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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毒酒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毒酒第一百零七章毒酒  對于周國的形勢,很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若是周國帝王的病一直不好,那么大權一定是掌握在方禹的手中,說他如今是太子,不如說他已經成了周國的帝王,只不過是還沒有更換稱呼罷了。若是周國帝王駕崩,方禹毫無疑問會直接登基,到時候,他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任誰去想,都能夠想到太子黨們是不希望皇帝身體康復的,甚至是期待皇帝駕崩,方禹能夠登上正位。

  不少人都在傳說,方禹的人不知何時就會下手殺了周國帝王,可是等了幾年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他依舊是太子,周國帝王的病依舊在努力醫治,一時間很多人都將這種想法淡化了,甚至覺得方禹是極為孝順的,他為人忠義,絕不做什么違背良心的事情,這才使得周國名聲旺盛,不少有才學之士故意去投奔。

  更是有人看到像許靖易這種奇葩也能被人重視,這又掀起了一番熱潮。

  沒成想,今日司徒亦卻隱晦的提起了這件事情,還意有所指似的,好像周國帝王的病與莊妃有關。

  若與莊妃有關,那么一定就與方禹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難不成方禹竟然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一直在隱忍?

  莊妃看著笑瞇瞇的司徒亦,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她剛剛要開口,就聽到方禹已經開口了:“司徒大人能夠如此擔心父王的身體,本王甚感欣慰。”

  “這是自然,我時時觀星,看得不就是這些事情?”他說著,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對方禹敬了敬。說道:“下官敬太子殿下一杯。”

  方禹同樣舉起酒杯,他的姿勢優雅,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王者風范。

  “本王恭敬不如從命。”

  這種劍拔弩張的狀態,在一杯酒飲下之后變為了一派烏有。

  安夜錦已經懶得瞧她了,明明之前是她先提了自己,接著一個勁的說自己的不是,此時氣氛不好了,又怨到安夜錦的頭上。阿甘這個郡主還能再腦殘一點嗎?

  司徒亦冷冷的掃了水月郡主一眼,冷笑一聲,想要開口諷刺,卻被安夜錦握住了手:“今日我若是不出點丑,她是不會罷休的。”

  “難不成就被她欺負了?”

  “你真當你家娘子是吃素的?”

  司徒亦挑了挑眉,看著她,接著便見到她站起身來,行了一個福禮:“民女安夜錦見過各位大人。剛剛如果有不周之處,還請海涵。我與水月郡主之前有過一些糾紛,未曾想會帶到這宴席上來。攪了各位的興致,也怪民女思量不周。民女并非才學之士,今日便為大家奏上一曲,還請大家給我一刻鐘的時間,讓我將曲譜譜完。”

  她說著,落落大方的走入場中,坐在了一家古箏前面,翩然坐下,一系列動作都是極為規矩的,舉止得體。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相比較之下,一直咄咄逼人的水月郡主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一名郡主的素養竟然還不如一介庶民,真真是讓人覺得可笑。

  水月郡主好似并不知曉似的,只是幸災樂禍的坐在那里等待安夜錦出丑,哪里能夠想到無形之中。她已經被安夜錦比下去了。

  司徒亦的目光始終跟隨在安夜錦的身上,手心里還有著她寫字時的觸感,分外清晰。

  方禹則是搖著紙扇,看著她,目光平和,看不出任何溫度,卻還是讓莊妃心口一陣陣發緊。

  李瀲之依舊是不說話,冷冷的看著全場,竟然在無形之中散發著一股子霸氣,不怒自威,自有一番氣度。

  至于憶楠公主,不過是小孩子心性,興奮得可以,首先拍手叫好。

  “譜曲?這曲子是你譜的嗎,安姐姐?”凌瑤郡主在這個時候問了出來。

  安夜錦也只是笑了笑,沒有應,其實也不是她裝深沉,而是因為她不好意思承認。

  她哪里是一個有音樂細胞的人,能夠哼幾首歌已經是十分不錯的了,能夠拿得出手的,都是些別人的歌。

  她坐在那里,彈的音調很碎,就好像是在場尋找音節一般,勉強才能聽出音調來,她彈了一段,突然停止,抬頭看向司徒亦,眼中含笑,波光盈盈,司徒亦也靜默的看著她,眼中一片溫和,就算此時她彈得幾乎不成調,還是頗為喜歡的模樣。在安夜錦看著他的時候,他還在那里手指輕點桌面,一下一下的數數。

  水月郡主已經開始大笑了,顯然,她覺得安夜錦出了丑。

  有人在臺下小聲嘀咕:“這郡主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了?你看司徒夫人明明不會彈琴,卻依舊肯上來,不過就是為了讓大家不再針對司徒亦,沒想到這水月郡主竟然這般反應。”

  “兄臺,你不曾聽說吧,這水月郡主曾經是喜歡司徒亦的,結果求愛不成,知曉了他有心上人,才會如此刁難。聽說曾經在市井小巷里面爭風吃醋,十分丟人。”

  “嘖嘖嘖,這般一說,這煙國的郡主當真是有些上不去臺面了,你瞧瞧周國的莊妃,堪稱女子的典范啊。”

  這邊議論著,方禹卻是看向水月郡主,眼中含笑,對身邊的莊妃耳語了幾句,莊妃一怔,看著水月郡主,臉色又沉了幾分。

  這一邊,安夜錦終于將一支破碎的曲子彈奏完畢,接著笑盈盈的看向司徒亦:“相公可將音律記全了?”

  司徒亦笑了笑,點頭,接著站起身來,走到了安夜錦的位置坐下,安夜錦則是起身,走到了一處胡人女子那里,用少數民族的話與她交談了一番,借來了一把二胡,拿在手中,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看向司徒亦,再次綻放了一個笑容。

  周圍的人都是一陣糊涂,剛剛這兩個人賣的到底是什么藥,怎么他看不明白?

  他們這是要再來一遍么?

  這個時候,司徒亦開始播動琴弦,旋律從他的指尖溢出,竟然是將安夜錦剛剛彈奏的旋律一點不差的彈了出來,且音色找得要比安夜錦準很多,旋律連貫,十分悅耳。

  一時間全場安靜,所有的人洗耳傾聽這動人的旋律,甚至有人端著酒杯就聽入了神,酒水溢出也不知。

  如同天籟般的琴音,如同流水般的旋律,悠揚的,婉轉的,如歌如泣。

  彈奏了一段,安夜錦開始拉動胡琴,與司徒亦的琴音相配合,竟然是天衣無縫,此時這些人才突然驚奇的發現,這安夜錦拉胡琴竟然是一把好手,旋律掌握得極好,將胡琴的全部優點淋淋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不一會,司徒亦停了琴音,便只有胡琴的聲音在場內回蕩,只覺得帶著一股悲戚音調的旋律旋轉而出,在每個人的耳邊舞動。

  司徒亦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琴弦,在那里數數,剛剛安夜錦彈琴時的停頓,司徒亦竟然也跟著記在了心里。

  兩個人根本不似第一次配合,就好像配合過許多次一樣,一點漏洞沒有的將一曲演奏完畢。

  就算兩個人已經起身回座,也沒有半點聲響,若不是憶楠公主拍手叫好,也不知這些人何時會回神。

  “好琴,好曲,好聽!”憶楠公主高興的叫著,笑嘻嘻的從自己的手腕上擼下來一個金累絲點翠響鐲遞給了身邊的侍女:“將這鐲子送于司徒夫人。”

  安夜錦恭恭敬敬的領賞,接著坐在了蒲團上,呼出了一口氣,小聲與身邊的司徒亦說:“任務完成。”

  “曲子很好聽。”

  “嘿嘿,回去之后彈給我聽喲。”

  “這是自然。”

  這個時候莊妃突然開口說道:“司徒夫人這曲子妾身也十分喜歡,今日特獻上周國名酒一杯,不如司徒夫人賞個臉,嘗嘗味道如何。”

  話音剛落,安夜錦與司徒亦、方禹的臉色都是一變。

  賜安夜錦酒喝?

  這是在諷刺嗎?

  諷刺當年安夜錦慘敗如狗,喝了多杯毒酒都未能死去?

  她不怕酒中有毒,因為她早就被夜辰折騰得百毒不侵,就算是蚊蟲都不愿意靠近她,只是這酒給得別有深意。

  “民女謝過莊妃娘娘。”安夜錦說著起身,看著端過來的托盤,上面放著三個杯子,其中都已經裝滿了酒,還有一酒壺。

  安夜錦伸手去拿酒,動作卻有些遲疑,不過僅僅是片刻,她便端起了一杯酒來,用左手托起右手的衣袖,要說什么似的,前方的那名端酒的侍女卻突然跌倒,酒水也灑在了地面上,冒出一堆泡沫來,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有毒!”不知是誰失聲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里。

  莊妃快速的站起來,看著那侍女腳踝上的銀針,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想給安夜錦添堵,安夜錦卻趁機暗算了她,那毒是安夜錦自己下的,就在她猶豫的同時下的。

  莊妃剛剛想說什么,安夜錦已經舉杯說道:“莊妃娘娘,這就是您賜予民女的酒嗎?民女不過解了一次夜辰的毒,周國就已經容不下我了嗎?好,既然這樣,這酒我喝了!”

  安夜錦說著,將酒一飲而盡,幾乎是同時,司徒亦已經站了起來,奪了酒杯,去看她的情況:“娘子,你…你怎能這般?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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