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山,肇嵐這小子不錯啊,換成是你,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吧。”
慕容雪菲心情不錯,隨手把一葫蘆酒扔給德楞。
陽蜆也不愧是老把式,將一應物資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而肇嵐的親兵確實強悍,半步不退,昨夜一場激戰,打得異常慘烈,最終,他們頂住了淖河兵連續七波攻擊,死死守住了這座不起眼的小山,眼看太陽冉冉升起,激戰了一夜的雙方暫時休戰,各自療傷吃飯。
“師叔,我就是一個,嗯,土財主,肇嵐從生下來就是阿哥,當然比我志存高遠。二楞子,怎么樣,要不你先睡一會,等下有事我喊你。”
德楞夜里跟著敢死隊數次沖擊敵軍,表現的極為勇猛,戰馬被射死了三匹,他自己身上更是有多處小傷,雖然都不在要害處,他也早就服下了鳳如山給他的療傷丹藥,畢竟失血不少,鳳如山擔心他傷了根基。
至于自己和肇嵐,嘿嘿,出身不同,生活的目標和追求自然也不一樣,這個,不好比的。
“我不困。老爺,我現在能不能練會功?”
拼殺了一夜,德楞一點也不覺得累,反倒是精力彌漫,覺得自己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
“練功隨時隨地都可以,哪里有什么行不行的,你想練就練,嗯,我替你看著。”
“這傻小子,難道是個天生的戰士,他不會現在突破龍象般若功的第一層吧。”
德楞體內的異常,鳳如山能感覺得到,對德楞的天賦和運氣,鳳如山也只能仰天長嘆。
在戰場上突破,那不是豬腳才有的待遇嗎。
“哦!”
德楞立即盤膝端坐,他低垂雙目,寶相莊嚴,渾身有如銅鑄,漸漸的,一股威嚴沉凝的氣息,在他身邊盤旋,這股氣息雖然微弱,卻弱而不散,突然,一縷奇異的力量,驀地從丹田內生出,迅速鉆入他的四肢百骸,更奇異的是,這縷力量竟然滲入德楞的罡元,滲入到他身體的每一縷血肉。
“啪!”
仿佛身體里什么東西被打破。
與此同時,德楞體內的罡元全部被喚醒,仿佛自然而然,開始按照龍象般若功第一層運轉不休。
龍象般若功第一層,德楞終于跨過修煉的第一道門檻,成了名副其實的,一階武士。
德楞上面的天空,驀然浮現一團巨大的陰影,猶如一團淡灰色的霧氣,霧氣翻騰流轉,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掙扎。
山上山下之人,忽然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望著天空中這團如此巨大的陰影,臉上無不露出幾分驚懼之色。
從霧氣出現,一股淡淡的威壓便如同小山般,籠罩在眾人心頭。
一聲似龍似象的叫聲,如同滾滾悶雷,在陰影深處隆隆作響,遠近皆聞。
“可惜!如果這小子能在第一層就凝成龍象金身,傳出去可就成大天才了。”
霧氣持續了兩炷香的時間,最終又慢慢的散去,德楞睜開雙眼,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一抹瑩瑩光芒從他眸子中一閃而逝,慕容雪菲見此,不禁嘆了口氣。
“呵呵,二楞子能在第一層就引發第七層的龍象金身異象,果然是和此功有緣,慢慢來,說不準是好事。二楞子,不錯啊,這么快就突破了第一層。”
“難道和他同時修煉金剛訣有關。”
僅僅是龍象般若功的第一層,德楞就修煉了差不多兩年,僅以速度而論,實在算不上天才,甚至可以說很慢了,但是,他又能引發第七層的龍象金身,卻是連功法本身也不曾論及的,鳳如山也是暗暗稱奇。
“哦,老爺,太太,我現在和小貝姐姐一樣,也是一階武士了?我不是天下第七大笨蛋。”
德楞有些迷惑的撓了撓頭。
賀雙經常開玩笑說他是第七大笨蛋,至于前六個是誰,只有天知道。
“哈哈,真是個傻小子。嗯,這副拳套給你,小心點,別弄丟了。”
慕容雪菲早就答應了德楞,等他龍象般若功和金剛訣練成第一層,就把半邊云寶庫中的拳套送他,現在金剛訣還差點火候,不過,慕容雪菲心情高興,就懶得斤斤計較。
“啊!太太,我一定丟不了。”
德楞接過拳套,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他的手掌,竟然有幾分金鐵之感,隱隱可見一層極淡的金色,尤其是他手心處的掌紋,隱約可見幾道細細的金線,他立即帶上拳套,興奮的揮舞了幾下拳頭。
對這副拳套,德楞眼饞很久了,相比之下,什么龍象般若功第一層,倒是次要的了。
他經常聽賀雙用那架古琴談些亂七八糟的曲子,雖然不大懂,但古琴對沙鼠的殺傷力,他卻是很清楚,對同樣來歷的拳套,很是期待,至少,不會弄丟。
“恭喜小哥修煉有成。荒山野外,無以為賀,這把匕首,跟隨我多年,…。”
“嗯,這么高級的拳套,就給了一個一階的仆人?”
德楞突破時的異象,早就驚動了肇嵐,他見德楞收功,走過來笑呵呵的道賀。
德楞只是突破一階武士,卻有如此宏大的氣象,肇嵐,從來沒聽說過,否則的話,他一個大將軍,眼里哪里會有一個小小的男仆。
黑色的拳套,肇嵐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它的來歷,但卻不難估計出它的罕見,以及價值。
“二楞子,還不多謝大將軍厚賜。”
匕首長不過一尺,細薄如紙,上面布滿幽藍色的符文,讓它看上去像一件工藝品,而不是殺戮的兇器,不過,慕容雪菲卻能感覺得到這把匕首中的兇煞之氣。
這是一把殺人無數的利器,而不是玩物。
“謝謝大將軍。老爺,這把小刀,雙兒姐姐一定喜歡。”
德楞不認識什么大將軍、二阿哥,他也不喜歡匕首之類的小玩藝,不過,慕容雪菲既然要他收下,那就收下好了,可以轉送給賀雙嗎。
賀雙,喜歡這些小巧精致的玩藝。
“我暈!這是什么節奏。木炎夫婦,到底是什么人?”
肇嵐差點摔了一跤。
鳳如山古怪的隱身術,慕容雪菲讓人驚嘆的驚雷指,一個傻頭傻腦的仆人,不僅天生神力,更是練有神奇的功法,對自己送出的匕首絲毫不看在眼里,當著自己的面,就要送給另外一個,侍女,肇嵐實在想不明白,敏荊一個書呆子,怎么會認識這樣一對莫測高深的夫婦,而且,能成為朋友。
“呵呵,大將軍有心了。弟兄們情況怎么樣?”
“嘿嘿,傻小子真是實話實說啊。”
鳳如山臉皮雖厚,也對德楞的大實話尷尬不已。
“弟兄們心氣不錯,淖河兵士氣已竭,只要不再生變故,此山雖小,我們也安如磐石。不過,估計霆冬不會就這么看著,畢竟,淖河大帳據此不過100多里,比我們近多了,…。”
淖河部落的大帳所在,距離此地,說起來比桑鼎的大軍還遠上一點,但是,肇嵐他們被圍的鐵通一般,消息根本傳遞不出去,而淖河兵的偵騎探馬,當然沒有任何阻礙,淖河部落酋長霆冬,肯定不會任由此處戰局這么不上不下的拖著,所謂的“再生變故”,是不可避免的,肇嵐所希望的,不過是桑鼎能快上半步罷了。
“…,有人建議此時突圍而出,打淖河兵一個出其不意,木先生以為如何?”
按道理說,突圍,肯定是晚上最佳,但是,行軍打仗,奇正之間,變化之妙,存乎一心,又哪里有那么多按道理,此時突圍,別的不說,淖河兵萬萬想不到,出其不意四個字,是占定了的,肇嵐,也不能不動心。
這些事,肇嵐本來無意找鳳如山商議,這不是鳳如山湊巧問起,他也不妨聽聽鳳如山的想法。
德楞,實在太不給面子了,沒聽到“跟隨我多年”五個字嗎,那把匕首,并不是隨處可見的大路貨。
不過,有如此奇葩的仆人,主人,也應該不是一般人,也許,鳳如山會有什么妙計呢。
“大將軍,這些事我不大懂。不過,霆冬也會有所顧慮吧,淖河部落畢竟勢弱,…。”
按照鳳如山的想法,汲霍此舉,一切順利自然沒什么好說的,萬一失利,霆冬還可以借口是汲霍的個人行為,自己“不知情”,或者“被蒙蔽”,無論肇嵐信不信,總是一個借口,也算一個預留的回旋余地。
而他一旦增兵,就相當于完全撕下了最后一層紙,即使黑狼大帳想和平解決,也絕對沒有可能了。
黑狼大帳的面子和尊嚴,還要不要了!
因此,增兵雖然不難,但要不要增兵,對霆冬來說,下這個決定,并不容易,很可能賭上整個淖河部落,霆冬,或許,比肇嵐更糾結。
“…,大將軍,臨事而疑,朝令夕改,是為大忌,望大將軍三思。”
當然,這都是鳳如山以常理猜測,具體會怎么樣,要看淖河部落在此事中摻乎程度有多深,甚至霆冬的脾氣、個性,而這,就要看肇嵐的決斷,和平日里的功夫了,沒有人幫得上他,也許有人,比如他的幕僚,可以幫他下定決心,但這個人,絕對不應該是鳳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