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巨響,一盞油燈爆開,屋子里擺好的陣法頓時破了。
廣元子駭了一跳,錢慧君臉色也變了,“道長,這怎么回事?”
“他們有幫手!”廣元子看著那盞破碎的油燈,臉色凝重起來,“你要是還想繼續,就得讓我進你的空間里去。”
錢慧君有些猶豫,廣元子眼神一動,急急道,“你若是不讓我進去,他們很快就會把你的空間收回去了!”
“那你進來吧。”來不及多想,錢慧君打開了鏡子。廣元子心中狂喜,毫不猶豫的掐了個法決,沖進了空間里。
進了這個空間之后,他可以更好的感受這里的靈氣了。袁芳菲方才那一下子,只是打散了他對葫蘆空間靈力的吸引,并沒有收回這個空間的意思。但他要是不騙錢慧君一下,怎么可能進得來?
但是當務之急,廣元子倒是真的很想跟對面那個空間里的人碰一碰,如果他僥幸獲勝,說不定現在就能得到那只寶葫蘆!
心念一動,一只巨蟒已經騰飛而出,張開血盆大口,對著葫蘆吸起風來。
“靠!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姐不怕你!”袁芳菲手中玉指變幻萬千,一道金光對著那頭巨蟒飛去。
這是什么東西?廣元子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物,就見那道金光象是個鐵盒子,但很快隨風長大,嘁里咔嚓一通變形,似是長出了手腳,對著那巨蟒的腹部狠狠擊去。
“大黃蜂,打得好!”錢靈犀在小白毛施法變得透明的葫蘆里看得很真切。這真刀真槍的,比看三維電影還過癮。
很快,對面的巨蟒變身火龍,吐出長長的火舌,將鋼鐵大黃蜂立即包裹了進去。
“還真有兩下子!”袁芳菲正待再變,卻感受到身體異常的波動。“糟糕!我還在美容院洗頭。喂,老妹,我先撤了。小孩兒,你給我個東西,我出去搞定馬上回來。”
小白毛很迅速的扔了根白發過去,袁芳菲接過,“再來一根,以防萬一。”
小白毛黑著臉不肯。錢靈犀迅速拔了幾根毛扔過去,“老姐,動作快點。”
知道!袁芳菲也不耽擱,丟一把靈符先替他們擋著那火龍的進攻,她先撤了。
這下外面可熱鬧了,擎天柱、機器貓、忍者神龜、哈利波特。甚至連功夫熊貓都來摻一腳,大大小小十幾只游戲人物在外面和那火龍游斗。打得廣元子莫名其妙,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從哪來的?
等到外頭的家伙都快消耗光了,袁芳菲也及時趕回來了。這次她頭上的泡泡已經洗掉,干凈利落換了身運動裝束,一進來就神秘兮兮的笑,“老妹,你看姐姐帶什么好東西來了?”
祭出一張超大號靈符,火速迎戰。
就見那張靈符慢慢舒展開來。變成一個人。標準的黃色緊身衣,滾黑邊,慢慢的亮出手中的兵器,雙截棍。
正當錢靈犀激動萬分的準備看李小龍復活,大戰怪獸的戲碼時,那人緩緩的轉過臉來,風情萬種的一笑,“小茵茵。”
不能看了!錢靈犀捂臉,對面的中年大叔。正是她家老爸——袁羽純。y不要玩得太瘋好不好?
只可惜袁大師能送進來的不是真人,而是頂著他那張老臉的極品戰斗符。雖說效果超贊。但錢靈犀私下以為,并不是老爸的功勞,而是小龍哥的戰斗力太過強大,所以才能把那只大火龍徹底打趴下了。最后一個完美的佛山無影腳,將廣元子最后一點戰斗力給斷送了。
袁芳菲一時情急,忘形的叫道,“老爸!不能打跑,得留下問話!”
可惜戰斗英雄袁羽純聽不到了,最后鞠躬盡瘁,化為一道保護符,以大頭貼的形式,耀武揚威的粘在了葫蘆外頭。
這下沒指望了,袁芳菲想徹底端掉對方老窩的夢想破滅了。剩下的時間就開始拷問小白毛,“這家伙哪來的?怎么長這么丑?名字就叫丑丑?倒挺適合他的。”
小白毛耷拉下小臉,果斷把小屁屁留給她們。可是——連屁股都慘遭荼毒!
某色女壞笑著把他抱起,“小包子就是用來被疼愛的。來,給姐姐親一個!”
不要啊!
鏡子空間里,被徹底打得歇菜的廣元子又驚又懼,對面到底是何方高人?雖然招式花哨有些古怪,但他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正宗的道家傳人。
“道長,現在既然與那葫蘆的聯系已經切斷了,還是請您出來吧。”錢慧君已經悄悄的跟進空間來了,她親眼目睹了戰斗的結果,也看到光華正盛的葫蘆籽黯淡了幾分。
這是跟錢靈犀的聯系徹底切斷了吧?錢慧君雖然有些心疼以后再沒有機會竊聽,卻并不后悔。她這邊已經暴露了,早斷早安心。萬一給錢靈犀黑掉,更不劃算。
廣元子眼中精光一閃,“錢姑娘慌什么,等貧道收了靈氣自然離開。”他話雖這么說,卻忽地欺身而上,搶奪空間里的那粒葫蘆籽。
可是等到那粒葫蘆籽入手,他卻猛地臉色一變,假的!
錢慧君卻目露得意之色,手握真正的葫蘆籽,厲聲喝道,“出去!”
廣元子身不由己的從鏡子空間跌了出來,錢慧君隨后出來,那枚小鏡子依舊牢牢握在她的手心,“道長,做人別太貪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汲取的靈氣早就收你的法寶了。我這小小的空間只怕就是傾其所有也滿足不了道長的雄心壯志,就給小女子留一點余地,不好么?”
廣元子理理略有些凌亂的衣襟,很快就恢復了從容鎮定,“姑娘既是明白人,貧道也不說暗話了,你我這份緣份既已結下,往后…”
“不必等到往后,現在道長就有機會讓小女子盡些綿薄心意。”
哦?廣元子忽地發現眼前這個小姑娘讓他越來越看不透了。明明年紀還小,卻怎么會如此老道?
“你要怎么盡你的心意?”
錢慧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在離本地不遠的南安府,有一個叫欒城的縣城,縣城里有位縣丞,也姓錢。道長只需找他家夫人算上一卦,讓她某年某月到某處去走走,必有大好機緣。”
廣元子一笑,“等到事情應驗,姑娘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只是貧道卻只拿那區區幾兩銀子,未免有些太不劃算。”
錢慧君臉色一冷,“道長不要太貪心了!”
“姑娘也不要太絕情。”廣元子半點也不示弱,“不如這樣,姑娘親筆手書一封欠銀千兩的文契與我。這筆錢不必著急,慢慢還就是。”
“最多一百。”
“五百。姑娘要是不愿意,那就另請高明吧。”
“好,五百就五百!”
錢慧君咬牙寫著文契,廣元子在她身后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到底還是年輕,只要有這一張文契到手,多少個五百兩他也能要得來!
小蓮村。
對于一早造訪的錢文佐和錢老太爺,林氏表示很惶恐,“到底什么大事,累得爹也親自來了?是不是相公出事了?”
“你別胡思亂想,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卻與老四無關。孩子們都出去吧,靈丫留下。”
啊?被點到名的錢小丫也緊張了,找她干嘛?
錢文佐有些歉意的看了林氏一眼,緩緩開了口,“榮陽錢家那邊想要湘君和靈犀過去,我和爹已經商量過了,這是件好事,我們已經同意了。”
啥?林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天緩過勁來才囁嚅著問,“讓靈丫過去?讓她們過去干嘛?”
“湘君去了,是要嫁人的。至于靈丫,她還小,文傭答應把她收在名下,作女兒看待,日后也跟國公府的小姐一樣嫁出去。我已經跟文傭談好了,湘君受點委屈也就算了。但是靈丫,將來無論如何是要做人正妻的。”錢文佐并沒有隱瞞什么,將實際情況和盤托出,“文傭打算明日就走,也不用給靈丫收拾什么行李,帶兩套隨身的換洗衣裳就夠。”
這么快?錢靈犀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林氏更是徹底的懵了,本能的問,“這一走…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錢老太爺長嘆一聲,“媳婦兒啊,你別怪我這做爺爺的狠心,若不是指望著她們姐妹倆能有點出息,拉扯幾個兄弟,我這一把年紀的人又何嘗舍得讓她們離開?你要有怨氣,就沖我來,別記恨她大伯。老大也是深思熟慮后,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你…你就當是提前把靈丫嫁出去了吧!”
他說著聲音都哽咽了,林氏那眼淚更是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錢文佐心里又何嘗好受?勉強擠出笑來,沖錢靈犀招了招手,“靈丫,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大伯說這些話都沒避著你。大伯知道,讓你小小年紀就離開家,是太難了些。可要是讓你姐姐一人去,大伯實在不放心。昨兒你文傭伯伯來家里說了半天,他還是看上你湘君姐姐了,大伯實在是沒法子拒絕。一筆寫不出兩個錢字,咱們還得在這里生活下去,往后,大伯還指望著你揚名哥哥和揚武弟弟能有出息…”
他說不下去了。
錢靈犀眼淚汪汪的上前握著他捂臉的手,“大伯,我明白。我去,我陪姐姐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