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有必要的配套設施,人們能夠自由流動,比如去掉戶籍的某些限制,甚至取消戶籍制度,城鄉一體化的程度,總會比現在要好一點吧。≥,帝國的基礎,還是建立在廣大的鄉村和其中的小城鎮之上啊,…。”
事實上,鳳如山也概略的知道,大部分的外來人口,在擎天城,只能,也只愿租房,想擁有一套自己的住房,除了房價的昂貴之外,還有戶籍等等其他的障礙,鳳如山能在擎天城擁有春雨小筑,是萬天行的神通,不具有普遍的意義。
而戶籍這玩意,在修仙界是不存在的,至少對筑基以上的修士,沒有這方面的限制,鳳如山煉氣期時在新葉城打拼,也沒感覺到有什么不方便,當然,欺負外地人的現象,在修仙界也無法避免,但那和戶籍什么的沒關系。
在修仙界,一個修士的地位,最終取決于你的修為,當然,修仙界,也不是人人生而平等,但這種不平等,主要是體現在起點的不同,而不是天生注定、一成不變的。
即使你是化神修士的兒子,如果只是煉氣期的話,也無法擁有、行使筑基修士的權力,這在華夏大陸,是常識。
鳳如山想不通,即使在同一個王國之內,為什么要人為的限制人們自由的遷徙,一個人的基本權利和社會地位,不是取決于他的修為、學識、能力以及財富等后天的努力,而是一生下來就基本大致決定了,這樣的制度,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對帝國而言,又有什么看得見的好處。
階層的固化,本來就是任何一個社會都需要竭力避免的困局,這個問題,在鳳家堡希望小學的辦學方向以及其后的許多政策中,鳳如山和林師吾、端木靖都有過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次爭論,他打心眼里認為,莫名其妙的戶籍制度,對大周帝國,沒有任何好處,應該毫不猶豫的廢除掉。
“呵呵,看樣子,這場雨一時半會還停不了,明天的路,恐怕會更不好走,鳳夫人也乏了,鳳爵爺,不如早點休息吧,謝謝鳳爵爺的好酒。”
“取消戶籍!鳳如山喝多了吧,不太像啊,他到底是什么人,難道真是歷劫的行者?嗯,高階的教士能夠飛行,也難怪他對修路的事這么自然,不知道趙衛方是不是對此也有所猜測?嘿嘿,我還是小心點好。”
鄭志祥仰首喝完杯中的酒,緩緩起身告辭而去。
大周帝國的戶籍,不僅僅關系到一個人能夠享有的教育、醫療等公共福利和參政議政的權力,更是一個人的身份、地位的符號,關系到上下尊卑的禮儀,乃至整個社會秩序的基石,復雜、完整、精致、周密的戶籍制度,可以說是大周帝國統治的基本支柱,而唯一不受戶籍約束的,據鄭志祥所知,只有黑月教的教士,鳳如山隨隨便便的就要取消戶籍制,而且慕容雪菲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的樣子,讓鄭志祥不得不懷疑他是黑月教到凡世歷劫的行者。
至于取消戶籍是對是錯,合不合理,鄭志祥根本不會去考慮,因為,這絕對不可能,關鍵是,他不會,也不敢去和鳳如山討論這個問題。
鄭志祥很清楚,黑月教教士,神通廣大,但人數少,官府治下的凡人武士,手段有限,但人數眾多,在對抗異族的戰斗中,兩者誰也離不開誰,但黑月教和官府之間,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樣親密無間,彼此之間私下里的爭斗,甚至可以稱得上殘酷,官員私通黑月教教士,歷來是大忌,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鄭志祥不想和黑月教的行者有任何的私人往來,至少在摸清趙衛方的底牌之前,不想。
他也不敢。
雖然,名義上,鄭志祥已經不再是官員了。
“鄭城主走好!”
“鄭志祥這是,對戶籍制度有心里陰影?”
鳳如山向快要發飆的慕容雪菲擺了擺手,其實,對鄭志祥突然粗暴的中斷談話,他也很是困惑。
他來到擎天城不久,就結識了萬天行,成了大商國的侯爵,買下了春雨小筑,也從來沒想過享受什么福利,至于行使什么參政議政的權力,更是和他不沾邊,對戶籍制度,并沒有太深的切身體會。
不過,一個革職官員,大大小小,總會有自己的忌諱,鳳如山也無所謂,本來他提起這個問題,不過是因為幾斤春筍,后來只是順便談談罷了,現在,無論鄭志祥的突然失態是什么原因,想必他已經忘了,慕容雪菲借口帶給肖晨涵的,幾斤春筍。
“城主請在此稍候,我記得前面不遠就是蘭香鎮,鎮里面有個小酒館,這個時間,正是酒館最熱鬧的時候,我去喊幾個人過來,這破路,真是倒霉,奇怪,路上這么大一個坑,也沒有人修一下,…。”
看著陷入路中間一個大坑中的翱翔號,狄元芳恨恨的嘆口氣,對鄭志祥抱歉的一笑。
又經過三天艱苦的跋涉和顛簸,第四天的傍晚時分,他們終于趕到了宜蘭山腳下,離狄元芳的老家宜蘭村,還有不到十里,可惜,就在家門口,狄元芳引以為榮的翱翔號,卻不小心陷到了一個泥坑之中,狄元芳搗鼓了半天,翱翔號上沾滿了泥污,還是在坑里面趴著,絲毫不給他面子,沒辦法,狄元芳只好去找人把它抬出來了。
“蘭香,這名字不錯。鳳如山,走,我們和狄老板一塊去看看,先喝一杯,嘗嘗蘭香鎮的好酒。”
慕容雪菲揮鞭輕輕一抽,胯下的角馬當先向前,慢吞吞的越走越遠。
他們一行,租了兩匹角馬,不是角馬價格有多貴,而是慕容雪菲嫌喂養角馬麻煩,而且,她自稱喜歡和鳳如山共乘一騎,其實主要是她說話,需要一個,安靜的聽眾。
一般說來,對老人,慕容雪菲還是有幾分尊敬的,不過那晚鄭志祥喝酒時的表現,實在有點不禮貌,她當然不會再有好臉色給鄭志祥看。
一個革職在家的副城主而已,慕容雪菲不覺得鄭志祥有什么了不起,需要她打起精神陪笑臉。
“沒事,狄老板你去吧,我和狄七到車里等一會,呵呵,騎了一天的馬,正好歇歇腿。”
“嘿嘿,慕容雪菲這是,愛憎分明?如此我行我素,一點也不按規矩出牌,也是一個不好打交道的主啊!不知道趙衛方看上了這對夫婦哪一點?”
山中的雨,時下時停,現在雨絲雖然不大,但卻淅淅瀝瀝的甚為纏綿,鄭志祥衣服濕乎乎的,粘在身上頗為難受,他也想早點去前面的小酒館換身干凈衣服,烤烤火,舒舒服服的喝一杯,不過路上一片泥濘,讓他步行過去,鄭志祥,沒有這么好的興致,和體力。
聰明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般情況下,鄭志祥對沒什么心機之人,心里是不大瞧得上的,但如果一個人如慕容雪菲一般,沒有心機到蠻不講理的程度,鄭志祥同樣的不習慣,而且頭大。
“慕容雪菲還真是橫蠻,鄭志祥也真是,這么大年紀了,招惹一個小姑娘干什么。”
慕容雪菲絲毫沒有尊老敬賢的意思,狄元芳暗暗的搖搖頭,上了鄭志祥的角馬,揮鞭追了過去。
鄉村酒館里的閑漢,說話不怎么講究,如慕容雪菲一樣的漂亮女人進去,很容易惹上麻煩,而慕容雪菲,也顯然不是一個膽小怕事、好說話的主,狄元芳,不能放心。
說起來,狄元芳去前面找人幫忙,應該騎鳳如山的角馬,但是,慕容雪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關鍵是,說走就走,絲毫沒有征求他們意見的意思,狄元芳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卻也不會去自討沒趣。
“辛苦哥幾個,過去幫忙抬一下車,今晚的酒,我請了。”
蘭香鎮的小酒館,毫無創意的就叫蘭香酒館,酒館靠著大路,中間一個簡陋的舞臺,擺了一套常見的樂器,臺上卻空無一人,酒吧面積倒不小,大廳長有十二三丈,寬也有八九丈,里面擺了四五十張桌子,一點也不顯得擁擠,不過今天不逢年過節,酒館的生意倒很一般,三三兩兩的坐了二十幾個客人,每個人或大聲吆喝,或小聲嘀咕的說著什么,倒也有幾分嘈雜,狄元芳搶先一步掀開門簾走上舞臺,抱拳做了個八方揖,朗聲說道。
“呦,帥哥,你他媽誰呀,把老子剛才那一把輸的錢賠了,我就替你去抬車,…。”
酒館中人,大多都是褐衣長褲,料子也是最普通的粗布,有幾個人,身上還打了明顯的補丁,而狄元芳一身月白的長袍,上面布滿一顆顆金色的星星,看上去光華四閃,他的突然出現,讓酒館瞬間安靜下來,大約過了五、六息的時間,才有一個面目黝黑的中年漢子陰陽怪氣首先張口說到。
中年漢子身前放了十幾個白星幣和兩個藍星幣,手里還拿著十幾張紙牌,桌子邊坐了四個人,旁邊還有兩個人站著看,顯然,今晚他打牌的手氣,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