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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強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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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強暴(中)

  幾種毒的綜合作用自然不會這么簡單,但為爭取時間,云初只撿重要的說,江參聽得懵懵懂懂。

  雖不甚明白,回想起江賢先前躬腰俯身,陣陣干嘔,一副萬分痛苦的模樣,他便信了幾分。回頭看向江賢,見他身體蠕動,掙扎著似要坐起來,忙一縱身躍上床,輕輕地扶起,隨手撿起床上的碎布為他擦著嘴角的血,憂心的問道:

  “公子,你沒事吧?”

  江賢微弱地點點頭,江參心安了不少,拽過枕頭給江賢倚在身后,回頭道:

  “你接著說…”

  見那奪命的鷹爪終于離開了如煙的咽喉,云初心下一松,就感到雙腿陣陣無力,有如秋風中的落葉,顫栗不止,好在有個寬大的披風遮住,云初咬了咬牙,強撐著扶起被踢翻在不遠處的椅子,緩緩地坐上去,挺直了后背,道:

  “之前你也見過,江公子腹悶鼓脹,如一潭死水,早已不化五谷,對吧?”

  見云初看他,江參就點點頭:“你接著說…”

  “…那種情況即便勉強灌藥,也無濟于事”云初又看向江賢,“我才在他的天樞、中脘、支溝、外關等穴位下針催吐,只有清除了腹中淤積之物,才好用藥,可是,那蛇毒和草混合,相互催化,毒性早翻了幾倍,卻不是輕易就能催吐的,所以我下針之后江公子才頻頻干嘔,卻吐不出來…”看了如煙一眼,“不是她的幾腳,怕是現在還吐不出來呢,這就是人常說的重癥下猛藥,所以我說,你們應該感謝她…”

  說著,云初眼底閃過一絲悔意,這的確是她的疏忽。

  發現江賢呼吸低迷,她就知道是草作怪,以為草的量相較與其他毒物大些,也沒在意,就簡單用了針灸催吐,見江賢的胃果然蠕動起來,而且越來越激烈,更確信她的法子正確,怕他仰面嘔吐會嗆到氣管,再向相府老夫如似的呼吸衰竭,才又在他的百匯、神庭、人中等穴位施針,目的不僅是喚醒他,更為激發他的潛能。

  否則,以江賢先前的情況,即便醒了,也未必有力氣翻身。

  不想卻激發出他一身的獸性,害她受了池魚之災。

  如果早知道針灸催吐沒用,她一定會等到如煙來,再想別的法子。

  “你胡說”

  沒察覺云初眼底的悔意,見她輕飄飄幾句話就把一個摧殘他家公子的兇手變成了英雄,對她的話雖也認同幾分,江參卻是不服,指著腳下的一片殷紅,厲聲道:“…你看見了,公子吐的是鮮紅的血,分明是被她踢壞了經脈”

吐出這么多鮮紅的血,當然是踢壞了內臟  云初暗暗點頭,可她是大夫,如煙打壞了人,自有她偷偷修理好就是了,這個罪是堅決不能擔的,否則,她和如煙今夜就別想活著出這個門。

  “…你沒見他先前吐的都是污血爛肉,現在血變鮮了,說明他腹中的淤血已吐凈,接下來可以用藥了,不信問你家公子…”又看向江賢,“江公子是否感覺胸中窒悶之氣已消?”

  踢壞了內臟,自然還有別的癥狀,但腹中淤物除盡,那股忽然而至的輕松感,一定能壓過新傷的癥狀,就算壓不過,她也沒直接問他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相信江賢也不會亂搖頭。

  對這一點,云初很自信。

  她淡然地看著江參,目光清澈如澗澗的泉水,江參不覺臉上一熱,羞愧地看向江賢。

  黑血吐凈,一直以來壓在胸口的積悶之氣一掃而空,不是此刻渾身無力,不是此刻衣冠不整,怕是江賢真要仰天長笑了。

  注視著如此威逼下,依然神色淡然的云初,江賢的目光欽佩中多了份復雜…

  她怎么會進了他的房?這夜深人靜的,江參怎么會放任他們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他一點不知。

  迷迷糊糊地醒來,就感覺渾身翻騰著一股燥熱,正難耐間,手邊就傳來一股清涼,他想也沒想,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如饑似渴地品嘗起來,直到現在,他還對剛剛的事情懵懵懂懂,唯一清晰的是那份甜美,讓他欲罷不能…

看著她微腫的雙唇,頸項隱現的紅痕,江賢后悔之余也萬分慶幸,還好,江參來的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想,他是最不愿與這些所謂三貞九烈的女子扯上關系的,尤其她還是個道貌岸然的曠世才女  想想喋血金鑾殿的唐蕭,想想至今還孑然一身的陸軒,都源自于她,江賢就不寒而立。

  “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

  見江賢看著她不語,云初不著痕跡地緊了緊披風,追問了句。

  她說的對,卻不全對,她是在偷天換日。

  胸中的窒悶之氣的確消了,可肋間傳來的隱隱的疼痛,分明就是經脈受損,受了嚴重的內傷。

不愧是曠世才女,這狡辯術也是一流的  左手輕壓著胸口,江賢嘴角掠過一抹冷笑,一股令人窒息的沉悶蕩漾開來,連僵立的如煙都感覺衣服貼在了背上。

這個浪子還真難纏  云初眉頭動了動,面色還算沉靜,手心卻已攥滿了汗。

  “公子,您怎么樣?”擔憂地看著江賢,江參柔聲問道,隨即咬牙切齒地轉向云初,“我家公子要有什么閃失,今夜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我沒事兒,吐了出來,感覺輕松多了…”

  雖然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傷了她,但總是他做下的,錯在他,這頓暴打,也是他該受的。

  盡管知道她在狡辯,但江賢還是輕描淡寫地遂了她的意。

  云初嘴角就翹了翹,唇邊綻放一朵燦爛的春花,霎那間,整個屋子都明媚起來,連江賢都有片刻的失神,沉悶之氣一掃而空。

  “好,我姑且相信你。”見江賢沒事,江參松了口氣,“我家公子無意傷了你,她也打了我家公子,這兩件事就算一筆購銷…”

  一筆購銷?

  一個女人的清白,怎能是如煙隨便踢了三兩腳就能償還的?

這是放在她這個現代人身上,如果她還是原來的那個曠世才女,怕是現在早已忍恨自盡了  面對這赤luo裸的強盜外交,云初滿腹的苦澀,這就是一個弱者的悲哀吧,是誰說的,弱國無外交,形勢如此,她又如何。

  “藥都在那兒,如煙還給你帶來了衣物…”見她不語,江參索性當她同意了,就指著扔在門口的兩個包裹,“你先把我家公子的毒解了”

  命令的語氣透著一股強勢,江參早已不再自稱小的,看著如煙滿眼的不甘,云初嘴角掠過一抹苦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們能保住命已是萬幸,如何還敢強求一個公平?

  “我早說了…”胸中百位陳雜,臉上平靜如水,云初淡淡地說道,“不知道用毒比例,這毒我也不敢亂解。”

  “這…”江參臉色一紅,下意識的撓撓頭,“這個我知道,你先把我家公子的毒控制住…”

  語氣依然強硬,但卻多了些外強中干的味道。

  “這還得需要如煙幫忙,你先把她的穴道解了…”

  看著如煙,江參不覺頭疼起來,這丫頭太難纏,先前以為公子沒救了,他才大開殺戒,如今形勢不同,他早已沒了殺意,可是放了她,果真讓她撒起野來,他又不能拿云初威脅,以她的輕功,他還真沒辦法。

  “怎么…”見他面色猶豫,云初一哂,“你還怕我們兩個弱女子不曾?”

  “你…”

當然怕了  這也叫弱女子?幾腳就把公子打成那樣,果真這世上的弱女子都這樣,那還讓不讓他們這些男人活了?

明知云初是在激他,可他還真沒勇氣就說出那個怕字  面色漲紅地看著云初,江參一時語塞。

  “參兒,去把她的穴道解了…”

  “公子…”

  聽了江賢的話,江參擔憂地叫了聲。見他不語,猶豫了片刻,江參期期艾艾挪下床,看著云初不甘地道:

  “您答應過要為我家公子解毒的,欒姑娘不許反悔”

  他又恢復了敬語,語氣雖還強硬,但示好之意溢于言表。

  云初就微笑著點點頭。

  解了穴道,如煙活動了下四肢,快步來到云初跟前,伸手給她重新裹了裹披風,輕聲問道:

  “四奶奶,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把…”

  云初話沒說完,就見如煙沖她眨眨眼,用內功傳音道:

  “四奶奶,先委屈下,奴婢這就帶您逃走…”

  逃走?

  江參武功高強,她們能走得了嗎?

  云初身子一顫,心撲撲地跳起來,神色卻是沒變。

  “…藥都帶來了嗎?”

  嘴里接著剛才的話,云初目光偷偷睨向江參,瞥見他正神色緊張地盯著如煙,石光電閃間,武功外行的云初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勢。

  如煙這么自信,就是說她的輕功比江參好,雖然打不過他,但帶她離開這兒還不成問題。

  就仰頭笑看著如煙,貼著耳邊說道:“拿我擋他的招式,他不會傷我…”

  “…奴婢把所有的藥都帶來了”帶笑的眼沖云初眨了眨,如煙大聲回道,驀然手下一緊,抱起云初,向西窗躍去。

  她早注意到,江參守著門,西窗是除了門外的唯一出口。

  沒料到她們正說著話,如煙就突然動作,盡管早有準備,江參還是一怔,接著就一手操起兩把椅子,嗖、嗖朝如煙砸去,另一手嘡啷一聲抽出寶劍,一個龍躍九天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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