入啊!不過那句“林卿言,還我清白,林月兒定是你殺的”卻是極為微妙。對于這件事,葭葭是絕不可能忘記的,當年還把她叫過去問了一通呢,能說出這句話的人,當真是不作他想。
葭葭能猜到的,別人不說,有活卷宗之稱的魏探定然也能猜到,可是眼前這個人卻著實連一點都不似蕭璃雪。
或許葭葭等人還會注意那廚娘,可對于林卿言來說,她的大聲喊叫根本一點用處也無,她的目光悠悠的望向遠處御物而來的一行人,十分復雜。為首一位一身紫袍,胡子拉碴的,若非葭葭印象深刻,是絕對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就是整個昆侖容貌無出其右的明昭峰首座沈離光。
風塵仆仆、胡子拉碴的沈離光,整個人如同被灰塵掩蓋的玉石一般,一點顏色也無,根本看不出原先的舉世無雙。
至于他身后的,葭葭瞇了瞇眼,右邊那個男子應當名喚唐安,是沈離光的弟子,同樣灰撲撲的,而左邊一位一身獵戶打扮,形容憔悴的女子。
葭葭還記得當年那個瓜子臉櫻桃口桃花眼的美人,渾身不帶半點脂粉氣,颯爽英姿的喬喬,如今當真跟個破落獵戶沒什么兩樣。
這樣的形象,只一看,就可猜出他們這十幾年來當真可算是辛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