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局長聞言不禁臉色一動立刻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臉色更是大變道,“原來是郝書記,您這三更半夜的來這里做什么?”
郝書記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但是頭發卻有些花白了,一雙眼睛很大,看上去有些不怒而威的感覺!民間有疾苦,我又怎么能安寢呢?我這里來黃海的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岑局長聞言臉色一動,瞪了一眼呂勝男后,立刻朝郝書記陪笑道,“冤獄?這從何說起啊,誤會,肯定是誤會…”
郝書記這時走到岳隆天身邊,看了一眼岳隆天后,朝岑局長道,“是不是誤會,你說了不算,我也說了不算,還是讓事實說話吧!”
郝書記說著蹲下身子朝岳隆天道,“這些小同志,你沒什么大礙吧?”
岳隆天聞言立刻站起身來,用力在自己那只脫臼的胳膊上一拉一推,悶哼了一聲后,甩了甩手朝郝書記道,“沒事,受了點皮外傷而已!”
郝書記點了點頭,“還好趕的及時,不然還不知道出多大的事呢!”說著轉頭看著岑局長,隨即立刻道,“還在這做什么,都回局里吧,今晚不把這事情鬧清楚了,誰也別想睡覺!”
岑局長一陣頭疼,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呂勝男回去直接找省里來的郝書記,而且郝書記還居然當應了呂勝男的請求,親自來了一趟。《純文字》
一眾人回到警局,岑局長要求警員先把岳隆天看押起來,不過這次呂勝男不犯傻了,直接要求岳隆天必須在自己的監控范圍之下。
岑局長礙于郝書記在這,也不好多說怎么,只好同意了呂勝男的請求,而自己則是被郝書記叫去了局長辦公室。
郝書記此時坐在局長辦公室里,玩弄著辦公桌上的東西,雖然漫不經心的什么也不說,但著實讓岑局長心里沒底。
郝書記將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把玩了一遍后,這時看向站在辦公桌前的岑局長,立刻道,“坐下,坐下說話嘛!”
岑局長坐到辦公桌對面,看著郝書記,連忙又起身給郝書記遞了一根香煙,郝書記拿起香煙并沒有抽,看了一眼后,不住地咋舌道,“喲,是蘇煙啊,這香煙可不便宜啊!”
岑局長聞言眉頭一動,立刻道,“我愛人在廠里撿到的,就給我抽了,說我總抽丑煙,那樣對身體不好!”
郝書記聞言笑了笑道,“原來是撿的?那就難怪了,我還以為這時有人走關系送給老岑你的呢!”
岑局長聞言立刻笑著附和道,“撿的,撿的!怎么會有人給我送香煙呢!”
郝書記聞言淡淡一笑,沒有啃聲,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來,朝岑局長道,“既然嫂夫人說你不能抽丑香煙,那你還是抽我這根吧!”
岑局長聽郝書記這么一說,不禁多看了郝書記手里的香煙盒一眼,這一看之下,臉色頓時一變,好家伙,自己不過才抽蘇煙,郝書記抽的居然是九五至尊。
郝書記見岑局長看著自己的香煙盒發愣,立刻從里面掏出了一根,遞給岑局長后,自己也點上一根,不再提香煙的事了,問岑局長道,“今天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局長拿著郝書記的九五至尊心里百感交集,這郝書記是什么意思?一邊說自己抽的蘇煙深怕是別人送禮送的,自己卻給自己抽更奢侈的九五至尊?
想著岑局長立刻朝郝書記道,“郝書記,這事絕對不是呂勝男說的那樣,這個岳隆天擅自收受了三千多萬的贓款,案件情節嚴重,我們才作出決定將其逮捕的!”
“哦?”郝書記聞言看著岑局長道,“原來是這么回事?那你想我怎么處理?”
岑局長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動,似乎一時沒明白什么意思,詫異地看著郝書記,不想郝書記這時卻又突然不提案子的事了,敲了敲桌子朝岑局長道,“聽說你們黃海市除了是武術之鄉外,還生產一樣寒木,這種木材要是做家具,家具會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梅香?”
“啊?”岑局長聞言不禁一愕,朝著郝書記道,“是,是有這么種木頭,而且我們這不少家具廠也在產這樣的家私家具,不過價格昂貴,不是一般家庭消費得起的!”
郝書記點了點頭,朝岑局長又道,“如果裝修一個書房,書柜、辦公桌,加上一個辦公椅,一張沙發,一個茶幾,這一套大概要多少錢?”
“這個行情好像一會一個價格!”岑局長朝郝書記道,“不過我愛人廠里的廠長去年買了一套沙發和茶幾,好像就花了百八十萬呢,我估摸著如果再加上辦公桌書柜的話,一套下來,怎么也要有個三五百萬,沒這個數字下不來!”
“這么貴啊?”郝書記聞言眉頭一皺,沉吟地看著岑局長,繼續抽著香煙,吐了一口煙云道,“唉,現在這些家具家私市場的價格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是啊!”岑局長朝郝書記一笑道,“不過這些都是那些富豪們的奢侈品,平常人一般想都不敢想的!”
“我前不久裝修了一個書房,可惜啊,那些家具太難看了,聽一個你們黃海的同僚提及過,所以和你求證一下!”郝書記點了點頭道,“這一套下來居然要三五百萬,我看來是無福消受了!”
郝書記說到這里時,一臉的失望,繼續抽著香煙,眼睛卻盯著岑局長看著,好像在等著他說話一樣。
郝書記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岑局長當了三十年的差了,如何還能聽不明白,心中此時不禁暗罵道,原來這老小子是想敲竹杠啊,還真敢開口啊,開口就是三五百萬。
岑局長雖然明白郝書記的意思,但是這么貴的寒木家私,他可舍不得送,只好裝著不懂,立刻岔開了話題,朝郝書記道,“郝書記,關于岳隆天的情況,我想和你說說!”
郝書記聽岑局長這么一說,臉色頓時一動,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朝岑局長道,“老岑啊,這個案子很復雜,而且我聽那個小呂同志說,岳隆天好像是你們警方派去的臥底,有沒有這個情況?”
岑局長立刻點頭道,“是有這么個情況,不過他畢竟不是我們警務人員,經受不起誘惑變節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能?”郝書記面色一動,立刻掐滅了煙頭,拍著桌子站起身來,朝岑局長道,“老岑啊,你就是為了一個可能,差點逼的人家一個大好青年差點跳樓?”
岑局長面色一動,郝書記沒給岑局長說話的機會,立刻朝岑局長繼續道,“現在省里的各項精神,你難道不清楚么,而且我聽說這個岳隆天還不是一般人,好像還是個名人呢,常常見報的,你這么亂搞,是要出大亂子的,你是想毀了你們黃海市局的榮譽么?”
岑局長這時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連忙朝郝書記道,“郝書記,這個案子…”
郝書記依然不給岑局長任何說話的機會,立刻朝他道,“人,你立刻去放了,這件事我會如實的和省里匯報的,你不要怪我沒給你提過醒,今天這個事,可能會直接影響你的仕途的…”
岑局長面色一動,連忙上前按著郝書記坐下,“郝書記,郝書記,你聽我說,這個案子真不是這么個情況,您先消消氣,坐下再說,坐下再說!”
郝書記坐到辦公椅子上,又拿出了一根九五至尊來,岑局長立刻拿出打火機給郝書記點上,連忙朝郝書記道,“郝書記,我愛人有一個同學,就是開寒木家私廠的!”
“哦?”郝書記眉頭一挑地看著岑局長道,“嫂夫人還有這層關系的么?”說著又搖了搖頭,嘆道,“可惜呀,這寒木家私也太貴了,我們這種兩袖清風的官員階級是買不起的啦!”
岑局長還在抱著最后希望,朝郝書記道,“有我愛人這層關系,我保證能拿到優惠價,至少五折…”
郝書記眉頭又是一動,“五折?是很便宜啊,但是五折也要幾百萬嘛,我們這種那工資的,怎么可能買得起,算了算了,我不想了,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不一定要買的!”說著立刻又朝岑局長道,“我們還是說說這個案子對你仕途的影響吧,我覺得這個比較重要!”
岑局長哪里不明白郝書記的意思,這家伙五折都不肯買,非要自己送,想到這也沒辦法了,只好朝郝書記道,“郝書記,您先聽我說,憑我愛人和她同學的關系,你完全可以先拖一套回去用著!”
“那也欠著別人的錢嘛!”郝書記立刻又道,“遲早還是要還的,我的那點死工資一個月也不過才千塊,這要還到什么時候?”
岑局長立刻一咬牙地朝郝書記道,“郝書記,您就甭管這錢的事了,你先用著就是了,這錢的事我來解決!”
郝書記這時眉頭微微舒展一些,看著岑局長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買家私,卻要你破費,這要是說出去,我多丟人啊!”
“我又不說!”岑局長立刻朝郝書記道,“這事您就甭管了,我知道郝書記你家剛分了一套房子,我還沒來得及去省城道賀呢,這套家私就當是我恭賀您喬遷之喜的!”
郝書記聞言笑了笑,又抽了一口香煙,隨即道,“哎呀,不要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說說案子吧,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岳隆天年紀輕輕的,怎么可能受得住金錢的誘惑呢,我也覺得他可能變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