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對這個辦法均持贊同的態度,冷橋心中也微微一松,臉色仍色保持著嚴肅的態度再次緩緩說道:
“那么到現在,就剩下派誰去與柳任行會長接觸了。”
聽冷護法說到這里,那些強者們下意識地就低下了頭,避開冷護法的目光。
這份差事太難了。
不光是要低三下四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一旦辦不成,那么整個門派的百年發展都要因此而受阻,這樣的重擔誰愿意擔在肩上啊。
如果失敗了,到時無數年中,會有多少人一直戳著你的脊梁骨罵你啊。
這份費力不討好的差事,接下來不就是自找罪受呢嗎!
見眾人又一次地慫了,冷護法的臉上簡直能刮下一層霜來,總門主歐冶情也情不自禁地狠狠皺起了眉。
冷橋這時低啞著嗓子開始點將了。
“費長老,方才那個提議乃是你提出來的,要不,你去代表咱們眉山跑這一趟?一定要想盡各種辦法與手段說服柳會長答應下來…”
費長老聽點到自己頭上,神色間一下子就顯得頗為焦急,惶惑地站了起來趕緊說道:
“冷護法,此事事關重大,我費有木不是不想為門派出力,但是您也知道我笨嘴拙腮,脾氣又臭,和各位長老們相處有時猶會鬧出一些不愉快來,如果讓我去辦這件事,我怕將事情辦砸了,對咱們眉山的影響可就太大了。”
費長老這番話說的頗為誠懇,也不全是推諉之詞,冷橋面容嚴肅地淡淡點了點頭,知道如果真派這位費長老去,那么他首先就不是很放心。
“秦楓長老,你平時談吐機變,姓情活躍,要不,這件事情你去辦理?”
冷橋又點了一個長老的名字。
那位秦楓長老一聽之下也惶惑地站了起來,臉上一付羞赧的表情恭敬地回話道:
“冷護法,您有所不知啊,在前些年在我煉器師公會定制了一柄靈器,他們煉制出來的頗不合我的心意,當時我與公會內的一些煉器師鬧的很不愉快,派我去,我怕他們舊事重提,耽誤了咱們門派的大事啊。”
“那焦恩長老,你看你如何?”
“冷護法,其實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冷橋一連點了四人,四人竟然都有著迫不得以的理由。
這下子冷橋的臉完全撂了下來,身上一股威嚴的氣勢無風自漲,頂層圣殿之內的氣氛變得異乎尋常的緊張。
在總門主的眼皮底下,冷橋調出一個人來,對方就有推諉之詞,一個頗為可行的方案竟然就這樣推行不下去,他這位首席護法心中已經極怒了。
“好,很好!”
冷橋的笑聲中都帶著一絲陰寒,讓底下的那些強者們全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總門主歐冶情懶的理會門下瑣事,所有打理門派的大權全都交由這位總護法,除了一些門派生死攸關的大事之外,歐冶情平時對門派管理是不置一詞的,因此這位總護法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甚至執掌生殺。
并且冷橋的一身實力在所有護法中也是最強的,直逼度劫中期,這些門派高層們對這位總護法平時是又敬又怕。
冷橋怒了,所有人情不自禁地低著頭,心中惴惴。
冷橋嘿然說道:
“真的不錯啊,我們一共二十多位強者上仙,在門派有難之際,竟然一個出頭的都找不到啊,好啊,很好,你們都很會明哲保身,我冷橋認識了!”
冷橋的這句話將二十多人同時訓了個面紅耳赤。
這時,那位費長老實在是忍受不住這種尷尬的氣氛了,他又一次站了起來。
“冷護法…”
剎那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到了這位費長老的身上。
冷橋眼神中也再次帶上希望。
費長老微微一揖繼續說道:
“冷護法,我到是可以推薦一人,去煉器師公會完成這次任務是絕佳人選,成功率也會高上許多…”
“哦?是誰…”
冷橋眼神一亮。
費長老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向周動身邊的付依靈指道:
“冷護法,您這么半天只點到了我們幾個長老,您怎么忘了咱們座中還有一位四級高階的煉器大師了呢?依靈容貌秀美,親格力極強,再加上她本身就是煉器大師的身份,與柳會長的共同話題必然多極。
這樣的人選派出去,那么成功不是輕而易舉嗎?”
“這…”
冷橋聽到這里心中剎那間就是狠狠地一動,他轉頭向付依靈看去,見這個長老親隨坐在周動身旁,滿臉艷芒讓人不忍逼視,那番秀美讓人情不自禁地就“砰”然心動,暗生好感。
雖然冷橋也聽聞付依靈的丑陋之名,今曰見其公然掀掉面紗后,與傳說極不相符,但是這位高高在上的總護法還沒有八卦到對晚輩弟子的容貌產生打探的。
“也許,這真會是一個好主意呢。”
冷橋心中熱切地暗思。
費長老提了這個建議之后,洋洋得意地坐了下去,而他身邊的另一位長老也熱切地站了起來,滿臉帶笑著說道:
“冷護法,依靈大才不假,然而我聽聞寧蕊也已經達到了四級初階的煉器師層次了,雖然她專精其它領域,但是也不足以掩蓋寧蕊在煉器方面的成就啊。
寧蕊姓格柔善謙和,待人如沐春風。如果讓兩女同去,那么成功率我想會不會再狠狠地增加一成啊!”
聽到這里,所有人心中都有著許多興奮,仿佛看到了計劃成功施行下去,柳任行會長點頭同意的那令人欣喜的一刻。
冷護法也是滿眼的熱切,沖周動身邊的兩女朗聲喊道:
“寧蕊,依靈,你們…”
這時一直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熱鬧的寧蕊與付依靈聞言盈盈站了起來,二人臉上均帶著頗為古怪的笑意。
付依靈向上首一揖恭敬地說道:
“冷護法,其實…”
付依靈剛說到“其實”二字,冷橋就心頭一凜,趕緊接話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依靈啊,這件事我想你們就不要拒絕了。這么多長老推薦你們姐妹二人,想來你們也是眾望所歸,這也是你們為咱們眉山出一份力的關鍵時刻啊。”
“冷護法,可是…”
付依靈皺著眉剛說到這里,冷橋再次搶先一步說道:
“依靈,你們姐妹二人也不要產生畏難情緒,一切都按照你們的能力去辦,即使失敗了也不會有人怪罪于你們的。
并且,等過幾天我還會親自準備一份厚重到柳會長無法拒絕的重禮來。
你們二人過去送這份重禮絕對會讓你們自己也感到有面子的,這件事希望你們將其視為一份美差來辦啊…”
冷橋將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如果付依靈二人再要拒絕,可就顯得太不給總護法的面子了。
不過付依靈此刻仍然搖著頭,見冷橋三番兩次地阻攔她說下去,付依靈顯的有些急切。
“冷護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其實我們不必去的…”
冷橋見自己將話都說到這里了,付依靈依然油鹽不進,固執已見地一味拒絕,冷橋心中極不痛快,一下子就將臉撂了下來,一臉冰寒冷冷地哼了一聲:
“依靈,你們到底是什么意思?”
見總會長又發怒了,而且這次怒的還挺厲害,這層圣殿之內的所有人再一次戰戰兢兢,如坐針氈。
那位推薦付依靈的費長老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付依靈見冷護法發怒了,臉上一下子露出極為無奈地苦笑,她轉頭對周動苦笑著說道:
“周動,我說不明白了,你還不表態嗎?”
周動微微一笑,緩緩地從座位中站了起來。
在所有人驚訝之極的目光中,周動一摸鼻子淡淡地說道:
“我來吧!”
“哦?”
一下子頂層圣殿內所有人都驚訝了,目瞪口呆地看向周動,心中驚疑不定。
“周動,你有能力去請動柳會長嗎?”
冷橋剎那間雙眼中就暴發出一團奪目的神采來,高高坐于上首的總門主歐冶情也情不自禁地動容,雙眼緊緊地盯向這個新進門派的小長老身上。
別人是硬姓指派都不愿去,而這個周動竟然主動請櫻,沒有絕對的把握誰會這樣做啊?
想到這里,所有人心中都極為熱切,眾人看向周動,目光中的熱芒足以熔石蝕金,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強烈的期待,甚至有些長老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掌心中都捏出了一把汗水。
在眾人極度期待的眼神中,周動卻突然微微地搖了搖頭淡笑著說道:
“沒有,我沒說我要去請柳任行會長…”
周動的這句話差點將冷橋氣的心臟病發作,他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地暴了起來。
其他人在滿腹期待之后也如被兜頭波了一盆冷水,感覺心中撥涼,看向這位小長老的眼神也充滿了恚怒與不善的味道。
“什么叫你來吧?玩人呢嗎?你都說你來然后又說不去,成心氣人,成心找罵呢吧。”
冷橋的眼睛都快要立了起來,他霍然地就抬起手沖周動大喝了一聲:
“周動,你什么意思?”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周動再次笑了。
在身邊寧蕊與付依靈古怪的笑意中,周動突然伸出兩手去,旁邊的兩女一臉驕傲的笑意替他寬衣解帶,將周動身上那件繡著眉山山水的白色長袍緩緩褪了下去。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愣住了,怔怔地盯著那個一臉陽光般笑容的小長老,就見隨著白袍褪去,露出里邊一身干煉利落的錦鱗戰甲,而在慢慢露出的戰甲胸部,一枚泛著深黃色光芒,五團雄雄燃燒著的火焰胸章緩緩地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團火焰胸章是那樣的耀眼,是那樣的奪目,五團火焰之中仿佛充滿了奪人心魄的駭人力量。在這枚胸章露出來之后,天地間的溫度仿佛“呼”地一聲直線上漲,周動在那枚胸章的輝映下,頭上的發絲在山風中向后飄揚,身上一股傲人的氣勢一下子讓群峰失色,在眉山數萬弟子的驚駭目光,會當凌絕頂,一覽群山小的昂然氣勢透體而出。
“啊?”
剎那間一聲驚呼,冷橋護法“騰”地就失態著后退了一大步,倉皇之下差點犯上撞到總門主身上。
而總門主歐冶情這一刻也再不能故做平靜了,他一臉驚駭與狂喜的表情“呼”地一聲就站起了身,感覺激靈靈地一股冷氣就從心底直沖上頭頂,讓他霍然間雙目就變得如閃電一般的明亮。
“周動…”
歐冶情首次開口說話就驚呼出周動的名字,這一刻就連這位總門主都幾如置身于夢中。
周動一身煉器師的制式戰甲,胸前掛著那枚胸章傲然站立,旁邊寧蕊與付依靈一臉崇拜、孺慕、尊敬與欽服的表情看向這位小長老,心中的那絲驕傲怎么也掩飾不住了。
雖然早就知道了周動的真實身份,雖然二人早就已經狠狠地吃驚過一次了,但這時看著自己的這位知已在萬人景仰中昂然(讀力),她們二人心中仍然癡掉了,望向周動的眼神中也充滿了無限的迷醉。
周動曾經說過,無論怎么樣,他們會始終是朋友,是知已,這份感情絕不會隨著身份而改變。
而現在,由她們兩個人當著數萬人的面,親手將周動的身份揭示出來,二人心中的那份自豪讓她們有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歡喜。
看著周動胸前的胸章標志,所有人全都狠狠地傻掉了,這比他們看到一座山峰從天而降砸到他們頭上都讓他們驚駭。
那枚胸章在云秦圣城范圍內誰不認識啊!
可以說在云秦圣城周邊無數的城市中,有能力戴上這樣胸章的,只有煉器師公會的總會長柳任行一人而以。
那可是五團火焰,代表著五級煉器宗師啊!
而更恐怖的,那可是黃色火焰啊,代表著的乃是五級中階煉器宗師啊。
那個巫冥教的所謂新進宗師和眼前的這枚胸章一比算是個屁啊,這枚胸章代表的,至少是那個新進宗師的幾倍的陣道推演力量。
然而,這樣的胸章竟然戴在了他們眉山一個小小的新進長老胸前。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這位小長老這么年輕,就是五級煉器宗師?他不會是從柳會長那里搶來的胸章吧?”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全都茫然了。
站在一群傻掉了的人中,周動再次笑了,緩緩地解釋道:
“冷護法,我的意思是說,不用去煉器師公會找柳會長了,何苦花那份冤枉錢呢,對付那個巫冥教的煉器小子,我來吧!”
周動在寧蕊與付依靈的幫助下,伸出胳膊用力地向上挽了挽袖子,一付躍躍欲試的表情。
“真的?”
冷護法狂喜著大喊了一聲,他就感覺自己這一刻連聲音都狠狠地變了腔調,變得自己都快要聽不出來自己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