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欣喜間,沒有注意到一旁一身黑的一位男修早已黑了臉,輕咳兩聲,葭葭猛地一驚,后知后覺的看向他,抽了抽嘴角:“師兄啊,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朗靜靜的看了她半晌,才道:“我不在這里,你以為你能順利突破?”
“我…”葭葭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便見顧朗冷著一張臉走到她的跟前,“你才出來多久,怎的會招惹上這么一個麻煩?”
葭葭低頭,自知理虧,不語。
“這次若不是有人通知我?你方才突破之時被人打斷,輕則走火入魔,重則隕落!你知曉其中的厲害關系么?”顧朗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
葭葭這才注意到兩人周圍竟一早便被顧朗布上了陣法,難怪那陳七發現不了她。
“莫看了,燕師叔的手筆,那個叫陳七的修士發現不了!”顧朗輕哼一聲。
葭葭眨眨眼,這才后知后覺的取出一只錦盒,得意洋洋的把天雷竹交給顧朗:“師兄,此次可巧得了一枝天雷竹,便將它送與你吧!”
顧朗有些驚訝的接過天雷竹,盯著看了半晌之后才抬頭看向葭葭。
葭葭一臉喜色的擺擺手:“師兄莫感動,孝敬師兄是應該的!”
顧朗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我是劍修!”
“嗯?”葭葭臉上的笑容漸漸轉為疑惑,“怎么了?我知道啊!”
顧朗取出天雷竹遞到葭葭手中,才一接觸,葭葭的雙眼便不由得睜大了:“這,怎么會?”
甫一觸摸上它,葭葭便感覺到了這天雷竹的不同尋常,與之前觸上它的感覺完全不同:此時的天雷竹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叫人一觸上去,與觸到了活物無異。這種感覺,才葭葭接觸無鋒劍之時的感覺十分類似。
“器靈。這天雷竹被方才那一道雷劈出了靈性。”顧朗的目光落到了天雷竹之上,“竟沒有經過煉器這一步直接成為了天材地寶!”
“那…”葭葭聽聞也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能不能現在在它有了靈性之后把它制成飛劍?”
顧朗深深的嘆了口氣,接過天雷竹收了起來,看向葭葭:“有了靈性的東西與活物無異。我把你劈成飛劍的樣子,你愿不愿意?”
這比喻!葭葭:“…”
兩人沉默了半晌,顧朗復又開口道:“我不曉得你怎么會引動劫雷的,按理說只一道劫雷,絕不是金丹的雷劫。反而更像是靈器出現,異寶現世的劫雷。”
“那會不會是天雷竹?”葭葭對方才那道拇指般粗細的劫雷也有些心有余悸。
“這天雷竹交到你手上又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它引動的劫雷那早就引動了,絕不會等到現在。”顧朗想了片刻道,“不過是這天雷竹討了個巧,被這劫雷劈出了靈性而已。”
顧朗說著看了眼葭葭:“看樣子,你想必也不太清楚怎么會引來劫雷的?我就不白問了!”
“師兄!”葭葭抽了抽嘴角,捏了幾個凈水咒洗凈身上的污跡,連忙開口道,“快些隨我去救陳華師兄他們,他們被那陳七真人給帶走了!”
“此事不急!”顧朗擺手制止了葭葭的動作,“你先回他身邊去!”
他這話一出,不由得叫葭葭大驚失色,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再次問道:“師兄,你方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你沒聽錯!”顧朗神色不變,“放心好了,左右不會讓你真的與他成親的。只需要你拖他一時便可!這個叫陳七的修士雖說人在湖州城,表面上看也是服從于城主安排,可實際上背后另有靠山!我們想要端掉他置在湖州城外的一個據點。”
“據點?”葭葭有些驚訝,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內疚的看向顧朗,“前些日子他要我幫他刻錄了一批陣盤,可能…”
“這些我都知道了!”未等葭葭說完,顧朗便打斷了她的話,“放心,我自有分寸的!你現在要做的不過是跟那陳七回去,等上兩日,到時候我自會來找你的,你就放心吧!”
葭葭抽了抽嘴角,很是不愿:“感情要被逼去做道侶的人不是你,你不著急。這事誰能放心的下來啊!”
她這話聲音可不小,顧朗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聞言走了兩步,原不想去理會的,可還是停了下來,回頭道:“沒辦法,那個陳七不曉得什么眼光,偏偏看上你做道侶了。他若是看上我,我定然也會愿意等上兩日的。”
顧朗向葭葭表明了一番自己的“獻身精神”,在葭葭無語的表情中,轉身離開了。
葭葭嘆了口氣,既然是要跟陳七回去,那便不需要什么大動作了,只消往陣法里頭一坐,想必那陳七很快便會找到她的。
果不其然,在紅日躍上水平線的那一刻,這陣法轟然倒塌,葭葭坐在陣法之中一臉驚異之色的看向陳七。
陳七看著她搖頭輕笑道:“我離開了數千里,覺得你不可能這么憑空消失的,便又回來了。果不其然,讓我找到了。你這陣法想必是門中的大陣法師賜予你的吧,不想還是白白浪費了。最后還是叫我找到了,是也不是?”
葭葭不說話,只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你莫這般看著我,我又不吃人的!”陳七說著笑吟吟的過來拉葭葭的手,葭葭向左移了一步,躲開了左邊的襲擊卻被他另一只手給抓了個正著,他點頭似是非常滿意:“果然是我看中的道侶,才這么一會兒功夫,便到筑基中期了!”
“那是我自己突破的,與你無關!”葭葭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與我無關!”那陳七也不生氣,帶著葭葭向湖州城的方向走去,“不過你以后的突破說不準便與我有關了!”
“你什么意思?”葭葭皺眉很是不滿。
“成親了自然是要雙修的!”陳七揚眉,一臉的風流姿態。可葭葭卻皺起了眉:覺得很是惡心!果然討厭一個人便會討厭他的全部這句話在葭葭身上得到了證實。
“莫要不高興嘛!”陳七的手撫上了葭葭的眉,被她頭一偏躲了過去,“你年紀小,還不曉得雙修是什么意思吧!不過不要緊,我會教會你的。你現在見我討厭,沒準成親之后偏會整天纏著我也說不定呢!”
“哼!”葭葭冷哼了一聲。
陳七也沒當回事,只把她當成是小姑娘走投無路之下最后的反抗,笑的愈發燦爛,“我可不曉得那么長的時間里頭你有沒有傳訊給師門!不過不要緊!后日便是黃道吉日,等我們結成了雙修道侶,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我一個金丹修士也不算辱沒了你,你門中那些長輩可是做不了主了!”
葭葭低頭不語。
陳七也不說壞話,一路帶著她進了湖州城而后進了陳府,不意外的看到了幾個被綁的粽子一般的師兄和兩個被嚇得哆哆嗦嗦的師侄。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陳華等人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嗚嗚了半晌,卻也說不了話。
“幾位莫急,等后日我與仙子結成雙修大典,大家便是一家人了,到時候自會放了你們!”陳七說的笑吟吟,雙手擊了兩次掌,喚來數位筑基修士,吩咐道:“將他們帶下去!好生看管,后日雙修大典前夕再放出來!至于你嘛!”陳七揚眉看向葭葭,“便先給你兩日耍耍小性子,成親了之后,再好好管教你吧!時間倉促,我這就去準備雙修大典。你乖乖的呆著,莫要亂跑,當然咯,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他說著轉身離去,只在葭葭的房間周圍憑空多出了四位筑基后期的修士,看樣子是準備把她囚禁在這個房間里頭兩日了。
葭葭在房間里頭坐了片刻,便開始充分表現出一個對雙修大典不滿的女修的模樣。房間里頭“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時不時便會傳出一陣,可那四位筑基修士硬是從頭到尾沒有出過聲,只在她想要出去之時,適時的將她攔下,看起來,這陳七對葭葭看的確實是挺緊的。
一晃兩日很快便過,這剛聞第一聲雞鳴,陳七便帶著一行人進入屋中,一把將她的雙手禁錮住,對著身后那個濃妝艷抹的凡人婦女道:“給她上妝!如此喜慶的日子里,素面朝天的成何體統?”
在金丹真人面前自然沒有葭葭反抗的份,被強行上了妝,那凡人婦女恍若沒看到這仗勢一般,倒是頗為敬業的恭賀陳七:“這位真人好福氣,道侶天生麗質,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好!”陳七卻似是聽的喜笑顏開,道:“賞!”說罷身后便有修士遞了兩塊中品靈石到那婦女的手中,那凡人婦女頓時亮了眼,連聲道“恭喜恭喜”便歡歡喜喜的被請出去了。
那陳七這才放了葭葭的手,對她說道:“換衣服!說吧,是你自己換還是我幫你換!我倒是不介意代勞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葭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