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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五章 又見反噬

  “木老弟料事如神!臨時聯合起來的各家族不過是烏合之眾,他們想要的只是利益,卻沒有一家愿意首先做出犧牲,想要他們精誠合作,簡直是夢話。第一次襲擊雖然出其不意之下擊殺了譚家實力最強的兩名元嬰真君,各家族也付出了一些代價,沒能一鼓作氣徹底擊潰譚家。剩下的就是交易和討價還價了。那位新晉元嬰實力極強,運氣也夠好,活了下來,現在更是譚家之希望所在,重點保護對象,而且他們也隱隱對我有了提防。我在宗門、在整個荊山境無處存身,只好來御靈城隱姓埋名。”

  古名心中微微有些奇怪。

  從古名來御靈城隱姓埋名中想到譚家的新元嬰沒死,并不是太過困難的事,但鳳如山雖然心思尚算周密,不過表現一項低調冷靜,不是這種快言快語的風格,現在如此張揚的展示自己的敏銳,出于什么目的,古名一時卻把握不準。可惜他和鳳如山的關系談不上親近,這種事情當然無法多問。

  “呵呵,岐山四境,僻陋荒涼,確實是精修的好地方。無味軒的靈食,就很有特色,聽說軒主石路奇更有幾手絕活,不知道古道友品嘗過沒有。”

  看了一眼蘇方,鳳如山開口說道。

  “靈食?木老弟喜歡這一口?”

  從荊山境宗門的恩怨情仇,一下子跳到無味軒的的靈食,蘇方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事實上,金丹之上的修士,雖然在心智上面沒有一個弱者,但在言語上,并不是每個人都非常講究的。很多時候,他們說話都并不是非常慎重,尤其是在一些并不會關系到他們自身安危的事情上。畢竟對于大部分高階修士來說,大多情況下,實力可以決定絕大部分的事情,并不需要用言語來爭取什么,言語也的確爭取不到什么。蘇方就很不習慣鳳如山現在說話的方式。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蘇方雖然偶爾也品嘗品嘗靈食,卻沒有心情去理會無味軒弟子間無聊的小八卦。

  石路奇用龜類妖獸的靈肉做了一道名菜,蘇方這樣的金丹,只關心味道怎么樣,價錢怎么樣,至于別的,除了唐海琪之類的煉食學徒,也不會有人在意靈肉是從哪兒來的。

  “木老弟還真是博聞強記啊。不錯,那位前輩的傳承之中有一門秘法,金兒只要吞噬大量龜類妖獸臨死前的怨靈,可以很快的增長修為,甚至有可能比我早一步晉階。我本以為找到了一條捷徑,不料不知道是我太過心急,還是我得到的傳承不完整,后來還是出了點問題,…。”

  古名有些郁悶的說道。

  像他這種心機深沉的人物,對一切問題都只靠本身實力解決的同階修士,內心深處,還是有點不屑的,雖然他并沒想著對鳳如山和蘇方隱瞞什么,但說多說少,怎么說,他還是想掌握在自己手中,現在鳳如山頗有點咄咄逼人之勢,古名很是不舒服的同時,內心深處也隱隱有些忌憚。

  所謂怨靈,簡單地說和凡人間流傳的冤魂差不多,就是修仙者臨死前如果有太過強大的怨念和不甘等負面情緒,這些情緒會融入元神之中,在元神完全消散之前不會消失,這樣的元神,也就是怨靈了。這種利用對手的魂魄來提升自己的手段,在一些暗系修士中并不罕見。當然,煉化這種含有負面情緒的力量,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沒有高人的指點,全靠自己照本宣科的摸索,很難不出問題。而金睛靈龜的麻煩,說穿了就是壓制不住體內的“怨靈”。

  為了尋求盡快突破,在古名的幫助下,金睛靈龜吸收了太多的怨靈,可惜的是,因為沒有足夠的經驗和前輩的指導,金睛靈龜并沒有能夠徹底將這些包含了各個妖獸極大怨恨的力量完全煉化。雖然在使用這種方式之后,金睛靈龜修為增長迅速,戰斗力有了些提升,但卻對元神造成了傷害,甚至對身體造成了不小的隱患。如果沒有合適的手段,用不了多久,金睛靈龜要么爆體而亡,要么成為一只沒有知覺和靈性,只剩下殺戮本能的“龜尸”,而無論哪種結局,都是古名無法承受的。

  “…,據說玄冥金甲龜的骨骸和金丹都可以容納海量的怨靈,如果能活捉一只玄冥金甲龜,抹去它的靈智,只留下修煉的本能,金兒不需要直接從妖獸尸身上吸收怨靈,效果會更好,即使是死了的玄冥金甲龜,只要妖丹還在,也不難解決金兒的麻煩,所以我才冒險提前來此,如果再給我50年或者100年的時間,就不會是眼下的樣子了。”

  古名心里嘆了口氣,一個人慢慢品起茶來。

  鳳如山和蘇方一看就不是懂茶之人,他也不再客氣。

  “聽起來玄冥金甲龜的作用,和用煞丹化解殺氣有點像,佛修手段,對解決此類問題往往有奇效,古道友沒有去試一下。”

  “古名行事的手段,其實和譚家的元嬰沒有任何差別,不過沒有妖獸來找他報仇就是了。嗯,古名怨靈反噬,夏師叔水靈力反噬,水靈力修士尚且如此,換成火系修士,情況恐怕會更糟,我還是耐著性子等一等吧,…。”

  鳳如山心中一動,想起了當年史駿樟的煞丹。在天星海中,他沒少和史駿樟在一起喝酒,對殺氣、怨氣之類的秘聞,多少有一些了解。

  其實化解異種力量,或者說煉化不純粹的力量,是每個修士每天都在做的事,不過和魂魄、靈魂、元神什么有關的神通,還是佛修最為精通。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水性能容萬物,也能凈化萬物,因此修煉吞噬類秘法的水系修士,要比其他修士為多。而鳳如山的火種,煉化的火焰種類越多,威力越大,其本質部分上也是吞噬。這些年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有停滯的跡象,特別是發現了元神上的神秘符篆之后,鳳如山數次起了尋找新火焰,增加火種的威力,看能不能有所突破的想法,而且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棋從斷處生,既然尋常的手段奈何不了化神老祖的符篆,那就不按常理出牌,胡打亂撞一番試試,鳳如山相信,火鳳一族的養火訣,一定不會受制于一個小小的化神。當然,養火訣不是凡品和鳳如山的養火訣可以解決定心老祖的符篆是兩個概念,他不是真正的火鳳,而且火種還沒大成,按流火老祖的說法,養火訣還沒入門呢。不過,這不是他沒有辦法了嗎。

  “佛修?也許吧。不過那些禿驢,對我們御獸流修士可不太友好,我不想去自討沒趣,說不準那幫禿驢會先把我和金兒給普渡了。”

  “木炎怎么回事?連這個也不知道?”

  古名左手一頓,不動聲色的搖搖頭。

  無論御獸流修士和伴生靈獸的關系多么密切,但兩者之中,還是以修士為中心,并不是真正的平等,至少在靈獸開啟靈智之前不是真正的平等。說到底,御獸流修士還是修士,御獸,也無外是修士修仙的一種手段,從御獸流的“御”字就很能說明問題,否則的話,大可叫伴獸流嗎。而佛修講究眾生平等,至少表面上講究眾生平等,對御獸流修士,整體上自然沒有好感。古名一個御獸流修士,想求得高深的佛門秘法,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佛修和御獸流修士整體上互相看不上眼這些常識性的東西,鳳如山自然是不知道的。

  岐峰境又沒有佛修門派。

  “呵呵,讓佛修出手肯定不容易,不過法門法寶,也會有些效果吧!蘇兄,嘗嘗我的靈酒。”

  “壞了!”

  鳳如山暗呼不妙,摸出一葫蘆酒來遞給蘇方。

  “古道友,玄冥金甲龜能同時壓制我們5名金丹,一般的手段,恐怕很難在它身上討得便宜吧。這還只是一只玄冥金甲龜,要是再加上一只三階巔峰的金岳真蟾,就算再多幾個人,也未必能應付得了玄冥金甲龜和金岳真蟾的聯手,古道友算無遺策,也有失手的時候?其中總會有些原因吧?”

  鳳如山的轉折太過生硬,蘇方自然要幫忙圓場,不過回想起玄冥金甲龜源源不絕又避無可避的攻擊,蘇方直到現在,還是心有余悸。

  古名嘮嘮叨叨的說了半天,其實是在解釋自己為什么會來真蟾密境,雖然他的故事很感人,古名的口才更是一等一的,但既然已經到了真蟾密境,而且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蘇方也不會再糾結“為什么要來”這個問題,他關心的是“能不能回去以及怎么回去”。

  當然,在想辦法回去之前,蘇方要了解清楚古名原來是怎么打算的,自己和鳳如山,在古名原來的計劃中,是不是本來就是計劃中的“犧牲品”。

  蘇方并不反對被人利用。很多時候被人利用,也未必是壞事。誰能保證自己不被人利用,只要這種利用不損害自己多少利益,能得到足夠的補償就可以了。所謂的合作關系,說白了就是相互利用,只不過是實力不同,在相互利用中獲得的利益多少不同而已。

  但被利用和被人當作傻瓜,顯然是不一樣的,蘇方可以接受自己“被利用”,卻不能接受自己“被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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