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讓奧普魯帝國士兵以后回想起來都會害怕到瑟瑟發抖的戰爭,一個并不大的海島上,他們留下的尸體幾乎把整片海灘鋪滿。這支軍隊參加過滅掉東楚的戰爭,攻破東楚都城的時候他們也遇到了東楚禁軍頑強到慘烈的抵抗。
可那是國都之戰,慘烈在預料當中。
而今天,他們本以為會順利甚至輕易的拿下這個小小的海島,然后以此作為進攻這一片新大陸的支點,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戰竟然會打成這樣。漢人軍隊在第一時間就明白,遠距離作戰絕對不是洋人火槍火炮的對手,所以下了一個殘酷的決定…近身肉搏。
所有的戰爭中,只怕沒有比這個更慘烈的了。
連弩過后,奧普魯帝隊的士兵一片一片的倒下,他們之后后撤,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群漢人悍不畏死的直接沖了過來,而顯然這些漢人都很強悍,幾十步的距離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瞬息而至。
沐閑君一指點在一個奧普魯帝國士兵的額頭上,指勁穿破了這個士兵的腦殼后筆直的向后疾飛,又刺穿了一個士兵的眼窩,再刺穿了一個士兵的額頭,指勁過處,一串奧普魯帝國的士兵倒了下去。
他雖然只剩下了一條手臂,但是掄起殺人的速度來,這個島上面沒有人比他更快。他如鬼魅一樣的身法,讓奧普魯帝國的士兵連瞄準都來不及。就好像一個白衣死神,沐閑君在洋人士兵的人群中來回穿梭,每一次經過,都帶走不止一條人命。
“這就是傳聞中漢人的游俠!”
有個奧普魯帝國士兵驚恐的喊了一聲。
在進攻東楚之前,他們對于那些和漢人打過交道的人所說的格外強大的人并不在意。在他們的過度,哪怕是最強大的法師也擋不住子彈,所以他們不認為什么人是不可戰勝的。但是今天,他們見識到了那些黑頭發黑眼睛的人有多可怕。
奧普魯帝國沒有修行者這個詞匯,他們用的是當初羅斯公國的人對漢人修行者的稱呼。
在那些商人的敘述中,在那個叫做中原的地方,漢人里有一群特殊的人,他們叫做游俠,每一個人都有以一敵百的強大實力。在游俠面前,除了投降之外只有死路一條。奧普魯帝國的士兵們在羅斯公國都聽過這個傳聞,卻嗤之以鼻。
今天,這一刻。
他們終于親眼見證了游俠的恐怖。
“避開這些游俠!”
一個奧普魯帝國的中隊長大聲的呼喊著,試圖組織起人馬用集團射擊來擋住那些可怕的人。他的話才喊完,就看到一個獨臂的白衣男人輕飄飄如一片落葉一樣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個中隊長下意識的舉起短銃準備射擊,手還沒有抬起來,那個獨臂男人一拳打在他胸口,雄渾的內勁直接將他的胸口砸出來一個巨大的孔洞,斷裂的肋骨和破碎的內臟向后疾飛了出去,如子彈一樣,將后面一大片士兵掃倒。
“粘上去!”
晏歷一刀將面前的敵人腦袋卸掉半邊,指著已經開始潰退的洋人隊伍大聲呼喊:“不要讓他們拉開距離,跟在他們身后殺!”
隨著驍勇的沐府兵沖過來,那些修行者的壓力頓時變得輕松不少。雖然修行者也有不小的損失,可對洋人的殺傷更大。
這支奧普魯帝國的軍隊雖然參加了對東楚的戰爭,但并不是沖在最前線的隊伍,他們負責的是掃蕩占領區的反抗軍,而東楚的江湖勢力本來就很薄弱,在大隋兩次對東楚發動的戰爭中,隨大軍出征的大隋江湖力量幾乎將東楚的修行者掃清。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莫洗刀可以以一人之力刺殺東楚許多官員的緣故之一。
大隋江湖力量最薄弱的就是東疆,因為在二百多年前中原江湖力量橫掃了東疆,這之后,雖然已經過去漫長的二百多年,但東疆的江湖宗門一直沒有恢復過來。當初東疆的高手幾乎是一夜之間被鏟除,沒有了大修行者的指點,后輩的修為自然更加不堪起來。
可即便如此,大隋東疆的修行者數量依然遠遠的多于東楚。要知道中原的修行者掃蕩東楚的時候,可比掃蕩東疆的時候要狠的多。
“殺!”
沐閑君掌風所過之處,六七個奧普魯帝國的士兵被震死,掌風隨即突然分開,變成了幾十縷凌厲的勁氣,橫沖直撞,將更多的洋人士兵殺死。
“殺!”
“殺!”
“殺!”
沐閑君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眼神里那種陰冷恐怖的味道越來越濃烈。看到他如走火入魔一般的殺人,晏歷知道沐閑君第一次上戰場殺了這么多人,一定是被血迷住了心,這樣下去的話,他說不定會瘋掉。
“小公爺!”
晏歷大聲喊了一句:“擒賊先擒王!”
他知道若是喊讓沐閑君停手,沐閑君一定不會被他叫醒。而擒賊先擒王這句話一喊出來,沐閑君立刻就眼神一亮。
“好!”
他往遠處看了看,一眼就看到停靠在射程之外的那艘大船。那是距離岸邊最近的一艘大船,而船上飄揚的旗子也有些不同,顯然,那就是今天這場戰爭洋人的旗艦。
“雖遠必誅!”
沐閑君暴喝一聲,身子掠起來,留下一道殘影。他沖到岸邊,一腳踹在一艘小船上,那小船立刻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遠處大船疾馳而去,沐閑君隨手抓了兩具洋人士兵的尸體,雙腳一點掠上了小船。
“殺了他…”
蘇珀爾看到有人朝著這邊過來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他在大船上用千里眼看的很清楚,這個獨臂的漢人最是強大,舉手投足間就殺了不少人。他就如同一個鬼魅,明明是在白天,卻那么的陰森恐怖。
“殺了他!”
蘇珀爾一聲暴喝。
大船上的奧普魯帝國海軍士兵涌過來,上百支火槍幾乎同時發射出子彈。沐閑君將那兩具洋人的尸體擋在自己前面,子彈噗噗的打進尸體里,碎肉紛飛。
眼看著小船就要靠近大船的時候,沐閑君猛的一擲,將手里一具尸體擲上大船,立刻就有七八個洋人士兵被撞倒。他將剩下的尸體擋在身體前面,腳下一點,冒著彈雨掠上了那艘大船。
“殺了他!”
蘇珀爾有些瘋了似的的狂吼著,一邊不停的后退。
沐閑君落在大船上,就好像一頭下了山的猛虎撲進了羊群里。他單手一掃,一股磅礴的內勁如狂濤海浪一樣翻出去,頓時把前面攔著的洋人士兵放翻。他的身法猶如白駒過隙,在人群縫隙里鉆過去,瞬息之后便出現在蘇珀爾身前。
“讓你的人退兵!”
沐閑君一把攥住蘇珀爾的衣服前襟,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
“你說什么?”
蘇珀爾驚恐的問道。
沐閑君微微皺眉,知道自己沒辦法讓這個人明白他的意思,幾乎沒有什么猶豫,他將蘇珀爾拎起來然后狠狠的往甲板上一摔,嘭的一聲,高大的蘇珀爾在沐閑君手里好像一只死雞一樣,被摔的幾乎昏過去。沐閑君要威懾大船上的那些水手,所以沒有用上內勁,不然蘇珀爾哪里還有活路。
“退兵!”
沐閑君又喊了一句,他知道這個洋人將領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伸手指了指蓬萊島那邊。雖然蘇珀爾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但他不是笨蛋,很快就猜到了這個獨臂漢人的意思,他下意識的看向艦隊那邊,然后搖了搖頭:“我是一個軍人!奧普魯帝國的軍人可以戰死,但絕對不可以屈服。”
沐閑君不懂他說什么,但看懂了蘇珀爾的眼神。
所以沐閑君知道,自己威脅不了這個人了。
舉著千里眼的修倫斯大公看到蘇珀爾被人擒住,然后狠狠的摔在甲板上之后,他跟著咧了咧嘴,似乎是感受到了蘇珀爾的疼痛。
“可憐的蘇珀爾…”
修倫斯嘆了口氣:“他還是那么年輕,這一戰如果打贏的話將來在軍中的前途肯定特別光明。可惜現在被敵人擒住了,他的榮譽已經被玷污…我可憐的蘇珀爾,如果我可以救你我一定不會放棄。”
說完這句話,他擺了擺手:“開炮,把蘇珀爾的船炸掉。我可以接受第一次進攻受阻,但絕對不可以接受指揮進攻的將軍被敵人生擒。我雖然已經很老了,但我的臉皮還沒有厚到可以接受這樣的恥辱。”
隨著他的號令,旗艦上,艦炮齊發。
一排炮彈掠過水面而來,在蘇珀爾的戰船上接二連三的炸開。轟鳴聲中,這艘巨大的戰船很快就變得四分五裂。火光一團一團爆開,碎裂的木板飛上天空。離著那么遠,穿上士兵的哀嚎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可惜了一艘好船…”
蘇珀爾回頭看了一眼:“雷澤,你去接替蘇珀爾。”
雷澤的肩膀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然后垂首:“遵命,大公!”
晏歷看到洋人的那艘大船忽然爆開,眼睛瞬間睜圓。他滿臉都是驚駭,怎么也沒有想到敵人的旗艦居然會對自己人開炮。
“小公爺!”
他吼了一聲,感覺心都裂開了。
大船上火光一團一團的炸起來,濃煙很快就彌漫起來。他能看到有人跳水,但是卻沒有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
晏歷的腿發軟,控制不住的軟軟的跌坐在地上。
黑煙中 白色的獨臂男子猛然如單翅的大鷹一樣掠了出來,一頭扎進海水里。片刻之后,熄滅了身上的火焰,那白色身影朝著這邊踏水而來。晏歷看到那身影的時候,忍不住激動的歡呼了起來!
“殺!”
沐府兵的反攻進入了最后階段,他們踏著敵人的尸體將剩余的敵人逼回到了海里,那些見識到了漢人彪悍的洋人們已經失去了勇氣,跳進海水里拼了命的往回游。海浪將尸體卷回來沖上沙灘,而血則把海浪染成了紅色。
沙灘上 遍地都是尸體。
衣衫破碎的沐府兵看著那些潰逃的洋人,揮舞著橫刀歡呼著…如此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