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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 磨磚做鏡

一百三十磨磚做鏡大宋時代周刊第四集出使上京城一百三十磨磚做鏡  祝賀歪歪書吧網站整體升級成功!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有兩位天之嬌女出馬,東西自然是手到擒來,赤霓裳面無表情遞上那“烈火神統奪命針”,昏昏沉沉的保羅頓時精神抖擻,一把接過便仔細端詳起來。

  拿到手上一看,保羅頓時便要開懷大笑,果然跟自己所料不差,那雙筒青銅鑄造,上面有望山,望山上刻有尺度,顯然便是起到瞄準兼標尺的作用,再后面便是一個復雜的機簧,火藥室旁有個擊發的燧石,筒身類老式左輪槍,可以從后面上彈,奪命針末端的凹槽大約是配合底火的,懸刀外甚至還有類似現代板機的圓圈,當真是巧奪天工。

  這雙筒為何青銅制造,那是因為中國青銅鑄造技術嫻熟,且青銅質地堅韌,不容易炸膛,比之幾個世紀以后歐洲用鍛鐵條拼接再加箍可是高明許多了,而且它并非火繩點燃,而是后裝燧發,甚至已經有了子彈底火的概念,依靠燧石擊發的火星點燃火藥室內用防水油紙裹著的奪命針,雖然威力小了許多,卻是可以容忍的缺點。

  這烈火神統結合了弩的精致,還有火器的長處,怪不得李約瑟博士說中國古代的弩是古代工程技術最杰出的成就,可堪比美近代的來福槍,又推斷后來許多技術失傳,眼前這個可不就是證據,且先不說火器擊發,光是望山就比朝廷裝備的大黃蜂弩精致,一時間瞧呆了,真真愛不釋手。

  看他目不轉睛,赤圣女隨手拋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出來,瞧見那小冊子上的字,保羅恨不能狠狠親赤圣女幾口才好,那上面分明寫著《火器、烈火經》,心知定然是烈火鸚鵡慕容看家底的寶貝,忙不迭翻看,嘴巴上還恭維赤圣女,“霓裳姐姐地真真是救苦救難。居然連這寶貝都搶來了…”

  赤霓裳卻是不吃他這一套。“不好好練功便罷了,盡研究這些奇技淫巧,真真不可救藥。”當下沉著臉蛋兒出門,倒是讓保羅爺熱臉貼了個涼屁股,不過他向來臉皮厚。何況寶貝在手,也不去計較了。

  “烈火神統炮藥方:晉州硫磺一斤、窩黃八兩、焰硝石十四兩、干漆、麻茹各二兩、竹茹十二兩、黃蠟一分、清油一分、桐油八錢、松脂八兩…”保羅喜滋滋看著,他不是什么全才,自然也不知道黑火藥的比例,只是這份藥方怎么看怎么順服。從火器大宗師那兒搶來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有了這個,還愁什么?好歹也是工程學院出來的,憑借這個我就不相信了,還弄不出比那糟老頭的烈火神統更加厲害的暗器?

  燕清蘿站了片刻,卻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陳大人。”

  “燕師姐有話請講。”保羅爺此刻心情大好,順便也就拍拍燕仙子馬屁了,“不必如此見外,我藝出少林。少林和蓮花派都是佛教一脈,可不是自家人么。”

  燕清蘿臉頰微紅,這家伙打蛇隨棍上,真真是個厚臉皮,“如此,陳師弟,有些話我想還是要告訴你的好。”當下她便把夜間見聞說了出來。

  原來,兩位天之嬌女蒙面去了淮陽幫總舵,淮陽幫一干人等卻是尚未回轉,這天下十四杰要做賊,還有攔得住的么?何況清風堡泰半的高手業已快船去了對岸潤州,果然,兩人尋著了烈火鸚鵡的居室,頓時收刮,好在圣女和仙子做賊也是有操守的,也只拿了烈火神統奪命針和烈火經。

  待到兩人拿了東西出堡,這時候淮陽幫少幫主和老祖宗卻是回轉了,快船剛進了水寨,就聽見船上老頭破口大罵,“天殺的薛竹蓮,咳…小蓬萊了不起么,把爺爺惹惱了,帶上火器燒了他小蓬萊…咳…咳…咳…”

  他罵聲雖大,兩位美人卻是聽出了中氣不足,咳中便能知道是內傷入體,加之這老頭練的乃是三陰絕戶掌,碰上武功比他高的,定然是被傷了手足三陰脈絡,頓時便想到了小蓬萊的紫氤夢澤心法,尤善借力打力,心中俱都一驚,難道…小蓬萊真的開始插手江湖事了么?

  老頭口中的薛竹蓮乃是小蓬萊圣主的師弟,天下十四杰中人,綽號“海外散仙薛真人”,據說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此人和南海參神尼武功孰高孰下向來是江湖上爭論的熱點,可以說是武林中頂尖兒的高手。

  保羅聽了先是一驚,夏小受居然真就搬來了小蓬萊的救兵?接著又聽出來燕仙子話里面藏著的話了,無非就是勸告他,奇技淫巧不可取也,機關暗器再厲害,終究是外力,比不得本身實力,烈火鸚鵡號稱暗器第一宗師又怎樣?碰上小蓬萊的高手一樣吃癟,估計連暗器都掏不出手便受傷了。

  他一笑,那糟老頭烈火鸚鵡忒呆板,發暗器還大喊一句,暗器當明器用,自然不行,他老啦!何況就算現代社會有人拿槍指著人家腦袋,碰上高手不也一樣被繳了槍去?暗器暗器,出其不意才叫暗器,那些暗器大師都沒掌握到暗器的精髓啊!

  所謂戲法人人會變,就看是誰來變,這寶貝到了我保羅爺手上,自然還要改進的,天下暗器第一的名頭,日后便是我保羅爺的,嘿嘿!

  想到這兒,他很是誠懇給燕清道謝,“清蘿師姐的心意小弟便知道了。”當下掙扎著在床上坐了起來拱手一個肥諾,真真是假撇清得不行,燕師姐才一會兒功夫便升級成了清蘿師姐,愣是讓燕清蘿這等角色也慌了那么一剎那,眼睛下面雙頰下隱約浮起一層酡紅來。

  “只是,小弟我為人懶惰,又要逛窯子,又要聽小曲兒,又要疼家里面娘子,又要賺錢養家升官發財,閑來無事還喜歡去客串一把說書人,比不得師姐你在武學上精益求精。”他深知做淫賊的道理,說謊那是等而下之的手段,真真假假才是上乘的手段。

  所謂女人都有一顆母性的心,各位看官想想。連母大蟲柳月娥那等姑娘,都有母性大發的時候,若是再碰上保羅這等壞孩子,首先便下了個定義,壞蛋,接著便下意識要來改變對方。女人一旦存了這個心思,可以說是一百個逃不掉壞蛋的手心,硬生生上了淫賊的賊船,故此,這才有俗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再則說了,”他頓了一頓,還是忍不住標榜了自己一把,“小弟我在機關暗器上好歹有些見地,這東西我必然是要改進的,師姐想必也明白,天下武功第一和天下暗器第一這兩個名頭,自然是后者對我來說容易許多。”

  見他繞來繞去最后還是繞到自己頭上,狠狠標榜了自己一把,任是燕清蘿不假顏色的南海仙子,忍不住也噗哧一笑,頓時恍如一朵潔白的睡蓮緩緩開在碧波上。保羅爺這等見慣了市面的淫賊未免也是呆了一呆,果然便應了那句俗話“沒上手的姑娘才是最美的”,淫賊也不能免俗啊!

  看他臉上神色,燕清蘿頓時收了笑,走到床邊窗側,伸手推開窗戶,此刻天色大亮,外面數棵樹上壓著白雪,當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和燕仙子嬌靨想映成景,更增一番誘惑。

  “磨磚做鏡,焉能成佛?”她緩緩說了一個偈子,說的是唐朝大師馬祖道一的公案,當初馬祖未開悟,在衡山結庵坐禪,南岳懷讓便問他:“坐禪圖什么?”馬祖道一說:“圖做佛。”南岳懷讓便拿一塊磚在庵前的大石頭上磨起來。

  馬祖道一看了疑惑,便問:“大師磨什么?”南岳懷讓便說:“磨做鏡。”馬祖道一就說:“磨磚怎能成鏡子?”

  南岳懷讓便反問他:“既然磨磚不能成鏡子,坐禪又怎能成佛?”馬祖道一頓時大悟,便做了南岳懷讓的侍僧,十年后終成一代宗師。

  燕清蘿這番話,其實暗含點化,指保羅武學境界太低,即便暗器再厲害,終究算不得豪杰,烈火鸚鵡慕容那等暗器大宗師,也是三陰絕戶掌自成一絕的,若想上窺天下十四杰身份地位,武學境界的東西便不懂了,自然聽不出道理來。

  看他臉上那副表情,燕清蘿心里面一嘆,或許便當真如他自己所說,又要逛窯子又要聽小曲兒又要升官發財,心思太亂了,淫賊終究是淫賊,做不得天下十四杰。

  這心思一轉,頓時便有些冷淡了,燕仙子緩緩說了一句陳師弟還是先休息罷,轉身出門。

  撓了撓頭,保羅看燕清蘿突然冷淡,自恃了解姑娘的心思卻也有些納悶,難不成叫了一聲清蘿師姐生氣了?

  他此刻很是興奮,卻也沒功夫去體會燕清蘿的心思,走便走了,自家正好研究這烈火經,便斜斜靠在床頭翻看起來,臉上盡是開心,當真是“今夜做夢也會笑”。

  翻看了少許,他正在興頭上,這時候外屋撲進一位少女,頭上雙丫鬟,一身青布裙,明眸皓齒肌膚雪白,臉頰上還有一抹天然紅,正宛如將熟將未熟的蘋果一般,可不就是小家碧玉的曲范,包子西施白雪兒。

  她慣例給保羅爺送早點,結果只瞧見白五爺一個人,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了一句,白五爺正在氣頭上,何況又是專愛對保羅挑禍的,當下哼著便說你那保羅大哥受傷了,話還沒說完,嚇得小姑娘轉頭就往保羅房間跑,五爺啃了一口包子,低聲說了一句真是傻丫頭,人家吃你的包子喝你的雞絲羹一文錢也不給,你那么癡情做什么。

  看著床上保羅赤裸上身,白雪兒先是臉頰一紅,接著又看見他肩膀上纏著白布,上面隱約有血絲滲出,頓時便垂淚了,又心疼他,又不好意思去坐在床邊仔細看,又自慚身份,一時間傻傻站在那兒,眼淚兒大顆大顆滾落下來,順著青春的臉頰往下滑去,一顆芳心真真如碎了一般,恨不得將身替他去受那傷、那苦、那累才好。

  這番暗戀有分教:

  包子西施恁多情,陳郎世美甚鐵心,落花流水雨打風飄萍。

  佳人寂寥,一顆芳心苦零丁,暗藏萬般深情。

  愿為郎解煩心,愿為郎扇蚊蠅,愿為郎洗衣衫,愿為郎同帳衾,輕顰兒學呻吟。

  愿為郎讀殘經,愿為郎學簫琴,愿為郎梳白發,愿為郎分花茵,怎生羞人也任憑。

  做郎肱骨奴甘心,生生世世為郎素手調羹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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