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的出現,意味著屬于他的這一場縣委常委會拉開了序幕。.
沒有誰知道蘇沐今天開這個縣委常委會到底意欲為何,但每個人心里都期待著。侯柏涼這系的,分明是想要借助這樣的機會,一舉將蘇沐的威信擊垮。
只要這第一次縣委常委會上,蘇沐的威信沒有辦法豎立起來,那么等待著蘇沐的便將是更加殘酷的未來。
而蘇沐這邊的貌似只有縣委辦主任孟嘗直,他是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如何進行。但想到蘇沐既然敢開這樣的縣委常委會,自己就直接服從便是。
有時候像是孟嘗直這樣的人,還真的是比較輕松的,因為他們做起事情來,不必去過多的思考那么多。
當蘇沐坐下掃過全場之后,他微笑著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開始吧。其實像是這樣的縣委常委會,原本早就該舉行的,只是因為我初來乍到,剛剛上任,所以就耽誤了。不過現在也不遲,今天將大家召集過來,是有著三個議題。這三個議題是我最這段時間重點關注的,現在提出來,請大家都說說。”
三個議題?
你不開是不開,現在一開冒出來的就是三個議題,你這魄力也真夠大的。不過卻沒有誰開口,全都在等待著蘇沐接下來的話。侯柏涼更是自在的品嘗著手中的茶水,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著。
其實說起來殷玄縣從蘇沐上任那刻起,有個比較好的地方便是之前的張北夏是兼任著縣人大主任的。真的要是連這樣的職務也給弄丟了的話,那蘇沐這時候就真的是要琢磨下,是不是應該開這個縣委常委會。
“第一個議題便是今天中午我遇到的一件事情,真的,在沒有前來殷玄縣之前,我對這里的情況是兩眼一抹黑的。但就算是再黑,我也知道吃飯花錢,欠債還錢,這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就在今天中午,就在我招待兩個朋友的時候,親眼目睹了一起嚴重的賴賬事件。”
蘇沐說到這里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下,掃過全場,發現每個人的神情已經是開始出現了變化。尤其顯著的是馬文雋,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之前蘇沐在辦公室中提了這事之后,現在又故意說出來。
蘇沐這是真的想要將第一炮對準政法系統嗎?
對準你政法系統又如何?
蘇沐心底這樣想著,你馬文雋真的是夠大膽的,之前我給過你機會,一個小時難道不夠將廖啟山重新帶回來,進行法律程序上的詢問和筆錄嗎?你是怎么做的?廖啟山仍然在外面逍遙著,不但如此,還將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當作笑談,揚言要讓御膳羊湯關門。
真要是說到挑釁的話,也是你馬文雋先挑釁我的威嚴。。
在座的其余人,都或多或少的聽說了中午的事情,他們其中手眼通天的,已經知道蘇沐所說的朋友是誰,那其中赫然是有著黃煒琛的兒子黃論迪。就沖著這樣的身份,便是他們不能夠隨意插話的。
真的要是插話的話,這被黃煒琛盯上就麻煩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誰會想著就這個問題有著過多的費神。
侯柏涼紋絲不動著。
蘇沐將每個人的神情全都收在眼底之后,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廖啟山作為涉案人原本是應該被抓起來進行審問的,但現在卻仍然逍遙法外。馬文雋同志,就這件事情,你來說說。我對公安系統的事情是不怎么熟悉,但我卻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該怎么做的。廖啟山這樣,符合公安系統的辦案程序嗎?”
炮火直接對準馬文雋!
任誰都沒有想到蘇沐會這樣做,在他們看來,蘇沐既然讓馬文雋前去辦公室進行談話,就是想著招徠他的。但現在的舉動,哪里有絲毫想要招徠的意思,分明是直接開炮。
關鍵是蘇沐這一炮開的是那樣的精確,就算是馬文雋都說不出來什么。
“蘇書記,這件事情我會跟蹤處理的。”馬文雋只能夠這樣說。
“是嗎?”蘇沐嘴角揚起。
隨著蘇沐這個動作的做出,孟嘗直咳嗽了一聲,將所有人的吸引力全都拉過去之后,緩緩說道:“這件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廖啟山非但是今天中午賴賬,在這之前因為賴賬的事情,甚至是對御膳羊湯做過過激的行為。
廖啟山是誰?那是縣一建的主管后勤的,像是他這樣的人,一經發現有著問題出現,作為公安機關,就應該果斷的進行查處。所以我的態度是,懲惡無盡!必須對廖啟山進行嚴格的調查審訊。”
廖啟山的問題在這時候是大是小已經無關緊要,他已經注定會成為一枚被拋棄的棋子。孟嘗直說出這話,就是想要直接將其打倒在地。
之前是摸不準蘇沐的脈搏,但既然蘇沐表態要收拾廖啟山,孟嘗直當然知道如何做。
馬文雋的臉色當場陰沉下來,瞧著孟嘗直淡淡道:“孟主任,這事我說了我會調查清楚的,就一定會調查清楚。孟主任不是我們公安系統戰線的,或許對我們的辦案流程不是那么熟悉的。”
“我就算再不熟悉,最起碼的該知道的,我也是很為清楚的。”孟嘗直寸步不讓。
你說我不懂是吧?那好,我就說我是不懂,但連我這個不懂的人都知道,什么樣的事情是能做,什么樣的事情是不能做的,你馬文雋這個政法委書記,縣公安局局長會不知道嗎?
“你?”馬文雋的神情頓時開始惡化。
就在這時侯柏涼突然說道:“廖啟山是縣一建的人,既然是犯了法,就應該通知縣一建的人,讓他們將廖啟山交出來,配合著進行調查。畢竟這事是蘇書記親自經歷的,蘇書記親自發話,一定要當作政治任務來抓。”
“好,我會盡快督查的!”馬文雋說道。
這是想要橫插一杠,暗暗的諷刺著我,以堂堂縣委書記的身份,和所謂的廖啟山一般見識嗎?侯柏涼,如果說你就這點本事的話,還真的是讓我高看了。我對這些所謂的身份不身份,是不會在意的。我所追求的就是公義,只要是公義的,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著。
“蘇書記,你看這樣做行嗎?”侯柏涼問道。
“侯縣長的意見很為中肯,那就這樣調查吧,盡快的拿出一個結果來,省的御膳羊湯到時候要是再舉報的話,就難看了。”蘇沐不輕不重的說了這樣一句,隨即繼續開口。
“現在說第二個議題,其實這第二個議題和第一個也是有著關系的,那便是縣一建的承建資格問題。”
當這樣的話從蘇沐嘴里說出來的時候,現場的氛圍不由倏的一變,每個人這時候都開始提起精神,因為他們知道重頭戲緊接著就要上演了。知道這次的縣委常委會肯定是會拿出些干貨的,卻沒有誰敢想著,蘇沐拿出的干貨不但干,而且還是這樣的干,簡直干的要命。
侯柏涼的臉色也在這時候開始變化起來,瞧著蘇沐直接問道:“蘇書記,不知道你說的這個縣一建的承建資格問題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縣一建沒有承建現在咱們縣里面工程的資格嗎?”
“侯縣長,你說的就是我想要說的。縣一建的資質到底如何,這個我當初沒有參加過審查論證,是沒有發言權的。而我現在要說的是我今天早上所看到的一幕,說真的,這些事情的發生,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知道你們在場的有多少知道,但不管你們以前知道不知道,現在都坐著聽我說說吧。”蘇沐平靜著道。
“好,蘇書記,你就說說。”侯柏涼握著茶杯說道。
我會說的,而我接下來要說的,你們全都豎起耳朵聽仔細吧。你們肯定都是知道的,但你們之前知道歸知道,現在要是還想著揣著明白裝糊涂的話,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就在今天早上我出現在縣鎮道路翻修的現場,那里的牌子擺明是縣一建承建的。但真的是縣一建在做事嗎?那里的包工頭是個叫做劉建增的。而這個劉建增是誰?只是村里面一個蓋房子的裝修隊帶頭的。
知道他是怎么給我說的嗎?所謂的道路翻修,無非就是劃斷而修,壞的墊上點石頭,到時候一抹,確定表面光滑就成。與此同時對好的道路,進行著水泥沙子的鋪墊。
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嗎?因為這樣做,能夠在無形中,將成本給提高。成本提高之后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筆錢是需要縣財政買單的!最可笑的知道是什么嗎?
最可笑的就是你如果說真的是這樣做了,材料用的到位,能夠確保那些好路段更好也成。但偏偏那些材料,什么水泥沙子全都是次貨,以次充好,以這樣的行為從縣財政撈錢。
這樣的話,我倒是想要問問這個縣一建,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路段外包出去,材料他們負責,里外里他們是在凈賺。這個縣一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侯數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偌大的會議室,只有蘇沐的聲音在回蕩,其余人聽著這樣的話,全都心神俱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