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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設局破局 顧此失彼

  七時一刻,天色已晚,機動車檢測中心增設的崗哨迎來四組外勤歸隊時,已經是晚飯結束的時間。

  兩輛越野、四輛suv、三輛偽裝成貨廂的監控通信車,外加了一輛本田商務車,車一停,嘩嘩拉拉從車里、貨廂里跳出來十幾名便衣,解押著反銬著的這位進了樓里臨時羈押室,嫌疑人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嘴角殷著血,不過神情里有幾分不屑,更增加了幾分剽悍之氣。路過門口時,睥睨的眼光掃了門前迎著的專案組幾位一眼,不屑地撇撇嘴,爾后被同樣如兇神惡煞的外勤低叱著押了進去。

  “怎么搞成這樣?”沈子昂不悅地問了句上來的續兵,這位同樣大塊頭的續隊長和嫌疑人相比,倒苗條了不少,續隊長有點難色匯報著:“…差點沒抓回來,我們還以為就個騙子,誰知道是個硬茬,差點被他溜了……后來沒辦法鳴槍示警才把他鎮住,因為鳴槍又和許昌公安交涉了一番,耽誤了點時間…”

  續兵說著,細細介紹了下抓捕經過,出了許昌實施的抓捕,幾輛車圍堵下,這人棄車逃跑,外勤已經捏慣了軟柿子,只當是嫌疑人聞風喪膽了,幾個人追撲上去就要摁倒,卻不料這位一對四毫不遜色,還傷了一名外勤,言下之意搞成這樣灰頭灰臉實在是情非得已,沈子昂領隊回轉著,沒有再追問下去,好在人追回來了,邊走邊問著:“突審的怎么樣?怎么只有個姓名?”

  “什么也沒說,就說了個名字,問年齡都不吭聲…這里頭絕對有事,要不牙口不會這么緊。”續兵答道,沒想到騙子的手下都這么難對付。

  “車上搜出來什么東西沒有?”

  “我們的追蹤在他身上…車上有手續,是跨市租來的車,看樣應該是從上海上的岸,有些沿路過路票記錄能說明點問題,這人邪門了,身上連手機都沒有…不過外勤里有人聽出他口音應該是東北人,就只有這些東西…”續兵喊著人,把車上搜出來的東西交上來了,幾張過路票,一樣追蹤器,是專案組埋伏的,這個弱電信號追蹤器據說能躲過市面上的大部分檢測儀器,卻不料到手幾分鐘就被現,實在是讓沈子昂百思不得其解,看塑料袋里的東西,不過零點五毫米,比一張紙厚不了多少,這些都能被現,現在不得不對那個金蟬脫殼的騙子刮目相看了。

  “繼續審,確認身份,把他的指紋、肖像輸進信息庫,重點查他有沒有案底…”

  沈子昂安排著,續兵應聲去了,拿著幾樣證物回到了指揮室,重重地往會議桌上一扔,兩手叉胸枯坐著,一會兒問娛樂大世界監控的比對、一會兒催信號車記錄的比對,可難就難在人太多,面部比對的進程太慢,惹得沈子昂不住對下屬一通火,等問著李莉藍付款賬戶的追蹤時,卻得知了這是一個來自中山的公司賬戶,追蹤需要和當地經偵部門聯系協調,暫無消息。

  這下子,沈子昂一通火沒地了,握拳重重地擂了下桌子,咬牙切齒忿忿了下,寧夏那位同位剛剛勸了句,沈子昂有點氣不自勝地說著:“…為了這次行動,省廳足足準備了兩個多月,知情人提供的古籍我們專門到燕京古月軒請人裝裱制作的,這個追蹤器在刑偵領域已經屬于國內領先了…怎么就可能幾分鐘就被他現?難道他拿到價值八百多萬的古籍,先撕開看里面?…問題出在哪兒呢?”

  就是啊,問題在哪兒呢?面面相覷的幾位同位默不作聲了,先前這位沈組長處處藏著掖著,沒有把全盤計劃露出來,按理說應該是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之好了,可現在出了事,總不能省廳里還有內鬼呢?這個假設肯定成立不了,端木界平在中原一帶幾省根本沒有案底,理論上根本不需要防范。

  “先把手頭的事干好…童政委,外勤這一塊交給您了,這個人的身份要盡快查清,現在他是接觸過端木唯一的線索,也是我們最重要的線索…李大姐,賬戶追蹤的事您再催一催,以省廳專案組的名義份傳真電報,加急的……小陳,提升網上追逃端木的級別,向11o指揮中心、各市局、分局、派出所布預警,特別是車站、機場、高路,措辭這樣組織,一定要強調此人善于偽裝,很可能現在正準備從中州潛逃,還有,外勤組布最新命令,在abcd四個治安防范區布防,接到命令隨時要趕赴現場…這個人,不能在我們手里溜走…”

  沈子昂的思維很清晰,有條理的布著命令,外勤組的負責童輝政委、經偵負責的李莉藍、負責協調以及傳達的省廳工作組來人分別領命,說話著,沈子昂無意識地看到了窗邊一直坐著的方卉婷,正掩著案卷,若有所思,或許是出于關心下屬的考慮,更或許是對這位風華正茂的女警有那么點傾慕,沈子昂剎住了話題問了句:“小方,你想說什么?”

  “沈組長,我覺得是不是我們的方向錯了…”方卉婷憋了很久,終于很大膽地說了一句。

  一句惹得沈子昂微微不悅,正準備踏步出門的童輝政委微微搖搖頭向方卉婷示意,在這個時候,置疑很不合時宜,不料方卉婷有點初生之犢不怕虎了,干脆直說著:“我不是說我們追查的方向,這個沒有錯,我是說我們的思維方式…”

  “思維方式?”沈子昂懵了。

  “對,思維方式…在偵破銀行卡詐騙案的時候,其實是一位警外人士提供的信息,他告訴我們在詐騙和卡源之間存在二道販,這個事我們當時覺得匪夷所思,可后來證實,他是對的…不僅是個二道販,而且是個地下產業鏈,很多事沒有生之前我們說出來都覺得匪夷所思,可事實經常證明,現實總是要過我們想像的能力…”方卉婷款款說著,枯坐了一下午,看到了拍賣會的結束,看到了追捕的失利、看到了一眾同行的懊喪,似乎從中想明白了一些事。

  “那你說說,這個匪夷所思在哪兒?我也覺得匪夷所思,要說幾天甚至幾個小時,對方現我們做的手腳倒也說得過去…只用了幾分鐘,這個事恐怕我匯報上去都沒人相信。”沈子昂著牢搔。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整件事串起來,不能斷章取義,也許嫌疑人僅僅是這個整體中的一個分支…”方卉婷緩緩道,這個新的思路引得在座警察都豎著耳朵聽,稍稍一頓,沈子昂提示著:“往下說…”

  “那我就拋磚引玉了…”方卉婷拿著一張紙,那是捋清楚的思路,描述著:

  “我跟著某個人學會了換一種思路思考問題,我是這樣想的,端木是因為英耀篇被誘出來的,從以往的案例我們知道他和他的同門師兄弟有過很大的恩怨,甚至于提供英耀篇的那位田二虎的胳膊就是端木砍斷的…這么深的恩怨,不至于就把端木捅給警察這么簡單吧?大家別忘了,江相派全門派都是騙子,既然端木水平這么高,那其他,也比他低不了多少吧?最起碼省廳沒想到價格能被他們抬到825萬吧?”

  “咝…你是說,其實還有貓膩?”童輝神色一凜,想到了。

  “對…肯定有,我們這樣考慮…”方卉婷擺著幾本案卷,模擬解釋著:“比如這一方,是未知方,是尋仇了結恩怨的這些人,一群騙子,他們把端木的情況捅給了我們,我們算一方,然后他們這個棋子和我們合作,共同設計了一個用英耀篇誘出端木的辦法…大家想一想,我們不知道英耀篇有這么大的威力,可反過來想,如果僅僅了結恩怨,他們自己又知道英耀篇的威力,何不自己了結恩怨呢,還要借我們的手?…難道其中不能附加點其他不為人知的企圖?”

  “你是說,我們也上當了。”一位同行質疑道,說上當,語氣很怪異。

  “恐怕不止我們…端木上當了,其實已經進入到我們眼線了,英耀篇不管賣多少錢,現在都在省廳手里,對做局人可一點好處都沒有,大家再想一想,田二虎舉報堅持要把四件遺物放一起出售,既然一個英耀篇威力就夠大了,又何必畫蛇添足呢?再想想…華辰逸是中州數得上來的富豪,怎么莫名其妙對英耀篇感興趣…這其中說不通的事太多。”

  方卉婷說著,說得眾人有點迷糊,這其中藤纏麻繞,頭緒太過亂紛,甚至于連方卉婷也隱隱只是抓到了些靈感而無法詳細敘述,沈子昂聽得愣眼問著:“你是說他們還干了點別的,我們還沒有察覺?”

  “對,這要是一個一舉數得的連環騙局的話,我們的思維方式就錯了…既然已經把端木交給我們了,正常人的思維肯定是作壁上觀,而這位舉報人還搞了個什么四樣遺物,一步一步把價格抬高了,高到我們不敢相信的程度,這中間足見設計者的巧妙…我們再想想,舉報者可也是個騙子同門呀,萬一他舉報本身就居心不良呢?”方卉婷問。

  一問,一眾皆愣,這倒是真的,現在排查的人里面,都是騙子,真真假假還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眾人無語,方卉婷干脆四個案卷擺著明說了:“我懷疑拍賣會有問題的原因就在于此,如果有問題,這位設局者應該是一邊和我們合作誘出端木;另一邊卻暗渡陳倉,在拍賣物上作手腳,這就是成交量放大、數件拍賣物短期之內頻繁換手的原因所在…結果是,誘出了端木,而且用我們牽制住端木,讓他不敢有所作為,與此同時,他們可以從容地帶著圈到的錢離場,而我們,眼光都注意在端木身上,等現他們,已經為時晚矣…這樣的話,我們警察、端木、買家、還有拍賣公司,都成了他的棋子…”

  啪啪啪幾聲,方卉婷拍著幾分表示各方的案卷,終于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只不過這個意思表達的沈子昂直抹下巴,那幾位是面面相覷,實在不敢相信這位低階的警察語出這么雷人,或者是不敢相信,連警察也成了算計的棋子。

  “這個…”沈子昂左右看看,幾位他省同行也是一臉驚懼加上幾分不信,狐疑地看著方卉婷問:“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應該馬上對所有賣方進行排查,以防出事我們還得亡羊補牢,而且對舉報人田二虎也應該重新詢問…不能因為追蹤一個騙子而放任另一個騙局,萬一這個騙子漏網,我們會遭遇兩頭尷尬的局面,而且我認為,追蹤這個人不能大張旗鼓,他和我們打了十幾年交道,彼此太了解了,我覺得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跑路,與其遭遇未知的危險,倒不如在中州找個落腳地藏起來,畢竟我們的警力有限……”方卉婷提著建議。

  沈子昂撇撇嘴,搖搖頭:“你說得對,我們的警力確實有限,不可能分心再管推測中的可能……你說得很好,再等等看,先查實這個嫌疑人的來路再說……”

  沈子昂起身了,招呼著眾人各忙各的,各自離開之后,沈子昂復雜地看了方卉婷一眼,領著幾位外省同行去看預審的進展,指揮部里只剩下了幾位技偵員和方卉婷、李莉藍,瞅了個空子李莉藍小聲勸著方卉婷道著:“小方,你今天怎么了,你這不是給沈組長難堪么?”

  “有嗎?要是里面真有問題,再補就來不及了,人早跑了。”方卉婷不悅地道。

  “那不就更給沈組長難堪了,領導都沒看出來,你都看出來了。”李莉藍也來了個反向思維。

  方卉婷一驚,猛地省悟沈子昂最后那一眼復雜中包含著什么,訕訕無語了,看來面子問題比案子問題更重要幾分,一下子讓頗有興趣的方卉婷很失望了,無聊地整起案卷,手托著腮,胡思亂想著…騙局,其實肯定有騙局,方卉婷回想著帥朗那副既傻且二的競拍樣子,想著最后一局帥朗縮著脖子悄悄溜走的樣子,幾乎不用考慮就知道帥朗肯定現了什么騙局,甚至于他也是騙局的組成部分,在關鍵的時候腳底抹油……用了一天的時間,看出了點端倪,只不過說出來沒人相信,此時,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侵襲著方卉婷,讓她感覺到很疲倦,說不上來的疲倦………………………………………警笛劃破著城市的夜空,在預警出的時候從上到下都動了,治安立體防范網絡的效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從娛樂世界捕捉到了半個人像自上而下到了派出所、到了每個巡警的手機上,對這個未說姓名的嫌疑人特征描繪是:男、四十至四十五歲之間;身高一米六八至一米七二;平頭,口音不詳……每每有重大行動,賓館、旅店、桑拿、ktv這些夜生活的場所免不了要有警察光臨了,幾個分局都在重點防范的場所組織了臨檢,不過即便是專案組的也知道,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作法,對于大海撈針毫無益處…事實也證明了,倒不是沒查到人,按著這個描述查到十幾個人,專案組外勤穿梭似地在城市辨識,結果…無一吻合。

  此時,此刻…徐鳳飛放下繡金絲的簾子,掩上了窗戶,窗外不遠的街面正有一輛警車鳴著笛馳過,每每這樣的警笛聲,總會讓她心悸,好在身處的森林半島別墅區,兩個月前來中州時已經租下了,根本沒有警察前來打擾。這次回鄉很辛苦,不乘飛機、不乘汽車,每次都是從擠攘的火車上來去的,都是端木安排著,越人多的地方越安全,也越不容易留下痕跡,對于那幾位同是江相出身的同門,端木還是有幾分忌憚的…比如此時,徐鳳飛回過頭時,正看到了端木蹙著眉思考的樣子,連他也陷進來了,要不是預先安排藏身之所,現在恐怕還真有點惶然不知所終…這地方嘛,徐鳳飛觀察了很長時間,還是蠻不錯了,警察不會隨便進入非富即貴的高檔別墅區排查的。

  “不用看了,警察不會來這兒查的…我們明天天亮時換地方就行了…”端木把筆記本拔拉過一邊,長嘆了一口氣,一嘆氣,徐鳳飛知道他有所現,踱步上來,款款地坐到了端木對面,笑著問:“平,看樣你看出什么來了。”

  “老家伙這手玩得漂亮,連警察也玩了一把。”端木嘆了口氣說著,很有點贊賞。

  “玩了警察一把?”徐鳳飛不解了。

  “你看…”端木解釋著:“所謂當局則迷,旁觀者清,你從旁觀的角度看這次拍賣…第二天,成交量放大到兩天總和一倍,而且給出的這幾樣東西,你仔細查一下拍賣會提供的資料,這尊將軍璽,四年之內有三次拍賣,都留有記錄…還有這卷浴女圖,去年一年兩次易手…還有標注68號的拍賣物品,紫檀珠匣,三年內四次競拍,都是節節攀升,光這三樣東西就一千五百六十五萬成交價…你想想,要是這里面做點手腳,那得賺多少?”

  “你是說,你們同門在拍賣會上圈錢?”徐鳳飛嚇了一跳。

  “當然,都是騙子,不騙點干什么去?他們就靠這個吃飯呢。”端木有點不以為然說著。

  “那…那咱們也不是唯一受騙的了?”徐鳳飛哭笑不得了。

  “當然…你看啊,老頭這兒干的,從出獄就開始,花幾年功夫慢慢設這個局,等一切水到渠成,一邊布置抬價圈錢,一邊把我捅給警察…等實施的時候雙管齊下,既誘出了我,又圈走了買家的錢…然后警察現了我,因為案底,肯定注意力全部放在我這兒了,所以我就被困住手腳無法動彈,他們可以堂而皇之帶著錢離開…”

  “那…那他為什么還留個破綻讓你看出來。”徐鳳飛不解地問。

  “這就是老派人物的風范了,江湖人的事江湖解決,我要看不出來,那是學藝不精怨不著誰,算我倒霉;可我要看出來,他就給我們機會,那不是放我一馬,是留著我,他親手來解決…騙子的江湖向來如此,從不狹路相逢,只看道行高低…我想他肯定沒走,不把我解決了,他閉不了眼…”端木說著,很平和。

  “那這樣的話,他這把可玩得不小,圈走錢,困住我們、涮了警察,幾件事一起干了。”徐鳳飛有點驚訝,對于端木的那幾位同門深有體會,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對,就是這個意思,這些錢足夠他安排后事了…咱們遠程艸控還是有問題,你的人查到的什么吳清治死亡已經安葬,純粹也是個障眼法,我早該想到的…”端木道。

  “哪咱們怎么辦?”徐鳳飛道。

  “見招拆招、見局破局,江相派入門練的就是一雙利眼,能看穿他的局就不愁沒破法……這樣,你通知咱們海外的人,把這份買家資料傳過去,讓他們挨個聯系買家,告訴所有買家,他們手里競拍到的古玩是膺品,再有錢的被這么騙一把他也受不了,回頭找上門來,警察就有事干了,最好能把老家伙的徒子徒孫挖出幾個來……在這兒我不方便出面,你沒有案卷,你可以自由活動,把咱們在中州合作的幾拔聚起來,給他們找點事干…”端木道,很條理的說著方法。

  “什么事,很重要嗎?這些人可都不干凈,前段時候打擊得緊,都藏著呢。”徐鳳飛提醒道。

  “沒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告訴他們,一百萬,買這個人…”端木掏著pda,上面一張照片,很年輕,也很帥氣,不過徐鳳飛不認識,看了半天有點面熟,就聽端木解釋著:“他叫吳奇剛…吳蔭佑的私生子,他當年因為這事差點被村里人砸死,后來那個和他通殲的女人嫁給個遠村的老光棍,沒過幾年就死了,留下這么個遺腹子,這是老二吳蔭佑的軟肋,抓住他,順藤找到老家伙究竟在什么地方…”

  “還有幾個人很可疑…你讓下面人查查。”端木回放著提取到的錄像,是競拍場面,就聽端木道著:“27號、34號、56號,三個買家,這其中,肯定有人和老頭有聯系…說不定就是老頭安插的托,重點這個人,把所有真貨高價買走,把英耀篇一口抬到五百萬的56號…”

  徐鳳飛翻著買家記錄,密密碼碼的菲頁很快找到了:

  56號買家,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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