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源北,距離大約有一百里,一處山坳,天然的避風處,一支軍隊駐扎在這里。
這支軍隊就是劉黑七手下的隊伍。
畢竟是混過正規軍的,劉黑七的手下比土匪聯軍要強上許多了,營盤扎的也是有模有樣,守衛森嚴。
“大哥,我帶人跟了他們一段路程,足足有兩百多輛汽車,還有馬匹,除了護送的騎兵外,基本上都馱著沉甸甸的物資,戰馬加物資恐怕價值好幾百萬!”藺興田走進中軍大帳,對端坐在首位的劉黑七稟告道。
“大哥,好幾百萬呀!”一聽這個數字,劉克仁激動的眼珠子都微微泛紅!
“老三,這些東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那么多汽車,我們有那么多汽車兵嗎?”夏興德問道。
“他們不是有汽車兵,俘虜不就可以了?”
“是呀,二哥,他們不是有汽車兵,咱們抓回來給我們開車,有了這些汽車,咱們招兵買馬,殺回山東去!”吳良興也是一臉的興奮。
“光有汽車,沒有汽油,這鐵家伙能看不能用!”夏興德道。
“沒有汽油,咱們不能買嗎?”
“都別吵了,老五,還有什么,你都說出來?”劉黑七喝止三人的爭吵道。
“是,大哥!”藺興田道,“我親眼見到他們擊潰了白三閻王派出的一支阻攔的隊伍,為首的是劉七點和小五點,大概有上千人馬,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十分鐘,這上千人可不是上千頭豬吧,十分鐘能殺的完?”劉克仁瞪大眼珠子問道。
“老三,你聽清楚了。老五說的是擊潰,沒說擊殺!”夏興德抓住劉克仁理解錯誤,反擊道。
“二哥說的不錯,是擊潰,十幾輛汽車組成一個棱形攻擊陣型,清一色的機槍打頭陣,騎兵護住兩翼,攻擊前進,那火力實在是太猛了。頃刻間,就是傷亡了上百人,如果不是這伙人反應還算快,估計這支上千人的隊伍最后剩不下幾個!”藺興田現在想起那個場景,他還感覺一絲后怕。如此猛烈的火力打擊只殺,除非擁有重武器,想要阻攔對方的前進,那是不可能的。
有的只能是飛蛾撲火,送死!
“指揮戰斗的這個家伙叫什么來著?”
“博爾術!”
“大哥,此人曾經在東北軍干過,但是卻不得上司喜歡。九一八后投靠了東抗,白城一戰成名,綽號,草原狼!”
“草原狼。果然是一匹兇狠的狼!”劉黑七圓圓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縷兇光道。
“現在他們占據了沽源城,以城池抵擋白三閻王的聯軍,雙方必然還有一戰!”
“白三閻王沒有帶攻城的云梯,眼下按兵不動。但是他麾下的人馬卻越來越多,估計超過了五千之眾!”
“就憑五千之眾就想攻打據險而守的城池。白三這家伙是癡心妄想!”
“我想他肯定不會用自己的人馬,肯定會趨勢其他桿子進攻沽源,消耗沽源城內的抵抗力量,然后再一舉攻下沽源,得到里面的車隊!”
“東抗的車隊也不會待在哪里不動,恐怕這是一場血戰!”
“大哥,我覺得,咱們還是按兵不動,不管是誰打贏了,都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我們再收拾贏的哪一方!”劉克仁道。
“不妥,如果我們什么都不錯,白三攻城肯定不會用全力,而且東抗方面也不會坐視自己的車隊被圍困,不出三五天,他們的援軍就該到了,只要援軍一到,那就毫無懸念了!”夏興德。
“二哥,要說平時,恐怕沒有人敢惹這樣一支車隊,就是咱們也得惦量一下,可現在不同,挑起事情的可是日本人,日本人有多么恨東抗,想必大家也從報紙和傳言上多少了解了一些,所以,日本人絕對不會放這樣一支車隊平安的返回的,那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吳良興分析道。
“是呀,日本人也肯定想要得到這批物資,不然他們憑什么這么賣力的拉攏白三閻王?”
“大哥,我們能發現白三的人,白三的人發現我們也并不難,所以如果我們在一邊什么都不做的話,恐怕他們會有顧忌而不會出全力的!”藺興田道。
“老五,你有什么想法?”
“咱們跟白三閻王聯手,索要一半所得!”藺興田道。
“老五,你沒失心瘋了吧?”
“三哥,我沒瘋,如果我們想要做黃雀,就的不要讓人知道,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們窩在黑風嶺,他們也會提防的,大哥的心思我也明白,這么大批的物資,我們一家確實吞不下,吞進去,也會成為眾矢之的的,而且,這批物資我們也用不了那么多,怎么出手,向誰出手?幾位哥哥想過沒有?”藺興田問道。
“老五說得對,若是我們吞下這批物資,那將會是我們一家獨自面對東抗的報復,雖然他們距離咱們比較遠,可現在不行,將來呢,這批物資我們吃下了,總要轉手的,要賣個好價錢,能出得起價錢的人可不多!”夏興德附和道。
“日本人,有能力吃下這批物資的就只 有日本人!”
“對,眼下日本人跟白三閻王合作,應該已經達成協議,搶下物資后,日本人會拉走,然后用別的跟他們交換,不外乎錢、槍還有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聯系一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若是白老三同意分我們一半,咱們就跟他們合作,先把沽源城拿下,物資搶了再說!”劉黑七發話了!
“我聽大哥的!”
“我也聽大哥的!”
“好,老五,你口才最好,有善機變,這件事還是你辛苦一趟!”劉黑七吩咐道。
“是,大哥!”藺興田忙俯身聽命!
“盛島先生。這劉黑七始終不肯跟咱們合作,這可是一個隱患,別咱們拿下了沽源,他來搶食,到時候咱們可不是他的對手?”軍事會議后,白三閻王特意將盛島角芳留了下來。
“劉桑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哦,盛島先生早有安排?”白三閻王驚喜道。
“放心吧,白司令。你很快就知道了!”盛島角芳神秘的微微一笑。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盛島角芳返回白三閻王給他單獨準備的營帳,還安排了兩個女人伺候,但是盛島角芳以戰事緊迫,不宜分心娛樂為由給拒絕了。
“盛島君,這是從天津的情報機關轉來的最新戰報。您看看!”山田掏出一張電文遞給盛島角芳道。
“王爺廟失守,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兩天前,支那軍李海青部和宮長海部突襲了王爺廟,我們一支軍事顧問小隊全部玉碎!”
“該死的支那人!”
“現在支那軍面向內蒙的門戶洞開,他們隨時都可能進軍內蒙,而且從跡象上看,支那軍早已蓄謀已久!”山田道。
“從王爺廟南下熱河。快馬三天就到了,也就是說他們的援軍,快的話有可能三五天之內就會趕到!”盛島角芳驚道。
“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白司令?”
“不,千萬不要。如果讓白三知道了,他肯定會有所動搖,這個時候決不能讓一絲一毫的消息傳入他的耳中!”盛島角芳搖頭道。
“明白!”
“上面明我們抓緊行動,支那的新聞報紙已經在關注這件事了。他們的車隊隨身攜帶電臺,對這一路返回的情況全程對外明碼播報!”山田道。
“還好這些土匪沒有電臺。也不會用這些玩意兒,不然的話,我們的計劃就大大的不妙了!”盛島角芳道。
“是的,我們必須速戰速決,只要支那人抓不到我們的把柄,就算他們怎么說,也沒有人相信!”山田道。
“八嘎,這一定是支那人的陰謀,居然用攜帶的電臺明碼播報,簡直太可惡了!”已經悄然趕到通遼的板垣征四郎,憤怒的砸掉了一只玻璃杯!
“大佐閣下,支那人很顯然是想利用這一點吸引外界的注意力,特別是新聞界的注意力,一旦我們動了,勢必會引起外界更多的猜疑,他們說這批物資是用來救災的,全部都是棉衣和棉被還有一些藥品,可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他們還攜帶了大量的機器、書籍還有儀器,甚至還有一些科技人員!”
“我知道,但我們能做什么,將我們這些知道的對外公布嗎,這太荒謬了,在支那的法律里,他們這么做并沒有違反法律?”板垣征四郎怒瞪自己的副官一眼!
“哈伊,大佐閣下!”
“混蛋,王八蛋,好陰毒的小王八羔子,居然這么玩老子…”承德,建的堪比王府還要豪華三分的湯府內,湯玉麟也在咆哮。
“爹,您消消氣,不就是幾個記者胡亂寫了幾篇文章而已,這些記者平時就不干什么正事,愛挑刺兒,您要是當真了,那可真遂了他們的心思了,還讓他們搏一個不畏強權的名聲!”湯左榮勸慰湯玉麟道。
“你也不看看,這些記者都把我寫成什么了,什么罔顧袍澤之義,見死不救,奸佞小人,揪著一點兒小事不放,不思剿匪安民,保境不利,還有什么土匪省長,鴉片zx…”湯玉麟一張臉脹成了豬肝色,就差沒一口老血噴出口了!
湯玉麟的老底兒全部都被人挖了出來!
“閣帥,要不要派兵支援一下?”
“派兵,派個毛兵,他都把老子罵成這樣了,老子還派兵救他,老子吃飽了撐的?”
“父親,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國人都看著呢,您可不能為了賭氣,再把名聲給壞了!”
“是呀,閣帥,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要真的東抗這支車隊土匪在咱們熱河境內給劫了,您臉上也沒有光彩,要是上面認真起來,您落得一個剿匪不力的罪名,咱們就得從熱河挪窩了,您說,咱們幾年容易不?”
“是呀,爹,咱不派兵是不行了!”湯左榮道。
“派兵,你們誰去?”湯玉麟一瞪眼珠子,問道。
“不如讓駐赤峰的騎兵第十旅過去?”
“石文華的部隊?”
“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