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遠跟李玉生一出手術室的門就看到鄭興華等在外邊,鄭興華為了那兩件事自然不會這么輕易讓李玉生走,看到他們出來,趕緊走過去,滿臉堆笑道:“李教授、陳教授,為了我們醫院的患者,辛苦二位了,都這個點了,我準備了點便飯,您二位賞光,去吃一口!”
李玉生根本就不想去,趕緊推辭,說自己單位還有不少事,必須趕回去,陳致遠不明白這里邊的事,感覺李玉生到了果縣,自己怎么也算半個地主,不招待著吃頓飯,這太不合適了,也開口幫著鄭興華挽留李玉生吃了飯在回去。
李玉生看陳致遠開口了,也不好駁他面子,只得硬著脫皮點頭答應下來,心里盤算這一會怎么推脫鄭興華,順便也抽個機會跟陳致遠說說,讓他別管鄭興華這兩件事。
陳致遠看他答應下來,跟鄭興華打了個招呼把劉軍也喊了過來。
鄭興華說是便飯,但選擇的地點確實果縣最后的酒店,更是把趙青這幾位副院長給找來作陪,鄭興華要了兩瓶茅臺,張羅著李玉生跟陳致遠喝酒,李玉生對鄭興華心里那點小心思明鏡似的,那里肯喝,用一會還要開車回京城為借口,把這酒給擋了回去。
鄭興華看李玉生實在是不喝,也就沒在強求,調轉矛頭轉攻陳致遠,心里琢磨這,陳致遠這么年輕就是京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副主任醫師了,這后臺肯定很硬。李玉生這老狐貍不答應,那就從陳致遠這小年輕下手,看他這年紀就算有些城府,但又能深到那去?肯定比李玉生要好對付,沒準今天幾杯酒下肚,這小子一喝高興,這事就能答應下來。到時候只要合作醫院的辦下來,自己在好好打下廣告,醫院的業績稍微上去點。自己立馬拍屁股走人,這爛攤子留給下任院長收拾。
鄭興華打的好算盤,但陳致遠心里就琢磨這晚上怎么跟初夏說那事。那里會喝酒,直接找個自己酒精過敏的借口給擋了回去,在坐的就劉軍跟李玉生知道他能喝酒,這倆人肯定不會拆他的臺,所以陳致遠這借口很有效果,直接把鄭興華接下來的勸酒詞全給憋了回去。
鄭興華這心思再次落了空,心里有些郁悶,轉念一想,反正陳致遠還要在果縣一段時間,到時候給他點好處。/這事也不是辦不成,想到這,索性也不在糾結于這兩個人不喝酒,張羅這大家吃菜。
酒席結束后,李玉生把陳致遠拉到一邊。囑咐他別答應鄭興華說的合作醫院與進修的事,看陳致遠點頭答應下來,便開車直接回了京城。
劉軍因為晚上是夜班,下午就可以不去了,心里還是有點不放心陳致遠,怕他晚上夜班糾纏初夏被孫宇知道。便跟著陳致遠回了家,打算在給他提個醒,讓他晚上就算要跟初夏談,也找個沒人的地方,別讓人看到。
兩個人回了陳致遠租的那房子,陳致遠給劉軍倒上一杯熱水,笑道:“劉哥,你不回家陪我嫂子,跑我這來干什么?”
劉軍吹了吹杯子里水,淺淺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還不是為了你小子的事,晚上夜班你要找初夏談,找個沒人地方,醫院人多嘴雜,真傳到孫宇那臭狗屎耳朵中,難保不會生出什么風波來!”
陳致遠心里不以為然,但為了讓劉軍放心,還是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劉哥,你就放心,這事我有分寸。”
劉軍從兜里掏出一包中華煙,這煙是鄭興華招待李玉生跟陳致遠買的,還剩下不少,劉軍看沒人要,就裝到了自己口袋里,抻出一只,遞給陳致遠,看他搖頭表示不抽,自顧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層煙霧,瞇著眼睛道:“你小子可給我長點心眼,反正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你也這么大的人了,自己做什么事先過過腦子,別跟你當初似的,腦袋一熱就找孫宇拼命去,現在他不是你能惹的起的!”劉軍說到這又深吸了一口煙,贊嘆道:“好煙啊,跟著領導出去吃喝就是好,還能順點好煙,”
陳致遠聽到這,拿起桌子上的中華煙,擺弄了一下,趕緊轉移話題,他可是怕劉軍繼續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張嘴道:“劉哥別說的這么慘,我記得我實習那會,你抽的可都是好煙,最次都是小熊貓,半盒中華而已,至于嗎?”
劉軍拿過茶幾上的煙灰缸,彈了下煙灰,撇了下嘴道:“那是當初,現在可不行了,今天醫院你也看到了,還有幾個病人啊?工資都發不下來!”
陳致遠想到今天上午自己看到護士站那的患者顯示器上,還有20幾個病人,這么多病人,發下工資來應該不成問題,疑道:“劉哥我看科室里不還有20多個病人嗎?有這些病人,給你們發工資應該不是問題?”
劉軍身子后仰,把腦袋耷在沙發的靠背上,自嘲道:“是有20多個病人,可這些病人不是化療的就是工傷那些醫院的,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錢,就算這些病人全是手術病人也白搭,醫院現在欠著銀行2個多億,一個月還銀行的貸款就得多少錢?那還有錢給我們發工資。”
陳致遠想了下果縣醫院的大樓,還有內部的設施,怎么想這些東西也到不了2個多億,疑道:“就醫院這樓那有那些設施怎么會花2個多億?”
劉直起身子,把手里的煙蒂在煙灰缸里掐滅,撇著嘴道:“2個多億?這醫院花了3多個億了!”
“多少?3個多億?這怎么可能?”陳致遠被劉軍說出這數字嚇了一跳。
劉軍又伸出一根煙點燃,張嘴道:“現在這世道還不就是這樣,我跟你說,蓋這醫院連帶這那些器械,撐死也就1一個多億,但架不住層層伸手啊,縣里那些頭頭腦腦拿多少我不清楚,不過就光鄭興華一個人從里面摟的就不下這個數!”劉軍說完伸出一個巴掌。
“五百萬?”陳致遠說出了心里想的數字!
劉軍聽到這數字,冷笑連連:“五百萬?你也太瞧不起咱們的鄭院長了,這點錢還不夠個零頭,他最少從里邊弄到了五千多萬!”
“這么多?”陳致遠是做夢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縣級醫院的院長會貪污這么多錢。
“邢正林知道嗎?就是孫宇的那個姐夫,不是開了不少小礦嘛,手里有錢,縣里又有人,又搞了個建筑公司,醫院就是他們公司建的,邢正林從里面撈的錢只比鄭興華多,不比鄭興華少,這醫院就是個豆腐渣工程,普外的辦公室的房頂、墻都裂了,這才多少時間啊,鬧不好那天這樓就得塌了,這可是蓋醫院啊?這些人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劉軍說完,連連嘆氣,他就是個升斗小民,能做的也就是發發牢sāo了。
陳致遠正琢磨這怎么把孫家從果縣連根拔起,聽到劉軍這些話,不由找到一個入手點,既然鄭興華跟邢正林扯上了關系,那不妨先從這新醫院大樓查起,想到這,又怕劉軍是道聽途說,這消息不可靠,張嘴試探道:“劉哥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嫂子有個表弟就在邢正林那建筑公司當會計,有一次我們喝酒,他喝高了點,我聽他說的,估計假不了!”劉軍中午喝了點酒,這會有點困了,打算回家睡一覺,打了個哈欠,想告辭回去,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致遠,還有個事,就是鄭興華現在在辦跟你們醫院建立合作醫院的事,還有就是派人去你們醫院進修,你可千萬別答應他幫這個忙,我估計鄭興華是想在撈一份政績,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要是答應了,到時候這醫院大樓真塌了或者出了別的什么事,上面查下來,難保不會牽連到你,記住了啊,行了我回家睡一覺,晚上那事你自己千萬注意,別給自己惹麻煩!”劉軍還是有點不放心陳致遠,最后又囑咐了一句。
陳致遠送走劉軍,剛坐在沙發上,電話就響了,拿起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接通道:“喂?”
“你是陳致遠嗎?”電話一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
“對,我是,你是?”
“我是中紀委的余永健,你這會在那,我們有些事要跟你了解下!”余永健一行人已經到了果縣,找好了落腳的地方后,立刻打給了陳致遠。
陳致遠聽到中紀委這三個字一愣,上午打給宋老爺子后,他以為撐死了也就省紀委會過來一些人,沒想到宋老爺子整出個這么大的陣勢,直接把中紀委的人給派來了,不過這會也不是驚訝的時候,陳致遠趕緊把自己所在的位置跟余永健說清楚。
陳致遠放下電話10多分鐘后,余永健一行人就到了,陳致遠開門讓他們進來,剛想客氣下,問他們喝點什么,余永健這急脾氣就直接開門見山道:“把你知道的消息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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