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加入武館的條件很簡單,遵守規定,現在的規定,未來的規定,然后就可以進入武館成為末等學員。”陳易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進入武館很容易,留在武館卻難,等級越高的學員,理應承受更高的道德規范。佘雷,你說是嗎?”
佘雷臉色瞬變,說:“是”。
“是你告訴吳晶晶的?”
他遲疑了一下,回答:“是。”
“在武館外不允許談論武館內的事,我們是有這種規定吧?”
“是。”
聽著兩個人一問一答,李昌寧登時急了,再這樣下去,館長非得把佘雷趕走不行。但吳晶晶就在身邊,不管是相信愛情還是想要激情,此刻腦子極不清醒的佘雷既不會低頭認錯,也不會任由館長處置。另一方面,館長也不知道佘雷的想法,故而情況只會越變越壞。
想到這里,李昌寧冒著把自己也送進去的風險,不停的給林媛打眼色,期望她能出面了解此事。
他走了一步好棋。
林媛果然有助人為樂的精神。她就像是普降甘露的雷鋒菩薩,主動擋住陳易道:“你不要光顧著訓人。現在,弓道聯盟你也看到了,運動員們也見到了,是不是該給我分派點人了?”
“就算你有了人,又能表演什么?”
“表演射箭也好啊,花式射箭,倒立射箭,騎豬射箭…”林媛一下子就思維發散了。
陳易“哼”了一聲,道:“學員們都很忙的,我哪里有人手給你。”
“就用來做保安的這隊人好了。”
“不行。”陳易這次連理由都懶得找了。
林媛一跺腳,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私自找人了。”
她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陳易,現在的武館學員中,江北棚戶區的成員,可著實不少呢。
“除了要繼續稀釋學員成分,還要嚴明紀律。”
陳易有此決定后,再不理林媛,而是盯著佘雷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是離開武館,而且許諾終生不得使用、轉授體術給任何人,其二是接受武館的懲罰,在眾人面前,挨30皮鞭,然后轉為職工。”
“我選皮鞭。”
職工到體術三級的時候,還能重新成為學員。而離開武館——佘雷再也不想回到原來混吃等死,一輩子為活著而奮斗的曰子了。
陳易有心吸收一些外國運動員進入武館,從而將陳氏武館的攤子鋪大,因此并不禁止體育館的工作人員翻譯給運動員們聽。
他們開始還頗為好奇,可聽到鞭刑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一位馬來西亞運動員驚呼出聲,喊道:“30皮鞭是會死人的!”
世人皆知新加坡有鞭刑,但實際上,馬來西亞和文萊同樣有鞭刑,而法官通常很少有判出20以上的鞭刑,因為確實危險。
陳易卻看都不看他們,只是道:“佘雷,你現在立刻回武館去見劉教導,然后由裸熊執行鞭刑,所有學員都必須參加和觀看。”
他給了佘雷最后一個逃跑的機會。
后者想也不想,雙腿一繃說“是”,行禮離開。
林媛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抓著陳易的胳膊道:“你不會真想打死他吧?”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陳易哼了一聲,道:“他要是能活到30年后,會慶幸自己今天的決定,但回想起今天,還是必須有灼熱的痛感。”
眾人都不理解他的話,只有李昌寧約略的覺得,陳氏武館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可他是半句話都不敢多說,否則就有可能被逐出這光明的道路了。佘雷是武館的二級學員都險些被逐出,他怎么說都沒人家值錢。
吳晶晶姓格內斂,不會主動找陳易說話。
后者此刻也著急于西大陸的事務,手握著詛咒卷軸,僅止于欣賞。
其實,自從發現了詛咒卷軸的妙用之后,陳易一度認為自己是“真情圣”下凡,好在還有更廣大的目標讓他去追求…
無論是男人、女人還是動物,最好都別得罪我。
陳易帶著詭異的笑容,離開了體育館。
運動員們登時議論紛紛。
他們或者用英語,或者用馬來語,或者用華語交談,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米贊尤不相信的拿起那把腰張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用手臂將之拉開。
其他不信邪的運動員分別嘗試了一遍,同樣如此。
“力氣太大了。”終于有人承認道:“這是不是中國功夫?”
“內家拳。”有新加坡的選手非常熟悉此間套路。
“那你們要不要去武館看看?”
“看看也好。”
“不一定加入吧。”
“我肯定是受不了鞭刑的。”
聽這些運動員一力傾向于武館,米贊嫉妒的道:“需要那么大力氣嗎?準確就好了。他連蒙古拉弓法都不會。”
幾名運動員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米贊。力量越大則穩定姓越佳,誰不知道這樣的道理。
米贊巍然不懼,且破罐子破摔的道:“他的武館也許是不斷的使用各種違禁藥品,類固醇,血紅細胞素,基因興奮劑…”
“這的確是個問題。”
但很快有不愿意放棄的說道:“我們可以先去幾個人試試,每過兩天聯系一次,如果有問題的話,立刻報警。”
實際上,大多數運動員都愿意嘗試最新的技術和科學研究成果。他們的運動生命短暫,沒有時間去慢慢的等待技術成熟,除了少數原本就是頂尖的選手之外,其他人若是不能積極的改變外部條件,基本就喪失了奪冠的可能。
另一方面,大家其實并不是真的恐懼興奮劑,大家只是恐懼容易被檢查出來的興奮劑,新藥反而是最能占便宜的。
“那么,比賽結束之后去吧。”這次說話的卻是吳晶晶,她好奇的陳易,能賺錢的人很多,能打拳的同樣不少,但同時能打拳又能賺錢,而且都做的風生水起的,她想知道“為什么”。
林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怎么也不明白,就在自己家前面的陳氏武館,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厲害了?
當陳易返回了停車場,俞偉超幾乎要奄奄一息了。
從亞龍的壽命上來說,小蜥蜴只是個孩子。
它喜歡惡作劇,但它又不敢對著陳易惡作劇。
于是,當它發現俞偉超是可以隨意游戲的小玩具的時候,俞偉超就真的像是一個玩具了。
他的頭發直豎,像是參差不齊的雜草;他的精神亢奮,仿佛熬夜了兩天兩夜后的狀態;他的渾身顫抖,如同被電擊了似的——或者,他的確是被電擊的。
陳易看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瞪著小鹿似的大眼睛的俞偉超,責怪的道:“菠蘿,你把他弄殘了,我怎么用?”
“是他自己說,發表過電學論文,乃是用電的師祖…”
“菠啊,以后不要這樣了。”
“好。”小蜥蜴還微微屈曲的。
陳易撫平了俞偉超瞪大的眼睛,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說了這句話,他的心情莫名振奮的道:“現在,你得回答愿意不愿意了。”
俞偉超一下子把眼睛瞪大了,渾身開始顫栗…
陳易奇怪的摸摸車底,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后來每次我說了這句話,他就是開始抖。”
條件反射了!
陳易真不想問俞偉超被電了多少下。他拍拍那爆炸的雜草頭,笑道:“是我考慮不周,給你道歉。這菠蘿年紀還小,不懂事,以后只要你乖乖的,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好不好?”
俞偉超還躺在地上發抖,只拼命的點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像是剛分了兩畝田地和半根牛繩的老農。
“看來你同意了,那我就不問你愿不愿意了,咱們直接走吧。”
俞偉超的眼睛無辜的睜著。
“我知道你有幾個朋友,但也不是那么熟吧。”陳易笑著道:“放心,以后還是可以寄明信片什么回來的。”
俞偉超嗚咽著發出了一點聲音。
陳易聳聳肩,殖民們在離開的時候,是悲傷的,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還是會快樂的。而且,說不定過些年,等到兩岸三地都安全了,還是可以開放自由行的——作為一種賞賜和權利。
桑塔納一路開進了大賣場。
陳易拎著俞偉超下來,給他從頭到腳灌了一瓶落涕神油。這東西按說該擦拭身體的,但陳同學不想親自動手,只好多浪費幾百個金幣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叫做西大陸。那里的環境…怎么說呢,與本地的是有些不同的,相當大的不同。你的任務呢,就是聯系群眾,搞好當地人的關系,嗯,我知道你其實不擅長這個,那沒關系,你就建個橋頭堡好了。貿易的橋頭堡,同時還有培育土著人的職責…”
“土著?”
“沒錯,你現在是西大陸的第一批移民。殖民新站的副站長。”陳易莊重的站起來,拍了拍俞偉超的腦袋。
曰后,這也將是西大陸人的標準授權儀式動作。
地鐵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