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氣的話語,自信的姿態,俊逸的面容,任誰看了,都要贊一聲好個青年才俊。
說話的人正是琴劍雙絕軒轅通。軒轅通一向和林秋水是冤家對頭,這時候說的鏗鏘有力,不過是在調戲林秋水而已。
幾天前他和袁飛議論高歡,卻正被高歡碰到,不得不低頭認錯,灰頭土臉的狼狽而去。今次再來,卻是意氣風發,一掃那天的霉氣。
能看到林秋水愁眉苦臉,軒轅通真是心情大好。更重要的是,那個礙眼的高歡終于倒霉了。
坐在軒轅通身旁的袁飛也是嘴角含笑,得意非凡。他們今天晚上來這里,不就是為了看林秋水的笑話。林秋水越難受,他們也就越高興。
只有如此,才能掩飾他們之前的狼狽。
紫鳳凰藍心眉柳眉一豎,甚至眉心的暗紫色鳳紋都閃起光芒,“你們幾個難道是來生事的么!”
軒轅通笑吟吟的道:“怎么會,我們只是擔心秋水被高歡連累,都是敢來助拳的。”
藍心眉冷笑道:“你們幾個不來搗亂,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美女一顰一笑都是賞心悅目。藍心眉薄怒,林秋水黯然,兩個不同風格的美女,展現出的不同風情,是任何丹青妙手都難以描繪出的絕美。
山河劍顧山河起來打圓場道:“大家都是朋友,在一起久了開個玩笑而已。心眉勿怒,秋水也不用擔心。此事與你無干,是高歡非要住在這里,此事全燕京無人不知。哪個會為了這點小事來與你為難。”
頓了下又道:“就算有人來,難道我們這些朋友都是擺設么…”
顧山河劍眉星目,氣度儒雅,此時侃侃而談,卻自有一股精神氣勢。
藍心眉杏眼一橫,微喜道:“算你小子算個有良心的。”
林秋水也對顧山河微微點頭,對他的仗義幫忙表示謝意。林秋水知道,顧山河一直對她頗為愛慕,只是林秋水見多了天下英雄,對顧山河并沒有什么感覺。林秋水總覺的顧山河骨子里有股子陰柔,并不值得依靠。
泥菩薩玄空微笑道:“高歡趾高氣昂不可一世,這樣的人終究要受到挫折。此是天道循環,林閣主不必為此煩惱。”
玄空就是在瀟湘閣一招為高歡所敗,信心大受打擊。參加龍虎大擂,連最后的七強都沒能進去。玄空在心里自是對高歡極為痛恨,聽到高歡倒霉,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歡喜。
林秋水明眸一垂,對這群人是說不出的厭煩。高歡在她這里住了幾天,雖然兩個人什么關系都沒有發生,可在心里的感覺卻親近起來。
以往這些朋友,也就變得特別的討厭起來。只是這群人到底都是相熟的朋友,又都各有勢力,不好得罪。他們的話,何嘗又不代表他們身后勢力的態度。林秋水身世雖也不凡,卻還沒能力和這么多股強大勢力對抗。
袁飛、軒轅通、玄空都是如此的表態,也讓林秋水明白,高歡真是危險了。可這事涉及到的層次太高,根本就不是她能插手的。
林秋水情緒低沉,并沒心情說話,只的垂著眼眸,對眾人都是視而不見的樣子。
林秋水默然不語,也讓席上的氣氛有些的沉悶。
袁飛朗笑一聲道:“大家可能不知道,這次高歡的事,國師和陛下早已定下處理辦法。早在幾天前,陛下已經召集了神龍衛四位大統領。就是為了防止高歡逆上作亂。”
袁飛也是今天才從他父親那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喜悅無比。而高歡中午進宮,晚上還不出來。宮中又戒備森嚴,許進不許出,陛下還下旨召集各位重臣,其種種跡象都顯示,高歡完了。袁飛這才迫不及待,遍邀好友來瀟湘閣慶祝。
只是有些遺憾的是,白勝并沒有來。白勝進入天階后,隱隱已經是燕京年輕一輩的首腦人物。他要是能來,這次宴會的影響就會更大。
玄空也道:“貧僧師傅曾言,高歡舉辦三元法會,妄圖封神,此事不但觸怒了天下道宗,就是各個佛宗也都大為不滿。陛下處置是高歡,也是剪除佛道兩宗的禍害。”
軒轅通手指虛拂了一下,似乎是再掃無形的古琴,口中道:“快哉快哉…高歡不過是得志小人,陛下圣明,不讓此輩竊居要位,壞了太一道萬年傳承的道統…”
聽到眾人越說越難聽,林秋水玉容一沉,淡然道:“奴家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顧山河急忙勸阻道:“秋水何必如此,高歡的事和我們又無關系,只不過是大家坐一起閑聊罷了…”
五樓上的江山嘿嘿直笑,小眼睛瞟著高歡道:“這個小女子還是滿漂亮的,對你又很是維護。不知和你什么關系?”
“朋友。”高歡回答的很干脆。他和林秋水之間還真是沒其他的關系,也沒什么可避諱的。
江山笑吟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被江山調侃,高歡只能苦笑,“并無什么男女之私。不過和她聊的投機,那一天為了見葉南天,才借她的幌子去了四海樓,說起來還是我的不對。”
“嘿,肯陪你去找女人,這樣的朋友可是夠義氣啊!”江山道:“我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肯陪男人去記院找女人的…”
高歡無奈道:“當時不也沒辦法么,為了不讓原天衣懷疑,才用了這一招下策。”高歡雖是如此的解釋,心中卻是真的把林秋水當做是朋友。當然,這個朋友同時也是一個絕色。
江山也不再追問,哈哈一笑道:“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年輕人需放開懷抱,享受美好的青春。”江山說著站起身道:“此間事已了,我就先走一步。料想原天衣不會畫蛇添足自造麻煩。”
高歡拱手送別,“大哥,待三五年后,我修為鞏固,就去魔界一探。”
“走之前,看我替你的小朋友出氣…”江山說著道:“樓下的幾個小子都老實點,不要在背后議論人長短。有膽子的話就去找高歡當面說,在一個小姑娘面前逞什么威風!”
江山渾厚低沉的聲音在整座瀟湘閣回響起來,顧山河、袁飛、軒轅通、玄空等人都是一愣。上面那人分明是再說他們。
袁飛的脾氣最不好,眼眸一翻喝道:“誰在上面,鬼鬼祟祟的,有能耐何不下來!我袁飛就在這里等你。”袁飛雖不是天階,卻也是修為極為深厚。此時全力發聲,鏗鏘的聲音有種凌厲鋒銳之氣,到也頗有氣象。
瀟湘閣中二樓、一樓也還有不少的人,聽到袁飛的聲音都是一震。袁飛為高歡所敗,反而知道發奮努力。這一年多來,進步飛快。接連戰勝燕京數位高手,也是名聲極盛。加之他的家世,還有本身的官職,袁飛不止實力強大,身后的勢力更是無人敢惹。
江山不屑的道:“你還沒資格。”
軒轅通長身而起,朗聲道:“在下軒轅通。請教閣下大名?”軒轅通聽江山的口氣特別橫,心中也是有些沒底,想要探探江山的虛實。
“無名小輩,就別報名字了。”江山還真沒聽過軒轅通的名字,到并非是故意貶低他。
軒轅通卻被氣的雙頰如血,一翻手已經他的軒轅古琴拿出來了。“錚錚…”軒轅通手指一劃,琴弦顫鳴發出尖利的金戈之音。只是聽著,就讓人氣血沸騰,恨不能立即拔刀一戰。
“光說不練,軒轅通在此恭候。”
玄空也道:“樓上的不知是哪位高人,何不下來一見。”玄空等人說著話,都看向了林秋水。上面有人,她怎么會不知道。
林秋水微微搖頭,示意她并不清楚此時。她心中也是極為疑惑,不知樓上何時來了人。而聽他說話的意思,竟然是在維護高歡。只憑這一點,林秋水的心中就開始傾向于江山。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還想見我,你們有那個資格么!”江山是實話實說,可在別人耳中就是徹徹底底的狂妄無知了。
“你連個名字的沒有么,不知哪來的、”袁飛還沒罵出來臟話,耳鼓就嗡的一種震,什么話也再說不出來。
江山長吟道:“長劍做歌血做酒,笑看滄海萬古流…”有如龍吟的聲音,渾厚低沉,如千百口大鐘一起震鳴,整座瀟湘閣都隨著那音波嗡嗡震鳴不已。
樓下的各種議論聲、絲竹聲、歌聲,叫罵聲都被盡數壓制。一時間,所有人只能聽到這十四個字。就像是有人把十四個字印入他們心中一般。
袁飛等人都是臉色大變,只覺耳鼓嗡嗡轟鳴,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都是氣沮神喪,滿腔的快意豪情都被壓碎,只余下說不盡的惶惶然。
順著窗外望去,就能看到一道銀色劍虹沖天而去,留下一道橫貫夜空是壯麗劍虹。
“滄海孤劍…”貼在窗口的玄空看到那銀色劍虹,駭然失語道。
就算是玄空不說,別人也都知道剛才在他們樓上的就是滄海孤劍江山。“長劍做歌血做酒”,這句詩在昆侖地宮中傳出來后,已經是天下皆知。何況后一句“笑看滄海萬古流”更是點明他本人的身份。
眾人面面相窺,都是臉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