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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謀劃

021謀劃  林蔚然的確是顧寰口中地地道道的‘雛兒’,但這并不代表他聽不懂林潤兒的話是什么意思,在男女方面他并不是傻到無可救藥的那種木頭,其實那種木頭才是世間難尋的真正極品。就在第二天一早顧寰雙腿發軟的回到宿舍,第一眼就看到了早早起床的林蔚然,他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注意到了這小子那一臉貌似純良的傻樂。

  他直接把問候省去,坐在沙發上瞧著林蔚然,還露出一臉八卦的猥瑣笑容問道:“有進步?”

  “應該是。”林蔚然賣了個關子。

  “別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賣關子是我的活兒,你個悶騷的家伙不合適!”顧寰湊近林蔚然,詳細地問道:“牽手我是看見了,然后是擁抱還是親嘴?看你現坐這我就知道你和她沒做什么深入探討,不過多少也沾了點腥吧?”

  林蔚然有些尷尬,卻還是坦白道:“她讓我給她打電話。”

  顧寰等了會兒,不見下文,問道:“這就完了?”

  林蔚然點了點頭。

  顧寰只覺得被誰狠狠的砸了一下后腦勺,好不容易燃起的八卦火焰一下就被澆滅了大半,他閉上眼睛向后靠上沙發,就像是得了心臟病,有氣無力地道:“你,你是不是覺得在夜店打架這事兒就跟請吃飯一樣,什么時候都能讓你在女孩面前來這么一下?”

  睜開眼,瞧林蔚然還是一臉迷茫,他更加痛心疾首地道:“喂,這事兒就跟你打游戲升級一樣!來這么一次是擁抱,再來個別的是接吻,過了最后一關才是上床!”

  林蔚然愣著眨了眨眼,但看顧寰一臉煞有其事的模樣,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沒這么容易吧?”

  “得,我跟你說話才是對牛彈琴!”

  顧寰直接站起身,決定再也不搭理這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木頭,他回到自己房間,直接往床上一趴,筋疲力盡的模樣就好像剛被強奸了似地。

  林蔚然跟著來到門口,看了眼像是要補覺的顧寰,問道:“今天不上班?”

  “我這和你們不一樣。”顧寰沒好氣道。

  林蔚然‘噢’了一聲,欲言又止。

  感覺到背后那越發灼熱的目光,本打算冷處理林蔚然一段時間的顧寰不得不爬起身,看著門口那個讓他痛心疾首的家伙,不耐道:“你到底還有什么事兒?”

  林蔚然撓了撓頭,傻笑道:“她說打電話,但我覺得還是發短信比較好,就是…我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白癡!上網查!”顧寰大聲喝道,“等你們要去開房了,你是不是還要打電話問我去哪家酒店?”

  “那倒不用。”

  林蔚然回答之迅速把顧寰直接嗆到無語,他無法想象這樣的家伙如何能搞定那在娛樂公司充滿競爭的環境中,被磨練了五年的少女。

  林潤兒?名字好聽,人長的也不錯,正值豆蔻年華的她值得那個身段和氣質。可顧寰卻并不覺得這女孩就真的像看上去那么簡單,想要她以身相許并非易事,要跟她維持一段穩定的關系也一定個累人的活計。更何況現在的她還只是個練習生,但如果她將來成了明星呢?這里面牽扯的復雜程度是顧寰都無法理清的,而以林蔚然如今的位置,想要維持這樣的一段關系也絕非易事。

  他長嘆了口氣,坐起身,認真問道:“你真不是就想玩玩?”

  林蔚然沉默著搖了搖頭。

  “那我告訴你,現在可不是研究怎么給她發短信的時候。”說完話,顧寰直接往床上一爬,胡亂卷了一疊被子蓋在了頭上。

  知道他不想再談,林蔚然這就退出門去,關好房門,轉身便恰好看到走出房間的高棉藥。

  “您好。”

  對這位充滿神秘氣息的‘高人’林蔚然一向都保持尊敬,雖然持續了一個多月的顧寰拜師戲碼就好像針對他的惡作劇,但林蔚然覺得高棉藥并非那種氣量不大的人。

  高棉藥打量了幾眼林蔚然臉上的淡淡烏青,問道:“這是打架了?”

  “恩,出了點誤會。”林蔚然點頭道。

  “打架這種事兒很難說,沒人能一直贏下去。有的人輸一次就差不多輸了一輩子,可以的話以后還是不打的好。”他走出幾步,頓了頓,又道:“當然也有你打別人,別人不能打你的那種架,這樣就一輩子都不會輸了。”

  “我知道了。”林蔚然點頭應道,就好像真的聽懂了一樣。

  黃昏時分,夕陽透過窗戶給辦公室內添上幾分懶散,在這個時間辦公室內沒人會在電腦前兢兢業業的工作,他們要么盯著不遠處墻上的掛鐘發呆,要么就和身邊的同事聊上幾句,反正距離下班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也少有老板會在這個時候找員工麻煩。

  “哎,你說那林蔚然到底是怎么得罪方部長了?”一個頭發剛剛燙了卷的女人問她隔壁的男同事道,說話時眼睛還望向一間百折簾被拉起來的辦公室。

  “怎么得罪的我倒是不知道,反正這小子是慘了,方部長在公司里財政行政一把抓,想要給他臉色還不容易?”男同事的目光也向那間辦公室望去,不過臉上卻露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女人單手撫弄了幾下垂下來的發卷,問道:“本來那幾個項目是你想做的,一下子叫林蔚然拿了去,你心里不平衡吧?”

  男人臉色一僵,道:“要不說這些外國人就是不懂規矩,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給黃社長的文件里夾帶提案。這也就是個新人,要不然誰都不會放過他。”

  “我倒覺得蔚然還不錯。”身后,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回頭道,“像他這么任勞任怨的年輕人現在很少見了。”

  “還不是想往上爬?”認定林蔚然搶了他項目的男人反問道。

  “哎,你們兩個小聲點。”女人插嘴道,“我倒是覺得他一進公司就明顯不是沖著按部就班來的,要是別人被這樣冷著早就走了,還在這任勞任怨的幫什么忙,也真不嫌丟人!”

  “我倒是覺得,他別有所圖。”

  戴眼鏡的男人還想說些什么,一聽女人明顯不站在他一邊立刻就閉了嘴。他也不是幫林蔚然說話,純粹就是吃人嘴短,畢竟林蔚然在財務部‘打雜’的時候可是幫了他不少忙。但自從林蔚然拿到了創意部那邊的業務,他也隱隱覺得這年輕人好像很是不守規矩。

  辦公室內,仗著這里隔音效果不錯,方志赫把一份文件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你們中國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按照規矩辦事?公益活動的手續要從公司行政走,你自己逞能干什么?這么沒規矩是不是你們那邊的傳統?不知道一家公司不按規矩辦事的后果么?”

  一連串的質問仿佛那疊被摔飛的文件,噼里啪啦的摔在林蔚然身上,真的如同紙片兒一樣,不能撼動他分毫。

  看他是這副模樣,方志赫心中更氣,“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林蔚然平淡道:“第一次舉辦活動的時候公司申報就出了差錯,所以我想自己跑會比較妥當一些。”

  “你哪來那么多所以?”方志赫指著林蔚然的鼻子質問道,“行政這里每天有多少業務你知道么?你拿點破事兒還想誰給你全程盯著?再說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公司申報的問題?難道社工那邊都是機器人,永遠不會出錯嗎?”

  “你這種對公司同僚的不信任最要不得,如果再不按規矩來,你就從公司給我滾出去!”

  被叫到這間辦公室之后林蔚然就做好了面對這些的心理準備,倒不是說這些話可以左耳聽右耳冒,林蔚然還需要找準時機讓方志赫心中更氣。但這樣的抵抗有些消極,林蔚然當然知道。

  走出辦公室,整整二十分鐘的訓斥讓辦公室內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待林蔚然面無表情的離開,熙熙攘攘的討論聲又重新響了起來。

  “看看,這家伙就一點都不知道丟人。如果這時候還有人給他文件叫他去復印,他保證還是一臉我工作很認真,我渴望工作的模樣!”

  幸災樂禍的男人繪聲繪色的嘲諷讓卷發女人發出一陣輕笑,花枝亂顫的身子如果不是略微發福,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要我說他早晚會離開,得罪了方部長,在公司怎么待得下去?”

  男人頻頻點頭,似乎頗為認同,瞧想林蔚然的目光也充滿了鄙視。而兩人身后的眼鏡男則是保持了沉默,似乎也默認了這個事實。

  離開公司,林蔚然乘上公交車往市中心去,同事的冷嘲熱諷、上司的蠻橫職責好像都沒有影響他的心情。到達目的地,下車之后林蔚然直接就看到了等他的顧寰,那家伙舉起一只拎著塑料袋的手,里面的灌裝物體一看就知道是啤酒。

  林蔚然面帶微笑的走過去,身手敏捷的接住顧寰丟過來的一罐啤酒,笑著問道:“等了多久?”

  “沒多一會兒。”顧寰舉起啤酒罐,和林蔚然碰了一下。

  黃昏下,周圍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沒人注意到這兩個站在銀行門前喝酒的男人。冰涼的啤酒下肚,驅走了些炎熱,也讓他們放松下來。

  “方志赫那邊怎么樣?”

  “他還能怎么樣,黃仁成不可能叫我離開新韓廣告,所以他也就只能亂吠幾聲。”

  顧寰較有興趣的盯著林蔚然,“就算是亂吠,難道你不生氣?”

  林蔚然臉色平靜的搖頭道:“生氣有什么用?他是公司高層,我是公司職員,他讓我生氣是天經地義,我讓他生氣就是大逆不道。雖然最近大逆不道的事也干了不少,但最多也只是讓他不舒服而已,所以,還是有個平常心比較靠譜。”

  “裝,你就接著跟我裝!”

  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顧寰和林蔚然交談時都是使用中文,或許是為了讓母語不至于變得生疏,在這時候他們的話也都多了不少。

  “要說你林蔚然能忍氣吞聲,還用消極思想安慰自己,我顧寰第一個不信。”

  林蔚然輕笑了下,斜眼瞧著顧寰,“喂,你要老是這么聰明,咱們朋友可沒的做了。”

  顧寰冷笑一聲,“哈,誰稀罕你!”

  林蔚然輕笑出聲,瞇起眼睛看向不遠處的百貨商場,道:“這幾天我和方志赫吃過一次飯,發現了一個挺有意思的事兒。這家伙吃什么東西的時候都喜歡用工具,即便那樣不舒服也是。”

  顧寰喃喃道:“不愿意臟了自己的手。”

  林蔚然把罐中的啤酒一飲而盡,道:“還有呢,他喜歡吃生魷魚,不小心把手弄臟了也只是用餐巾擦擦,而且用餐結束之后還不洗手。”

  “好吃卻不愿意臟了自己的手,即便臟了也擦不干凈。”顧寰終于把話說全,也將罐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問道,“需要我幫忙么?”

  林蔚然搖頭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兩人走進身后的中國工商銀行,這是商行駐韓國的分理機構,臨近下班時間,此地也沒什么客人,林蔚然和顧寰取了號就分別走到兩個窗口,遞出銀行卡,正式迎接他們的發薪日。

  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操作,銀行職員問道:“你要取多少?”

  “幫我轉一萬五千塊人民幣到另一個賬戶,謝謝。”

  “需要短信提醒么?”

  “不必了,我自己打電話就好。”

  辦完手續,林蔚然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媽,錢我匯過去了,明天應該就能收到了。”

  聽到這句話,顧寰下意識的走遠了些,和出身單親家庭的林蔚然不同,他雙親健全,算是小康之家。做為獨生子顧寰不說被養尊處優,比起林蔚然來當然是好了不少。就比如每次發薪這個家伙都要拿出七成匯到國內,而自己則是全數收入囊中。倒不是說他不想給,只是每次他父母都說不需要,不是給他打回來就告訴他要給他存著找媳婦,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匯了。

  這工作還算不錯,除了秘密有點多讓人總是防備著之外,也就剩下不能回家這一條,父母的噓寒問暖每次都讓這個上海男人更加想家,漸漸的,他連電話都不想打回去了。

  看到林蔚然走過來,顧寰又調侃道:“大孝子,完事兒了?”

  林蔚然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顧寰又絮叨起來,“要不說國內醫療條件不行,在這邊不需要花太多錢的透析在國內居然那么貴,要不然干脆把你媽接來韓國得了。”

  林蔚然收斂笑容,神情認真道:“還不是時候。再說韓國的醫療制度是為了韓國人,又不是為了我們中國人。”

  “你可別那么民族主義,再說你不是看上了一個韓國姑娘么?”說到這,顧寰更加好奇,“不是我多嘴,我就想問問為什么是她?要說這兩年給你暗送秋波的也有幾個,你怎么就看上個小女孩了?她高中畢業了沒?和你有代溝沒?”

  瞧顧寰一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林蔚然道:“她還沒畢業,估計還要一段時間?代溝應該是沒有,那些具體的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

  知道林蔚然一旦認真起來是什么模樣,顧寰又擔心道:“你該不是真的想和她交往吧?如果只是玩玩我不多嘴,但你要認真的話可得知道,她是想要出道的練習生,先不說出道之后怎么樣,為了出道她也不能有交往的對象,這你知道吧?”

  “這些我都知道。”林蔚然點頭道,“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對她很好奇,而且面對她的時候會缺乏理性。”

  顧寰嘆氣道:“要不說紅顏禍水,可憐你個‘雛兒’剛開竅就碰了個禍水胚子,我是真替你操心。”

  他又問:“你真是認真的?”

  林蔚然認真的點了點頭。

  顧寰唏噓道:“那你可得發奮了,如果她真的出道了,你至少要坐到方志赫那個位置才行。”

  聞言,林蔚然只是笑笑,并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再說方志赫?

  他算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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