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兄弟我的車不小心陷在了鎮外頭的泥坑里面,請兄弟們過去搭把手,推一下,回頭我請哥們喝酒,每人再加一個藍星幣。”
狄元芳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勉強哈哈一笑,卻根本不去理那賭運不好的中年漢子。
“嘿嘿,每人一個藍星幣,有錢的大爺啊!可惜,老子不缺星幣,哦,讓這個大美女來一段小寡婦思春,再給弟兄們跳個舞,我保證今晚替你把美女送到家,還負責送上床。”
一位身材高大、著上身的魁梧大漢正要多奚落狄元芳幾句,忽然看見掀簾而入的慕容雪菲,不由眼前一亮,立刻嬉皮笑臉的轉移了對象。
“哈哈,來一段,張老大動心了!”
“哈哈,張老大最喜歡助人為樂,…。”
“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張老大,你晚上一定要把美女送到極樂世界,不要丟蘭香鎮爺們的臉啊,…。”
酒館里響起口哨聲和嘻嘻哈哈的笑聲,加上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小酒館頓時亂成一團。
“老板,來兩杯好酒!”
“嘿嘿,師叔這身打扮!”
鳳如山放出紫甲武士的氣勢,淡淡的掃了魁梧大漢一眼,徑直走到他旁邊的桌子邊,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抽出紫月刀,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扭頭對吧臺里一個看上去像老板的老者招呼了一聲。
慕容雪菲一襲簡單的黃色長裙,正是今年擎天城中最為流行的款式,胸口雙襟開得有些略低,顯出了一抹雪白的深溝,一條綠色寶石項鏈垂在這條深溝中間,更加顯得肌膚的晶瑩白皙,長裙是收腰的,從腰而下收起了一個異常完美的弧度,如此打扮,如果是出席擎天城的酒會,不免有點寒酸,但在這個鄉村小酒館,就太過驚艷了點。
魁梧大漢光頭獨眼,全身肌肉塊塊凸起,的胸脯,橫七豎八的布滿了傷痕,一看就是個標準的混混,不過本身卻只是紅甲武士,鳳如山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他和慕容雪菲一起到酒吧里喝酒,被人起哄的經驗,太多了,而且男人在酒吧里看見美女,嘴上口花花兩句,只要不動手拉拉扯扯的,鳳如山不覺得是什么罪過。
鳳如山自己,偶爾,比如喝多了,也想調戲一下酒吧中陌生的美女,不過沒魁梧大漢這么大膽子就是了,至少,當著慕容雪菲的面,他沒這么大的膽子。
“不知道有風度一點,先拉一把椅子請我坐下嗎?笨蛋,扮酷也不會,一輩子土財主!”
慕容雪菲不情不愿的自己動手拉了一把椅子,儀態萬方的坐下,心里暗暗對鳳如山腹誹不止。
“辛苦各位大哥移步,過去幫兄弟推一下車。老板,多準備幾個下酒菜,等把車開出來,我再來好好敬哥幾個一大杯,人人有份。”
“鳳如山倒是沉穩,不過慕容雪菲也這么沉得住氣,看來也不是胸大無腦、沒見過世面的白癡。”
見慕容雪菲也笑嘻嘻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狄元芳暗暗松了口氣。
他自己是紅甲九重天的修為,而酒館中獨眼的魁梧大漢修為最高,也不過是紅甲五重天,還有三個紅甲三重天的武士,剩下的都是閑人,連紅甲武士都不是,打架,他們吃不了大虧,當然,狄元芳不是打架來的,能順順利利的把翱翔號抬出來,趕快回家才是正經。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狄元芳實在是怕了那幫被寵壞了的小女孩。
自己狗屁不會,卻到處惹是生非,自以為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圍著自己轉,其實除了大小姐脾氣和一張臉蛋,自己什么也沒有,這樣的小姑娘,在擎天城里的酒會中一抓一大把,狄元芳就認識好幾個,他很慶幸慕容雪菲不是。
“紫甲武士,好刀!老孫頭,這位公子和美女的酒,算我請客。不過,這位錢大老板,嘿嘿,蘭香鎮規矩,下雨天晚上抬車,抬一次一個金星幣,不二價,不干拉到。”
獨眼大漢滿不在乎的對著慕容雪菲打了個響指,卻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轉過頭去向狄元芳說道。
獨眼大漢當然知道那個大坑,天地良心,路上的大坑,并不是他挖的,是年久失修,自然形成的,他不過是稍微,嗯,裝修了一下,擴大了一點,想抬車,一杯酒,太便宜了。
經過蘭香鎮的機車,并不多,但也不是只有狄元芳這一輛,掉進那個大坑的機車,大多數都是獨眼大漢領人抬出來,他不能壞了行情,而且,狄元芳一副拽拽的樣子,獨眼大漢也很不喜歡。
肥羊,就要有肥羊的覺悟。
“呵呵,張老大你這是不給兄弟我面子了。一個金星幣不算什么,不過,星幣,不是張老大你這么個賺法吧?老板,來一大杯。”
不過是搭把手推下車,狄元芳請每人喝杯酒,外加每人一個藍星幣,已經足夠客氣了,鄉村酒吧,每杯酒絕對不會超過十個白星幣,1個金星幣,簡直就是裸的搶劫,狄元芳跑老了江湖,生生死死的場合也經歷了很多,不是沒見過風雨的小鮮肉,肯定不能白白吃這一套。
一個金星幣,狄元芳出的起,但他丟不起這個人,特別是在自己的老家,當著鳳如山和慕容雪菲的面,萬一給他倆留下自己軟弱可欺的印象,后果,很嚴重。
“哦!大老板都是怎么賺星幣的?兄弟我愿聞其詳!”
獨眼張老大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嘴的黃牙,不過,門牙卻少了兩顆。
“這個很簡單,張老大你自己不愿勞動貴步,兄弟建議,你把大坑墊平一點,買兩根結實的繩子,再養兩匹角馬拉車,拉一輛車,收一、兩個白星幣,運氣好的話,一年也許能賺杯酒錢。孫老板,麻煩借兩根長點的繩子用用。”
狄元芳口中話聲一改,變成和酒館中人一模一樣的口音。他很希望有人看到了院子中多出來的兩匹角馬,出來打個圓場,他相信,獨眼大漢手下,一定有人經常扮演類似紅臉的角色。
實在不行,按狄元芳的估計,兩匹角馬加上仆人狄七,也勉強能夠把翱翔號拖出來,最多再要鳳如山搭把手也就是了,本來他的車上,也準備有牽引繩,可惜,翱翔號所在的泥坑,不僅夠深,而且夠大,挖坑的人很損,他車上標準長度的牽引繩,正好有點短,而且,狄元芳心里不愿意為此開口煩勞鳳如山,否則的話,他也用不著來小酒館求人。
鳳如山是侯爵,出點力氣,也許無所謂,但沾上滿身的泥水,就太有損侯爵的形象了,狄元芳不愿為了幾個星幣讓鳳如山不痛快,更不愿意讓慕容雪菲看自己的笑話。
但是,既然獨眼的張老大漫無邊際的獅子大開口,雙方鬧到了這個地步,顯然是很難找到人幫手了,狄元芳也只能硬著頭皮試試兩匹角馬的腳力。
他改說宜蘭山口音,又隱隱點出大坑墊平云云,想來獨眼張老大如果不愿意把事情鬧到鎮上去,酒店老板借兩根長繩,大家都有個臺階下,此事也就完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路上玩小把戲的招數,狄元芳,見過不少,甚至他自己都在路上撒過鐵釘,當然,那是在沁科草原,馬蹄被扎破的,也是厥匈族的騎手。
“哈哈,有錢的大老板就是聰明,出的主意果然高明。可惜,他不是孫老板,他只是老孫頭,我才是張老板,蘭香酒館的張老板,酒館的長繩,今晚恕不外借。”
“難道這個紫甲武士和這個公子哥,不是一伙的?本地人,不會這么巧吧。”
見鳳如山和慕容雪菲一言不發,在一邊悠哉悠哉的品酒,一副進入看戲模式的樣子,獨眼張老大將大半杯酒一口喝完,呼的一下站起來,冷冷的盯著狄元芳。
他雖然平時在蘭香鎮橫行霸道慣了,但畢竟有家有口,一方土皇帝的小日子,也過得很滋潤,對于一名來路不明的紫甲武士,還是心存忌憚,不愿意輕易招惹,至于狄元芳,一看就是身驕肉貴的大老板,張玉春倒無所謂。
江湖傳言,老太太、小孩、婦女三種人惹不得,張玉春卻認為,陪著美女曖昧的小老頭,更惹不得。而且,鳳如山不僅有一把好刀,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和慕容雪菲眉來眼去的,又何止是曖昧。
其實張玉春冤枉鳳如山了,鳳如山給慕容雪菲打眼色,不是在曖昧,而是在阻止慕容雪菲發飆。
這是狄元芳的老家,狄元芳時隔四十年之后衣錦還鄉,事情鬧得太大了,總是不好,而且,機會難得,事雖然很小,鳳如山也想看看狄元芳應變的手段,和氣度。
慕容雪菲出手的話,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誰也無法預料,鳳如山也不能。
至于狄元芳會不會怪自己袖手旁觀,鳳如山倒不擔心,他相信,狄元芳如果連這點小麻煩也處理不了,早就變成沁科草原的一堆白骨了,哪里還會有今天。
對在兩個種族之間走私的兇險和陰謀詭計,鳳如山,有切身的體會,想來狄元芳能生意做遍沁科草原,獨眼張老大的兩根長繩,只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