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連著幾日的雨終干停了。
豫州最后攻克下來的城池里,路上行人漸漸多起來,經過了半個月,從金陵朝廷而來的官吏,基本上接管了整個豫州。
對于怎么樣接管新地,這個小朝廷已經有相當成熟的經驗。
太守和縣令委派,甲士巡查郡縣,凡有異動格殺勿論,十三司原本在豫州的人,立刻響應,引路帶路,對某些家族進行捕殺。
不過,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有幾處大戶和世家空了,早在楚軍攻克下這些城池前,他們就已偷偷的帶著家人逃走。
宅第扔下,能帶走的細軟盡數帶走,不能帶走的一些貴重之物盡數毀去。
一座座空空蕩蕩的宅第中,甚至還有著一些殘破的景象。
不過,敢舉家早險跑路的家族,終是少數,有上百家都立刻陷入了滅頂之災。
豫州治所禹陽,徐文會建的魏王宮,就變成了王弘毅的行宮。
一小殿中,王弘毅坐在王座上,只見千萬氣運,流向王弘毅,要是單是修道,必被氣運糾纏,而在這時,鼎立于頂上,看來不大,卻微微震動,接受半今天下的氣運。
氣運洪流和海一樣,流入到鼎中,卻被絲絲鞘乇,無數異彩在鼎內不斷的閃爍,化為絲絲紫氣。
鼻、紅、黃、青、紫,總共五色華蓋,層層垂下無數絲線,這些絲線看似柔弱,實際上擁有著統治下二千六百萬人所匯聚而成的力量”
有鬼神敢侵犯,頃刻之間就會碾成粉碎。
話說,長江以南,再次清點后”責二千萬人。
而豫州就有六百萬,要是得了徐州,又有七百萬入手,那時就有三千萬人。
就在這時,群臣正在稟告。
“王上,豫州各個郡縣都已經委派官員,大體上都有經到位,要湊集的糧食,也基本到位,不過已經用上了今年秋收的糧食。”
“王上”要太平,就要糧庫有三年糧,一旦有事,或者災年,一年糧可濟民”一年糧可用兵,還有一年要備著,現在帳上糧食還勉強足夠,但一旦有事,如何是好?”有戶部的官員奏報的說著。
王弘毅聽了,面無表情”示意退下”又讓下面一人接著說。
“原本魏軍已經收編”按照規矩,軍官去演武堂學習,士兵打散了進入更卒營幣練,滿三十歲的都解甲歸田……具體數目還沒有出來,但兵部估計,有三萬兵可留下。”
三萬不算多”整個豫州,郡縣的駐軍和廂兵,就要這樣多,王弘毅點了點頭,說著:,“官府之職,就是滋繁生戶興隆百業,你們辦的還不錯。”
張攸之這時出來說著:“王上,按您的旨意,軍隊和十三司,已經清理整個豫州,總有六十一戶,三千四百人,但首條有七家失蹤,未曾追及!”
這三條首先就是毀謗官府和楚國,立刻由官府治罪,其次就是魏王舊屬,適當懲罰,除有直接干連的,也不大事株連。
但是第三點,王弘毅嚴酷申明:“凡交結胡人,運輸糧草和武器給胡人,一經發覺,立刻株連,族誅。”王弘毅早已得知了遁逃幾家的訊息,王弘毅臉上看不出個喜怒。
這幾個世家的遁逃,對于王弘毅來說,是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雖豫州已盡數掌握在了楚軍手中,王弘毅卻知道,戰爭勝利,只是初期勝利,想站穩腳跟,讓根基穩定,讓時局不再動蕩起來,民生很重要。
遁逃的幾個世家數目不大,卻手握著糧食布匹的商貿經濟,這一猛撤走,不僅是給王弘毅一個下馬威,更給豫州經濟一次重創。
只是這短短幾日,市面上的糧食價格上漲許多,這其中不僅有著世家撤走的影響,更因為市面上的糧食等物,被人暗中囤積,流量減少。
“已經查實了,不需要刑部過問,這六十一戶立刻誅滅,所抄糧錢和土地,歸于國庫,至于糧食之事,除了這七家,別的你查的如何了?”王弘毅問著。
“王上,臣已查到了一些線索,想必這一兩日能得到結果。”張攸之說著。
“很好,民以食為天,不僅僅要清理敢于屯積的糧商,還要抓住幕后主事人,以王法誅之。”
才說著,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
一個官員上了這廳。
“王上,剛剛得到消息,城中張氏一族暗中有著異動,欲舉族出城,被臣帶人攔住,臣現已扣住,命手下兵卒將李宅困住…還請王上裁決!”這官上了大廳后,翻身拜倒,向著上座的王弘毅恭敬說著。
“張氏?”王弘毅聽到這里,不禁看向了一旁的張攸之。
張攸之說著:“王上,張氏在糧食一事中,有著很大嫌疑,如今欲舉族出城,怕是心中有鬼!”
“恩,確有可能。”王弘毅再也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滿,一,“拍”扶手,長身而起,說著:“立刻逮捕,刑逼之,務必要查出主使者!”
豫州土官府上官氏這一代的家主,上官弘正手持一封密報,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上官弘身前,站著兩個三十歲的青年男子,正是上官弘的兩個兒子,上官成和上官毅。
上官家,在豫州算是一大家,早在前幾代,就在豫州有著不小的勢力。
這一代,雖因上官弘的謹慎小心,并沒有出彩,更沒有出過很多官員,但上官家能在豫州盤踞數百年,甚至可以在朝代更替勢力變換時,還能不受影響,足以說明上官弘的才能,以及上官家的實力。
“你們看看這封密報!”
上官弘說著,將手中密報遞給了面前的二人。
首先接過來的是上官成。
上官成在密報上掃了幾眼,臉色微微一變,密報給了上官毅,兄弟兩人將密報都看了一遍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
“父親,這張家家主不是這樣愚蠢的人,為何會落得這地步?”上官成有些不解的說。
“父親,張家一直都是低調行事,不該會做出這等事啊!”上官毅皺眉說:“莫非,是楚王的計策…,…”
“不能,不能!”上官弘搖頭笑笑,說:“楚王現在地位,不會做出這些小事。”
“而且你們平日知的甚少,莫看這張家平日里行事低調其實,暗豐與著北面確有著聯系,這次被抄家,也不算是冤枉了他們。”
上官弘說著。
“父親,我們上官家與張家有著些姻親關系“…,楚王追究起來,我上官家怕是…”上官成有些擔憂的說著。
“呵呵無妨!”而在這時,聽上官成輕聲笑了一聲。
“豫州世家大戶之間,有幾家沒有個姻親聯系?都是數百年的根基,如相鄰大樹,雖非同根,枝葉相連…這事并不嚴姜張家與我上官家有關系也是上一代的事,“”
“豫州要迅速平定還是缺少不了當地大戶和官紳的配合上官家趁這次機會,向楚王表明態度,或可有著更多機呢…”上官弘雙眼微瞇,說著:“我上官家愿意拋糧平價銷售以表其誠。”
上官弘看的很清楚,胡人已逼到幽并王弘毅入主豫州,為了迅速平定,就必須團結當地大戶和官紳,至少其中一部分。
當然有些大戶世家找死,就沒有辦法了。
現在有世家大戶遁逃,上官家乘此表明心跡,愿為楚王效勞,必可獲得恩賞。
畢竟被囤積的糧食,讓豫州的一些城池糧食價格大漲,要是從境外調糧食過來,卻是有些慢了。
不僅僅這樣,大戶皆利益相連,他早就有心吞掉那幾家的買賣,這時主動提出糧食買賣平價,響應楚王,說不定還可以趁機將那些店鋪吞掉!
上官成上官毅向來對父親言聽計從,見父親這樣決定了,也不再多言。
“楚王要殺通胡的人家!”三日后,一道命令傳了上去。
只見兵甲林立,刑部的牛車綁押大批人去西萊市口。
秋天本是殺人時,一下子又殺幾千人,立時轟動了全城,四面八方的人擁來,把法場圍了個密不透風。
因殺人幾千,監斬官十分認真,不僅僅有著上千兵維持法場,還有著指定收尸的位置,又有十三司的人秘密布置監視。
報說“犯人押到”氣氛立時緊張起來。
只見押來的全部是男人,小于七歲的男孩可以免死,這時三千四百人中,有一千二百是男人,都押了過來。
見人犯押到,周圍鼓聲而起,此時萬頭攢動,一片擾攘議論嗡嗡之聲。
“時辰到!”由于殺千人,時間很急迫,見時候一到,監斬官就冷冷一喝。
殺上千人,如果用傳統的劊子手,殺一天也殺不完,這時王上批準,用火統來殺人。
“準備!”二隊二百個火統兵出來,高舉火統大步前進,在平地上列隊停了下來,交叉著,
還有五十個是補槍的人。
“提人!”
一百個男人提了上來,有的已經麻木,有的已經和死狗一樣,褲檔濕了,還有人大聲慘叫,放聲大哭。
“預備!”二排的火統放下,瞄準了這些人。
“放!”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一股股的煙霧騰起,頓時,上萬人都立刻鴉雀無聲,直盯著看,只見前面上百人,頓時倒下了一大片,只有零星人還站著。
“補槍!”震耳欲聾的聲音又響起,這次全撲了。
“檢查!”這時,有人帶刀巡查,發覺沒有死,立刻補刀。
“再提人!”
“放!”
連綿的命令,射擊的聲音一陣又一陣,場中尸積如山,鮮血與硝煙的彌漫,這時,一切觀看的人,漸漸沉默,很多人都嘔吐起來,個個面無人色,雙腳發軟。
每當一次槍殺百人時,周圍數萬百姓,都全身劇烈顫抖一下,他們頓時對王弘毅的雷霆手段充滿了畏懼。
肉眼不可見的龍氣,彌漫起來。
龍氣者,本質是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