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龍脊洞的入口干什么?附近這一陣子有什么異常的嗎?”
“這是誰家的弟子,如此法力、神識,已經超過了金丹期的極限,不在家里準備沖擊結嬰,卻舍得讓他一個人出來瞎闖,應該不是我流星城的修士。”
陶望并沒有在意鳳如山的鎮定,也沒有問起鳳如山的身份,用理所當然的語氣,不容置疑的問道。在問話的同時,一股滔天的氣勢從他身上升起,壓迫著鳳如山。
有心探查之下,鳳如山修為基礎實力的大概情形,當然瞞不過陶望,讓他不禁動了一份愛才之念,自然,還隱隱有一分忌憚之意。
一名有背景的金丹巔峰修士,即使是陶家,處理起來也要小心翼翼。
大戰在即,一個強悍的金丹戰力,對所有的勢力,都是受歡迎的,畢竟,修士間的戰爭,和凡人世界還是稍有不同,個人的戰力,更有發揮的空間,對戰爭的影響也更大。
當然,基礎實力深厚,不一定戰力也同樣強悍,不過陶望相信眼前的小金丹一定瞞不過自己的眼睛。
“晚輩朱顏,是岐峰境御靈城修士,伴當火鱗金蟒受困于瓶頸,偶然聽長輩說起臥龍山脈的神奇,來此想為金兒尋找些機緣,人生地不熟,就先在這兒熟悉一下,為免受到屑小的打擾,隨便的一點小手段,自然難入前輩法眼。岐崖境風氣淳樸,安寧祥和,晚輩沒有碰見任何意外,是我想得太多,讓前輩見笑了。”
“希望陶望不要好奇心太強。”
鳳如山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陶望身上的氣勢,給鳳如山的感覺,是只要自己回答稍有遲疑或虛假,將會被直接捏死,他一邊盡力抵擋著巨大的壓力,一邊微微調動妖丹,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些妖獸的氣息。
火鱗金蟒在仙府之中,如果陶望非要見識見識,實在大為不便。不過讓他把火鱗金蟒留在外面,他也不愿意。一來有點舍不得,二來放出伴生靈獸,在御獸修士中表示強烈的敵意,他不清楚陶望知不知道御獸修士的這個習慣,但不愿意冒險輕易激怒他。
雖然元嬰修士對金丹期的修士不會怎么看重,也不會真正作為對手,但任意殺戮金丹期修士的,還沒聽說過。而且對方沒有直接出手滅殺自己,而是將自己抓出來。顯然不是準備馬上就殺的樣子。
“嗯,這些陣盤、陣旗,是你自己煉制的?”
“御靈宗的,還是算了。那群瘋子,為了他們的靈獸,倒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一個人來龍脊洞,可以理解。”
感受著鳳如山身上“純正的”妖獸氣息,陶望心中暗暗點了點頭,稍微放松了對鳳如山的壓力。
臥龍山脈有利于真龍血脈妖獸修煉的傳聞,陶望當然是聽說過的,而且也確實有御獸修士來臥龍山脈為自己的靈獸尋求突破的機緣,不過效果沒有傳聞中的那么立竿見影,而且,流星城對御獸修士并不歡迎。
修士養一頭靈獸,這很正常,但御獸流修士顯然不是養一頭靈獸這么簡單,隨便養一頭靈獸玩玩,也不能稱得上是御獸修士,事實上,除了他們自己的地盤,哪兒對御獸修士都不太歡迎,其中的原因很復雜,簡單地說,就是一般的修士,不愿與妖獸平起平坐,自然也就不大瞧得上與妖獸“伴生”的御獸修士。當然,這種瞧不上,不會有太明顯的表示,但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著,和大部分“歧視”的情況一樣,你感覺得到,卻說不出來。
鳳如山也是來到流星城之后,才慢慢的體會到了御獸修士在“正常修士”圈子里的尷尬,不過卻來不及了,估計端木靖也是始料不及。
至于田思怡對鳳如山的“青眼有加”,按朱玉北的話說,是因為她修煉的功法春雨蝶夢的緣故,春雨中的小蝴蝶,需要火鱗金蟒的溫暖和強壯,屬于個人愛好,做不得準的,而且,朱玉北也不覺得田思怡對鳳如山有多好。
御靈城修士和御靈宗修士,自然不是一回事,不過對陶望來說,也幾乎沒什么差別。不管他喜歡還是不喜歡,御靈宗也是一家頂級宗門,御靈宗弟子,自然不是好拉攏的。
陶望并清楚御獸修士的規矩,卻也沒有見識一下火鱗金蟒的欲望。傳說中御獸修士和伴生靈獸聯手,往往會有一些詭異的手段,又是在龍脊洞這種地方,他不擔心鳳如山會給自己有多大的威脅,可也不愿自找不痛快。
御獸修士,他不熟悉,還是小心點好,一條三階的小蟒蛇而已,不見也罷。
“是晚輩師叔煉制的。晚輩陣法水平太差,不得己想出了冰火兩消的笨方法,讓前輩見笑了。”
“元嬰真君可以瞬移,難道談話也喜歡瞬移!”
身上壓力變小,鳳如山心中略略松了口氣。
不過高階修士掌握話語權,是修仙界的常態,他心里吐槽,對陶望的問題,可一點也不敢大意。
他和朱玉北布陣用的陣盤、陣旗,大多是慕容雪菲和林飛鳳聯手搗鼓出來的精品,手法一看就不是商鋪里的大路貨,所用材料,卻大部分是產自天星海。效果最好的陣盤陣旗,肯定是用本地的材料所煉,但這樣頂級的玩藝,鳳如山卻買不到,無奈只好把慕容雪菲的得意之作拿了出來,他本來是想給“兔子”一個出其不意,不料兔子沒來,卻迎來了一匹老狼。
至于冰火兩消什么的,就屬于隨機應變了。
“老夫靈英派陶望,小友根基之扎實,實為老夫生平所僅見,他日結嬰之后,前途不可限量,小友愿意跟我回陶家去喝一杯嗎?”
見鳳如山在自己的壓力之下,一副行有余力的模樣,雖然知道希望不大,陶望還是想努力試一下。
他修煉的黑色火焰奈落火,對消弭對手的法力、真元,效果頗為突出,對鳳如山,他自然不會全力催動,但一名金丹能在奈落火下支撐如此之久,其他的手段不論,僅僅是法力的渾厚,已經讓他大出意外了。
他已經確定,附近就鳳如山一名修士,而且也沒有其他的異常,對鳳如山的話,心中相信了八九分。
鳳如山真和木家有關,絕不會一個人行動,當然,主要還是鳳如山的陣法水平太差。
既然要布陣,卻派了一名陣法如此垃圾的人物,據陶望所知,木家行事,還沒有如此幽默…
“久聞靈英派陶家的大名。晚輩是必須去嗎?”
值此緊要關頭,鳳如山當然不想去陶家喝一杯,而且回到流星城,陶家自然很容易知道他是明霄派的客卿,甚至他和陶山明的小沖突,也不難查明,小沖突不算什么,但陶家,能避而遠之,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呵呵,這個,當然不是,如果朱小友愿意,可以成為老夫的個人朋友。朱小友也應該看得出來,流星城看上去平靜,實則山雨欲來,可不是一個人靜修的好時機。”
陶望當然可以把鳳如山生擒回去,但他要的是一個可以為我所用的戰力,而不是一個俘虜,御靈宗和流星城的熱鬧八竿子打不著,他不認為御靈宗會按照交戰雙方的規矩,肯為鳳如山付出一大筆贖金或者答應其他的條件。
御靈宗是擁有化神老祖的頂級宗門,不是阿貓阿狗,比靈英派還要強勢,此時此刻,招惹御靈宗,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其實就是平時,陶家也不敢無緣無故的惹上御靈宗。
“這個,前輩可否容許晚輩征求一下長輩們的意思?”
鳳如山也很清楚,所謂個人朋友云云,意味著什么。
任何大型的戰爭,除非有一方一觸即潰,在中間的相持階段,總會有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需要借助各種各樣的個人朋友去完成,這樣的個人朋友,和客卿有所不同,行事可以更加的無所顧忌,但也不受一些協議,比如不得虐待俘虜之類的協議的保護,說穿了,就是收錢辦事的打手,或者傳說中的雇傭軍。
“這個是應該的。”
“可惜了。御獸修士,嘿嘿。”
陶望法訣一轉,將黑色的火焰大手收了起來,身旁泛起一股空間波動,顯然是要離開。
“長輩們”的意思,陶望知道自己指望不上,御靈宗的“長輩”又不傻,不會輕易容許門中子弟卷入岐崖境的內斗,雖然陶望知道流星城和曉日宗之間,并不僅僅是岐崖境的內斗這么簡單。
就算御靈宗真有自己的訴求,戰爭伊始,也不是介入的好時機。
當然,陶望想不到鳳如山根本沒有長輩,僅僅的一個“師叔”,慕容大小姐,也不會答應做別人的“個人朋友”。
“陶望的脾氣不錯啊!嗯,陶家一下子出動了最少兩名元嬰真君,估計是要對木家潛入臥龍山脈的人員一網打盡了。不動則已,一動就如雷霆一般迅猛,陶辛還真是有決斷。等老朱回來,要好好合計合計。”
看見陶望的動作,鳳如山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