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白素素見水族都是退去,長矛隱隱牽動著空中水氣,當下說著:“主上,您且和我去屏山灣水府,我繼了大位,還需受到水族朝拜,才算徹底穩固,稍后就可定了主祭職位給謝小姐,這樣才有名分護佑。”
王存業聽了,微微一笑,說著:“這場面我就不去了,對了,依著協議,你還要幫著鎮壓范世榮氣數,這事以后再說,你先去吧!”
有著白素素金敕正神護佑,庇護家人不成問題,卻落下好大的心思,只是道門和神道不是一個體系,去了反而尷尬。
白素素見他這樣說,持著長矛一頓,頓時遠處河中一片波濤洶涌,兩匹水獸拉著一輛青銅華蓋乘車懸浮在滔滔水浪上。
白素素露出一絲笑容,說:“金敕以上正神,都有這些儀仗出乘,這乘車就是先前屏山灣河神所乘,只是它向來不多用,現在我煉化神職,這些連同它的水宮也一并繼承下來。”
王存業聽了無話,就見得白素素行了一禮,上了青銅乘車,她手一伸,頓時青銅儀車華蓋垂下絲絲金光,緩緩沉入河中。
青銅儀車一路下沉,直到河深處,速度漸漸加快,飛奔而去。
華蓋垂下絲絲金光隔絕內外,水流湍急,內里寂靜無聲,白素素默坐,任由水獸拉車一路疾行。
片刻進了屏山灣水域,頓時白素素只覺得全身一陣愜意。河流中不斷有著一絲絲靈氣迎接上來。投入到身內,就連水獸也一陣歡愉,眼中放起光來,速度加快,徑直朝著水府而去。
白素素仔細分辨,感受到屏山灣無時無刻流淌著,天地靈氣一絲絲滲透到河水之中,供得水質循環,水族生長。
靈氣總量萬分之一,屬于自己這個河神所有。別看著少,和屏山灣上千水族,以及十萬以上魚鱉來說,已是很多了。
原本青竹河神實際上也有青竹河萬分之一靈力。只是青竹河才幾里小河,萬分之一靈氣供應基本上感覺不到,也維持不住神靈的存在,一旦斷絕香火就要墮落神位。
但現在屏山灣擁有七十里,就明顯有著一絲絲滲入身體,貴在源源不斷,只要河流不斷絕,就不會消失,并且這數量已經能基本上維持著神靈存在,哪怕沒有香火。
又行了片刻。就見得河道突開闊,一座水宮顯露出來,隱隱有著符咒隔離著。
乘車長驅而入,停在廣場上,就見得四百水軍分立兩側,中間有著三個大將在中間,見著乘車停了,就叩拜參禮,呼喊著:“恭迎河神娘娘!”
頭顱撞擊地面,咚咚作響。顯是用力磕著。
白素素見了,相當滿意,就自青銅乘車上下來,一路進了水宮。
只見水宮看著不大,宮室園圃加起來也有百畝。首先是一個走廊,長五十丈。沿著廊內向前,見得都以五色貝殼裝飾,到了入口處,見得白玉圓門,通達著水宮正殿。
一進去,就見得玉柱垂立,和五色貝殼互相映照,白素素雖來過一次,但那次是賓客,只是暗中驚贊,現在有著一將前導,順著長廊一路步行觀賞過去,心態又大是不同,心中暗想:“果是神道富貴,凡世難及!”
到了里面殿里,是一座廣庭,兩扇宮門徐徐打開,這時就聽著鐘聲,在長廊回響,音甚清越,連鳴了七下,接著就是奏起細樂,卻是侍女奏迎。
到了里面,就見一個高臺,有七級,周圍都是晶墻,空明如鏡,不著纖塵,珠光寶氣,眩目奪神。
白素素歷階而升,見得中心一個寶座,就自安座上去。
才坐入,就見得兵甲、大將、侍女一起俯身叩拜:“臣屬拜見河神娘娘!”
白素素坐著,見群臣叩拜,心中一片混沌,這寶座又寬又高,當真莊嚴,更重要的是絲絲信息流淌入內,不過她卻有些根基,剎那間醒悟過來,看著它們向自己行禮,說著:“你們都起來吧!”
“謝河神娘娘!”
“我沒有想到,現在能成這屏山灣河神。”白素素似笑非笑掃看著,說著:“不過,我既成了這屏山灣河神,就要立起規矩——大花魚將!”
大花魚將應聲出列:“臣在!”
“你首應天命,叩拜認主,忠勤可嘉,我賜你名花無庸,命你率得這水府水軍,如何?”
“臣應命。”大花魚將大喜,叩拜說著,頓了一頓,口中又稱:“娘娘登位,首要就是開得典禮,前來恭賀娘娘!”
白素素微微一笑,說著:“這也是正事,還有呢?”
“娘娘,還有就是下屬河神叩拜,屏山灣之下有七條細流,現在只有三位河神,禮應禮拜才是。”
白素素一笑,從容說著:“你說的沒有錯,不過先要治得內政!”
說罷又沉吟一下,說著:“原本巨龜管家,既被殺了,那就要選拔而出新人,你們有誰可以推薦?”
殿上幾人面面相覷,花無庸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很多,再推薦內事怕是不妥,當下就不語,下面一將說著:“有一龜見習,是巨龜孫子,也許可以。”
“可以一試!”白素素動了一下,說著:“你們下去整頓,明日來水宮中清點匯報,今日我還有事。”
“是!”眾人一齊叩下頭去,三位大將,四百水兵,都魚貫退了下去。
神道就是這樣妙處,力量集中在上位者身上,不需要太過猜忌,見得外面無人,白素素將長矛一頓,頓時水宮升起一陣光幕,這是水宮中的防御結界。
白素素這才在寶座上喘出一口氣,感受著絲絲信息而來,片刻,露出了慶幸之色,說著:“原來這樣。”
天庭治理,這赤敕是細末小職,天庭可以封,人主可以封,甚至諸侯可以封,道門也可封,可以說是政出多門,變革自然無人理會。
但金敕就嚴格控制,受到天庭注目,不太可能靠殺戮獲得。
只是金敕分上中下三等,屏山灣七十里,不過是下等,淡金色罷了,就算這樣也是擦邊球,這事屬于可降罪,也可不降罪的范圍。
不過這時自己煉化了神職,接受朝拜,看樣子卻是過關了。
再仔細看著,自己個人占有萬分之一靈氣,卻又有二十分之一儲存起來,儲存的地點就是這水宮。
突然之間,白素素想起一個念頭:“古代完全就封的諸侯神靈,怕是獨享這二十分之一的靈氣了。”
客店.雅屋案上擺著照仙鏡,上面圖卷已經消失,水宮并不能照見。
兩位道人在照仙鏡前默坐,看著新任河神降下一手化解了這次災禍,同虛道人不由冷冷一哼。
化解了災禍,罪孽落不到王存業身上,就不能用此來問罪。
同虛道人沉思著,這次尋仙路,道門中隱隱有著消息傳出,要打落王存業,他是鬼仙真人,自有著消息渠道,知道這事是從上面傳下來,可靠性有七成以上。
同虛道人早事先揣摩清上面的意思,只是此城未破,王存業沒有罪孽,不能問罪與他,實是失了一次機會。
同虛道人沉默良久,說著:“道兄,現在這事已成了這樣,我是直率人,有甚么說甚么——你想怎么樣處理呢?”
同虛道人對王存業實是不爽,這種道人自私自利,完全不顧道門的培養與恩情,罔顧真人的栽培與恩義,實是忘恩負義,不顧大局,喪心病狂…
這樣的道人,哪能給機會成道?
只是,這事還由不得自己作主,這昆侖來的才是正使。
蒼誦道人聽了擺擺手:“這事已成定局,神道的事實是由天庭作主,天庭要是降罪,這時就下來了,要是不降罪,就是默認,我們更不能插手。”
蒼誦道人心知同虛道人存了私意,但也覺得正常,同虛道人是連云道的人,王存業削了連云道的面子,同虛道人心中有想法是正常,哪能計較?
這時蒼誦道人收了照仙鏡,微笑看看說著:“這事才結束,給點時間讓他們收尾,過了半月,我們就去道宮召見王存業,讓他行了這尋仙路,早早定了名分格局才是。”
對著王存業利用不是內門弟子的身份,還在插手世俗和神道,蒼誦道人都有些無奈,覺得還是早早處理才是。
云崖山.大衍觀王存業回到靜室榻上坐定,這時玄功運起,氤氳氣息就漸漸散開,一絲一縷彌漫著全身。
卻見著識海之處,又有幾團,被黑光一刷,給這龜殼一吞,就自消化,只見赤氣,就涌了下去,落到了赤池中。
現在這些精氣卻是快速,過了小半個時辰,這些妖魂都已煉化,只舍了真靈不吸,丟到地下。
見著靈池上二張赤色符箓,心中尋思:“這還要送給白素素處理才是。”
仔細打量,見得靈池只是略略增了一絲,不由嘆著:“這些妖族精氣卻是不堪使用了。”
靈池開辟,面積越大,需求的法力越大,這幾只水族的這點精氣對現在來說,就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
甚至隨著功法的進益,幾天吐納也就比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