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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合作愉快

  當下范鴻宇進屋去,換上一套極為正式的西裝,皮鞋錚亮。(百度搜)趙歌剛剛從公司回來,本就穿得十分正式,倒是不必換裝了。

  徐佳瑤的大哥徐世峰,乃是徐氏集團實至名歸的接班人,現在已經是徐氏集團的執行副總裁。估計再過幾年,徐遠功就要退居幕后,將前臺完全讓給徐世峰。

  這么一位能夠代表徐氏集團的少東家,忽然主動登門拜訪,實在有些出乎范鴻宇的意料,自然當得鄭重其事,不可怠慢。

  范鴻宇換好裝,與趙歌雙雙站在別墅的大門口迎客。

  稍頃,一臺烏黑錚亮的勞斯萊斯,緩緩駛進了別墅。

  范鴻宇的雙眼,微微瞇縫了一下。

  徐世峰前來造訪,乘坐如此華貴的名車,自然不是要在范鴻宇面前炫耀徐氏集團的豪闊,而是為了表示對主人的尊重。比如兩國元首正式,大家都要穿得整整齊齊的,不可能隨便穿個休閑服,未免太失禮了。

  勞斯萊斯緩緩在臺階前停下,范鴻宇和趙歌微笑走下臺階。

  身穿制服的秘書人員,已經打開了房車車門,一位三十幾歲的年輕男子,西裝革履,走下車來,緊隨其后的,則是令和繁與徐佳瑤。

  “歡迎徐先生。徐先生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范鴻宇踏步上前,與徐世峰握手,微笑說道。

  徐世峰和徐遠功一樣,個子中等,臉型略顯瘦削,不過額頭光潔,沒有皺紋。年紀相差了二十幾歲嘛,徐遠功已近遲暮。徐世峰方當壯盛。除了這一點,還有一點不同,徐世峰的眼神,較之徐遠功鋒銳得多。徐遠功的眼神清澈平和,幾乎沒有任何殺氣。這也還是因為年齡閱歷的區別。

  人生到了徐遠功那樣的高度,對世間一切,早就看開了,也看淡了。

  徐世峰緊緊握住范鴻宇的手,笑著說道:“范先生不遠萬里前來祝賀小妹訂婚。如此盛情,世峰感同身受。早就應該過來拜訪范先生,親表謝意。”

  只這一句話,范鴻宇就知道,徐世峰是個極其謹慎的人。盡管是私下會晤。徐世峰也不想讓外人知曉他此番的真實來意。性格的鋒銳和行事的謹慎,不矛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范鴻宇也是這樣的人。

  “徐先生太客氣了。”

  范鴻宇又和徐世峰寒暄了幾句。

  “徐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深感榮幸。”

  趙歌款款地跟徐世峰握手,寒暄客氣的話語。早已說得十分嫻熟。

  “趙總,我對你也是久仰大名啊。早就聽阿繁跟佳瑤提起你,說你是女強人,巾幗不讓須眉。”

  徐世峰笑著說道。對趙歌的稱呼明明白白,令和繁可能已經告訴過他,范鴻宇與趙歌的真實關系。在下人面前稱“范先生”“范太太”沒有關系,到了徐世峰這個層面。那可不能含糊。

  趙歌嫣然一笑,說道:“女強人真不敢當。依照我的內心。我情愿做個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

  徐世峰哈哈一笑,沒有答話。

  當下范鴻宇趙歌又跟令和繁徐佳瑤打過招呼,便即伸手延客,邀請徐世峰進門,大家在客廳分賓主落座,早就有女傭奉上茶水和咖啡。

  “范先生,我聽阿繁說了,了不起,真了不起啊。”

  待女傭遠遠退開之后,徐世峰便開門見山地點了題。

  令和繁有點沮喪地說道:“看來,我還是太謹慎了,早知如此,我真應該大力跟進的。”

  他才買了兩千手cl揸單,算上范鴻宇趙歌在倫敦交易所和新加坡交易所的單子,令和繁連十分之一都不到。轉眼之間,利潤就是十倍的差距。

  這可不是幾百萬的區別,而是幾個億美金的區別。依靠著其他行業投資積累起來的對天歌集團的優勢,轉瞬便蕩然無存。等這筆單子平倉之后,單純比較天歌集團和繁盛貿易公司的資產,天歌集團將會遠遠超過繁盛貿易公司。

  范鴻宇笑了笑,說道:“和繁,你的謹慎是對的。繁盛貿易公司和天歌集團不一樣,你還有很多其他實業,資金壓力比天歌集團要大得多。風險冒得太大,絕非上策。”

  令和繁連連搖頭,頗為自怨自艾。

  范鴻宇其實已經向他證明過眼光,為什么事到臨頭,自己又退縮了呢?

  兩次良機,范鴻宇都提醒過他,結果都被他自己親手放棄掉了。

  徐世峰就說道:“阿繁,我認為范先生說的很有道理。公司情況不同,采取的策略自然也不相同。兵法上有句話,叫未謀勝先謀敗。任何投資行動,都要做好最壞的準備。最壞的結果承擔得起,那就可以做。如果最壞的結果超過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是應該三思而后行…當然,像范先生這樣眼光超卓,料事如神的天才,全世界都是很罕見的。假如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我建議你牢牢抓住,絕不猶豫。”

  “徐先生過獎了,我也只是冒險一逞,湊巧押對了寶,不足為訓。”

  徐世峰笑了笑,說道:“范先生太謙虛了。不瞞范先生說,這次世峰是受家父所托,前來拜會范先生的。家父年事已高,不便出行。怠慢之處,請范先生和趙總海涵。”

  這話就說得太客氣了,范鴻宇和趙歌連忙謙遜了幾句。

  “范先生,我冒昧地問一句,對于今后原油市場的后續走勢,不知道范先生可否賜教。”

  范鴻宇笑道:“徐先生不必這樣客氣,我與和繁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彼此知心。徐先生既然與和繁是郎舅之親,自然大家都是朋友了。朋友之間,就應該坦誠相見…對于今后一段時間,原油市場的走勢,我是這么認為的。油價還會繼續攀升,應該有可能接近四十美元甚至超過。”

  徐世峰點了點頭,根據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國際原油價格瘋狂上漲的趨勢來看,不會戛然而止,還有個慣性,但具體到四十美元的頂峰,那就不好說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今后很長一段時間。油價都會維持在這個價位?”

  徐佳瑤插口問道。

  范鴻宇笑著搖頭,說道:“這倒不會。根據現在全球的消費水平和工業化程度來看,長時間維持這樣的高油價,基本不可能。只要美國一出兵,油價就會大致穩定下來。當然。馬上大幅回落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關鍵要看美國出兵的規模,目的以及美國國會給予總統的授權。”

  徐世峰點頭說道:“嗯,美國是最大的石油消耗國,海灣發生這么大的危機事件,美國出兵干涉幾乎是必然的。如同范先生所言,關鍵在于美國干涉的力度如何了。范先生對此。又是怎么分析的?”

  “美國應該會全方位干涉,僅僅維持現在的局面,阻止伊拉克進一步擴張,不符合美國的利益。美國政府的行事風格。一貫十分強勢,而且習慣于當世界警察,以維護正義的救世主面孔出現。其實美國一直都想擴大他們在海灣的實際影響力,只是苦于沒有合適的借口。現在薩達姆將這樣的天賜良機雙手奉上。美國人卻之不恭,只能笑納了。我認為。這一回美國不但要幫助解放科威特,還會想盡一切辦法削弱伊拉克。兩伊都跟美國人不對路,能削弱一個也是好的。”

  “這么說,還有一次機會?”

  令和繁雙眼一亮,急急說道。

  他畢竟久歷商場,眼光的敏銳,遠在趙歌之上。總還要再摸爬打滾好些年,趙歌才能成長為真正的商界巨擘。

  范鴻宇微笑點頭:“美國徹底將伊拉克趕出科威特的時候,就是第二次機會。”

  徐世峰說道:“我完全贊同范先生的分析。范先生,我真是沒想到,范先生不但治理地方輕車熟路,對國際政治經濟大勢的認識,也如此深遠。佩服,佩服!”

  說著,便朝范鴻宇抱拳,連連拱手。

  范鴻宇笑著擺手。

  “范先生,世峰有個不情之請…”

  “徐先生請講,但有所命,無不遵從。”

  “哈哈,范先生果然爽快。我是想,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徐氏很高興能和天歌集團合作。范先生,你看我們三家,是否可以成立一個合作基金,同進共退?”

  徐世峰試探著說道,眼神頗為熱切。

  范鴻宇已經用事實證明,他對國際大勢的把握,是如此之精準。徐世峰名義上是提出來和趙歌合作,實際就是想要長期借助范鴻宇卓越的眼光,來為徐氏集團謀取巨大的利益。

  范鴻宇就笑了。

  前不久他還跟趙歌談過,要邀請徐氏集團一起,組建區域性的財團。趙歌還愁著,不知該如何與徐氏集團的高層大佬提這個建議,徐世峰這么快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徐先生,成立合作基金的意見,我完全同意。”

  范鴻宇很爽快地說道。

  徐世峰也笑,站起身來,向范鴻宇伸出手,說道:“范先生殺伐決斷,世峰不勝欽佩。希望今后能與范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接下來,客廳的氣氛就顯得十分融洽了,盡管和徐世峰初次見面,免不了仍有些生疏之意,較之剛進門時那種客氣謹慎,那是大不相同了。商場和官場畢竟有所不同,一旦決定合作,哪怕是表明的親切感,那也是一定要裝出來的。

  官場不一樣,官場上,合作得越是深入,彼此之間的交往卻越是顯得平淡。

  “不知道范先生和趙總對我們的合作,具體有什么計劃?”

  徐世峰端起咖啡,輕抿一口,很隨意地問道。

  范鴻宇微笑說道:“說到具體的商業合作規劃,徐先生,和繁都是方家,我不過是個門外漢,豈敢班門弄斧?自然一切由徐先生做主,我和歌兒只是附于驥尾,一切唯馬首是瞻。”

  徐世峰笑道:“范先生客氣。所謂術業有專攻,我們不過是做些事務性的工作,對大勢的預測和判斷,可是誰也比不上范先生。”

  徐佳瑤抿嘴輕笑道:“那就分工合作吧。”

  所謂分工合作,自然是大伙出錢出人,大勢方面,一切都聽范鴻宇的。這個團隊,徐世峰,令和繁,趙歌是主體,范鴻宇則是靈魂。至少今后十來年之內,這種情況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當下大伙就具體的合作方案交換了基本的意見。

  臨了,趙歌忽然問道:“佳瑤,郭小姐沒什么大問題吧?”

  徐佳瑤微微一笑,說道:“美玲的問題不大,丁凱的麻煩可不小。丁氏集團今天上午召開緊急董事會,決定全面改組丁氏投資公司的管理層,丁凱已經被撤職了…”

  “一天之內,丁氏虧了那么多錢,丁凱這是咎由自取。這次的事,也算給他一個教訓,以后他應該會收斂一點了。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令和繁淡淡說道,眉宇之間,全是譏諷冷笑之意。

  徐佳瑤連連點頭,深有同感:“是啊,丁凱這個人,就是太自以為是了。丁家的長輩,以前對他太縱容了,其實那不是對他好,反倒是害了他。”

  范鴻宇笑了笑,不徐不疾地說道:“這個事,對于丁先生來說,也未必是壞事。以他那種性格,如果始終不肯收斂,也許就不是虧點錢那么簡單了。”

  令和繁不由一凜,從范鴻宇這看似平和的話語之中,令和繁卻品味出了濃濃的戾氣。

  說起來,也不怪范鴻宇生氣,只要是男人,誰能容忍丁凱這種行為?

  更不用說范鴻宇這種強勢過人的性格了。丁凱這回吃個虧,或許真的還是好事,只要他從此之后,遠離趙歌,范鴻宇就不會再惦記他。

  雖然遠在香港,令和繁卻也能感受得到,被范鴻宇這樣的人日夜惦記,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徐世峰淡然說道:“丁凱為人輕浮,飛揚跳脫,受教訓是遲早的事。阿繁,佳瑤,你們以后跟他少來往,省得遭受池魚之殃。”

  自然,有關范鴻宇和丁凱之間的過節,徐佳瑤已經跟大哥提到過了。

  “好的,大哥。”

  令和繁與徐佳瑤一齊答道,很是恭謹。

第760章陸玖心情很愉悅  輕輕將話筒放回座機上,云湖縣委書記陸玖的心情很愉悅。

  一番辛苦,總算是有了回報。

  剛才這個電話,是市委書記譚啟華給他打過來的。譚書記在電話里告訴他,省委統戰部已經正式將“云湖經驗”整理成材料,報送中央統戰部了。同時,省委統戰部已經請示過省委和省政協主要領導的意見,等中央統戰部正式批復之后,省委統戰部決定發全省,推廣“云湖經驗”。

  最重要的是,譚書記說得明白,省委統戰部報送中央統戰部的材料里面寫得很清楚,云湖縣統戰工作取得的成績,是在云湖縣委的統一領導下,縣政府和縣委統戰部共同努力取得的。

  也就是說,這番功勞,終于要扎扎實實地落在他陸玖的頭上了。

  譚啟華在電話里勉勵了陸玖幾句,讓他好好干,爭取把縣里的其他工作也搞上去,搞出成績來。還很隱晦地提醒陸玖,明年,就是市里大換屆的時候,要他切實掌控好縣里的局勢。

  每次換屆選舉,雖然一切都要服從上級組織的安排,嚴格貫徹省委市委的指示精神,但各縣區代表團掌控到位,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陸玖卻很清楚,譚啟華提醒他的,絕不是如此簡單。

  大換屆。

  這才是譚啟華要說的重點。

  據陸玖所知,市政府至少有三位領導,在明年大換屆之后,會退下去,包括市長郭清華和另外兩位年齡已經到站的副市長。郭清華是正職,應該不會一退到底,估計還會去市政協干一屆。不說別的,就憑著他是袁留彥書記的老部下。袁書記也不會對他以后的工作安排不聞不問。

  市長,陸玖壓根不敢去想。

  那不可能。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位置鐵定是鄭美堂的,只要袁留彥還留在青山省,只要鄭美堂身不犯太大的錯誤,任何人都休想從鄭美堂手里搶走這頂市長的烏紗帽。

  再說他陸玖的資歷也差得太遠。

  縣委書記一步到位接任市長,至少陸玖還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先例。

  陸玖的心思,完全落在那兩位副市長即將要空出來的寶座之上。譚啟華等于已經告訴他,好好努力,只要你干得出色。我會幫你爭取的。

  譚書記果然是個值得追隨的好領導。

  陸玖禁不住站起身來,興奮地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嘴角浮起愉悅的笑容。

  不過總是有人會很不禮貌地打斷陸書記的自得其樂。

  辦公桌上的電話震響起來。

  陸玖大步走過去。抓起話筒,朗聲說道:“你好。”

  “書記。”

  電話那頭,傳來范鴻宇的聲音。

  “呵呵,縣長,你好。”

  陸玖的語氣。依舊透出幾分愉悅來。接到范鴻宇的電話仍然能保持高興的心情,對于陸玖而言,是很不多見的。

  “書記,有時間嗎?有些工作,我想向書記做個匯報。”

  陸玖笑著說道:“縣長,那么客氣做什么?無論你什么時候來。我都是歡迎的。”

  “那好,謝謝書記,我馬上過去。”

  范縣長倒是越來越謙虛謹慎了。恪守著官場上的禮節,面子上對他陸書記尊重到十分。

  掛斷電話,陸玖嘴角一撇,笑了一下。

  估摸著,范鴻宇是要來跟他“談條件”了。送了那么大的一份人情,以范縣長的性格。無論如何都是要回報的。陸書記和范縣長可不是“哥們”。

  也罷,談條件就談條件吧,只要不離譜就行。

  范鴻宇很快就來到了陸玖的辦公室。

  “縣長來了,請過來坐吧。”

  陸玖早已在待客沙發區等候著,見范鴻宇進門,便即站起身來,微笑招呼。

  范鴻宇不是空手來的,胳肢窩下邊,夾著一個大大的棕色公事包,鼓鼓囊囊的,好像裝著不少的東西。陸玖眼里閃過一抹詫異。以前范鴻宇來他辦公室,可從來不曾帶著這么的公事包,最多一個小手包。

  范鴻宇走到近前,和陸玖握手。

  “請坐請坐,縣長。”

  陸玖很客氣。

  范鴻宇這番出差的時間有點長,十來天吧。真不知道這位縣長同志,在首都有什么事要辦那么久。

  對了,那兩個首都來的小姑娘。

  陸玖很快就想到了這個事情上頭。

  李秋雨和佟顏在云湖足足待了兩個星期,李瀚專門派了警察全程保護,這樣的事,在小小云湖縣,無論如何都是保不住密的,陸玖早已得到了匯報,卻絕不過問。就好像范鴻宇絕不聽其他干部“編排”他陸玖和陳霞之間的風流韻事一樣。

  人家范鴻宇年紀輕輕都懂得規矩,陸玖焉能被范鴻宇比了下去?

  在官場上打滾了那么多年,所謂作風問題,陸玖實在見得太多,聽到的就更多了。這樣的事情,那些無權無勢的小干部和普通群眾,自然是神神秘秘,津津樂道。他們壓根就夠不著嘛,沒有犯作風錯誤的“機會”,只能私下議論一番,過過嘴癮。

  然而到了一定的職務,對這樣的事,就必須謹慎對待。

  不是謹慎對待自己,管好自己的“小兄弟”,而是謹慎對待其他同等地位領導干部的風流韻事。

  這是有規矩的。

  可以當作“趣聞軼事”來聽聽,但絕不能深究。

  很簡單,一旦他陸玖去探聽范鴻宇的私生活,或者反過來,那就等于開啟了“死斗模式”,不死不休的,必定要有一方徹底倒下去,這事才算完結。而且,縱算是獲勝的那一方,也是慘勝,好不到哪里去。

  實在這樣的問題,太普遍了。如果斗爭由這方面來撕開口子,可就惹了眾怒。

  試想作風問題一旦成了斗爭的主要“武器”,那就等于大伙身體下邊都壓著一個甚至好多個“強力炸彈”,必將人人自危。

  因為作風問題不比其他問題,沒辦法做得那么隱秘,更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比如行賄受賄,甚至當事雙方都不需要碰頭,可以直接走銀行或者由第三者轉交,可以是現金,也可以是其他貴重物品,五花八門,不一而足。大家一起吃個飯,席間你的手一伸,我的手一縮,簡直就是白駒過隙,無跡可尋。

  但作風問題做不到這樣“迅捷”。

  必須兩個人在一塊待著吧,不能是幾秒鐘完成吧?

  男男女女,隔段時間就見個面,目標太明顯了。只要盯住其中一人,基上一抓一個準。

  你今天能查別人的作風問題,明天別人就能查你。

  還是不要輕易起釁的好。

  事實上,現在如果是純作風問題,只要沒牽扯出其他問題來,就算上級領導知道了,多數都是批評一頓了事。

  陸玖在云湖當了三年縣長兩年縣委書記,縣里干部犯作風錯誤的不少,基上陸玖都是這樣處理的。市里領導處理類似問題,也是一樣的手法。

  范縣長送兩個小美女回首都,在京師多呆幾天,完全應該。陸玖盡管沒有親眼見過那兩個小姑娘,卻也聽說過,實在是好看,漂亮得不得了,據說還是在校大學生。

  看來年輕帥氣,果然就要占大便宜。

  陸玖在心里暗暗感嘆了一番。

  范鴻宇坐下,隨手拉開公事包,從里面拿出兩條煙來,擺在小茶幾上,笑著說道:“書記,這回去首都,沒帶別的東西,弄了兩條特供煙,帶給書記嘗個新鮮。”

  倒是毫不避諱。

  陸玖的通訊員正在給他倒茶水,辦公室的房門都還沒關呢。

  范縣長就在這里公然向陸書記“行賄”。

  范鴻宇此番去香港,是直接在江口辦好的相關手續,李春雨給打了個招呼。以老李家在嶺南省的影響力,區區小事,李二少親自開了口,何足道哉?

  云湖縣的同志們,卻不知道范縣長是在香港待了十來天,還以為范縣長一直留在首都陪伴那兩位小“紅顏知己”呢。

  陸玖略略一怔,隨即笑哈哈地說道:“特供煙?哈哈,我可是早就聽說過,這還是頭一回見識,好東西啊…”

  說著,就拿起那煙來看。

  包裝也并不如何顯眼。

  陸玖以前沒見過特供煙,也分辨不出真假,但想來范鴻宇決不至于相欺。

  “哈哈,謝謝縣長,我就卻之不恭了。”

  陸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絕不在這些小事上邊糾纏。范鴻宇既然大大方方地送了,那他就大大方方地收下。范鴻宇不是普通的縣長,在云湖縣的強勢,盡人皆知,完全沒有向他陸玖“行賄”的必要。再說,就算真的要行賄,也不是這樣子做的。

  陸玖就和范鴻宇住在一棟樓里,晚上串個門子,方便得很。

  這就是個普通的人情往來罷了。

  或許,范鴻宇是想透過這個動作,向陸玖表達自己的“善意”。

  只要范鴻宇不主動“進攻”,能大致恪守著官場的基規則,給他陸玖這個縣委書記留下足夠的面子和“空間”,陸玖也不想輕易搞什么動作。一來沒把握獲勝,二來沒那個必要。任何斗爭,都必須要有理由,有目的。

  剛才譚書記在電話里還告誡過,好好干,把其他工作也抓上去。

  譚書記的指示,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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