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勒滿川!
歷史上高仙芝率軍突襲連云堡之時,恰巧是在雨季,結果遭遇了山洪,唐軍尚且沒見著連云堡的城墻,便被大水沖的損失慘重,不過也正好被高仙芝抓住了機會,趁著大雨,連夜進攻連云堡,結果一戰而下。如今卻并非雨季,唐軍雖然趕路艱辛,然倒也順當。
“特勒滿川就要到了!”蘇麟手中捧著地圖,對著四周圍的地形觀察了一陣之后說道。
邱志磊也張望了幾眼,道:“特勒滿川離連云堡不過半 之程,只要我們能順利渡過特勒滿川,就可以進攻連云堡!現在這時節并非雨季,該不會出了大亂子!”
蘇秦點點頭,道:“是啊!今天攻下連云堡,晚上就能好好歇息一下了!”
子,連趕路,就算是蘇麟也早已疲憊不堪,在長安的時候,他雖然是個武將,可對自己的形象卻十分在意,每里都將自己整理的干干凈凈,可是這行軍打仗可就顧不上那么多了,這些時風餐露宿的,他現在最為想念的就是洗個 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覺。
不單單是蘇麟,飛虎軍的每一個人的 體都已經疲憊不堪,太需要地方歇息休整了,連云堡再合適不過。
然而,將士們的憧憬很快就破滅了,因為噴赤河發大水,洪水滔天,根本就無法渡河,此時節雖然不是雨季,可正是冰雪融化的時候,結果河水暴漲。
人還在數里之外,蘇麟就已經能聽見噴赤河的奔騰聲響,騎在馬上,眉頭一擰,暗道一聲不好,他們好不容易趕到了此地,正是士氣高昂的時候,原本想著可以一舉渡過去,直奔連云堡,沒想到噴赤河發大水了,這是天不遂人愿。
為了不影響軍心士氣,蘇麟只帶了邱志磊和兩人的親兵衛隊趕到了噴赤河前,放眼一望,只見噴赤河面上波濤滾滾,洪流不斷,水面二十余丈寬,洪水夾帶著石塊、泥沙、樹木、雜草,奔騰而去,泛起滔天的濁浪,宛若千軍萬馬在沖鋒般,氣勢驚人。
蘇麟見狀也是苦笑不已,好不容易趕到這里,只需要渡過去,出其不意的發動攻擊,連云堡是十拿九穩,偏偏在這最后關頭竟然為洪水所阻,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邱志磊此時也是無奈的很,大軍興沖沖而來,滿打滿算可以一舉渡河,神不知鬼不覺的趕到連云堡,把連云堡打下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最后關頭出了問題,誰能不沮喪?
蘇麟雖然沮喪,可是他為統帥,卻不能把這種緒表達出來,只能深埋在心底。作為統帥,他的一舉一動,關系極大,若是他把這股沮喪之表露,對唐軍的軍心士氣是災難 的打擊,唐軍的士氣會一泄千里,低落之極。
如果杜睿在這里的話,會怎么做!?
蘇麟腦中突然閃過了這個念頭,而后靈機一動,想起了臨出發之時,杜睿曾給了他三個錦囊,其中一個就是此前的伏擊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結果大獲全勝,還有兩個錦囊沒有拆開。
蘇麟想著就從懷中,將貼 放的兩個錦囊拿了出來,將那個上面寫著“貳”的打開一看,頓時驚訝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一旁的邱志磊見狀,忙問道:“蘇將軍!何事如此驚訝?”
蘇麟呆愣愣的將那個錦囊交給了邱志磊,邱志磊看過之后,也是大為驚訝,喃喃自語道:“大帥神機妙算,居然連這一點都猜到了,難道果真是天神不成!”
蘇麟聞言,一笑道:“切莫亂說,兄長不過是心細罷了,不過這算無遺算的本事,我這輩子恐怕是學不來了!”
“高原上的河流都依賴周圍雪山融化的雪水,白天陽光照 ,河水流量大,然高原上夜間氣溫很低,流量會變小,可趁夜渡河。”
蘇麟將錦囊收好,笑道:“好!且回去,等待晚上渡河!”
兩人回到大軍的臨時駐地,此時飛虎軍的將士們都已經知道了噴赤河水位暴漲,難以渡河的消息,他們不懼怕死亡,可為軍人,一個天大的餓功勞就擺在眼前,結果卻難以去取,這對他們可是一種切 的煎熬,誰能受得了。
蘇麟見將士們的士氣有些消沉,大聲道:“弟兄們!前面的噴赤河河水暴漲,這個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可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那洪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我們飛虎軍一定能度過去!”
眾將士聽著蘇麟的豪言,卻沒有什么反映,他們雖然是飛虎軍,可也不是當真長著翅膀,那么湍急的河水,難道他們還真的能飛過去不成。
蘇麟見狀,又道:“弟兄們!你們不相信我沒關系,難道你們還能不相信大帥嗎?”
大帥!
飛虎軍頓時就來了精神,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曾經跟隨著杜睿東征西討,最差的也曾經在倭國廝殺過,對于杜睿,他們是打心底里由衷敬佩的,就好像那些老一輩的軍人崇拜李靖一樣,在他們的心中,杜睿就是軍神,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杜睿做不到的事,即便是 況再怎么艱難,杜睿也往往能創造出奇跡來。
蘇麟見將士們的眼神總算是有了變化,大聲道:“弟兄們!噴赤河水位暴漲,這件事大帥早就已經猜到了,并且已經做了周密的部署,大家先休息一下,等到晚間,渡河!”
“渡河!渡河!”
飛虎軍將士大聲咆哮了起來,將林中的飛鳥都驚了起來。
連云堡內,阿莫多正一臉驚喜的看著小勃律大宰西拉,道:“你說的是真的?噴赤河水位暴漲,將唐軍都攔住了!?”
西拉也是一臉的喜意,道:“大王!臣不敢說謊,如今天氣轉暖,冰雪消融,噴赤河的水位照比平時足足高了一丈,唐人就是變成魚,也游不過來!”
阿莫多聞言頓時一陣狂喜,這些天他躲在連云堡內,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吊膽,生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唐人就殺到了他的眼前,可是沒想到在最后關頭,噴赤河水位居然暴漲,將唐軍的道路給攔住了。
阿莫多甚至都開始幻想,自己難道真的是被天神眷顧了?
要不然的話,怎么會在這危機關頭,得到了天神的庇佑,唐人厲害又怎么樣?面對滾滾洪潮的噴赤河,他們還能怎樣。
西拉道:“大王!如今唐軍受阻,只要我們堅守連云堡,唐人就不能將我們如何,到時候,等到唐人糧草用盡之時,自然會撤退。”
阿莫多聞言,深以為然,道:“對!對!就是耗,我們也能耗死唐人!西拉!你速速派人去邏些,向吐蕃贊普請求援軍,等到唐軍撤兵的時候,我們給他來個內外夾攻,一戰全勝!”
西拉聞言,心中頓時一陣苦笑,從一開始,他就不怎么贊成和大唐交惡,大唐的強盛,他們這些小國心知肚明,可是沒辦法,大唐距離小勃律太遠了,而吐蕃這匹惡狼可就趴在小勃律的 邊,他們只能屈服。
可是屈服是一回事兒,進攻舊主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西拉深知唐人最好顏面,一旦激怒了唐人,讓其不顧一切代價進攻的話,莫說是一條噴赤河,就算是刀山火海,恐怕也擋不住唐人復仇的火焰。
“大王!此事是否要再行商議!?”西拉為難的說道。
阿莫多有些不解,道:“這是為何!?”
西拉見阿莫多有些不快,連忙解釋道:“大王!小勃律國小民弱,根本不是大唐的對手,那個甘地狂妄自大,號稱當世第一名將,可是結果呢?還不是成了唐軍的俘虜!小勃律生存在大唐和吐蕃兩大強國的中間,左右逢源才是正道,才能保住江山社稷,似大王這般,一旦激怒了唐皇,后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阿莫多聞言,不由得大為不滿,什么叫小勃律國小民弱,什么叫左右逢源,他的心中可是幻想著要成為中亞霸主的。
“西拉!你的膽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了!?唐人又如何,難道不是血 之軀,甘地之敗,是因為他輕敵冒進,本王可不會像他那么蠢,好了!這件事你也不要再說了,快快去準備就是了!”
阿莫多這邊還在幻想著稱霸中亞,另一邊的休息了半天的時間,等到了晚上,已經變得龍精虎猛的飛虎軍,已經做好了渡河的準備。
大軍就集結在噴赤河的邊上,看著依然湍急的河流,耐心的等待著,果然到了后半夜,水位就開始慢慢降低,這讓蘇麟和邱志磊都是喜不自勝。
可是又等了一會兒,水位就維持原樣不動了,邱志磊等的暗暗心焦,搬起一塊石頭扔下去,想要試試誰有多深,可石頭扔進去,卻沒多大的聲響,想來是被湍急的河水給卷走了。
“將軍!這水流如此湍急,如何能渡河,要不然再等等吧?”
蘇麟也是面色肅然,聞言道:“不能再等了,要是再等下去的話,天都要涼了,太陽一旦出來,水位還會更急,必須現在就渡河!”
蘇麟說完,揭開甲胄,扔在了地上,跨上戰馬,朝著噴赤河就行了過去,唐軍將士見了,紛紛大驚,這么急的河水,人下去豈不是立刻就會被沖走?
雖說噴赤河的水位下降了些,可是依然波浪滔天,水勢不小,蘇麟這般沖進去,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見蘇麟已經騎馬下了和,戰馬剛一進入河中,立刻就立足不穩,險些摔倒,急得邱志磊,連聲大呼:“將軍!不行!不行!快回來!快回來!”
邱志磊心急之下,吼得山響,老遠就能聽見,蘇麟自然是聽見了,回過 來,沖邱志磊招招手道:“快來,渡河!”
“還渡河?”邱志磊聞言,差點兒一頭栽倒在地上,如此大的洪水,想渡過去那是做夢。
雖說杜睿在錦囊上說能度過去,可杜睿畢竟不在這里,就算是算無遺算,可也畢竟是個凡人啊!
“快回來!太危險!”邱志磊猛的躥將起來,飛奔過去,就要把蘇麟給拉回來。
然而,蘇麟卻并沒有給他機會,而是微微一笑,道:“你瞧仔細了,我是如何渡過去的!”
邱志磊忙道:“將軍!你為三軍主帥,豈能如此涉險,還是讓末將先去吧!”
蘇麟笑道:“我兄長時常對我說,將是兵的膽,我 為主帥豈能讓你們代我涉險,不要再說了!”
邱志磊還要再勸,蘇麟卻根本不理睬,策馬向前。
望著蘇麟渡河,邱志磊急得直搓手,杜睿將他派給蘇麟做副將,就是因為他老成持重,讓他幫著照看蘇麟,要是蘇麟出了什么意外,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交代了,不單單是杜睿那里,蘇定方這個飛虎軍的主帥,那邊他也是百死莫贖,可兩人之間相距太遠,又是無可奈何,唯有大聲吼叫勸阻,可沒吼上幾聲,他的聲音就沒有了,眼睛卻變直了。
因為蘇麟此時已經到了河中心,那里的河水只到戰馬的腹部,水流看上去也沒有想象中那么湍急。
河中心的水深不過戰馬的肚腹,這證明了水不會太深,渡河很有希望,邱志磊的眼睛猛的瞪圓了,呼吸粗重,
膛起伏不定,雙拳緊握,看上去,比正在渡河的蘇麟還要緊張。
“難道真的能渡過去?”邱志磊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僅邱志磊愣住了,就是飛虎軍將士哪一個不是如此?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蘇麟離開了河中心,戰馬的腹部露出來了,緊接著,馬腿露出來了,這證明河水越來越淺,渡河完全不是問題了。
飛虎軍的將士們,個個張大了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他們目瞪口呆之際,蘇麟已然順利的渡過了噴赤河,踏上了對岸,蘇麟打量一眼,除了他的雙腿沾濕了外,再也沒有別的部位浸過水,戰馬腹部以上也很干燥,并未浸水,當真是人不濕旗,馬不濕韉。
蘇麟頓時喜道:“兄長所言果然沒有假的!”
說著,蘇麟抬起頭來,朝對岸一望,只見邱志磊他們個個目瞪口呆,仿佛見到鬼似的,他們兀自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連云堡就在前面,趕快渡河!”蘇麟沖對岸大喊了一聲,頓時將眾人驚醒。
“渡河!渡河!”
突然之間,一陣驚天的咆哮響起,飛虎軍將士個個揮著胳膊,晃著拳頭,使出吃的力氣吶喊起來,原本低落的士氣陡然之間高漲,瞬間就恢復到了最為巔峰時的士氣,兀自沒有停下來,士氣還在高漲,士氣如虹,直沖霄漢,此時此刻,飛虎軍的將士們個個 血澎湃,戰意高熾,仿佛打了十個八個大勝仗似的。
噴赤河是攔在唐軍面前的最后一道難關,只要過了噴赤河,連云堡就唾手可得,先前,噴赤河的河水阻擋了飛虎軍前進的步伐,如今,這最后一道難關已經解決,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條康莊大道,連云堡指 可下,誰能不激動?
邱志磊也反映了過來,興奮的跳將起來,大吼:“渡河!渡河了!”
說完便飛也似的沖了過去。
現在這種 形,已經不需要什么將令了,將士們也知道該怎么做,無不是牽著戰馬,朝著噴赤河撲了過去。
飛虎軍士氣驚天,動作很快,五千大軍渡河居然只用了不到小半個時辰。
邱志磊到了蘇麟的 邊,一向老成的他,此刻居然興奮的象個孩子一樣:“度過來了!度過來了!將軍!真的度過來了!”
“眼下可不是慶祝的時候,整備軍馬,我們去連云堡!”蘇麟可沒工夫高興,他知道阿莫多就在連云堡內,這個時候不進攻還等什么,難道坐等阿莫多逃走嗎?
“對!”邱志磊重重點頭,紅光滿面,“這一次定要讓那些狂妄的小勃律人知道一下,什么叫神兵天降!”
連云堡就在噴赤河西面不遠處,占地并不大,方圓不過三兩里,僅能駐守一兩千軍隊,其城池建筑得很粗糙,與大唐那些恢宏的城池比起來,有著云霓之別。
不過,連云堡的地勢很險要,建筑在一座山峰上,南西北三面皆陡峭山崖,只有東部是平地,還有噴赤河做屏障。
山上堡內駐守的小勃律軍隊雖然只有一兩千人,可在城南側十五里處,依山而建軍寨,還駐有數萬小勃律軍隊,與連云堡相呼應。一旦連云堡遭到攻擊,這里的軍隊就可以及時增援。之所以把這里的軍隊分駐兩地,就是因為連云堡太小,駐不下這么多軍隊。
此時連云保內城主府中的阿莫多尚且絲毫不知唐軍已經渡過了噴赤河,進 連云堡了,他還在幻想著唐軍糧盡退兵,他趁機碾殺,而后直接殺進西域,殺進長安的美好景象,興奮的一夜都沒睡。
“等著吧!唐人!總有一天,你們的新主人,至高無上的小勃律王阿莫多,將君臨天下!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一個人如果太愚蠢了的話,天都不會幫他,這個沒能還沒做多久,就聽到護衛驚慌失措的聲音,遠遠就嚷開了,聲音如雷,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大王!大王!唐軍來了!唐軍來了!”
“唐軍來了?”阿莫多卻先是一愣,繼而就是仰首向天,大笑起來,“哈哈!簡直是胡說八道!”
白天的時候西拉還在說唐軍被噴赤河水所阻,無法渡河,怎么到了晚間,唐軍就來攻打連云堡了?這不是胡說八道是什么?
阿莫多此時正做著稱霸天下的美夢,心 大好,倒也不生氣,反而笑道:“你這小子,該不會是睡糊涂了吧!胡說什么,唐人此刻還在噴赤河邊待著呢,怎么會到了這里!”
那個護衛見阿莫多居然還不相信,頓時苦著一張臉道:“稟大王,唐軍真的已經到了城下!”
阿莫多有些不高興了,正要出言呵斥,突然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戰號聲。
阿莫多登時大驚失色,不過還是有些不相信,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唐軍的戰號再一次沖天而起,震動九霄,大地都在顫抖。
連云堡內到處都響徹著唐軍沖天的戰號,自從渡過噴赤河后,飛虎軍就一路疾趕,毫不費力就趕到了連云堡,其實從噴赤河到連云堡的道路并不好走,多山道,崎嶇不平,不適于通行,然而對于飛虎軍來說,那根本就不算一回事,連噴赤河都度過來了,還有什么能阻擋他們的,區區山道,算得了什么!
“這就是連云堡?”邱志磊把連云堡一通打量,很是訝然,一臉的難以置信。
連云堡是小勃律國境東面的重鎮,戰略地位極為重要,按理說應該修得很是堅固,當打造成金池湯城。然而,邱志磊所見到的卻是城墻低矮,高不過三丈,低矮還不是其主要缺陷,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他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有一個缺口,雖然不大,卻能容人突入,如此重要的城池,有如此之多的缺陷,要不是他親眼見到,打死他也不信這是真的。
“應該不會差了!”蘇麟笑道,“這小勃律也果真是窮得厲害,怕是沒有錢建造堅固的城池!”
與大唐比起來,小勃律確實非常窮,跟叫化子沒什么差別,蘇麟言來極是自豪,高昂著頭顱,
得老高。
邱志磊看著,不屑道:“就這土窯瓦舍,居然也敢號稱飛鳥難度的險關。”
蘇麟一笑,他現在可沒時間評價這座連云堡,抽出腰間的長劍,大喊了一聲:“殺!”
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唐軍將士聞言,發了一聲喊,朝著連云堡就沖了過去,連云堡修建的雖然險要,可畢竟太多年沒有修葺過了,早就已經破敗不堪,特別是那道缺口,不單單人能輕易通過,就連戰馬也是一樣。
第一隊兵士沖進去之后,立刻殺散了守護在城門周邊的小勃律兵士,那些兵士尚自混混沌沌的,唐軍都殺到了眼前,還是一點兒反映都沒有,白白送了 城門被打開,飛虎軍在蘇麟和邱志磊的率領下,一舉沖了進去,連云堡雖然比不得石堡城,可也是一道險關,之所以被唐軍這么輕易攻下,除了連云堡太過殘破之外,最關鍵的還是小勃律人實在是太大意了。
他們原以為唐軍被噴赤河所阻,根本就沒可能逾越,誰知道唐軍不但過來了,而且還宛如神兵天降一般,這么突然的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此刻再想阻攔,已經是來不及了。
邱志磊一馬當先,手中的大砍刀上下翻飛,好似風火輪一般,凡擋在他前面的小勃律兵士,一律被其一刀兩斷。。
蘇麟也是殺得興起,手中長槍不停的舞動,但凡阻路的無不是 死,沒有人是他一回之將。
將士兵的膽,將軍都如此英勇,飛虎軍的將士們也是血氣沖頂,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沖殺了起來。
望著殺氣騰騰飛虎軍,小勃律兵士不敢攖其鋒芒,不住后退,一個勁的四散奔逃。
蘇麟見大軍已經進城,知道連云堡是拿下來了,大聲呼喊著:“不要理會這些雜兵,朝里面沖,活捉阿莫多!”
阿莫多就在城中,要是能將這個小勃律的國王生擒活捉,那可是大功一件,大唐最重視軍功,對軍功的賞賜很豐厚,這也是這么多年以來,大唐能滅國數十的重要原因,但凡有機會立功,誰也不會錯過。
眾將士發了一聲喊,就朝著連云堡的最中心位置沖了過去。
只可惜反映的還算及時的阿莫多此時已經逃得不見了蹤影,見唐軍已經進城,他也沒有戀戰,帶著護衛就逃去了城南的大寨,畢竟和數萬大軍待在一起,還能讓他有些安全感。
雖然可惜,但是連云堡一下,小勃律的東面也就沒有了險關可以把守,滅其國也不過是探囊取物了,連云堡戰斗的整個過程不到小半個時辰,干脆利索。
此戰唐軍是突然來襲,大出小勃律人的意料,猶如神兵天降,再有蘇麟和邱志磊這兩員猛將開路,沖殺在前,唐軍的傷亡很小很小,戰死的不過四十余人,受傷者不過三百來人。取得的戰果卻是全殲這里一千六百多小勃律守軍,這是以極小代價取得大勝利。
唐軍訓練有素,軍紀嚴明,裝備精良,戰法先進,戰力極強,善于以小代價取得大勝利,象這樣的勝仗,在大唐比比皆是。
連云堡城中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雖然攻下了這道險關,可蘇麟卻絲毫不敢大意,因為就在城南,可還駐扎著八萬小勃律大軍呢!
飛虎軍雖然英勇善戰戰,可畢竟只有五千人,加上兩次大戰的損失,此刻能繼續作戰的不過四千余眾,要是不乘勝進攻的話,一旦小勃律人反擊的話,飛虎軍可是大有危險。
“邱將軍!我命你率五百人在此堅守!”蘇麟下令道,“我親自帶人,這就去闖一闖小勃律人的大寨!”
邱志磊聞言,忙道:“將軍不可,城南小勃律人的大寨有數萬之眾,如今我們這里只有四千多人了,一旦有了閃失恐怕”
蘇麟沒等邱志磊說完,便道:“此時刻不容緩,否則的話,等到小勃律人反應過來的,猛攻連云堡,這里一樣也守不住!好了!不要再說了!依令行事!”
“遵令!”邱志磊雖然還想要再勸,可見蘇麟心意已決,知道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小勃律人在連云堡城南的大寨,就處在一個巨大的山塬之內,小勃律軍隊在這里依山建寨,駐有八萬大軍,這八萬人原本是阿莫多準備用來進犯西域的,可是誰能想到甘地的兩萬人被全殲,讓大軍沒有了前部,如今也只好暫時駐扎在了這邊。
這里的軍士壓根就不知道連云堡已經給唐軍攻克,還在優哉游哉的閑聊,小勃律軍隊的軍紀遠遠不如唐軍,在沒事的時候,極為松散,只要不太過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們平里不征戰的時候,做得最多的便是吃喝酒,他們原本就沒什么可以用來娛樂的事,除了吃喝酒,他們還真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事做,就是想找女人,在這山高林密中,只有野獸是母的,要找女人,難度相當的高,在吃喝酒之外,就是打打獵獵,還算是一種消遣,不過,哪有吃 喝酒那么讓人痛快!
此刻那些值夜的小勃律兵士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吃著 ,喝著酒,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東扯一句,西扯一句,說著沒有營養的話,沒有值夜任務的兵士也早就喝的醉醺醺,去睡了。
“嘚!嘚!”
一陣馬蹄聲響起,緊接著還沒等小勃律兵士們反應過來,就有上百騎人馬沖進了大寨,兵士們頓時大驚失色,紛紛拿起兵器圍了上去,可一到近前才發現,來的居然是他們的國王。
此時的阿莫多可謂狼狽不堪,方才逃的太急,居然連衣服都沒穿整齊,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披散著。
邊的那些護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衣甲不整的模樣,狼狽之極。
這里的主帥桑格聞訊趕了過來,見著阿莫多忙問道:“大王!這天都還沒有大亮呢?您怎的來了!?”
“別他媽問了,快快!整軍備戰,連云堡被唐人攻下了!”阿莫多急得大聲喊了起來。
桑格聞言一愣,他面前的如果不是阿莫多本人的話,他肯定要以為對方是喝多了,說胡話呢!白天的時候不是還說唐人被擋在了噴赤河邊,難以存進嗎?怎的這會兒就連云堡都丟了。
阿莫多見桑格楞住了,頓時一陣火大,他現在正找不到出氣筒呢,揮起馬鞭上前就是一通狠抽,一邊抽,一邊大喊著:“本王讓你去備戰,你他媽沒聽見嗎?”
皮鞭臨 ,桑格這才反應過來,登時大驚,也沒心思抱怨了,急忙讓人備戰,可小勃律士兵一個個都醉醺醺的,哪那么好叫,折騰了半天,八萬大軍,才睡眼朦朧,打著哈氣衣衫不整的走出了營帳。
可還沒等他們站穩,突然一陣沖天的戰號就響了起來,直沖云霄。
然而,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唐軍就沖到山寨前,蘇麟一馬當先,手中長槍對著寨門就是一砸,木屑紛飛中,寨門粉碎。
“殺!”蘇麟一聲咆哮,舞動長槍,率先沖進大寨。
飛虎軍緊隨其后,如同海潮一般涌入大寨,肆意的砍殺起來。
這是屠殺!
真正意義上的屠殺!
飛虎軍揮著戰刀,對著小勃律兵士上狠狠招呼,下手狠辣,絲毫不留 ,瞧他們那狠勁,恨不得把小勃律兵士大卸八塊似的。
小勃律兵士還沒睡醒,又是宿醉,一個個都睡眼朦朧的,哪里是飛虎軍的對手,唯有抱頭鼠躥的份,哭爹叫娘,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飛虎軍 為大唐最為精銳的部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軍紀嚴明,戰術先進,戰法靈活,而小勃律軍隊無論是裝備、訓練、還是戰術戰法與飛虎軍都沒法比,二者根本就不在一個數量級,哪里是對手。
更別說,自從渡過噴赤河以后,飛虎軍人人士氣如虹,戰意高漲,早就恨不得與小勃律人大戰一場。然而,連云堡一戰,小勃律軍隊根本就沒有組織起象樣的抵抗,飛虎軍沒怎么打,連云堡就給拿下來了。
最重要的是,飛虎軍神兵天降,突然出現,打了小勃律人一個措手不及,根本就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連云堡殺得不過癮,這里的小勃律軍隊就成了飛虎軍發泄的對象,就象虎入羊群,不可阻擋,小勃律軍隊根本就擋不住,唯有給飛虎軍砍殺的份。
隨著飛虎軍的砍殺,地上的尸體迅速堆積,只一會兒功夫,地上就是厚厚一層尸體,鮮血來不及浸入土里,匯成一條條小溪,從山塬朝山下流去,形成了一面小瀑布。
阿莫多看著,心里都在滴血,這可是他全部的家底啊!
小勃律人人皆兵,平 為民,戰時從征,這次發動的十萬大軍,幾乎就是小勃律國內的全部青壯年了,要是全都交代在這里,不用唐軍繼續攻打,小勃律自己就要滅國了。
再加上唐軍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聽見四周圍都是喊殺聲,阿莫多想不心驚都不行。
“逃!逃啊!”
阿莫多大喊著,還 體力行,第一個就朝著大寨后門逃了過去,桑格一看,自己也別逞能了,這個時候他就是上去抵抗,也只有送死的份,大喊一聲,招呼著親兵就逃。
國王和主帥都逃了,那些小勃律兵士更是爭先恐后的逃,結果人群擁擠,相互踩踏,死了不少,倒是省了唐軍的事。
整個戰斗干脆利索,前后不到小半個時辰,小勃律駐扎在這里的八萬軍隊,除去逃走的三萬多人,余下的被砍殺,踐踏而死的三萬多人,另有一萬多人被生擒,這還是飛虎軍覺得再殺下去沒有意思了,自動停手的結果,要是再殺一會兒的話,絕不會有什么俘虜。
為精銳,飛虎軍可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砍殺綿羊,他們可提不起興趣來。
戰斗結束之后,飛虎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
蘇麟也揮著胳膊,晃著拳頭,跟著將士們一起大聲吶喊起來。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勝利,繳獲的物資多不勝數,皮甲、彎刀堆積如山,更有數萬頭牦牛和戰馬,收獲極豐。
在這些繳獲中,只有牦牛和馬匹唐軍有興趣,至于皮甲和彎刀與唐軍的裝備差得太遠,唐軍連正眼瞄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阿莫多逃走,蘇麟不是不想去追,而是經過了一夜的廝殺,他現在渾 上下實在是連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不要說殺敵,就是騎馬的力氣也沒有。
此時戰事平息下來,蘇麟也支撐不住,下了馬,躺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實在是太累了。
阿莫多雖然逃了,可是連云堡一下,小勃律的東邊就沒有險要的關口,只要大軍向西,就能輕松的將小勃律納入大唐的版圖,追擊實在是沒什么意義了。
也不知道兄長那邊怎樣了?
安靜下來之后,蘇麟不想到了杜睿那邊,和這里的輕松相比,杜睿那邊才是真正的考驗,石堡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不知道現在的 形如何了。
想過了杜睿之后,蘇麟有不 想起了遠在長安的妻子杜云芙,仔細算來,這會兒孩子也該出生了,他和杜云芙成婚也有些年頭了,這些年夫妻兩個一直相敬如賓,他雖然是蘇家的獨苗,可是卻從來沒有過納妾的念頭。杜云芙倒也爭氣,這些年來,接連給蘇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如今大兒子都已經四歲了。
蘇麟一直都想要個女兒,但愿這一胎能有個像杜云芙一樣漂亮的女兒就好了!
想著,想著,方才還宛如殺神一般的蘇麟,都不由得癡了。
但愿一切都平安吧!
蘇麟在這荒郊野嶺之中,思念著遠在長安的親人,同樣的遠在長安的親人何嘗不是在思念著他們這些為了大唐,浴血.拼殺的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