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大舉 在這一瞬間,蔡云楠已經想明白了,柳暢對龍槍旅的處置,固然是一種懲罰措施,把教導團這么一個整團帶走,換上來了一個新兵團,但是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又是一種獎勵。
沒錯!這就是一種獎勵!
大家之前總結了這一次嚴衢戰役龍槍旅的得失,最后得出的經驗,除了朱頓本人的運氣不夠好,以及龍槍團本身的一些欠缺,很多時候是與教導團這個老部隊有關系。
在虹軍之中,教導團算得是老部隊,而且還是去年年底就有基礎的老部隊,參加的戰斗也不少,但是教導團長期來處理治安戰斗,對于收拾民團、鄉勇、潰兵之類的部隊很是得手,但是從來沒有參加象嚴衢戰役這樣的大戰惡戰,也欠缺與清軍正規軍的喲驗。
因此這一次嚴衢戰役就暴露了教導團在這方面的欠缺,象教導團二營的潰敗就可以說是一個典型中的典型,以治安戰的經驗來與敵正規軍交戰,結果吃了大虧。
現在把教導團派到處州去,固然是一種懲處,也是讓教導團回到了熟悉的戰場上,在這樣的戰場上,教導團肯定能如魚得水,而且還有足夠時間完成從治安戰到正規戰的轉變。
而換進來一個新兵團,那就絕對是一種獎勵中的獎勵,在龍槍旅的建制之中再增加一個步兵團--教導團是龍槍旅的建制部隊,那遲早與牛刀團一樣是遲早要歸還建制。
對于其它單位來說,這一團蘭溪新兵完全沒有什么戰斗力,都會大搖其頭,但是對于龍槍旅,這不算什么,龍槍旅手里有足夠的多余裝備,多余人員與多余軍官,只要給這個新兵團調過去幾百名老兵。幾百桿洋槍,這個團很快就能形成戰斗力。
這簡直是替龍槍旅量身定制,蔡云楠更明白了柳暢說的:“我的龍槍旅”是什么意思,龍槍旅才是真正的嫡系。
即便這次失敗了,但是龍槍旅在下次戰役之中仍然能奪回戰功第一的皇冠,而霍虬也對于這個處置很滿意,那邊周秀英也說道:“既然子云回來了,那楠溪旅就算是一個完整的單位了。下次作戰還是龍槍旅那邊新兵多,不由讓我主要配合龍槍旅吧!”
霍虬就不愿意了:“周團長,你這就見外了,什么時候咱們楠溪旅與你們騎兵團都會配合得很好!”
柳暢倒是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整個楠溪旅這次戰役傷亡了多少人?”
“包括打李元度,攻占建德與狙止僧王、勝保部在內,總共傷亡了七百多人!”霍虬答道:“損失很大!”
“給你一周時間休整。[氵昆][氵昆][小][說][網][\]我接下去有大行動需要你們配合!”
既然已經打下了嚴衢兩府,還重挫僧王與勝保的部隊,那么接下去柳暢就必須有大舉行動。
而此時僧格林沁還是長嘆短嘆,他是愛兵的人,連聲說道:“哎…軍興以來,未有此挫,折損太多了!”
勝保倒是直白地說道:“這有什么好嘆息,狹路相逢勝者勝,我們如果抓緊時間的話。說不定就能把紅賊的防線給推平了!”
“克齋啊,你這個性子急,打仗這事,急不來的!”僧王好言相勸:“這是關健是胡興仁與張玉良都困在建德城內,我們必須趕去援救,結果就太急促了,下次若是遇到紅賊,我已經想到怎么打開局面了!”
“怎么打開?”勝保說道:“僧王,我說真的。狹路相逢勇者勝。你比他拼命,他就怕你!”
“不!”僧王說道:“我當以小股先鋒誘其出擊。然后以馬隊殺出,必能挫其士氣,然后再以火炮轟擊,將其防線轟開,最后步騎并進,一舉將其殲滅!”
勝保倒是直白地說道:“太慢了,太慢了,這次我看我們是敗在洋槍洋炮上,不若派人到上海去多買一批洋槍洋炮,特別是紅賊的銅火帽槍,實在是利器,如果不是看到他們幾百桿洋槍齊射的威力,我真不知道這么銅火帽槍集中使用,竟是有如此的威力!”
勝保說的是銅火帽槍,也就是虹軍的擊發槍,他這么一說,僧王倒是同意了:“也好,洋槍洋炮是戰場利器,非得多置辦一批不可,不過馬隊才是勝敗根本!”
他笑了:“下一次紅賊就是有一團之眾,只要被我誘到空地之中,然后我馬隊殺出,任他有再多洋槍洋炮,也必然敗于我手!”
正說著,那后面有人叫道:“是胡布政使,是胡布政使,是胡藩司!”
勝保倒是怒了:“我們拼死拼活地來救這胡興仁,這胡興仁倒是自己跑出來,真不夠意思!”
說著,他昂頭著看著帶著幾個親兵從建德城內突圍出來的胡興仁,倒是僧王卻是小心地跳下馬來,朝著胡興仁一恭手:“胡藩司,本王有禮了!”
見過僧王下馬,勝保才勉強下馬來,卻是說了一句:“胡興仁,你棄城而走,可不知張玉良參將現在何處?”
胡興仁突圍出來的時候十分狼狽,現在連衣服都是破破爛爛地:“張參戎陣前陷于賊手,已經殉國了,我建德全城七千將士,現在也只余數十人而已!哎,紅賊可畏啊…”
僧王倒是說道:“確實是世間劇賊,不得大意啊,胡藩司,我們這次南下,也是受了好大的挫折,紅賊洋槍洋炮犀利,又毒計百出,果然是柳絕戶啊!不知道此次攻建德之賊,數目幾何?”
胡興仁當然不愿意說攻城的虹軍不過三四千而已,他當即夸大其數說道:“到城下的紅賊是龍槍、楠溪兩旅全部,又附以團、營若干,總數不下一萬二三千人,我兵太薄,苦戰數日,終被紅賊突入,可憐張玉良參戎,不幸殉國了!”
對于張玉良之死,他也是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而那邊僧王就很直接地說道:“本王初來浙江,屁股還沒坐熱,就受了當頭一擊,折損馬步甚多,但是對于這紅賊究竟,依舊是不得而知,不知藩司有何守浙之策?”
到現在這個局面,他已經不說攻取之策,只是力圖把局面穩定下來,但是胡興仁這一回是親眼見識了紅賊的強橫之處,哪有什么攻守之策,當即說道:“如今之策,杭嘉皆不可守,唯有守湖州。”
“為何?”
“杭嘉無兵,僧王此來兵馬多少?”
僧格林沁也報了一個實數:“此次南下,馬步二萬有奇,不過今日與紅賊一戰,已經折去了差不多半成。”
“交戰之賊是誰?”
“據聞是紅賊楠溪旅甄長宇營!”
說到底,胡興仁對于紅賊的了解,也不比僧王強上多少,但是他畢竟在杭州多呆了幾個月,因此就講出了一番道理來:“僧王,現在這個局面,即便兩萬兵都填到杭嘉兩府來,恐怕也不足守杭嘉,紅賊精銳有三旅之眾,每旅兩團六營,每營千人,兵力已經與僧王大兵相當了,又有團、營、連、鄉兵、民兵數萬人,全力來攻的,大兵恐怕難以支撐。”
事實上胡興仁把虹軍說得夸大了一些,但這也沒辦法,不怎么說,怎么能襯托出他的失敗是多么偉大而光榮,而僧王卻信了:“但是我攻不足,守有余,何況紅賊總得分兵把守,不致于把全省之兵都調到杭嘉來吧?”
“怎么不可能?”胡興仁長嘆了一聲:“僧王遲來了一個月,若是一個月之前,鄧紹良、李元度二軍尚存,浙事尚有作為,現在鄧紹良、李元度、張玉良諸軍皆亡,我的仁字五營亦全數殉國,浙事已然糜爛,無可挽回了!”
他給僧王分析,浙江相鄰省份,不外福建江西安徽江蘇四省,現在這四省都是自保尚無力,又何談牽制紅賊,何況此次紅賊攻嚴衢,是欲與粵匪偽翼王聯手,大兵若入浙,則紅賊與粵匪聯手,則浙事更不可圖也!
他繼續說道:“如今要收拾浙局,一則是保湖州,湖州趙景賢經營有年,又有蘇常之援,足以自守,二則是非得請何桂清出面不可!”
“何根云竟敢通賊!”僧格林沁勃然大怒:“我非得殺了這個小人不可!”
胡興仁說道:“何根云早同紅賊暗通款曲,他麾下王雪軒有得寵商人胡雪巖,更與紅賊常來常往,據說何根云與紅賊談成過協議,紅賊若不取杭嘉,則他允許寧波瑾守中立。”
“寧波中立,害多于利,何根云卻始終不可與英夷破裂,卻原來是這個緣故了!”僧格林沁是個極聰明的人:“現在浙江已經到這等糜爛的程度,紅賊尚會守約否?”
“紅賊賊首柳絕戶,出身于粵匪之中,雖然年少老少,但暮氣卻嫌深重了一些。”胡興仁當即分析道:“喜歡四平八穩,一切都水到渠成,欠缺了幾分銳氣,因此讓何根云出面,與紅賊再周旋一兩個月,尚有可能。”
僧王明白,從長久來看,虹軍是必然圖取全浙,只是現在嚴衢戰役之后,虹軍也受損頗多,總得休整一段時間。
但是他繼續問道:“以胡藩司之見,那我軍棄杭嘉,以湖州為據點,那除湖州之外,我軍當守何處?”
胡興仁卻說了一個意外之外的郵解:“僧王大兵,當攻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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