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的話讓周大嘴的眼睛睜得滾圓,他嘴巴咧得老大,眼中滿是不甘,因為原本該贏的人應該是他。可就因為自己一直被刀疤壓在下風,在這時想要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勝利,卻把自己的命給葬送了。
他悔恨!恨刀疤,也恨他自己!
但插在心臟上的匕首是致命的,周大嘴瞪得滾圓的眼睛變得黯淡下去,腿腳抽搐了幾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氣,不再動彈了。
周大嘴,死了!
看見周大嘴斃命,刀疤身子一軟,倚靠著周大嘴的尸體才沒倒下去,他之前在聚集地外面遭遇了一頭可怕的進化獸攻擊,死了十幾個弟兄,他自己也是重傷垂死,險些被進化獸殺掉。也正因傷勢太重,即便他再三控制也沒能忍住在手下面前吐血,暴露了傷情。
而他暴露了傷勢,后果是致命的,他的傷勢剛有一絲好轉周大嘴就帶人攻來了,最后關頭他憑借著自己的毅力從病床上爬起走出來,并靠著自己對周大嘴的姓格理解,這才出其不意一舉擊殺了他。
不過這壯舉也透支了他最后的體力,傷勢更加嚴重了,瀕臨垂死,刀疤相信要不是自己現在死死咬著牙支撐的話,現在根本沒有半分力氣動彈了。
事出突然,周圍的周大嘴手下也驚呆了,沒想到情況一下子說變就變了,原本還勝券在握的周大嘴竟然變成了一具漸漸發涼的尸體。
刀疤目光冷冷掃過周圍,懾人的目光讓周圍的人不由心虛的退開一小步,雖然他仍然臉色蒼白病態,但沒人敢再小瞧這個可怕的男人。
“周大嘴死了,投降不殺!”刀疤道。
這番話一出頓時讓許多人都動搖起來,在他們眼里聚集地只有刀疤哥和周大嘴這兩個進化者,所以這兩個勢力向來也是最強勢的,眼下周大嘴已經死了,聚集地就只有刀疤哥一個進化者了,那要是等刀疤哥養好傷,一統聚集地指曰可待啊!
人們心思頓時活絡起來,有些人甚至已經倒向刀疤這邊了,畢竟周大嘴已經死了,人們要為自己的以后考慮。
“大家不要被刀疤迷惑!等他養好了傷肯定會報復咱們的!”這時忽然在人群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大叫。
人們一怔,刀疤也是臉色一沉。
大叫的男人是之前那個周大嘴的心腹,在周大嘴死時那一刻他的大腦也有些當機,不由暗罵周大嘴這個蠢貨,但他很清楚自己是周大嘴的心腹,等刀疤將周大嘴的手下全部收編的話,放過誰也不會放過他的,所以他必須一搏!
“他現在重傷垂死,咱們殺了他分了他的糧食女人!”周大嘴的心腹繼續蠱惑道。
這個家伙的話也令人們舉棋不定,不知該怎么抉擇。
“殺啊!”
但這時忽然在遠處傳來陣陣大吼。
周大嘴和刀疤的手下都有些面面相覷,這又是哪來的人?
在不遠處數百人沖了過來,雜亂無章,而且人群分成眾多抱團的小團伙,這是聚集地里大部分二流勢力和末流勢力組成的聯合,在聽到虎爺故意放出去的刀疤和周大嘴兩敗俱傷的消息后他們再也忍不住出手了。
以前有三大勢力在頭上壓著,他們都被人踩過,心里憋著一股鳥氣要爆發出來,十幾個勢力達成協議,組成聯合軍滅掉兩大勢力,戰利品平分。
數百人沖了過來,周大嘴的手下也有些發怔,而這時后面刀疤勢力原本被俘虜的手下也趁機動手,奪下了被扣的兵器沖進人群中,硬是將刀疤從中救了回來。
前面是數百人的小勢力聯合軍,后面是一百多虎視眈眈的刀疤勢力,這讓剛剛失去首領的周大嘴勢力有些回不過神兒來,竟然腹背受敵了!
“刀疤和周大嘴都死了,兄弟們沖啊!”
一聲聲狂熱的呼喊,數百人組成的聯合軍沖進了周大嘴的手下人群中,廝殺開始,周大嘴的人頓時哭爹喊娘起來,原本他們就經歷了一場慘烈的苦戰才勝了刀疤的勢力,基本個個帶傷,再加上首領周大嘴被刀疤給殺了,他們的士氣更是低靡到了極點,此刻一番沖殺下來,他們居然被數百人各自抱團的小勢力給擊潰了!
當刀疤身后的手下要沖上去趁機滅掉周大嘴手下報仇時卻被刀疤阻止了,他苦笑搖頭:“這些都是炮灰。”
“刀疤哥?您是說”
刀疤搖頭苦笑道:“那頭老虎好算計啊。”
戰局變化,又是幾十人倒在了血泊里,這下周大嘴的人再也忍不住紛紛投降,見周大嘴的人投降,剩下的聯合軍士氣高漲,則將目光對準了刀疤那一百多號人。
刀疤的這一百多號人也是個個帶傷,望著眼前這三四百人有些忐忑,不過只因為刀疤之前襲殺掉周大嘴,這才讓手下士氣高漲,沒被眼前這些人的氣勢擊垮。
不過事實上這些聯合軍的形勢也不太好,聯合軍是由不下十幾個大小勢力組成的,這些人也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消耗敵對勢力的人手,保存自己的手下,所以他們打起來也是畏手畏腳的,原本一面倒的大好局面反而搞得自己也是個個掛傷。
“殺啊兄弟們,宰了刀疤咱們就能一起瓜分聚集地了!喝酒吃肉玩女人!”人群中有人高呼,這些小頭目的目光頓時灼熱起來,要知道,整個聚集地里三分之二還要多的物資都在三大勢力手中,尤其是刀疤這個第一勢力囤積的物資最為雄厚,他們自然眼饞得很。
幾百號人逼進過來,刀疤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陰沉,身旁他的心腹氣不過叫道:“你們他娘的被人當槍使了,胡耀義那頭老虎才是幕后黑手!”
“管他呢,宰了你們分了物資,我們人也不比他差!怕他干什么!”人群中有人叫囂道。
刀疤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沒用了,他受傷之后聚集地的局勢就變得被動了,由虎爺主導著走,即便是他看穿了虎爺的陰謀也無能為力。
“殺啊!”
數百人殺了過來,刀疤的手下也咬著牙迎了上去。
數百人殺紅了眼,但戰局卻出現了喜劇化的一面,刀疤的手下沒了退路,紛紛拼命,畏手畏腳的聯合軍竟然反而被比他們人數要少很多的刀疤勢力給沖了回去。
因為很多小勢力的頭目見自己手下損傷慘重,連盟友也不顧就立即撤退保存實力,他們知道一旦沒了手下他們屁也不是,基業也會被人給瓜分掉,沒有人會傻得拼光自己的人手。
幾百人的聯合軍大亂起來,幾百人匆忙逃竄著,形式反而倒向了刀疤這邊,刀疤心中也有些意動,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擊敗這幾百人的小勢力,而只要他將這幾百人收編,未必不能抵擋幕后艸縱的虎爺勢力。
但問題是,虎爺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不知何時,場上又多了一支數百人的勢力,但由于場面太混亂,只有刀疤一人注意到了這支勢力,他嘴角有些苦澀,一切都完了,正主到了。
這數百人進入戰局后見人就砍,很多人在沒反應過來時就被亂刀砍死了,隨著幾個小勢力頭目被砍死,這些人的手下頓時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逃竄,連輕微的抵抗都做不到。
噠噠噠!
一陣機槍聲,又是一片人倒在血泊里。
當很多小勢力頭目被殺掉后,在人們終于反應過來時,場面已經被后面加入的數百人控制住了,幾百人群龍無首只能抱頭投降,其中也包括刀疤的人。
最后,刀疤身邊只剩下十幾個心腹滿眼兇光的盯著圍過來的人,護著刀疤。
但刀疤卻垂頭低聲自語一句,完了。
前面包圍的人群散開,一個帶著陰冷笑意的中年男人從中走了出來,是虎爺。
虎爺臉上掛著笑意:“刀疤,好久不見。”
房間里。
張墨對聚集地里發生的事情全都漠不關心。
正當他打算去外面瞧瞧情況時大腦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讓他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板上。
“額!”
張墨全身微微抽搐著,額角青筋暴起,大滴的冷汗滑落下來。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一陣如同針刺一樣的尖銳刺痛侵蝕著他的大腦皮層,讓他幾乎要崩潰掉一般,但隨著這股尖銳的痛楚,他腦海中那枚原本滿是蛛網裂痕狀意念結狀體漸漸修復著,半響,蛛網裂痕完全消失。
一道道細微的黑紅血絲在他身上游走閃動。
一些雜亂的記憶碎片頓時席卷張墨的腦海,朝他蜂擁過來,一幕幕的殘缺畫面呈現在他腦海中,姑媽的笑容、表妹沈冰的容顏、短發俏麗的馬蓉蓉、陰鷙可怕的黑袍人、丑陋猙獰的生化兵器,無數的記憶沖擊過來,讓張墨痛不欲生。
張墨忍不住倒在地上,眼前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最后的畫面中,是一個背生數米長猙獰肉翼的模糊青年,他的雙臂上形成無數尖銳的黑色硬刺,手腕以下則是一對森然利爪。
當青年的面孔清晰起來時,張墨發現這青年的模樣赫然正是他自己!
躺在地上的張墨猛地睜開眼,冰冷的目光中透出懾人的寒光。
“我叫張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