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躍這次勢在必得。上次是他表現不好。這次,他要好好表現,一定樣樣拿個第一。讓郡主知道,他是最優秀的。他一定要娶郡主為妻。這樣,也才有可能蓋過白世年。
身邊的幕僚道:“將軍,你最大的對手,是陳阿布。這個人,很勇猛,也很陰狠。會是將軍你最大的對手。至于鮑寶鋼。將軍不要擔心。此人極為好色。這次僥幸選上,郡主也瞧不上的。”
聞躍搖頭:“不能小看了任何的對手。”這次,他一定要成功。上次的事,已經給了他最為沉痛的教訓。娶了溫婉郡主,帶來的不僅僅是財富,還有權勢。有了溫婉郡主的助力,他一定能成為大齊最有名望的將軍。封侯爺也指日可待。
陳阿布也是將聞躍作為最大的競爭對手。不過,陳阿布比聞躍要精明一些。因為他知道,最終的選擇權利溫婉郡主身上。
白世年心情煩躁,最后煩悶的想要殺人,干脆跑到玉泉寺。到了玉泉寺后山,看著蔥綠一片,聽著叮叮咚咚的泉水的聲音。煩躁的心情,才能稍微平緩。
景色不變,人卻早就變了。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因為被說成天煞孤星的而沮喪不已的少年。溫婉也不再是那個被人忽視徹底的啞巴郡主。一切,都變了。
白世年走在路上,望著周圍的一切。想起十三年前兩人的相遇。一次惡作劇,帶給他的,是無盡的思念。十三年前兩人的相遇,對他就是一場劫難。
白世年面有苦澀:“溫婉,你為什么,會這么狠。你的心,真的是鐵做的嗎?否則,為什么會這樣硬?”他做的已經夠多了,為什么·為什么還能鐵石心腸地視而不見。
白世年尋到當初他靠的那一顆大樹,仰頭望著樹林上空。今天沒有太陽,不過天空很澄凈。
白世年靠在樹上,想著明日·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見到溫婉一面。他想當面問問,為什么就能這么狠心。諾言是她自己提的,他遵守了諾言,而她,為什么毀諾。白世年甚至有一瞬間的想法。實在不行,就向皇上陳情·逼得溫婉無路可退。可惜,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在白世年腦子里一片亂的時候,他的侍衛阿猛,大聲地呵斥著“什么人,鬼鬼遂遂在那做什么?出來。”
說完,身邊的貼身侍衛警惕地看著走進的人,見是一個身穿一身蟒袍的男子。一見那穿著,就知道是權貴人家的子弟。不會是刺客。
蟒袍男子笑著道“不要誤會。我叫羅守勛,是鎮國公府的世子。我今日正好陪著夫人到玉泉寺上香。聽說將軍在這里,所以就過來看看能不能碰到將軍。別誤會,白將軍是我最崇拜的人。”
白世年也是不愿意見其他人。回了京城,上門拜訪的人真的太多,他誰都沒見。可是聽到羅守勛這個名字,卻是心中一動,記得好像羅守勛是弗溪公子的朋友。
羅守勛一路走過來,想著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偶像,還能就近說話。那兩眼,冒著光啊。那是自己所崇拜的人,是自己的偶像。他所做的,正是自己這一生都想要追求行走的路。可惜,那都是夢想。
白世年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赤著一雙腳。但在羅守勛眼里,還是那么的英俊瀟灑,俊宇不凡·豪氣沖天,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樣,心下更是激動(溫婉話:典型的追星族)“羅守勛,見過英武將軍。”
“羅世子不需要如此客氣,不知你來找我何事。”白世年面色平和地問著。
旁邊的阿猛奇怪了,將軍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我一直久仰將軍的風采,想要結識一番。我也是喜好武藝之人,一直都想上陣殺敵,可惜,沒有將軍的運氣。”羅守勛很遺憾地說著。
白世年笑著說道“羅世子,倒是我有些問題,想向世子咨詢一二,還請世子能幫我這個忙。”
“將軍但凡有事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羅守勛興奮了。能為偶像出力,那是相當榮幸。所以說,偶像的魅力是無窮無盡的。
白世年笑道“聽說,你跟弗溪公子是很好的朋友,是嗎。”
羅守勛立即點頭,那還用說,整個京城的人全都知道。可惜,弗溪英年早逝。否則,一定能與白將軍齊名。
“我也是非常喜好棋藝,不能與之對亦一番實在是遺憾。不過我還是很希望,能知道他是一個什么人?”白世年想著早逝的弗溪公子,心下還是遺憾。他確實很欣賞這個少年天才,還想結識一二。能讓他看上眼的,還真沒幾個。可惜看上眼的,還沒等到他有所行動,人就走了。他當時還感嘆了一下呢!
羅守勛黯然道“弗溪,他是一個善良又倔強、才華橫逸又桀驁不遜的人。估計老天看不過他而要收了他去…···”。
白世年面色帶有笑意“當年弗溪公子有著墨玉公子的稱號,可惜無緣相見了。”其實他對弗溪公子,那樣一個少年,到底是怎么長出來的而生出奇怪好奇之心。
“弗溪這個人,不喜歡說話。但一說話,卻是能切中要害。才華橫逸這就不說了,棋藝高超也不說。但要說長相,卻是讓人忍俊不禁。怪的很,明明臉如黑炭,一雙手卻是白皙瑩潤得比女人還好看。還有,明明是個男子,卻生了一雙女人一般的杏眼。有時候明明很生氣地瞪著你,可是那雙杏眼斜飛過來,眼眸流轉之間,能把人的魂都給勾走。所以,我就特別喜歡逗弄他,讓他生氣。咳,我總說她投錯了胎,應該是個女身才對…”羅守勛說著說著,就止不住話題。喋喋不休,有如女人。
溫婉要在這里,非踢死他這個色中惡鬼。才11歲,哪里來的魂魄勾人,成天的就知道想女人。還把她也想成那種女人。
白世年聽了這一說,倒是覺得很新奇。他只聽說弗溪公子長得很黑·卻還不知道,眼神還嫵媚動人。聽著羅守勛夸張地說法,忍耐不住笑了出來。這涇渭分明的模樣,老天是怎么讓他長的。也因為這一打岔·將白世年心底的那些煩心事,也暫時忘卻了。心情頓時也好起來。最是不憂少年時。
羅守勛道:“其實,我當初還建議弗溪,讓他長大也娶參軍。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與將軍碰見呢!”
白世年輕輕一笑。弗溪公子真入軍營,那是一定能遇見的。
侍衛阿猛走過來道“將軍·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白世年這才起身,準備穿好衣服回去。待取了那塊護身符準備貼身戴著。羅守勛眼尖,看見那護身符上缺少了一個小角,很熟悉。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能將那護身符給我看看嗎?”
白世年見著羅守勛忐忑不安的模樣,疑惑了一下。將這塊護身符給了羅守勛。羅守勛雙手接過來,捧在手里。仔細翻開了,喃喃地說道:“怎么可能呢?這怎么可能呢?”說完后急切地問道:“白將軍·恕我唐突,能否把這護身符給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
白世年敏銳地感覺到這事不尋常。當下忍耐住心底的詫異·笑著道:“這是我無意之中得到的。羅世子爺這么急切地要它,莫非,這護身符還與你有一段淵源?”
羅守勛似哭似笑道:“這是弗溪的護身符。是弗溪貼身佩帶的護身符。沒想到,我現在還能看到弗溪的貼身護身符。”
白世年感覺有一個雷在他頭上炸開,轟得他一下四分五裂。怎么可能,這明明是溫婉的護身符,怎么可能是弗溪公子的。他腦海里有一個念頭,不過很快被他壓制出。也迅速收斂好神色:“世上的護身符千千萬。你怎么一眼就認定這是弗溪公子的貼身之物。”
羅守勛眼里有著濃濃的悲傷:“不會有錯的。當年這護身符從弗溪身上掉下來,是我撿起來的。你瞧,就是掉下來的時候·砸了一個凹槽。還有這溪字,這日期,這上面還有皇覺寺獨一無二的標志。絕對不會有錯的。白將軍,能把它讓給我嗎?”
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此時白世年心里那是波濤駭浪,腦海里閃過無數個猜想。但是白世年還是擔心萬一是他猜測錯了。所以,白世年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以很平靜地口吻道“你既然確定這是弗溪的護身符,我自然不懷疑。但是我這護身符卻是別人送給我的,而且,這護身符是她的貼身之物?”
羅守勛搖著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白世年耐下心問道:“為什么這么肯定不可能?也許掉了,被我的朋友撿了,就這么巧合了。”
羅守勛搖著頭,很堅決地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附身符是弗溪用絞金絲纏著,貼身佩戴的。絕對不可能會掉。而且弗溪是很細心的人,不會有這樣的糊涂事發生。至于你朋友說是她自己的,恕我直言,這根本不可能的。皇覺寺不可能做一樣的護身符。你那朋友,恩,我是說,可能弄錯了。”說什么,什么都不好說。難道這護身符還能弄錯。
白世年深吸一口氣。想了下指了指小腿這里“那她手上是不是有個疤痕,不大,只有指甲蓋那么大?應該是小時候擦傷的。”
羅守勛一愣,卻是搖頭道“不知道,弗溪龜毛得很,從來不會衣裳不整,露胳膊的事從來都沒有過,就算非常怕熱,都沒有過的脫衣服。脾氣也很古怪,不讓人碰。那些怪異的毛病讓人受不住。”
白世年愕然“你們相處了那么長時間,這些都不知道。”心里本來四分的猜測上升到了七分。心里只冒出一個念頭,怎么可能。
“弗溪有怪癖,一直都古古怪怪的,不喜人觸碰他。比如說洗澡的時候,他是怎么都不喜歡跟別人一起洗,說萬一傳染什么病就不好。吹毛求疵的也讓人受不了,比如睡覺的時候,床上有一根頭發絲他都睡不著。也不喜歡別人碰他(溫婉吐槽:誹謗,絕對是誹謗),除了祁軒,別人連他的衣服片都不能沾,否則立馬翻臉。”
白世年靜靜地聽著,一直聽到羅守勛自己講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一次開口討要護身符。
白世年說著這是故人所贈,不能轉手的。開玩笑,這是他媳婦的貼身之物,怎么可能給別的男人。
羅守勛還想說什么。白世年卻是匆匆下山去了。
在路上,白世年腦海里一直在回復著。
溫婉就是弗溪,溫婉就是弗溪公子。但是隱約之中,又不愿意相信。腦子亂哄哄的。因為有這事的打岔,連溫婉不見他的憂傷,都去了不少。
白世年一整天的在外面東奔西跑。存了事,心里的悲傷與焦慮自然也就驅散了不少。
溫婉的煎熬一點都不比他少。心里也一樣焦慮,。雖然溫婉在心里告訴自己,白世年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擇選夫婿,不努力就看著她另選他人,明日一定會出現。可萬一出了什么事,白世年不出現怎么辦。又想著萬一出現,沒有如自己預期那樣又怎么辦。出了差錯,該怎么補救。溫婉糾結得不行。
夏影看了都想把她皺緊的眉頭拉平:“郡主,你怎么了?”
溫婉苦笑:“我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一想到明日三個都不想選舅舅肯定會大發脾氣,我就頭皮發麻。而且,浪費了這么多時間,鬮得全天下都知道,最后也還是一個都沒選,到時候怎么收場。”
夏影笑道:“那有什么。皇上也只是以考校武藝的名義召集他們到京城。諒這些人也不敢亂嚼舌根頭。
溫婉重重嘆氣:“哪里有你說的那么簡單。”要是白世年明天不出現,他三個一個都不選。皇帝肯定要發怒的,強硬賜婚是不會。但是,一定要讓她在世家子里選一個。想到這里,溫婉莞爾一笑。她在憂慮什么。如果白世年真不出現,那就證明此人不是良配。表現得再深情,連自己認定的妻子要嫁他人都沒勇氣出現,要他做什么。若真沒出現,那在他的心目之中,家族的責任,建功立業高于她。也沒什么好后悔、
夏影對于溫婉表情的豐富變化,莫名其妙。
溫婉自己倒是解釋了:“我是自己入了迷障。若是真找不著,被說就被說。反正虱子多了也不怕癢。從小到大,我的名聲就沒好過。不選又如何,不嫁又如何。”
這會,輪到夏影糾結了。很快,皇帝知道溫婉的想法,也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