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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羽翼漸豐(上)

三月,春天來了  一片遼闊田野,微風帶著泥土散發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新長出來的麥子吹得蕩漾,整齊分成一小塊一小塊,農夫點點布滿其中,勤懇的勞作著。

  天空有著飛鳥歡快飛翔,遠處群山圍繞,山脈青青的淡影,和郁郁蔥蔥的田野,顯的如此和諧。

  二十騎馬蹄聲連成了一片,在道路上巡查著。

  到了一處村子前,騎隊緩了下來,大家都在打量著建造著磚墻的一處村子。

  “大人,為何允許何隊正建此村,還集族而居呢?”薛遠上前低語的說著。

  何五郎的五十兵,按制都會獲得土地,他又遷移到這里,將族人集中建村,有二百戶,依此情況,未來又是一個土豪。

  王守田微微一笑:“為治之道有緩急,治亂民不可急,急之,則益亂;撫治民不可擾,擾之則不治。”

  見薛遠迷惑,又說著:“人主之道,在于造器也!”

  二十一世紀,普遍的看法是,治民治軍都要打散了重編,但是這是依靠著近代現代國家空前絕后的器來維持。

  在古代根本不具備這個器,因此如果對付族親宗親這類意識,如果強行的話,就是橫暴無道,就是違背民情民心,就事實上做出了勞民刮民傷民的事,必會招致嚴重的后果,對此,王守田十分清楚。

  人走得太急,就會跌倒;弦繃得太緊,就會斷裂。

  為了人主的利益,過于法令峻急,部下和百姓都會反抗,就像理線一樣,越理越亂,這是治國的深奧道理。

  而前世的王守田,就不明此理,經過失敗。

  這輩子,自然知道分寸,族親相聚,結村自保,在這個時代,本是常理,豈可鹵莽亂之而失人心?

  何五郎要建何家村,由他去,只要自己不斷進步,終是能容納,能消化。

  見薛遠還在沉思,王守田也不多說,只是指著一個個大水車說著:“看此情況,開墾的不錯啊!”

  “大人,已經開墾出一萬畝,種上春麥,還有五千畝地,是稻種田,出產秧苗,早稻本月底播種,到四月插秧,因此在四月插秧前,總計四萬畝地都會開墾完畢。”

  “四五月最忙,先是插秧,后是收割小麥,一切完畢,就是分田。”

  “恩,辛苦了。”王守田說著,想了想,又說著:“稻田插秧,似乎可以拋秧,這樣節省許多民力。”

  “…大人何出此言?”薛遠猛的抬起頭來,震驚的問著。

  插秧是農村蒔秧的一種普遍方法,又叫插田,一般秧苗長到3~5寸長時即可移栽,即叫插秧。

  第一天插秧,稱為“開秧門”,主婦要備好飯菜酒肉,供家人和幫工者聚餐。插秧結束,稱“關秧門”,插秧結束那天的晚餐,主人家要宴請幫工者,稱“打散”。插秧種田時,一天三餐外,還要加兩次點心。

  這過程非常辛苦,也耗費許多許多錢糧。

  “…待稻長成秧苗,在長得不高的時候就把它拋在田里,與插秧不同,它是直接用手拋在田里,比插秧更省時,更輕快些。”

  “…”薛遠盯著王守田,似乎看一個“何不食肉靡”的人,這插秧,可是自古以來流傳的農耕,主公竟然一言改之。

  看他的眼神,王守田無奈一笑,別說這個時代了,就算在地球上90年代,還是插秧,小時候七八歲時,就幫外婆插秧,對這辛苦是深為了解。

  到了二十多歲時,就全部改成拋秧,能大幅度地減輕勞動強度,這是肯定的,原本一畝,就需要3到5個人工,但是現在只要一人,對著水田拋秧,這是他親自經歷。

  有著親身經歷,又根據著資料顯示,這不但降低勞動成本,省工,并且還省秧田,提高工效5~8倍,同時沒有緩苗期,可比手插秧田,每畝增產一些糧食。

  不過,和何家村的性質一樣,這事益緩不益急,王守田微微一笑,說著:“此法不必推廣,一萬畝水田中,你弄出百畝,試下這拋秧,若是失敗,當然不提,若是成功,以后推廣就是了。”

  前世王守田,就是步驟急了,結果弦繃得太緊,斷裂了,反而不見其益,只見其過,比如這拋秧,是親身經過,必是良法,但是若是強行推廣,民怨之,只怕立刻有傾覆之禍,到時候,就算日后證明是良法,也已經身死族滅,何益之?

  就如隋煬帝開運河,征高麗句,有益子孫千代,卻導致百萬瓦崗軍,天下崩裂,身死族滅!

  王守田豈會如此不智?

  果然,聽見王守田如此說,才在一百畝中實驗,薛遠立刻恢復了原本恭謹眼神,說著:“主公睿智。”

  一行人巡查完畢,策馬回城,到了城中中區,薛遠就在馬上抱拳行禮:“大人,下官告辭了。”

  王守田微笑的點了點頭,轉馬向軍營而去。

  鑒于縣城已經滿了千戶,又獲得了大帥批準,可建五營,因此,軍營立刻忙碌起來,老營又有活干了,招募了五營新兵。

  新兵來源有些復雜,有的是何家人,有的是縣里青壯,有的是面向整個文陽鎮招募的人手,還有就是王守田的鄉人,更有些,是柴嘉不遠百里從家鄉帶來的鄉人。

  現在這些人,組成五營,刻苦訓練著,當然,五營加上二營就是七營,超過了編制,但是新兵訓練完畢后,合格者只有十之六七,淘汰了不合格的,就是五營。

  對這些新兵,第一個月,還是學習站隊列隊,并且不再都是槍陣營,更集中訓練著刀盾營和弓箭營,并且騎兵也終于編成一隊了。

  在實踐中,王守田聽取了實際意見,補充了幾個條款,就是弓箭營由于只負責射擊,不面對面搏斗,危險性遠沒有肉搏部隊高,為了平衡,射殺三人只計一人之功。

  其次,殺山賊和流賊,只計一半功。

  再次,為了鼓勵軍中刻苦訓練,每月考核,選拔軍中十分之一武藝高強者,獲得精卒的待遇,但是下月考核落后,立刻撤消,而殺人得精卒稱號者,永不撤消,火長可參與考核,火長以上,不參與考核。

  此時,只見營中七百人,操練聲連綿,有著老兵示范,新兵訓練要順利多了,這就是從眾心理,王守田大是滿意。

  隊伍中,柴嘉雖然身為隊正,還是操練著,這時雖然是三月,氣溫很低,但是只穿了單衣,揮汗如雨。

  柴嘉新進,雖然由于見到大帥,提拔成隊正,大家也沒有什么話可說,只是畢竟有些輕視,柴嘉也知道這個道理,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僥幸,他自動參與訓練,并且非常刻苦。

  王守田也由他,等一次操練完畢,王守田就令親兵喚來柴嘉:“你且去擦汗換衣,我等會有話問你。”

  “是,大人!”柴嘉應著,他匆忙去了營房,片刻后,就穿戴整齊,出來了。

  “柴嘉,聽說你的哥哥柴茂森已來,不知他原本是作什么?”

  “主公,我哥哥原本就是嚴山縣的司吏,聽聞了我作了隊正,又知主公英明睿智,因此就帶著全家過來投奔主公。”柴嘉拱手說著:“我和我哥哥,都愿意為主公效力,望主公收留。”

  王守田臉上露出喜色,說著:“柴嘉你是百人之才,你兄必也是大才也,我愿立刻見之,還請你來引見。”

  先不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大才,態度上的確很不錯。

  “敢不從命?”柴嘉大喜,連忙說著。

  出了軍營,軍營和普通民坊,有著隔離區,空空數百米,敢靠近者,立刻逮捕。

  一段路后,就到了民坊區,才到了一處,就見到柴嘉突然說著:“大人請看,這就是舍兄了。”

  王守田看了上去,只見一家米店,一個男子正與店鋪的主人討價還價,這個男子三十左右,臉容清秀,有著一些長須,戴著方巾,穿著一身儒衫,看上去并不新,布料也不是很好,卻洗得十分干凈。

  這人要求店鋪主人再便宜點。

  店鋪主人不肯:“唉,這位先生,鄙人這米已經很便宜了,我可是新開到這里,所以才便宜些,本來就便宜了,不可以再讓。”

  這人微笑的說著:“店家,文陽府,每石米計銀一兩四錢六分,你卻要賣每石米計銀一兩六錢,這就貴了一錢四分,怎可不降?”

  店鋪一怔,遇到了熟悉市場的人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著:“文陽府是這個價,可是運來也需要船費啊,這樣吧,我最多只降一錢,一兩五錢,再多不肯了。”

  這人微笑的說著:“如此,多謝店家了。”

  就從衣袋里摸出銀錢來,這時,王守田心中一動,此人甚知民生啊,當下望了上去,卻見此人頂上微微白氣,本命之氣卻也只是白色,不由有些失望。

  但是轉念一想,卻笑自己:“這世界上哪有這樣多先天命格貴比縣宰的?”

  想著,就翻身下馬,上前。

  這時,這人也看見了一隊親兵擁戴的人群,又看見為首一個年輕人,只見這年輕人一靠近,就拱手為禮:“這位是柴先生吧?”

  “不敢,大人莫非就是本縣王大人?”這人連忙回禮,說著。

  “正是某,聞聽柴先生前來,我是不勝歡喜,此處人多,還請柴先生入內說話。”王守田笑的說著,指了指一家酒點:“正好是中午,還允我來作地主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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