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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寶島

  公元七世紀,何人曾想到過,大海之上會有這樣一支龐大的艦隊劈波斬浪,如今的歐洲還十分蒙昧,西羅馬帝國名存實亡,東羅馬帝國雖然崛起,但是根基不穩,同樣動蕩不堪,后世的日不落帝國,如今還是荒島一片,雖然爭得了獨立,但短暫的獨立過后,緊接著的便是曼延不決的戰爭,大大小小的戰爭,在華夏先民的眼中或許都有些孩子氣,但是在那片荒島之上,大小林立的邦國,卻是一刻都不曾消停過。

  杜睿此刻正在船艙之內伏案記錄著什么,自打出海那一天起,他便開始記錄航海日志,每一天的水文氣象都要一一記錄下來。

  這件船艙雖然不算奢華,但裝修的也算考究,一應陳設也是應有盡有,一面艙壁上,張貼著一張巨大的海圖,只是尚未完成,杜睿雖然有著前世的記憶,但他畢竟不是從事這一行業的,難免會有些偏差,此次出海便打算著要將這張海圖逐步完善,每到一地,首先便要描繪海圖,以備將來使用。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杜睿停下筆,道:“進!”

  走進來的正是馮茗,此次進行環球航行,杜睿特意將他和衛爍叫了回來,隨同一起出發,他也算是個老海客了,經驗非常豐富。

  “何事!?”

  馮茗道:“少爺!如果沒有大風浪的話,今天傍晚就能到達少爺說的那個臺灣了!”

  杜睿聞言也來了興趣,道:“你曾幾次到過臺灣,且說說此時那邊情形如何!”

  馮茗一說到這些,也不再像一開始那么據說,侃侃而談:“小人帶船隊,曾三次去過那邊,少爺當初說的那個紅薯,當時就是在那邊發現的,說以一個島,但就算是和泉州相比,也不會小,小人帶人登島之后,也曾探索過一番,但想來也只是走了一小塊地方,那邊山高林密,煙瘴叢生,更有許多毒蟲,當地的土人也異常兇悍,善使一種吹箭,淬有巨毒,只要沾上就必死無疑,小人手下有好些弟兄就是死在那種吹箭之下的!”

  杜睿點了點頭,確實如同馮茗所言,此時臺灣島上,雖然有不少漢末三國年間一句過去的先民,但更多的還是當地土人,這些人尚未完全開花,行為彪悍野蠻,馮茗說的那種吹筒箭,就是那里的土人發明的,躲在山林之中偷襲,當真防不勝防。

  “你們與島上的漢人可還有聯系?”

  馮茗道:“小人此前曾派人聯絡過,那些漢人在島上居住時間久遠,倒是能與當地人打成一片,還對虧了他們,我等才能平安躲過土人的伏擊!”

  杜睿聞言一驚,道:“島上的土人還曾經攻擊過你們!?”

  馮茗聞言有些赧然,道:“是小人手下有幾個兄弟見財起意,擅自襲擊了土人的營地,這才引來了土人的報復!”

  杜睿聞言,面色一沉,道:“你下去之后,吩咐一番,登島之后,誰人膽敢妄為,我決不輕饒!”

  要是在旁的地方也就算了,但是島上的土人雖然蒙昧,但怎么說也是杜睿前世的同胞,那是堅決不能任意殺害的。

  馮茗連忙領命:“是!少爺!小人下去就辦!”

  杜睿點點頭道:“好!你且下去吧!”

  馮茗走后,杜睿也出了門,剛一出海的時候,寶釵她們幾個丫頭還覺得新鮮,活蹦亂跳的,但是剛剛過了沒多久,便都倒下了,只要是體制正常的人,暈船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杜睿進得船艙,見幾個丫頭都渾渾噩噩的躺在船上,皆是半睡半醒,見著杜睿,想要掙扎著起身,卻怎么都起不來,杜睿忙上前,將幾人扶著躺好。

  “身子不舒服,就不要逞強,還是乖乖的躺著!”

  熙鳳一臉的懊惱,道:“原本還想著,跟在少爺身邊,能時時刻刻時候少爺的,誰知道一出海就病倒了,反倒要勞煩少爺費心,奴婢真是沒用!”

  杜睿笑道:“無妨!無妨!你們這倒也不是生病,只是暈船罷了!人人乍一上船,受不得風浪的顛簸,都是要暈船的,時間久了,慢慢習慣了,自然也就好了!”

  襲人聞言,詫異的看著杜睿,道:“那少爺怎的就不暈船!?”

  杜睿一愣,這個還真不好解釋,他總不能說我小腦平衡系統不發達,所以才不暈船,要是這樣說的話,保不齊襲人這個好奇寶寶想著要將他的腦袋扒開,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這時寶釵嘆了口氣,苦笑著說:“幸好黛玉不曾跟來,就她那個身子骨,要是在海上再顛簸一番的話,非丟掉半條命不可!”

  元春也跟著道:“每日里這般晃來晃去的,吃下去什么都要吐出來,走上兩步,腿都要發軟,要熬到什么時候才行!”

  杜睿忙安慰道:“再過會兒我們在遠處的一個海島上登陸,到時候自然就好了!”

  一聽到能重返陸地,幾個丫頭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杜睿看著不禁一陣苦笑,早知如此,何苦來呢!?

  傍晚時分,杜睿在甲板上漸漸的看著了陸地,前世他也曾去過臺灣,不過是跟著飛機去的,他在一些書上知道臺灣島的水文情況十分復雜,靠近幾個深水港的地方都是礁石遍布,淺灘無數,好在有馮茗跟著,他雖然也只是來過三次,但是經驗卻不少,在一處淺水灣處暫時停泊,一直到傍晚漲潮的時候,才下令啟航,順利的駛進了一處海灣。

  “這便是臺灣啊!”

  杜睿看著心中不禁一陣感慨,在他的前世臺灣可是赫赫有名的亞洲四小龍之一,但是現在,這里不過是一片尚未開發的處.女地罷了。

  “少爺!”

  一聲輕喚,杜睿連忙轉身,見寶釵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杜睿連忙一把扶住了她,道:“晚上海風大,你身子不爽,怎的不在船艙里歇息!”

  寶釵雖然跟在杜睿身邊已久,但兩人還不曾有過肌膚之親,莫說是像現在這樣被杜睿攙扶著,就算是手,杜睿都不曾碰過,如今感受著杜睿身上傳來的溫度,寶釵心中猛地一陣顫,原本蒼白的俏臉,也滿是嬌紅,身子發軟,一下子整個人都倒在了杜睿的懷里。

  杜睿被寶釵嚇了一跳,但見左右無人,美人又是主動投懷送抱,他也就卻之不恭了,身邊的諸女對他的情分,杜睿自然知道,只是先前一直忙著做著做那,哪里還有心思糾纏于兒女私情,仔細想象自己這個萬惡的封建豪門大少做的還真實失敗的很,沖繩島這個時代都八年了,居然還是小初哥一個,真是丟了眾多穿越大神的臉面。

  寶釵見杜睿沒有將自己推開,更是激動不已,靠在杜睿的身上,只想著,即便是這便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兩人正享受著難得的平靜,偏偏有人要過來打擾,杜平生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他也是愣小子一個,從來不知道半點兒人情世故,見著杜睿便大聲喊叫道:“少爺!馮叔說是可以上岸了。”

  杜睿心中不禁一陣懊惱,道:“知道了!知道了!”

  杜平生見杜睿發起了脾氣,也是莫名其妙,看向了寶釵,寶釵更是一臉薄怒,更是讓他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么了?”

  寶釵瞪了杜平生一眼,道:“你這蠢牛,這輩子也休想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你!”

  杜睿見寶釵發起了脾氣,也是忍俊不禁,道:“好了!你去將馮茗和韋鑠喊來,我有事吩咐!”

  杜平生領命,急惶惶的逃了,杜睿看著一旁還在生悶氣的寶釵,笑道:“你去喊元春她們,同我一起上島走走!”

  寶釵一臉不滿的走了,不多時馮茗,韋鑠被杜平生請了過來,兩人見過禮。

  杜睿道:“今夜暫且在船上歇息,馮茗!你去安排好人值守,千萬不可出了差錯,明日再上岸扎營,但船上必須留人守衛,萬萬不可有失。”

  馮茗拱手道:“小人領命!”

  杜睿點點頭,又對韋鑠言道:“韋先生!你與我上島一游,也看看這里的風景!”

  韋鑠一向都是個憊懶的性子,見杜睿由此興致,也是卻之不恭了,拱手道:“在下也領命!”

  為過多久,寶釵便帶著襲人來了,熙鳳和元春暈船暈的厲害,連地都下不了,杜睿自然不會勉強,帶著寶釵,襲人,韋鑠,馮照,杜平生五人就下了船。

  在海上顛簸了數日,乍一到岸上,人人都是雀躍不已,方才還是一副病怏怏的寶釵,襲人一下子精神都好了起來。

  襲人到底還是個孩子心性,雖然遭逢大難,但是在大觀園的這段時間,也早就從父親罹難的痛苦之中走了出來,到了沙灘上,便毫不猶豫的將矜持拋到了一遍,歡呼著跑開了。

  杜睿吩咐馮照上前跟著,在船上的時候,還不怎樣,但是一到了岸上,那邊意味著隨時都將會有危險發生,這里的土人可不會像杜睿一樣,將他們這些突然闖入者當成同胞看待,恐怕在當地土人的眼中,杜睿這些人都是侵略者呢。

  杜睿不斷觀察著周圍的地形,不禁想到,前世的歷史當中,鄭成功或許就是從這里發起進攻,一舉擊敗荷蘭殖民者,收復了臺灣寶島。

  “少爺在想什么?”韋鑠突然問了一句。

  杜睿一笑,道:“韋先生!你且看看這出島嶼的地勢,如今海外諸國航運業不發達,你說要是等到他們發展起來的時候,萬一對天朝起了窺伺之心,這出島嶼將會成為什么?”

  韋鑠這兩年在海上也是常來常往的,對海上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仔細的想了想,道:“若真是有那么一天,這海島可就是人家攻打我們的跳板了!”

  杜睿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韋鑠居然有這等戰略眼光,前世可不就是這樣嗎?自日本列島,琉球群島,臺灣島,第一島鏈封鎖了大中國前進的步伐,讓中國時時刻刻都處于對方的攻擊范圍之內。

  不過現在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不但第一島鏈不會存在,整個太平洋都將會成為華夏民族的內海,至于那些西夷,有杜睿在,他們想要發展起來,那是天方夜譚。

  杜睿看著遠處的群山,突然道:“這里永遠都不會成為他們進攻我華夏的跳板,從今天開始,這里將會成為我大唐的國土,我大唐的寶島!韋先生!你文筆好,撰寫一篇檄文,刻于石上,這里是我大唐的了!”

  韋鑠笑道:“少爺可是大唐第一才子,在下怎敢在少爺面前獻丑。”

  剛一說完,突然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少爺既然看得起在下,在下也就卻之不恭了!”

  勘石立碑,銘文傳記,這可是留芳千古的好事情,韋鑠雖然說得謙虛,但怎會推拒,生怕杜睿改了主意,連忙答應了下來。

  杜睿一笑,韋鑠的小心思,他怎會猜不透,點點頭,也就不說這件事了,朝著遠處一指,道:“我們去那邊走走!”

  韋鑠順著杜睿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頓時大驚失色,忙道:“少爺不可!此時天色已晚,島上那些土人兇瞞,萬一少爺有所損傷,在下可擔待不起!”

  杜睿笑道:“那些土人又能奈我何,馮茗此前說,當地也有些漢人,可是在這附近。”

  韋鑠朝左右看了看,道:“在下若是沒記錯的話,前面不遠的深山內,就有一個漢人的村落,大概有個三五百人的樣子!”

  杜睿道:“那我們就去哪邊看看!這些漢人自打漢末三國年間便遷居于此,看看他們的風俗如何?”

  韋鑠見杜睿打消了到叢林之中的念頭,也是稍稍松了口氣,他說的那個漢人村落離這片海灘不遠,只要繞過一個谷口就能到達,想來也不會出什么意外。

  “既然如此,我與馮教師在前面引路!”雖然危險不大,但韋鑠還是不敢大意,和馮照一起走在了最前面。

  杜睿也沒說什么,只是將寶釵和襲人拉在了身邊照應著,行不多遠,就到了一處山口前,前面隱隱約約能看到炊煙。

  韋鑠伸手一指,道:“就在那邊,那村落中的人都姓張,族長與在下有一面之交!”

  杜睿點點頭,道:“好!且去看看!”

  繞過山口,在一片低洼的山谷之內,杜睿便看到了韋鑠說的那個村落,雖然簡陋,但是且也安靜祥和,幾間茅草屋還生著裊裊炊煙,儼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若是這天下沒有紛爭,處處都如此,就好了!”寶釵突然感慨的說了一句。

  杜睿抿嘴一笑,沒有說話,此時寶釵還不知道,他們此行可就是為了將來征服打前站的,人人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哪管其他人的死活,不過杜睿看重的不是自家的利益,而是為了華夏民族,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單純的民族主義者,在他的心中華夏民族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尊貴的種姓,這個天下就應當是華夏民族的天下,華夏民族理所當然就應當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一行人沿著崎嶇的道路走進了這個村落,此時天還未完全黑,杜睿一行人的到來,很快就引起了村中人的注意。

  杜睿見這些人的服飾打扮與此時中原人圓領交襟的裝束已大不相同,雖然布料粗糙,卻儼然能看出劉漢時期,江南百姓的風俗。

  一個老漢見杜睿等人衣著華貴,面上帶著懼色,道:“貴人從何處來!?”

  老漢說話的口音十分怪異,不過杜睿倒也面前能聽得懂,同樣拱手道:“老丈有禮,在下等人是從中原乘船過來此處。”

  杜睿話音未落,一旁的韋鑠笑道:“張老漢,不認得韋鑠了嗎?”

  老漢大概是眼花,看了一陣才驚喜道:“原來是韋先生,一年未見,不成想韋先生又到了夷州!”

  夷州!杜睿知道這是漢末三國年間,東吳對臺灣的稱呼,想著便道:“老丈來此間多長時日了!”

  張老漢道:“小老兒父祖皆生于這夷州,自先漢年間到此時,怕是有數百年了!不知貴人因何到此!”

  韋鑠道:“張老漢,這是我家少爺,受大唐皇帝敕封的萬戶侯!”

  張老漢聞言大驚,連忙跪倒在地,他一下拜,身后的鄉民也紛紛下跪。

  “小老兒眼拙,竟然沒認出貴人來,還請侯爺恕罪!”

  杜睿忙上前將張老漢扶起,道:“皆是華夏一脈,我今到此只為訪俗,老丈無須多禮!只是不知此間還有多少漢民?”

  張老漢忙道:“貴人遠來,還是先到小老兒的家中稍坐,自從這位韋先生走后,這夷州也許久沒有中原的客人到訪了,今日即來,也讓小老兒略盡地主之誼!”

  杜睿也不推辭,跟著張老漢到了他家,可是還沒等進門,就見一個青年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里正!里正!蠻人!蠻人!蠻人來襲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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