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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騎在馬上,站在一個身披一身精致的鱗甲的大將身側,稍稍靠后一些,駐足朝著對面那支隊伍打量了過去,心中不由得有些暗自吃驚,雖說這刑天軍兵將不多,只來了這區區四百余人,但是朝對面那一站,各個都如松一般挺拔,大有一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架勢,如同一塊磐石一般巋然不動的立于坡地之上。
而且讓李自成暗自吃驚的還不單單只有這些,而是這支刑天軍的裝備質量,也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對面的刑天軍的將士們,幾乎人人披甲,前排是持盾的刀牌手,兩翼是扛著鳥銃的火銃手,第二排則是持弓攜弩,每人配有兩袋箭的弓弩手,后面則是如林一般高高聳立起的長槍林,而且這些刑天軍的兵將們每個人的小腿上都打著式樣奇怪的綁腿,即便是他們的甲胄并不算整齊,但是打上了這些綁腿之后,還是使得他們顯得整齊威武了許多。
要知道盔甲這東西,在這年頭可是稀罕物,即便是官軍之中,絕大多數人也不能配備上甲胄,至多也就是有一身鴛鴦戰襖就不錯了,也只有屬于最精銳的關寧鐵騎,才能基本上全部披甲。而眼前的這四百刑天軍的兵將,卻基本上做到了人人有甲胄在身的地步,這在義軍之中,幾乎可以說極其罕見。
不過遺憾的有一點就是刑天軍士卒的甲胄式樣很雜亂,既有少量的鐵葉子組成的鐵甲,也有一些皮甲,更有許多一眼便能看出來是奪自官軍身上的掛鐵棉甲,最差的自然就是官軍常見的棉甲,不過這也正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這支刑天軍這些甲胄明顯是經過不少陣仗之后,從敵人手中繳獲來的,這一點對于常年征戰的李自成來說,一眼便能看出。
昨晚田見秀帶著一個刑天軍的頭目回來的時候,告知他刑天軍的大當家肖天健許諾會給他們一大批急需的物資的時候,李自成還不太敢相信,但是現在看來,這刑天軍確實應該有這種本錢才是。
不單單李自成在打量著對面這一隊刑天軍的兵將,這次隨高迎祥來的許多義軍的將領也都在注目打量著刑天軍的這一隊兵馬,紛紛都收起了對這支剛剛在鳳翔一帶成名的桿子的輕視之心。
而跨、坐在馬背上的高迎祥,這一會兒也同樣在關注著對面的這支兵馬,眼神中微微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本來他來之前,對于這樣一支桿子并沒有寄予什么厚望,也就是聽了李自成手下的田見秀回復說這支名叫刑天軍的桿子答應送給他們一大批物資,他這才率部過來接收這些物資。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這會兒估計已經率部前往汧陽縣城,去圍攻汧陽縣城了,而不會親自率部過來見見這個只是在本地有些名氣的桿子頭領,但是今天當他看到侯在這里的這支刑天軍的部眾之后,這才收起了心中的輕視之心,不由得有些暗暗的吃驚起來。
田見秀帶著肖天健策馬來到高迎祥大軍之前,遠遠的便收住了馬韁,翻身下了戰馬,而肖天健也隨即翻身下馬,緊隨著田見秀昂首闊步的朝著聳立著闖字大旗的位置走去。
雖然肖天健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當世最為有名的義軍首領,心情有些激蕩,但是他并不感到什么緊張,所以他跟在田見秀的背后,一邊走一邊悄然打量著周圍的這些高迎祥以及李自成的部下。
因為高迎祥所在乃是中軍位置,這里集中的應該都是高迎祥麾下的核心部下,所以明顯在氣勢上要遠遠強于兩翼和后面的那些兵馬,而且裝備上也顯得精良了許多,雖然尚做不到人人披甲的程度,但是每個人手中抑或是身上也都攜帶有正兒八經的兵器,不過比起刑天軍的裝備水平,高迎祥這一些部伍顯然并無統一裝備的想法,手中持有的武器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什么都有,但是有一點卻讓肖天健暗生佩服,那就是這些屬于高迎祥麾下核心的部曲們的身上,有意無意之間,都多多少少的流露出一種彪悍的氣質。
這一點是刑天軍部伍之中大部分人尚不具備的氣質,原因很簡單,高迎祥從崇禎初年開始起兵造反,到現在已經六年多時間了,跟著他起事的部眾沒有百萬,起碼也有幾十萬人的規模了,從最初他們在陜西起事開始,接著轉戰山西,又揮師強渡黃河進入到河南,隨即又南下進入湖廣,到現在又回到陜西。
這么多年一來,跟著他的部眾可以說是換了一茬又一茬,跟官軍交手起碼不下百次以上,這就如同大浪淘沙一般,能活到現在的部下,基本上都屬于久經戰陣之人,無人不是經過了無數次的陣前廝殺,才走到這一步的,所以稱其為百戰之士絲毫不過,身上能流露出如此彪悍的氣質,根本就不奇怪。
在這一點上,他麾下的刑天軍顯然遠遠比不上這些人,畢竟他們剛剛成軍才不過短短數月時間,許多人也僅僅只是經歷了一兩次或者兩三次陣仗,現在便想要他們擁有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們的氣質,顯然就太過苛求他們了。
不過肖天健也絕沒有妄自菲薄的想法,因為和這些高迎祥手下的兵將相比,他的刑天軍的部眾顯然有更大的優勢,那就是刑天軍自成軍以來,便著力打造出來的紀律,這一點卻是這些高迎祥的部下們難以企及的優勢,從兩下的對比來看,這一點刑天軍便足以有驕傲的資本了。
當田見秀帶著肖天健越眾走入到中軍之中的時候,肖天健終于在那面高聳的闖字大旗下面看到了一群一看便知道屬于將領的人物,而居中騎在馬背上的幾個人更是如同鶴立雞群一般,讓他一下便將注意力投在了他們幾個人身上。
居中而立的那員大將,身披一身制作很精良的山字甲,頭戴一頂鎏金銅盔,腰間懸著一把鯊魚皮鞘的寶劍,臉膛微紅,留著一把盈尺的美髯,跨、坐與一匹身材高大的棗紅色河西馬,顯得非常英武,有著一種卓然不群的氣勢,肖天健雖然不敢說肯定,但是起碼也心中八八九九的可以認定,此人就是他這半年來早已如雷貫耳的義軍梟雄高迎祥了。
僅憑這身精良的山字甲,目前為止肖天健還是第一次見到,因為他聽說過在明軍之中,能披掛上這樣精良的山字甲的人,一般情況下都只能是游擊以上的高級軍將才能配備,低級別的軍官一般穿戴的是鱗甲或者差一些的鐵甲,這主要因為山字甲打造困難,一般的工匠很難打造出來,而且又十分耗工費時,所以能出產這樣的甲胄的地方,也只有南北兩京的兵仗局抑或是軍器局才能打造,所以產量很是有限,而高迎祥能穿戴這樣一件精良的山字甲,起碼說明在他起兵造反之后,擊殺過不止一名游擊以上的明軍大將,故此才能獲得這樣的鎧甲,這一點讓肖天健心里面還是頗為欽佩的。
而緊貼著他身側稍后的一個將領雖然也騎在馬背上,但是顯然身材沒有高迎祥高大威武,身上也只是披了一件普通一些的鱗甲,外面罩上了一件粗布的短衫,頭戴著一頂紅纓氈帽,臉膛也顯得黝黑,下頜留的胡子顯然也很少打理,顯得有些凌亂,但是讓肖天健不敢輕視的是這個人的兩只眼睛,卻閃著一種懾人的神光,即便他的長相不算好,但是配上了這雙眼睛之后,還是不敢令人小視。
田見秀帶著肖天健來到中軍大旗下面,立即抱拳對著居中而立的這兩員大將稟報道:“啟稟闖王,啟稟闖將,屬下已經將刑天軍的肖當家請了過來!”
肖天健這一下可以確定,站在他面前的這兩個人的身份了,于是也不托大,立即拱手抱拳對著中間的高迎祥說道:“汧陽刑天軍肖天健見過高闖王,見過李闖將,肖某這廂有禮了!”
但是讓肖天健有些意外的是高迎祥卻并未因為肖天健的見禮,而立即下馬還禮,而是坐在馬背上微微的抬了一下右手,淡淡的說道:“肖將軍客氣了!不必多禮!昨日某聽聞田兄弟對某說起,肖將軍愿意為我們提供一批糧秣軍器,高某這廂多謝了!”
肖天健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高迎祥居然如此托大,他這次可是應了他們的請求,念在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名氣上,這才主動答應贈與他們一大批糧秣兵器的,可是沒想到高迎祥見到他過來見禮,居然連馬都不肯下來,如此行徑,簡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頓時心中便騰起了一股無名火。
田見秀也沒想到高迎祥居然會對肖天健如此托大,甚至可以說是怠慢,雖說高迎祥早已是威名四震,但是說起來他到底也只是一路大一些的桿子的頭領,肖天健的刑天軍即便是實力沒有高迎祥大,名氣也沒他大,但是畢竟也算是一路義軍的頭領,更何況人家這一次可是給他們幫忙的,贈送他們如此多的糧秣器械,這可是雪中送炭,即便是昨晚他提起過想要拉攏肖天健跟隨高迎祥,但是畢竟人家并沒有馬上答應,現在兩方的關系還算是平等的,現在人家主動出寨十里迎接他們,而高迎祥卻不知為何,今日居然會如此怠慢肖天健,不由得讓他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