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望雖然收走了他的陣盤陣旗,讓他和朱玉北守株待兔的計劃落空,但也顯示出了陶家對此事的重視程度,以后他們有的是撿漏,或者說痛打落水小狗的機會,倒無需為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斤斤計較。
能輕松逃得一條小命,他已經很滿意了。
正當鳳如山默默盤算接下來的行動的時候,陶望在消失前的一瞬間,隨手彈出一道黑光,直接打入了鳳如山丹田。黑光快如閃電,鳳如山又剛剛放松下來,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就直接掉進了下面滾燙的巖漿,只在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巖漿中激起一個小小的浪花,就被卷進深不可測的巖漿之中。
“咦!御獸修士,嘿嘿。”
感覺到鳳如山并沒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樣直接爆體而亡,陶望微微有些驚訝,不過看到黑光進入對方丹田,他也就沒有再留意,直接離開了龍脊洞。
即使是元嬰真君的神識,也無法深入巖漿,陶望并不認為一個昏迷不醒的金丹能在巖漿中存活下來,即使是一名御獸修士,而且是一名不錯的御獸修士。
陶望對自己有信心,而且他沒時間在一名不識抬舉的小金丹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他還有其他幾個地方需要巡查。
“嘿嘿,短時間內希望不大。這次陶山明沒有說假話,銷魂之光,還真是難纏,連翎羽老大也沒辦法,不知道仙府飄到了什么地方,小紅,我們哥倆這次麻煩不小。”
“陶望還真是謹慎,對我一名小金丹,犯得著嗎!嘿嘿,元嬰真君在大事上的想法,我還是摸不著門啊。”
看著金丹表面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細絲,幾乎沒留一絲空隙,鳳如山對滿懷希望的小紅緩緩的搖搖頭。
原來陶望最后彈出的那一道黑光,有個名頭叫銷魂之光,是陶望的招牌神通,鳳如山曾經聽陶山明談起過,卻無論如何想不到陶望會對自己用出銷魂之光,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偷襲。
鳳如山猝不及防之下中了銷魂之光,掉進巖漿之中,確實立刻昏迷了過去,但滾燙的巖漿不久就讓他短暫的清醒過來,勉強招出仙府,進入仙府之中,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當然,就算陶望光明正大的出手,鳳如山也未必躲得過去,不過陶望喜歡干凈利索。
銷魂之光并不以爆發力強大,一擊必殺而聞名,卻非常的讓人頭疼。
在元嬰真君層次的神通中,銷魂之光攜帶的真元并不突出,對付鳳如山一名金丹,陶望隨手彈出,包含的真元更是非常有限,一般元嬰修士甚至強悍離譜的金丹修士都能擋下來,并不奇怪。但銷魂之光真正的難纏之處,是其中包含的神識攻擊。即使元嬰中期的修士,沒有防備中了,也要吃上大虧,甚至重傷不治身死。也就是這個原因,既然鳳如山沒有擋住神識攻擊,必然已經元神被滅或者破碎,陶望才沒有費神到巖漿中確認他的死亡。
至于鳳如山身上的儲物袋,陶望倒不放在心上。
不過陶望自然想不到,鳳如山的丹田,和一般金丹修士的丹田大大的不同。也許是丹田中的各位老大出手相救,也許是他的金丹經過白色丹鼎的蹂躪而抗擊打能力格外出眾,也許是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總之,當小紅把鳳如山弄醒之后,鳳如山發現自己的元神受傷雖重,比起上次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至少金丹本身完好無損。
“我們不是哥倆,我是一只尋靈鼠小姐。我看你天生就是受氣包的命,連一個糟老頭也斗不過,每次都要我救你,要不是我,你早就,…。’”
鳳如山被揍的死狗一樣躲進仙府,這也不是第一次,小紅早就見怪不怪了,銷魂之光化作黑絲布滿鳳如山的金丹,他的神識無法離體,也就不能外出仙府,仙府在流動的巖漿河中會飄到什么地方,小紅也不大放在心上。
這次至少比上次好多了,這次鳳如山不在仙府外面,小紅喝酒沒醉的時候,至少可以找人聊聊天。
“陶山明這個笨蛋,連銷魂之光的特點也不肯說,嗯,只好先試試星辰火了,這總是我的丹田,總會有辦法的,嘿嘿,這下老朱的日子估計不好過了。”
對小紅的嘮叨,鳳如山一以貫之的不理不睬。
其實鳳如山也明白,陶山明能告訴他銷魂之光的名頭,已經非常不錯了,破解之法,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也許,銷魂之光這樣的招牌手段,就沒有所謂的破解之法,想破解,就只有靠實打實的真功夫。
但沒有簡單有效的破解之法,并不意味著鳳如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等死,用星辰火慢慢的磨掉銷魂之光,就是他第一個想到的笨方法。
用火鳳翎羽的金色火焰灼燒,也是可以試一試的,不過翎羽老大脾氣不好,事關元神,他還是決定保守一點。至于仙府會飄到何方,只好先顧眼下,隨他去了。
“朱玉北真是一頭豬,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連累我也跟著受此無妄之災,鳳如山,…。”
對朱玉北的日子,小紅不關心,它心情不好。
“老朱只是一下子想不到陶家會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而已,誰能想到陶家會派出一名元嬰中期的老祖來打掃外圍戰場,…。”
“無妄之災!嘿嘿,陶家、陶山明才真的是無妄之災吧,還真是六月債,還得快,難道真有報應這回事?”
鳳如山苦笑著搖搖頭。
陶山明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尚純純更是無端受累。對自己遭受陶家的“無妄之災”,鳳如山雖然忿恨,但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公平的。
雖然他自己和陶望的作為,嚴格的說來,一個是借助外力的手段,一個是視低階修士如草芥,本質上相似之處甚少,但就牽連無辜這一點上而言,他自己并不比陶望高明,所不同的只是這次,他自己由“兇手”變成了受害者而已。
當然,無辜不無辜,無妄不無妄的,小紅不是一個討論此問題的合適人選。
“想不到還不就是愚蠢,朱玉北活該,哪天讓慕容好好的揍他一頓,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成天抱個羊腿啃啊啃的,就不能干點正事,…。”
小紅據說正在減肥,對朱玉北啃羊腿大為反感,但又沒辦法,只好罵兩句出氣,所謂讓慕容揍他兩頓云云,也不是小紅對慕容雪菲有多喜歡,它只是無意識順口一說罷了。
在小紅的經驗中,喜歡隨便揍人的,就慕容雪菲一個。
朱玉北的日子確實不好過,至少他顧不上烤羊腿了。
“…,夏師叔,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是師侄無能,連累了老鳳,不過老鳳的本名元神燈還在,我估計他很可能是碰到了無法抵抗的對手,受傷掉進了巖漿之中,夏師叔,老鳳有鳳凰真火,巖漿不會對他有太大的影響,等他養好傷,就會沒事的。”
朱玉北發現鳳如山失蹤,沒命般的找了幾天,沒有任何音訊,匆匆返回鳳家堡,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王茹清,就來到不周島上面見夏卿嵐。
共工之水的事他并不清楚,但也知道,夏卿嵐和鳳如山之間,絕非洗了一次強骨壯神湯那么簡單。
煙雨樓的往事,他是親歷者之一,夏卿嵐對鳳如山的“關照”之意,朱玉北自然清清楚楚。
“哼,前面倒也罷了,偷雞摸狗,這是小,是你們兩個的強項,后面這么大的事情,點一把火還不趕快躲得遠遠的,還想著渾水摸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貪心不足。貪吃的豬,就該挨,挨揍。朱玉北,你能保證鳳如山掉進了巖漿之中。”
夏卿嵐的心情不好,在朱玉北面前,也就懶得掩藏她對鳳如山失蹤的憤怒,和失望,也許還有一點關心。
“夏師叔,我不能保證,但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不過我可以保證,如果老鳳在巖漿中,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一般的金丹真人,短時間停留在巖漿自然不是問題,但肯定無法停留的時間太長,不過朱玉北在仙府里和小紅喝了不少的酒,自然不擔心鳳如山在巖漿中的生存問題。
“你保證!你憑什么保證?朱玉北,巖漿深處是什么樣子,恐怕化神老祖也說不清楚,你一個小金丹能保證什么!嗯,你把你們襲擊廖家山的前前后后仔細的說一說,重點是你們怎么判斷各方的反應,鳳如山為什么會那樣想。”
夏卿嵐并不真的想聽已經過去的歷史,她只是需要時間來靜一靜。
能和她當面談談鳳如山的人,并不多。
“是。夏師叔,流星城和我們岐山境風氣不大一樣,襲擊廖家,純屬運氣,不是我們計劃好的,只是偶然間碰上廖家的,至于廖家山,更是我臨時起意,后來木家將這件事安到了血月聯盟的頭上,我和老鳳都沒想到陶家會突然大動干戈,要不然,…。”
“夏師叔,這是,亂了方寸?老鳳,對不住了,希望夏卿嵐不會在意。”
夏卿嵐發了脾氣,朱玉北再也不敢隱瞞,除了和仙府有關的情況,詳詳細細的講了起來,連田思怡的春雨蝶夢和笑笑的祥云,也扭扭捏捏的說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