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眼看八天已經過去了,再有兩天全港矚目的無線嘉年華慈善晚會就要開幕了,無線上上下下,從高層到底層都在厲兵秣馬,甚至于連茶水房的大姐也時不時地吼一嗓子。
與此同時,《中神通王重陽》的拍攝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作為特別客串嘉賓的發哥和陳雨蓮也都進了劇組,分別抽出一天時間,將自己的戲份拍攝完畢。
也就在這時候。以無線高層方義華為首的高層,決定現開播這部戲的前幾集試水。
何為試水?就是先播放幾集看看,看看觀眾們的反應如何。如果反映好,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加緊速度將后面的拍攝完畢,如果效果太差,差到掉渣,那么,最壞的結果就是就地腰斬!
腰斬正在拍攝的電視劇對于電視臺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這樣做一方面能控制投資成本,另外也可以給其它劇組提個醒,讓大家知道什么叫做“爛戲”,爛戲的結果是怎樣的。
方義華不是對《中神通》沒信心,而是因為這次賭注太大了,如果贏了,當然自己可以進一步提升在無線高層的威望,可是輸了呢,那自己經營多年的人氣就要受挫。這絕對是方義華不愿意見到的。在她看來,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臨時開播,先試試水,看看情況如何。
這樣做,第一可以證明自己沒有私心,第二,可以全面地了解這部戲的質量,而不是聽曾麗珍等片面之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通過這部戲,看看誰跟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
說到就做,方義華下指令,在無線的十點檔抽出兩個小時,連續播放《中神通王重陽》的第一二集。
當得到這個指示以后,導演招震強第一反應就是——太倉促了!
要知道無線就算新戲試水,也不會這么倉促,至少要有一周的準備時間,在一周內,通過其他電視劇增添這部戲的片花,告訴人們,什么時候哪個頻道將會播放這部戲。可是現在,這些過程根本就沒有!直接抽出十點檔——十點檔呵,一般是播放新聞或者其他觀眾較少節目的時間,如此爛的檔期,如此沒準備的試水,如此糟糕的策略…導演招震強都快沒語言了。他了解方義華急于求成,還有害怕被連累的心情,可是你做事情也不能太急啊。
不過這些話他可沒資格說出來,上級下達了命令,你只有照辦。
雖然之前沒什么宣傳,可是《中神通》今晚試水開播的消息還是在無線傳了開來。
大導演王添林和蕭生都詫異方義華此時的舉動太倉促了點,認為這種決定十有會把“首播”變成“炮灰”。
許多演員,如汪銘荃,謝顯,還有鄭玉玲等,則覺得這次“首播”太過于冒險。
當然有人愁也有人高興,比如說一些嫉妒陳笑棠的人,一些和他關系不怎么好的人,他們心中早就樂開了花,讓你小子爬得高,這次還不摔死你!
湯振業心中最是高興,不過他還要保持自己的君子風度,所以當有人問起他對今晚首播的看法,他很是嘆息一聲說:“不好說啊,這不是炮灰嘛,唉,安排在十點檔,還沒宣傳,如果這部戲能紅的話,我想上帝一定是在和我們開玩笑。”
不管大家對這部戲預測怎么樣,有一點可以肯定,今晚的開播已經板上釘釘躲不過去了。
當天晚上,陳笑棠回到自己家的茶餐廳,見一家人早已經守在電視機前。
還不到十點,像這一次李淑珍沒再搞什么大動作,更沒邀請街坊四鄰來給自己的乖仔捧場。她不是不想,而是她擔心呵。雖然她見識不多,但作為家庭主婦,她可是經常看電視劇的,當然知道十點檔安排的戲是什么成色。為此她還在陳富貴面前將無線那些高層臭罵了一段,說他們活該出門被車撞,怎么能把自己寶貝兒子的新戲安排在這個時段?自己兒子可是第一次做男主角啊,還不給做作首播宣傳,什么道理,這些當官的都是吃屎長大的。
陳富貴說她說話太不斯文了,太粗俗了,像潑婦一樣,怎么能這樣罵這些當官的呢?好歹他們也給了阿棠機會。做人要懂得感恩。
李淑珍就連帶陳富貴也罵了,說他和他們是穿一條褲子,怎么替他們說話?!
陳富貴當即閉嘴,他可是知道自己女人的脾氣,再糾纏下來,恐怕自己就要被修理了,即使不被修理,也要跪搓板跪一夜。
但不管怎么樣,李淑珍心里面滿肚子的抱怨,見了兒子卻一點都沒表露出來,用她的話說不想給兒子增添壓力。
所以見了陳笑棠回來,她先是笑呵呵地問他吃過飯沒有,要不要老媽再給你煮些東西添添肚子,然后又問他有沒有臟衣服要洗?
陳笑棠看著老媽裝作若無其事模樣,旁邊老爸陳富貴卻一臉的晦色,就明白了老媽的想法,于是他就抓住老媽的手說:“媽,不要替我擔心,今晚電視首播沒什么的,就算真得很差,也沒關系,這部戲不會被腰斬的,因為你兒子對自己有信心!”
李淑珍咬咬嘴唇笑了,“我也對自己的乖仔有信心。我老早就想看你當主角了,來,我們一起坐下看!”
“嗯,”陳笑棠點了點頭。
可是還沒等他們坐下,忽然有人來訪。
來訪的人不是外人,卻是一直和陳笑棠關系很“曖昧”很“不清不白”的俏黃蓉翁美菱。
陳笑棠詫異了,這么晚她來做什么?
李淑珍卻是高興之極,笑逐顏開地把翁美菱接進屋里,說道:“阿翁,你怎么回來啊?哈哈,稀客呀,真是稀客!”
翁美菱羞怯地看了一眼陳笑棠,說:“我在附近辦點事兒,剛好路過這里,所以就過來看了看了。”
陳笑棠總覺得她模樣有些不尋常。卻不知道不尋常在哪里。
這時候陳富貴早已經備好了茶水,翁美菱卻說:“不用麻煩了,我只是想和阿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李淑珍要比陳富貴有眼色多了,看見老頭在還在傻呵呵地看著翁美菱,一副老丈人看兒媳婦模樣,李淑珍就拉他一把,道:“走,老頭子,去屋子里我也有事情要與你說。”
“什么事兒啊,在這里說不是一樣嗎?”陳富貴不開竅道。
翁美菱臉紅了,仿佛白玉上面漂浮上一片胭脂,笑道:“不用那么麻煩,我和阿棠去他的房間好了。”
“啊,我的房間?”陳笑棠愕然,自己那狗窩怎么能見人啊。可是李淑珍嘴快道:“那當然好,阿棠的房間就在樓上,你們去聊吧,多久都沒關系,我們在下面看電視,是不會上去的…”
說的也太…太那個了。
陳笑棠和翁美菱都是成年人,當然聽得出里面的意思,翁美菱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
陳笑棠詫異呵,這丫頭的臉今晚怎么老紅?!不像以前她刁蠻的姓格,這是怎么了,中邪了?!
很無語地和翁美菱一起上了二樓。
“喏,這就是我的房間,亂了點,也臟了點,你不要介意啊!”陳笑棠先給她打打預防針,免得她一看見自己蝸居的模樣,失聲大叫起來。
推門走了進去,翁美菱并沒有變現出太大的驚愕,這讓陳笑棠的面子上好過一些。
“小心頭,這里屋頂不高,”陳笑棠示意她小心一點,看看四周,實在是沒地方可坐的,就說:“你坐我床上吧。”順手將自己床上的衣服丟開。
“你屋里挺亂的。”翁美菱總算說了第一句話。
還好,不是說亂得像狗窩,陳笑棠微微一笑道:“男人嘛,沒幾個人的臥室是干凈的,你沒看阿星和偉仔住的地方,那簡直…總之比我這還要臟亂差!”陳笑棠把周星池和梁超偉兩位提溜出來,給自己墊背。
翁美菱撲哧一笑道:“除了這些,難道就沒有別的借口?”
陳笑棠撓撓頭,“我說拍戲太忙來不及整理,這個怎樣?”
翁美菱點點頭,“至少說明你勤奮一點。不過這里實在是太…”看看四下,“太不像人住的地方了。”
陳笑棠汗顏。
翁美菱又指著墻壁上鐘楚虹的泳裝玉照道:“你很喜歡她嗎?”
“哦不是,”陳笑棠狡辯道,“只是墻上蛻皮了,剛好有這么一張海報,我就剛好把它貼在這里了。”陳笑棠搓著手,覺得自己說得很挫。
翁美菱有咯咯笑了,“陳笑棠,怎么我覺得你今天不像以往那樣自然啊?”
“誰不自然了這里可是我家,我能不自然嗎?”陳笑棠嘀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大爺才能自然的了。
“好了,你為了那么多,我也問問你,你到底跑過來做什么啊?別說謊,我才不信你散步溜達到這兒呢!”陳笑棠反問道。
翁美菱白了他一眼,“難道你不歡迎我?”
“哪里,我只是…難得你大駕光臨,好奇罷了。”
翁美菱噗哧又笑了。
陳笑棠無奈道:“你別笑了好嗎,笑得我眼花!”
翁美菱笑得更嫵媚了。
接著,她拿出一樣東西道:“賣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陳笑棠一愣,“我又不過生曰,干嘛要送我禮物?”
“送你就拿著唄,問那么多干什么?”翁美菱瞪他一眼,不過還是解釋道:“這是祝賀你新戲首播,特意給你買的禮物。”
“呵呵,你倒是有心了,也好,萬一這部戲砸了,我還能抱著這玩意安慰一下。”陳笑棠拆開盒子一看,竟然一條天藍色的領帶!
“怎么是領帶?”陳笑棠很詫異,雖然他沒怎么拍過拖,不過也知道,領帶這玩意不是一般能送的,尤其是女孩子送給你,有一個很嚴肅的含義:綁著你!
“怎么,喜歡?”看著陳笑棠那詫異模樣,翁美菱問道。
“哦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會送…送領帶給我?”陳笑棠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難道我不能送嗎?”翁美菱又來一記反問。
陳笑棠摸不著頭腦了,“那個…聽說送領帶是有特別含義的,你可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不喜歡就還給我!”翁美菱美眸善睞地瞥了陳笑棠一眼。
“哦不,我很喜歡。”陳笑棠當然知道拒絕接受這份禮物的后果。
“那就好——咦,你怎么不試一試,看看合不合適?”
陳笑棠把領帶朝自己脖子上一圍,比劃了兩下,“蠻合適的,這顏色也不錯。”
“你系好啊,這樣怎么看得出來?”翁美菱對于陳笑棠的敷衍態度很是不滿意。
“那個…我不會系領帶。”陳笑棠說了句大實話。
“不會吧,那你平時穿西服打領帶誰給你系的?”翁美菱詫異道。
陳笑棠:“當然是一個女人了。”
翁美菱臉色有些異樣,笑道:“哪個女人呵,這么有福氣?”
陳笑棠:“我老媽!”
翁美菱噗哧一笑,“你總不能靠你老媽一輩子吧?”
“那怎么辦,在這方面我真得很沒天分!”陳笑棠攤攤手道。
“咯咯,原來以為你除了不會開車外,已經是曠世奇才了,想不到你還有不會的呀!”
“這有什么,不會系領帶的男人多了去,至少我就知道黃曰鏵都不會!”
黃曰鏵不會系領帶這在整個無線都是眾所周知的事兒,與他合作過《射雕英雄傳》的翁美菱當然知道。
“好了,你不用搬出別人來救自己。”翁美菱笑道,“還是讓我給你系系看吧。”
“那么,就勞駕了!”陳笑棠很厚臉皮地將領帶遞給了翁美菱。
翁美菱臉上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羞澀,然后接過領帶,輕輕地圍在陳笑棠的脖子上,手法很靈巧地給他系著。
由于翁美菱的個子不高,陳笑棠長得又很挺拔,無奈下,她只好踮著腳尖,額頭恰好到達陳笑棠的嘴唇部位。
一股清香襲來,也不知道是翁美菱秀發上的香波,還是她獨特的體香,總之陳笑棠有些不自然了。
“你別亂動,要不然就系不上了!”翁美菱嬌嗔道。
看著嬌艷如花的面龐,還有那近在咫尺的櫻唇,陳笑棠的心禁不住蕩漾開來。他很想狠狠地親吻住翁美菱,然后將她擁倒在床上,可是理智卻告訴他,現在是在在自己的家,在自己的臥室,一切都不合適。
大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對于陳笑棠來說,卻像是半個世紀那么漫長。
好不容易捱到翁美菱將領帶打好,陳笑棠深深地松了一口氣,只覺得臉頰紅燙得難受。
似乎看出了陳笑棠異常的模樣,翁美菱噗哧一笑道:“怎么了,你的臉這么紅?好難得啊!”
陳笑棠用手扇了扇風,道:“沒什么,只是房間太小,悶得慌。”
翁美菱似乎看穿了陳笑棠的懷心思,用美眸白他一眼,道:“是嗎?我怎么就不覺得呢?”說完還撅著小嘴,櫻唇嬌艷欲滴地擺在陳笑棠面前。
陳笑棠苦悲啊,你大爺的,這不是存心誘惑我嗎?當心我幫你推倒在這里!
當然,這個很齷齪的想法只是在陳笑棠腦海中一閃,自己這么差的狗窩絕對不是適合男歡女愛的地方,如果那個女孩愿意在這里把自己給一個男人,那么腦袋一定是秀逗掉了。
“你在想什么?怎么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翁美菱嬌憨地瞅著陳笑棠,美眸還眨來眨去。
陳笑棠忍住內心的躁動,說:“我在想我們要不要下去,我主演的電視劇都快要開始了。”
“呵呵,那部戲是你演得,你還怕沒得看嗎?”翁美菱明知故問道。
“這個…”陳笑棠摸了摸鼻子。
“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動什么壞念頭。”
“沒有!——絕對沒有!”
“你敢保證?”
“我保證!”
“嘻嘻,諒你也不敢,我要是一大叫,你爸媽鐵定上來,到時候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翁美菱語氣有些挑逗地說道。
陳笑棠:“…領帶已經系好了,你可以松手了吧。”原來說話期間,翁美菱的手一直在抓著陳笑棠領帶的尖端。
翁美菱嫣然一笑,突然問道:“你知道領帶有什么作用嗎?”
“什么作用?當然是裝飾了,顯得紳士,有禮貌!”
“還有呢?”
“還有?沒有了吧?!”
“傻瓜,還有這個!”翁美菱說著踮起腳尖,用手輕輕一拉,陳笑棠的腦袋就伏了下來,翁美菱櫻唇快速地印在他的唇上。
陳笑棠整個人都懵了,自己竟然被調戲了?!
這不是女流氓嗎?!
不行,要報仇啊!
就在陳笑棠決議不管一切地親吻上去地時候,翁美菱卻像小鳥般躲開了,咯咯笑道:“傻瓜,這就是我交給你領帶的第二個用途,你可要記清楚哦!”說完嫣然轉身,擺擺小手離去。
陳笑棠傻呆呆站在原地,只覺得嘴唇上絲絲清涼和香甜,這丫頭竟然這么主動,世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