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巴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一雙兒女私底下怎么斗都可以,但要是擺到臺面上,那么多賓客面前,這不是給人看笑話,故意給他難堪嗎?
被劉小峰這一阻攔,差點令雷冬等人忍不住提前就動手了,好在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陸山微微低著頭,側著身子,右手放到胸前,做了一個整理衣服的動作。
這是通知已經雷冬等人久違的信號!
“爹,這就是我對你說過的陸兄弟!”董義海一指陸山,對劉大巴介紹道。
“陸阿彩見過虎爺,祝虎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陸山上前一步,對劉大巴恭敬的一抱拳道。
“原來陸兄叫陸阿彩。”董義海道。
“聽說,你是給老宋當護院的教頭?”劉大巴一只眼睛,陰鷙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陸山,問道。
“是的,宋老爺待我不薄,他出事的時候我正在外地辦事…”陸山假裝露出一絲悲色道。
“嗯,既然老宋已經走了,我這里正缺你這樣的人才,就暫時留下聽用吧。”劉大巴似乎不愿意多說,淡淡的道。
“多謝虎爺收留!”陸山趕緊深深的一躬道。
“義海,這陸阿彩兄弟就劃到你的麾下吧。”劉大巴吩咐道。
“是,爹!”董義海眼底閃過一絲喜色,答應了下來。
“虎爺,今天您大壽,我陸阿彩代表新加入的弟兄敬您一杯酒!”陸山眼睛余光四下瞄了一下,發現雷冬等人已經各就各位了。
“爹,陸兄一片心意,您就接受了吧!”見劉大巴不說話,董義海道。
“嗯。”劉大巴斜眼看了董義海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來人,倒酒!”董義海手一揮,手捧酒壺的一名手下飛快的走了近來,拿了兩只杯子,分別倒滿了酒液!
陸山伸手要去取桌上的酒杯,但卻被劉大巴身邊的一個手下擋住了。
“什么意思?”陸山眼神之中微微閃過一絲怒氣,不過同時也暗暗吃驚于劉大巴的謹小慎微。
“陸兄剛來,不懂規矩。”董義海忙解釋道,“爹身邊除了他信任之人,外人不得靠近半步!”
“哦!”陸山心中冷笑一聲,說白了,不就是怕死?陸山接過酒杯。
“虎爺,陸阿彩恭祝您…”陸山微微躬下身來,猛然一抬頭,手中的酒杯一傾,突然朝劉大巴臉上撲了過去,而身體也隨之突破,揉身而進!
陸山突然發難,這誰都沒有想到,所有人都嚇住了,不知所措,董義海則一下子腦子被雷擊一般,瞬間就空了。
剛才端酒杯給劉大巴的手下倒是第一時刻警覺,見狀,怒吼一聲,斜跨一步,用身子擋住劉大巴,并且一拳揮出!
陸山既然出手,自然算計道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
兩枚鋼釘甩了出去,目標正是劉大巴身邊的左右兩名手下。
好快!
兩枚鋼釘陸山用了全部的力量,這么近的距離,威力可比擊發的子彈。
噗、噗!
兩聲輕響,拳頭還沒打到陸山,劉大巴身邊的兩個左膀右臂就轟然刀了下來。
劉大巴本身也是悍匪,身手不弱,生死存亡之際,他倒是表現出梟雄的冷靜,迅速的伸向腰間,就要拔槍。
但是他低估了對手,拔槍的手還沒有從腰間抽出來,自己的腦門上就已經被抵上了一支黑通通的槍口。
好快的速度,劉大巴心中狂震不已,他居然沒有看清楚對手拔槍的動作!
這讓他自詡快搶的他情何以堪!
雷冬他們也迅速動手,分別撲向他們的目標!
特別是虎子,他居然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對上那個劉月茹,居然來了一個蒙古摔跤的動作,在猛的摜向地面,這一下可把一個嬌滴滴的美女摔慘了。
然后兩聲脆響,虎子忠實的執行了陸山的命令,將劉月茹的兩條胳膊給卸了。
“都別動!”陸山手中槍口指著劉大巴,從他身上搜走了他的兩支匣子槍,大喝一聲道。
原本喜慶的壽宴驟然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臺上唱著的大戲也跟著停了下來,戲臺上的戲子們亂成了一團。
原本還想反抗的幾個炮頭都無可奈何的停了下來,任由雷冬等人的隊員們搜去了武器,反綁著推到前面來。
“王八蛋,放開我爹!”劉小峰在雷冬的槍下,怒吼一聲,發瘋似的往前沖過去。
“小峰,不要!”雙倍脫臼,疼的臉色發白的劉月茹驚恐的大叫一聲。
雷冬毫不猶豫的勾動扳機,一槍打在了劉小峰的膝蓋上,撲通一聲,劉小峰抱著自己的左膝痛苦的摔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狼,眼神之中露出一種瘋狂痛苦的猙獰!
“啊!”
“小峰!”到底是父子連心,劉大巴看到兒子受傷,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不相干的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雷冬一拉槍閂,冷冷的喝道,“不要逼我開槍!”
董義海已經嚇的臉色發白,這姓陸的是自己帶進來的,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關系他想撇都撇不開了。
“陸,陸兄弟,有什么事情,我們坐下來談,坐下來談好嗎?”董義海緊張的嘴唇發白道,什么陰謀算計現在都扔到爪哇國去了,重點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談什么?”陸山冷冷的一笑。
“你有什么要求,我們都可以滿足你,只要你不要傷害我爹!”董義海小心翼翼的道。
“不錯,陸兄弟,你想要什么,盡管說,我劉大巴只要能做到的,能給的,都可以答應你!”劉大巴到底還有一絲梟雄氣度,冷靜的大聲說道。
“只怕我要的,虎爺你給不起!”陸山冷笑道。
“你想要什么?金錢還是女人?”
“這些我都想要,我最想要的是你這老虎洞!”陸山哈哈一笑,四周一環顧道。
“陸阿彩,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劉大巴極度憤怒道。
“你說對了!”陸山道,“我就是要趕盡殺絕,像你這樣滿手血腥,又自甘墮落,賣國求榮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雷冬,發信號!”
呯,呯,兩顆紅色信號彈升空!
啊、啊…
幾聲慘叫聲傳來,緊接著隨風送到幾聲槍聲,幾分鐘后一陣腳步聲,狹長的山谷之中一下子涌進了上百人。
為首的正是在老虎洞山門外等待多時的秦時雨、王榮等人。
荷槍實彈,迅速的將整個宴席現場包圍了起來!
“老陸,緊趕慢趕的,總算趕到了。”秦時雨一見陸山,就欣喜的笑了出來。
這一下子,劉大巴和現場的賓客都變了臉色,原來對方還是有預謀的。
“劉大巴,還得感謝你,你要是不做大壽,我們還真攻不下你這座山門!”陸山冷冷的一笑。
劉大巴嘴角的肌肉不住的抽動,一場壽宴居然成了他的黃泉宴,無比怨毒的眼神朝女婿董義海望去。
劉月茹姐弟也望著董義海,滿眼的怒火。
董義海這才如夢初醒,所謂的宋夫人不過是一個誘餌,而這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順利混入老虎洞,而他才是那個被利用的愚蠢棋子,他現在后悔不已。
自己居然干出了引狼入室的糊涂事來!
劉大巴大壽,老虎洞普天同慶,可以說是十幾年來防衛最虛弱的時候。
加上劉大巴這些年在道上的勢力越來越大,等閑之輩哪敢上山來捋虎須?警惕性也下降不少。
尤其是他準備下山投靠日本人,謀個一官半職,從此洗白安享下半生太平日子。
誰又會想到在這個時候有人敢打他老虎洞的主意?
除了看守山門和暗中警戒的弟兄,山洞中的其他人幾乎都就在壽宴席上了。
這一下倒好,被人家一網成擒了!
“對不住了,請諸位把身上的武器都交出來吧!”秦時雨走上前來,沖著滿席的賓客說道。
“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要我們交出武器?”
“不交也可以!”陸山一揮手。
噠噠噠…
一串子彈飛射過來,將一桌的菜碟打成了一地的碎片!
劉大巴臉色更白了,對手居然暗中已經控制了他在壽宴現場四周的機槍暗堡,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寂靜,可怕的寂靜!
“誰愿意跟這張桌子上的碗碟一個下場,可以不交!”陸山冷冷的一笑道。
收繳槍支的行動很順利,盡管這些人表情憤怒,有的甚至咬牙切齒,但形勢比人強,除非他們不要命了,否則就只能聽從陸山的安排!
沒有了武器,這群土匪就等于是沒了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老陸,我已命人占領了山門!”秦時雨激動無比的對陸山道。
“好,很好。”陸山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王榮!”
“在!”
“你帶人給我全谷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如有反抗,殺無赦!”陸山下令道。
“是!”王榮興奮的一揮手,帶領手下兩個班的戰士而去。
“張瑞山!”
“到!”
“你帶人看守俘虜,如有異動,可先斬后奏!”
“是!”
“誰在守山門?”陸山問道。
“是小寶和周俊!”
“把小寶調回來,讓他負責清點財物和物資!”陸山道。
“好!”秦時雨點了點頭,宋小寶心細,又有這方面的經驗,是個合適的人選。
一項項工作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這老虎洞用不了多久之后就是他們的了。
“老陸,好地方呀,這下子咱們暫時不用挪地方了!”秦時雨歡喜無比的說道。
“嗯,這以后就是咱們的了,這么好的地方,不好好利用一下太可惜了!”陸山點頭道,老虎洞雖然不大,不過容納三四千人問題不大,而且兩邊山壁陡峭,易守難攻,確實是個好地方。
“劉大巴這些人這么處理?”秦時雨問道。
陸山冷冷的一笑,沒有說話。
秦時雨一看陸山的眼神,就知道他這位搭檔已經對劉大巴判了死刑了。
一個滿手鮮血的土匪頭子,殺了也不覺得可惜。
只是秦時雨擔憂的是,殺了劉大巴,他的這些悍匪手下該怎么辦?總不能都咔嚓了吧?
還有這上百名賓客,那也都是一方無法無天的人物,也不能強行扣下,或者也同樣處置了吧?
“先扣押起來再說!”陸山也沒想好如何處置劉大巴等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暫時不能泄露消息。
至少還需要三天的時間,陸山希望是全面的掌握劉大巴的產業,未來不論是擴軍還是其他,都需要強有力的財力支撐。
就在這個時候,陸山看到林玉琴和肖雪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出了什么事?”
“隊長,我們被軟禁了,白姐被他們帶走了!”林玉琴著急的說道。
“帶走了,帶去哪兒了?”陸山眉頭一皺。
“不知道!”二女均搖頭道。
“董義海!”陸山怒由心生,他感覺有些不妙,白靜手無縛雞之力之力,陷身土匪窩中,誰知道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陸,陸老大!”淪為階下囚的董義海哪有一點剛才從容不迫的氣度。
“宋夫人在何處?”陸山問道。
“宋夫人,我,我不知道!”
“人交給你,你會不知道?”
“人是交給了我,可我已經把她交給我爹…”董義海緊張的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下來。
“劉大巴,宋夫人在哪里?”陸山走到如喪考妣的劉大巴面前問道。
劉大巴雙眼低垂,一言不發。
“不說,是吧?”陸山伸出一手一下子扣住了劉大巴的肩胛骨,猛地一用力!
“嘎巴”一聲脆響!
劉大巴的左臂讓陸山生生給扭脫臼了,但只見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居然連“哼”一聲都沒有!
一把老骨頭挺硬的!
陸山冷笑一聲,再伸手過去,將另一只手臂也扭脫臼了!
還是不說!
咔嚓!
陸山沒時間跟劉大巴玩,抄起一根木棍,直接就敲斷了劉大巴的左腿!
斷腿可不比脫臼,這一下疼的劉大巴脖子、額頭上的青筋畢露,但他依舊咬著牙不開口,不斷的從牙縫里往外呼著氣!
“爹!”劉月茹大叫一聲。
陸山再一次揮起木棒,就要敲斷他的右腿!
“別打了,我說,我知道宋夫人在哪里!”劉月茹尖叫一聲,奮力的掙扎道。
太狠了,秦時雨都忍不住側過身去,不忍心看劉大巴那痛苦哀嚎的表情。
一眾賓客也一個個靜若寒蟬,這姓陸的是什么來頭,好可怕的殺氣。
“人在哪兒?”陸山放下木棒,語氣冰寒無比的問道。
“老虎洞,在我爹的老虎洞!”劉月茹忙不迭的回答道。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