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玨怒道:“蕭豫,你竟敢玩弄我!”隨即令李相去牢里將攝政王放出來,又命人帶領侍衛,前往蕭豫寢宮捉拿他。
李相卻說:“如今沒有證據,怎能輕易抓人?不如到天黑之后,方好行事。”
慕容玨點頭,只命人悄悄將攝政王放出,自己暗中部署,等待天黑。
蕭豫也知時機已到,過了今晚就沒有機會了。于是,一面聯絡朝中大臣,一面加緊人馬調配,皇宮中到處彌漫著硝煙,仿佛大戰在即。
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看樣子,明天似乎有大雪。宮墻上立著幾只烏鴉,叫了好久才離開。
夕菡回到沈府,經過父親書房,二位哥哥都在里面。她輕輕的走過,還是聽到父親的聲音:“今晚至關重要…”
如果今晚不成功,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其中當然包括自己的家人。
她回到自己房間,命汀蘭去燒水,準備沐浴。
汀芷在屋內生了爐子,說道:“好容易回家來,老爺少爺都忙著,夫人也往那府里去了,真不知有什么天大的事,連小姐也不管了。”
夕菡看著窗外的天空,慢慢的黑下來,北風刮的愈緊,似乎馬上就要下雪的樣子。去年的這個時候,已下了好幾天的大雪了。
“可不是有天大的事么…”她喃喃自語道。
汀芷并未聽清,只問:“小姐,怕是兩個爐子不夠吧?我再去生個來。”
夕菡點點頭,那丫頭便自去了。過了一會兒,汀蘭命人取了熱水來,屋內燃著三個爐子,頓時暖和起來。
兩人幫她脫去衣物,她身體的某些部位,又豐滿了許多。汀蘭試了試水溫,感覺差不多了,夕菡才緩緩滑溜進去。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靜的想些事情。”
浴桶四周有屏風擋著,她們拉好屏風,關好門出去。
夕菡慢慢的閉上眼睛,今晚,注定了蕭豫是贏家。慕容玨低估了蕭豫,不僅她,所有人都小看蕭豫了。他不再是從前那個耿直的六皇子。而是權力欲望高過一切的浩清王。是什么改變了他,也許是愛情吧?
京城各門的守衛,都已被蕭豫的人控制,確切的說,是沈相的長子沈凡和葉相的長子葉魁,當初先皇有意將鎮守京城布防的重任交給了這兩大宰相,想必他對自己的臣子相當的信任,并且此事也沒有讓慕容玨知道。到時候,四門的守將只會讓浩清王的龍翔軍和虎翼軍進城,其余軍隊一律不準進,否則格殺。
先皇除了在美色面前,其余還算是一個睿智的人。他曾評價權王:勇猛有余,智謀不足。也就是說,權王只適合做一個將領,卻不適合當一代皇帝。這個評價他只當著葉,沈兩人的面說過,所以在先皇的潛意識中,太子死后,應該會立蕭豫為太子,但他還沒等到立儲的那一天,就一命嗚呼了。又或者他立下太子,但那份詔書卻沒有得見天日。
宮門的守衛都是慕容玨和李相的人,所以到時候只要爭取到時間,蕭豫的軍隊就會攻入皇城,直取皇宮。時間正悄悄的過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門“吱呀”一聲響了,夕菡不用睜開眼睛,也能猜到是誰。
“你到底把那東西藏哪兒了!”何寒衣有點氣急敗壞的問。
“先生真的要這么做嗎?”
“南平王已經被放了出來,他的軍隊就快到京城了,蕭豫的軍隊也快到了。若兩軍相遇,必有一番惡戰,我真的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慘狀!”何寒衣在屏風外焦急的來回走動著。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夕菡淡淡的說。
“只要我將那東西交到蕭豫手上,他就名正言順成為帝王,就可以避免殺戮!菡兒,你告訴為師,你藏在哪兒了?”
“先生一旦露面,您的身份就會被識破,您真的愿意…”夕菡的聲音有些顫抖。
“就算我的身份被識破,我也要這么做!”何寒衣斬釘截鐵的說。
屏風哐當一聲倒地,他驚愣的轉過身,夕菡從水中站起身子。他又是一驚,連忙背過去。
夕菡冷笑道:“先生這是怎么了?您不是早就看過了嗎?”
“菡兒!”何寒衣厲聲喝道。
夕菡從水中躍起,順手裹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手中多出一物,說道:“您要的東西在這里,真的想要就過來拿!”她縱身躍出窗去,何寒衣連忙跟在后面。
汀蘭汀芷聞聲進來,兩人早已不知去向。
而此時,慕容玨已和蕭豫面對面僵立許久,雪已下了有一會兒了,鵝毛般的大雪,不久就在路上鋪了一層。兩人都沒有動,慕容玨的身后站著南平王和李相,蕭豫的身后站著夏太監和冷菊。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夏太監竟然是蕭豫的眼線!
南平王冷冷的看著蕭豫,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六弟嗎?竟毫不顧及兄弟之情,毒殺十二皇弟,嫁禍于他。自己坐收漁利,登上帝位。幸虧被及時發現,否則自己真的就成了代罪羔羊了。
不多時,外面的廝殺聲或遠或近的傳到了這里。看來,兩軍已交戰,想必虎翼軍和守城軍隊拖住了南平王的隊伍,龍翔軍已往皇宮沖了過來,只要攻破其中一門,蕭豫就勝利了。
蕭豫帶進宮的人不多,他的衛隊快要被殺盡了,而慕容玨的禁軍衛隊人數卻在逐漸增加。慕容玨冷笑道:“蕭豫,你的死期到了!”
蕭豫拔劍抵擋那些從暗處射來的冷箭,又要對付那些增多的衛隊,正難分難解時,空中傳來聲音:“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
空中飛來一人,那人將一物跑向蕭豫,蕭豫順勢一接,細看時大驚,原來那正是失蹤了十年的傳國玉璽!
這玉璽上怎么會有血?這當然不是何寒衣的血,這是夕菡的。她正躺在郊外的雪地里,慢慢的咯血,仿佛就快要死掉了一樣。何寒衣的那一掌,雖然沒有完全要了她的命,卻把她多年的舊傷一下全逼了出來。
“你是…”蕭豫覺得眼前的人十分的熟悉,好像很多年前見過,卻不記得是誰了。
“您…您是逸王?”夏太監先是猜測,然后十分肯定而興奮的說。
何寒衣微微的點點頭,笑道:“想不到宮中還有人記得我。”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逸王是世皇帝最小的兒子,也就是蕭豫的皇叔。當初世皇帝寵愛逸王的母妃,想廢長立幼,差點就引起一場宮變。但因逸王對皇位根本毫無興趣,只喜歡習武,于是乎就離開了皇宮,也平息了那場宮變。
所以十年前,皇宮里少了個逸王,江湖上卻多了個何寒衣。
傳國玉璽在他的手里一點也不奇怪,不過現在他將玉璽交到了蕭豫手上。禁軍衛隊放下了武器,他們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蕭豫,將是他們未來的君上,是他們將要效忠的帝王。
南平王戰戰兢兢的跪下:“皇…皇叔…”他認栽了,連逸王都站在蕭豫一邊,連傳國玉璽都到了蕭豫的手中!
慕容玨也懵了,何寒衣就是逸王?這怎么可能!她有點歇斯底里的嘶吼著,讓禁軍衛隊拿起武器殺了他們,可是沒人聽她的,李相早已癱軟在地。
蕭豫看著何寒衣堅定的眼神,默默點頭,隨著一聲令下,衛隊將慕容玨等人拿下,并送往天牢關押起來。
外面的人知道慕容玨等人失敗,也不敢再做無謂的爭斗,當得知蕭豫拿到了傳國玉璽,南平王的軍隊紛紛下馬投降。
這場宮變也停止了,蕭豫果然得到了勝利。接下來,便是選個良辰吉日,登基稱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