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翔只好按照杜龍給的劇本演下去,不一會秦軍威就帶著人來了,方天翔只好裝作無奈作罷,看著杜龍上了秦軍威的車離開之后,方天翔只覺自己的背都濕了,他急忙打電話給堂弟方天賜詢問杜龍的來歷及兩人的關系。
方天賜聽到杜龍的名字后苦笑道:“原來他真去了武溪縣…堂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來歷,他給你用手機拍照了嗎?…果然,我懷疑他是國安局的,咱們犯不著跟他過不去,忍忍吧,等風頭過了再說。”
杜龍不知道自己居然被懷疑成了國安局特工,不過聽了方天賜的話后方天翔打消了立刻找杜龍麻煩的念頭,要對付什么人得先搞清楚他的背景,方天翔可不打沒把握的仗。
杜龍再次回到武溪縣縣政府大樓,馬光明聽完他的報告之后欣慰地說道:“杜龍,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等一下會有媒體和縣委領導來聽你的報告,希望你表現完美一些,徹底封住他們的嘴巴。”
杜龍皺了皺眉,說道:“記者跑來干什么?武溪縣本地記者嗎?”
馬光明道:“出了這么大的事,總壓著也不行啊,現在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也該給媒體透點氣了,你要好好表現,也許會有人質疑你曾經與夏紅軍闖入畢達凱家的事,還有質疑你驗尸的資格,你要有心理準備。”
杜龍沉聲道:“我明白,我才不怕他們,馬叔叔,現在事情已經明了了,我想見見夏紅軍。”
馬光明知道杜龍的意思是想還夏紅軍自由,他輕嘆道:“他在頂樓,自從來了之后一直在睡覺,你去看看他也好,不過暫時還不能放人,因為他畢竟帶頭糾眾沖去藍河煤礦,然后又親手開槍打傷了十多人,還涉嫌綁架、襲警…他得走司法程序,讓法院判了才作數。”
“那他豈不是得坐牢?”杜龍說道。
馬光明輕輕點了點頭,杜龍沉默了一會,霍然轉身離開了,馬光明知道杜龍生氣了,他不禁揉了揉腦門,他也知道夏紅軍是逼不得已,不過一切都得講法律,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武溪縣就因為有法不依,這才鬧成了現在這團亂像,他馬光明還沒有能力越過法律…
杜龍又見到了夏紅軍,只見這家伙靜靜地躺在一張沙發上,身上蓋著床薄薄的毛毯,輕輕地打著酣,睡得正香,杜龍知道他這幾天累壞了,在門口看了一眼就想走開,夏紅軍突然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說道:“進來吧,我一直在等你。”
杜龍笑道:“我吵醒你了?還是根本就沒睡著?”
夏紅軍翻身坐起,說道:“我就沒睡,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把案子查清了,是誰干的?”
杜龍道:“李武威讓畢達凱一個手下叫阿彪的干的,阿彪不想親自下手,把高純毒品交給手下,正好畢達凱毒癮發作,一針打進去,曾經威風凜凜的凱哥就這樣完蛋了。”
夏紅軍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說道:“既然真兇已經查到,那我是不是自由了?”
杜龍搖頭道:“沒那么簡單,你帶頭糾眾攻擊藍河煤礦,又開槍打傷十多個人,可能要走司法程序,也就是說,你至少也要坐幾年牢…”
夏紅軍淡淡地說道:“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是他們逼我反抗并且逃跑的,杜龍,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杜龍直語道:“替你照顧你媽?”
夏紅軍輕笑起來,望著杜龍道:“你還真聰明,難怪三兩下就找出了真兇,我給我媽留了些東西,就在我遇見你的那座山上,你答應之后我就把GPS坐標給你,我的戰友都有工作,又都在外地,假如你看得起我,就幫我照顧我媽,幾年后我出來了,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杜龍強裝笑臉地說道:“我要你這條命干嘛?我雖然不是你戰友,但是我們也曾經一起戰斗過,你媽就是我媽,你不說我也會照顧她的,煤礦旁邊空氣和水都不適合老人家修養,我把她接去玉眀市就近照顧吧。”
夏紅軍最擔心的就是他媽,聽了杜龍的話之后他終于放心了,他覺得自己眼圈有點熱,急忙低下頭,沉聲道:“謝謝你,從現在開始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 杜龍強笑道:“都說不要說這種話了,只要我力所能及,就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夏紅軍咧開嘴,杜龍第一次見到了他開心的笑容,夏紅軍說道:“別為我擔心,坐牢比下井安全多了,你幫我托個關系,讓獄警別整我就行,老子到監獄里就是老大!”
“這個你放心…”杜龍心里依然有些堵,只見夏紅軍拿出他的火機和香煙,自己點了一支后丟回給杜龍道:“拿回去吧,火機不錯,放我身上糟蹋了…”
杜龍也點了一支抽起來,正好夏紅軍幽幽吐出個煙圈,杜龍呼地一聲也吐出個小煙圈,飛快地從夏紅軍那個煙圈穿了過去,杜龍樂得大叫一聲道:“穿心!哈哈…”
夏紅軍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就不是抽煙的貨,純屬浪費…”
杜龍和夏紅軍聊了約半個小時,雖然聊得熱鬧,但是兩人依然互有保留,夏紅軍對他參軍后的事諱莫如深,說的都是參軍之前和退伍之后的事,當夏紅軍問及杜龍究竟把拍的大頭照發給誰,那么快就能查到別人底細時,杜龍的回答同樣是機密兩個字。
馬光明的秘書盧順宇上來叫杜龍,杜龍便跟著他來到縣政府大樓二樓的報告廳,偌大的報告廳里已經坐滿了人,最前排赫然坐著副縣長方天翔等一批縣委領導,在他們前面還擺著幾個掛著大炮筒的攝像機、照相機,媒體記者們蓄勢以待,還有許多身上纏著紗布,看似傷員與家屬的人在后邊坐著。
馬光明、秦軍威等市委事故處理小組的領導坐在臺上一字排開,旁邊是縣委書記趙懷安和汪春來縣長等縣級領導,最末的一個位置空著,盧順宇示意讓杜龍坐到那。
報告會還沒開始,臺上臺下的人有的在靜坐,有的在聊天、拍照,馬光明擔心杜龍怯場向他望去,但見杜龍居然滿面春風毫不介意地走上臺,來到縣委書記趙懷安身邊,向他伸出手道:“趙書記,您好!”
趙懷安還記恨著杜龍那天當眾罵他放屁,并且揭露他們隱瞞真相的事呢,不過在這種公眾場合,趙懷安還是要顧及身份的,他將仇恨藏在心中,滿面堆笑地伸手與杜龍用力一握,樂呵呵地說道:“杜龍,你辛苦啦,快坐下休息一會,報告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還要煩勞你做個報告,我們這些縣委的領導真是慚愧啊!”
“沒什么,在哪都是為人民服務!”杜龍呵呵笑道:“我只是干點體力活兒,領導們才辛苦呢,兩天不見,趙書記頭上白發都多了幾根啦。”
趙懷安心中怨念狂積,心想我的白發有老大一部分都是你小子給害的…
臺上出現一個如此年輕的刑警引起了下面不少人關注,大家紛紛交頭接耳,探聽他的來歷,杜龍也在武溪縣露過幾次臉了,所以有不少人把他給認了出來,然后消息很快傳開,交頭接耳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大家靜一靜,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負責主持大會的武溪縣宣傳部部長胡亞男對著話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