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局長心情煩燥,甚至十分窩火,本以為只是兩名桃花醫院的普通科研人員,誰想到還牽扯到京城的一些勢力,這不能不讓他頭大如斗。
愈是想完美的解決眼前的這塊麻煩,他越是發現,這兩名科研人員消失還是小事,如果處理不好就算徹底得罪眼前的小林哥了,而真正的麻煩就在眼前,偏偏他還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心里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宋老哥,這件事情我已經報案了,你們看著來。”說著,林北凡也不管宋局長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徑直的朝外走去。
這一次,宋局長沒有要留小林哥的意思,待到小林哥離開他的辦公室,他才坐在那熟悉的能令他找到一絲安穩感的大椅子上,只是這時,這把熟悉的椅子也在輕微的搖晃著,似乎隨時能倒塌似的。
“嫣月,這件事情你怎么看?”深深的吸了口氣,宋局長示意一直站著的徐嫣月坐下,顯然要有長談的意思。
按照宋局長的意思,徐嫣月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不假詞色道:“我認為這兩件事情有必然的聯系,應該將這些不法份子一網打盡。”
“什么聯系?”聽著徐嫣月的話,宋局長心中一稟,不由得心臟漏跳一拍,如果真像徐嫣月說得這樣,那這就是一個大大的陰謀。
徐嫣月狐疑的看了眼表面平靜,實際上已經緊張萬分的宋局長,道:“局長,我已經查過案例了,在南市曾經發生過一起人口失蹤案,對不對?”
“這件事情我記得,好像是一個叫歐陽雨涵的女人。”聽到這件事情,宋局長若有所思,然后緩緩道,“當時這件事情被上面接管了,咱們只是協助…”
“你知道這歐陽雨涵是什么人嗎?”徐嫣月平靜道。
宋局長搖了搖頭,他日理萬機,哪能記得這些。
見宋局長茫然,徐嫣月道:“這個歐陽雨涵就是一名科研人員,她在南市消失了,而事隔這么長時間,他們再次搶劫科研人員,這是不是對國家的挑釁呢?”
宋局長沒有想到徐嫣月竟然把矛盾提升到了國家的高度,那就由不得他不重視了,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治病要除根,我認為南市應該有一伙不法份子在從事這個行業。”徐嫣月冷道。
“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宋局長道。
徐嫣月也沒有隱瞞,直接道:“我姥爺告訴我的。”
“查…一查到底。”聽到這是上面的意思,宋局長哪里還能不明白,一直以來,徐嫣月都沒有用身份壓人,這對一個年輕人來說是難能可貴的,這也是宋局長比較欣賞她的地方,今天竟然第一次提到她的姥爺,那事情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他也就果斷的做出決定,然后還強勢道,“不要管什么勢力,一切由我做主。”
“這件事情和水月有關。”徐嫣月不咸不淡道。
聽到水月,宋局長的氣勢頓時大減,這也是一個有背景的女人,但思考過后,他還是凝重道:“這次不管是誰,觸犯了法律,就要嚴懲。”
“那我這就去辦。”說完,徐嫣月轉身就走了。
留下宋局長呆坐在辦公椅上,渾身被汗水濕透了。
南市的某個角落里,娃子突然轉身,凝視著一個處在他三米之外的老者,警惕道:“為什么跟著我?”
“你叫娃子對不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在九姐身邊的鬼叔,此時的他依然佝僂著身子,看起來弱不禁風。
娃子沒有被鬼叔的外表所欺騙,早在半個小時前,他就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他,而他已經很有技巧的試圖甩掉身后的這個人,半個小時的掙扎,最后還是失敗了,這半個小時的感覺就像老鼠被貓玩了半個小時一樣,緊張、惶恐、不安隨時都在籠罩著他。
“是。”娃子道,對方既然知道他的名字,那就是對他的情況也如指掌。
獵人之所有能捕獲兇獸,那就是知己知彼,而兇獸則對獵人一無所知,所以,到頭來,兇獸再厲害都只是獵人餐桌上的一盤菜,屁股底下的一張皮而已。
這些淺顯的道理,娃子十分明白。
此時的他微貓著身子,右腳微微踏前小半步,做出一個隨時能攻擊的姿勢,“你是誰?”
“別人都叫我一聲鬼叔。”鬼叔道。
“鬼叔,你為什么跟著我?”以娃子的年齡,叫鬼叔一聲爺爺都不吃虧。
這時,鬼叔邁著老邁的步子朝著娃子的靠近著,道:“你做錯了一件事情,惹得小姐不高興了,所以,我奉命來找你談談話。”
“你的小姐是誰?”娃子已經十分警惕了,這樣一位厲害的人物竟然只是個下人,這不能不讓他吃驚。
“是我。”九姐漫妙的聲音在娃子背后響起。
聽到這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娃子如遭雷擊,邁出去的小半步收了回來,雙手自然的下垂著,他知道,只要他敢亂動,迎接他的必然是致命一擊,所以,經驗豐富的他選擇了乖乖合作,并且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你要殺的是什么人嗎?”九姐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人不相信這是一位漂亮女人說出來的話。
娃子如實道:“一個叫林北凡的家伙,聽說是桃花醫院的負責人。”
“你知道我怎么看他嗎?”九姐的聲音變得溫柔了。
“對我來說,這不重要。”娃子搖了搖頭,緩緩道,冷無情既然交給了他這個任務,而他也選擇了自絕后路,就想過會有這一天,只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這么早而已。
九姐也搖了搖頭,道:“在我看來,他只是我的男人而已,你知道嗎?”
這一次,娃子回頭了,這是個美艷動人的大姐姐,長長的睫毛眨動時,眼睛里流露的只是溫柔,這種目光,只有一個女人在看自己親愛的男人時才會出現。
或許從本質上講,娃子不能算一個好人,但從另一方面來說,當年冷無情只是順手埋了他妹妹,他明知這是冷無情的心計,卻依然追隨著他離開了他熟悉的雨林,從這方面說,他也不算是一個壞人。
“我知道該怎么辦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使十惡不作的惡匪也有柔情的一面,“說說你們的目的吧。”
“我可以放你離開的。”九姐淡淡的道。
“不需要。”娃子回絕了九姐的好意,道,“如果可以,你們可以放過無情哥。”
“那你帶我們去見他。”九姐道。
略微沉默一會兒,娃子前頭帶路,朝著冷無情的住處走去,在他看來,這或許是逼冷無情離開南市甚至離開清明會的一個機會,他總覺得水月這個女人毒如蛇蝎,并不能追隨她。
冷月不出意外的回到了本該屬于她和刑市長的家中,而家中卻來了不速之客。
這是一個留著一頭黃發的中年人,不要意外,他的頭發不是染的,而是天生的,只因為他是一個高鼻大眼的西方人。
“月,歡迎回來。”見到進門后詫異的冷月,杰森熱情道,還不忘記露出一道優雅的笑容。
水月深深的吸了口氣,臉色并無變化,只是冷冷道:“杰森,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這違返雙方之間約定。”
“放心吧,不會出事,如果不是事出意外,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這對你我來說都是變數。”杰森的中文很生硬,但能聽懂。
“什么意思?”就要倒水的水月突然回頭看著收斂笑容的杰森,微微皺了皺眉頭。
“據有關消息,已經有人介入到這樁買賣中,你們被監視了,甚至已經暴露了。”杰森爆出一個令水月膽寒的消息。
一旦她被有關部門盯上,那就是她生命終結的時候。
“你什么意思?”雖然心中已經了然,但水月還是凝重的問道,“這種時候你還來南市?”
杰森攤了攤手,道:“這次我的身份不同,我是來南市參加交流會的。”
“什么交流會?”水月深知杰森的背景,恐怕交流會只是一個恍子而已。
“親愛的月,難道你不知道嗎?在南市即將舉行醫學交流會,好像在一個叫桃花醫院的地方。”杰森道。
水月喝了口水,看著隨意的杰森,道:“我不得不告訴你,這次的兩個人也隸屬于桃花醫院。”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我只是醫學代表而已,一切都是你們在做而已。”杰森繼續攤了攤手,道。
“說你真正的目的。”水月冷著臉,面如寒霜。
見水月生氣了,杰森也正經起來,道:“親愛的月,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考察一個名叫林北凡的年輕人,我聽說他先后破壞掉了咱們數個幫手。”
“是的。”水月道。
“我代表組織上來看這個年輕人,如果可以,最好把他弄到組織里,如果不可行,那就讓他徹底消失。”杰森冷道。
聽著杰森的話,水月也不客氣,道:“杰森,南市現在很亂,你在南市的安全我并不能保證。”
“親愛的月,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我很安全。”杰森道。
“希望你是安全的。”水月若有深意道,“說你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吧。”
“親愛的月,你總是這樣不假詞色。”杰森無奈的攤了攤手,道,“好吧,他們要求你立即把手上的人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