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偷吃我麻蘇的鹿脯,烏扎,把他拴在馬后面拖回去,吊起來,要吊夠七天。品書網呦,小妹妹,你要干什么?難道小妹妹看上這個賤奴了。”
馬隊散開,一名少女越眾而出,她約莫十八九歲,生的明眸皓齒,珠圓玉潤,嬌俏可人,雖然騎在馬上,但身上火紅的緊身皮裝,配上純白的貂皮圍脖,更是映襯的少女艷麗無雙,她右手持弓,弓上一支鮮紅的長箭,紅的有些刺眼。
少女的馬后,兩頭巨大的獵犬汪汪狂吠不止,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地上的小男孩撕成碎片。
“雙兒,回來!”
鳳如山心中暗嘆一聲,輕輕的喝到。
他的輕喝聲音并不大,也不高昂激越,但這聲輕喝,卻仿如從賀雙心底響起,她頓時一個激靈,從失魂落魄狀態中回過神來。
“嗯!真言!”
慕容雪菲扭頭奇怪的看了鳳如山一眼,又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賀雙。
剛才鳳如山那聲輕喝,只是最基礎的小法術,真言,效果平平,慕容雪菲自然沒什么稀罕的,但真言雖小,畢竟也是法術,這是鳳如山第三次使出法術了,兩次都和賀雙有關,慕容雪菲,很是不理解。
“師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鳳如山臉上浮現苦笑之色。
這個下意識,還真是詭異莫測。
“哼,回頭再收拾你。喂,這位姑娘且慢,碰上即是有緣,這個小孩,我買下了。”
看到一個彪悍的武士揮出繩索,準確的套住小男孩的雙腳,催馬就要離開,慕容雪菲不由大聲喊道。
一個奴隸是死是活,慕容雪菲還不放在心上,不過,他既然能讓鳳如山無意間用出一招法術,那就是他的緣分到了,慕容雪菲不能看著他死在自己的眼前。
“不賣!你們是什么人?敢管我喙鵠部落的閑事?”
少女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個還沒成年的鍛奴而已,正常情況下連半個紫盾也不值,就算慕容雪菲肯出三五個紫盾,她麻蘇,喙鵠部落的小公主,缺這點星盾嗎?傳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而且,慕容雪菲和鳳如山旁若無人的嘀嘀咕咕,眼里完全沒有她麻蘇公主,這讓她很不爽。
關鍵是,她不喜歡慕容雪菲的面紗。
戈壁上朔風野大,慕容雪菲長發飄飄,面紗輕薄透明,卻紋絲不動,一看就不是凡品,至少,比麻蘇自己的面紗,高了半個檔次,雖然現在,麻蘇沒戴面紗。
“我出一個金盾!”
一個鍛奴而已,麻蘇立刻抬出喙鵠部落的大招牌,慕容雪菲有些不耐煩起來。
喙鵠部落,素以冶煉鍛造聞名于沁科草原,其出產的長箭,頗多奇妙之處,連慕容雪菲自己,還在擎天城的時候,都曾經特意買了幾支參考,當然極不好惹,不過,慕容雪菲也沒耐心哄一個黃毛丫頭。
哄人,不是她的強項。
而且,麻蘇當著自己的面射殺一個小孩,也讓慕容雪菲很不舒服。
至于麻蘇只只射中了小男孩的大腿,這個,就只能怪她自己學藝不精了,慕容雪菲不會覺得是她手下留情。
“不賣!十個金盾也不賣!敢偷本姑娘的鹿脯,就算死了,也一定要把他吊起來示眾,我們走。”
麻蘇翻了個白眼,面色一沉,臉色更加難看。
十個金盾,自然是一句玩笑話,慕容雪菲看上去又沒發瘋,不過她們此次出來,不過是捉拿一個小孩,一個不怎么好笑的笑話而已,麻蘇只帶了隨身的十多名武士,對鳳如山他們,麻蘇怕是不怕的,但怎么說呢,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還是回去之后再說吧。
慕容雪菲她們能來戈壁灘游玩,推己及人,顯然也不是尋常的牧民,而且至今沒有亮出名號,麻蘇雖然跋扈,也不是無腦的白癡。
“你!”
慕容雪菲勃然變色。
“怎么,我管教手下的賤奴,這位小姐不服氣!”
麻蘇鄙夷的一撇嘴,示威似的看著慕容雪菲。
在大寧山區,喙鵠部落無需畏懼任何部落,那么她麻蘇小姐,自然也就無需畏懼任何人,至于中間微妙的差別,麻蘇,沒想過。
“呵呵,一塊鹿肉罷了,救人一命,勝造十三級寶塔,這塊玉佩冬暖夏涼,造型別致,是在下前天無意中得來,我是一個粗人,只有姑娘這等人物,才配得上,而且顏色正好和姑娘的戰甲一樣,豈非是天意。姑娘如果喜歡,就請拿回去,賞玩一二。”
“嘿嘿,師叔這脾氣。”
鳳如山心里暗暗嘆氣,裝模作樣的在馬背上的包袱內掏摸一陣,拿出一塊鮮紅色的玉佩。
這塊玉佩是半邊云的收藏之一,品相十分出色,通體透明沒有一絲雜質,造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飛鳥,一拿出來,紅色的玉佩周圍,便飄起裊裊霧氣。
罡星神州蓄奴的做法,由來已久,無論在哪兒,都常見得很,草原上更是習慣把掠來的人口作為奴隸,鳳如山從來沒有奢望能拯救所有的賤奴,改變現狀,那不現實。
但是,現在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不能袖手不理。
“嗯,顏色不錯。烏扎,拿來我看看。”
天意不天意的,麻蘇不在乎,但玉佩的不同凡俗,她卻有所感覺,而且,鮮紅色,確實麻蘇最喜歡的顏色。
“哈哈,小事一件。在下喙鵠部落烏扎,就在前面不遠處歇腳,敢請幾位賞光去喝一杯!”
玉佩入手,麻蘇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對烏扎抬了抬下巴,烏扎右手輕輕一抖,收回緊緊套住小男孩雙腳的長繩,把一個鐵片扔給鳳如山,同時滿面笑容,熱情的向鳳如山抱拳招呼道。
鐵片上有這小男孩的基本信息,為防萬一抓捕不到,烏扎帶在身上,現在嗎,小男孩就是鳳如山的了,鍛奴的交易,歷來是這么簡單,其實即使沒有這張鐵片,也沒人在乎。
鍛奴,本來就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人,他們是,財產。
“蒼狼族木炎!多謝烏大哥盛情相邀。不過我們還有點小事,只好下次再叨擾了。溫老弟,辛苦了。”
“嘿嘿,財帛動人心,如果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們。”
鳳如山拍馬上前,將玉佩遞給烏扎,見哲溫和那個男仆合力把地上的小男孩抱了起來,正準備喂他點水喝,急忙拿出一個玉瓶扔給哲溫。
“呵呵,沒什么。”
“木炎好大的手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木長老包袱里到底有多少玉佩!嘿嘿,不知道沐姑娘會不會生氣。”
哲溫接住玉瓶,打開一看,瓶中一顆紫色的丹丸,正是鳳如山上次用來救治鹿華的止血生津丸。
對這顆名不見經傳的止血生津丸的神奇效果,哲溫事后聽鹿華談起過,深有體會。
救人一命,勝造十三級寶塔,話當然不錯,但又有多少人愿意拿保命的丹丸去就一個素不相識的,小男孩呢。
哲溫雖然對珠寶玉石的價格、行情不大熟悉,也能看出來鳳如山拿出來的玉佩,價值遠遠不止一個金盾,而一個成年的熟練鍛奴,如果沒有特殊技藝的話,在市場上也不過三五十個紫盾,比年輕漂亮的女奴便宜多了,鳳如山為了一個垂死的小鍛奴大費周章,這樣做,真的好嗎?
玉佩質脆易碎,一般人都不大會放在馬背上,哲溫可不相信鳳如山只帶了一枚玉佩,就正好是麻蘇喜歡的,鮮紅色。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木先生慢走。”
烏扎將抬頭看了看麻蘇,見她沒有別的表示,向鳳如山一揮手,胯下戰馬一聲長嘶,簇擁著麻蘇旋風般的離去。
“鳳如山,玉佩是怎么回事?鮮紅色,你討好小姑娘的水平見長啊。”
多了德楞,也就是那個小男孩這么個重傷號,鳳如山他們前進的速度大受影響,又勉強趕了十幾里路,天色將晚,他們不得不停下來,草草扎好帳篷,吃完晚飯,慕容雪菲見德楞雖然仍然沒有蘇醒,但呼吸悠長、平穩,料來已無大礙,才想起秋后算賬。
哲溫不清楚,但慕容雪菲對半邊云收藏的每塊玉佩的價值,可是清清楚楚,她和小紅認真鑒賞過,至于鮮紅色嗎,她不相信鳳如山是無意間碰上的,或者,拿錯了。
“呵呵,師叔,拿人命當兒戲,其心,可誅!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希望那個小姑娘,不要太貪心吧。”
鳳如山的眼神冰冷,沒有一絲的溫度。
德楞再能跑,再戈壁之上,也不可能比得上戰馬,麻蘇真想抓住他,他根本不可能跑這么遠。
老實說,鍛奴和牛羊,還是不完全一樣,但貴族無故或者有因的殺害鍛奴,根據沁科草原的習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最多賠償一點星盾了事,鳳如山自己,雖然對此很不以為然,但也不會想著以一己之力改變人們的想法,至少不會因為麻蘇殺死一個自己的鍛奴而正義感爆棚。
但麻蘇對德楞,顯然不是簡單的殺人,而是以虐殺為樂,就像一只殘忍的貓玩弄爪子下的小老鼠,一個小姑娘,如此殘忍歹毒,這個,就是鳳如山無法容忍的,既然碰上了,伸手管一管,也算是,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