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心里五味雜陳,得知她將妝一世忘得一干二凈,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間卻堵得厲害。
以前她心里裝著不凡,好不容易讓她動了回情,她卻將他忘了,現在心里卻又裝著寧墨,而他再次成了她身邊的路人甲,只不過多了個前世夫君的身份羈絆。
心里空空落落,說不出的悵然失意,放開她,“夜了,睡吧。”
無忱抱著正在咬開心頭發的雪球,坐回床上。
目光過處,捕捉到他眼中殘存的寂寥,心尖上莫名地一陣刺痛。
無忱等了一陣,不見開心再說什么,輕咳了一聲,“你會燒青花瓷嗎?”
開心眉頭微微斂緊,在這時候問他會不會燒青花?
無忱掃了眼床頭擺著的瓷娃娃,又加了一句,“青軸的那種。”
開心眼里閃過一抹詫異,最終點了點頭,“會燒。”
無忱大眼忽閃”“那你能不能幫我燒個那樣的壇子。”無忱照著記憶比劃著那個被子言稱作是尿壺的壇子。
開心仔細聽著,她形容出來的東西,與他記憶深往模糊的記憶,慢慢重疊,心緒飄忽,有些恍惚。
無憂見他怔怔出神,不知想些什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怎么了?”
開心回神,“沒什么,可以燒,不過得先尋個瓷窖。”
無忱聽說他會燒青花瓷,頓時覺得親近了些,將才的不自在拋到腦后,手指繞了他耳邊零亂的碎發,“我們以前是不是很親密?”
開心微微一愕,笑了笑,終沒能完全掩去眼底的那抹失落,握了她的手”“怎么突然問這個?”他見慣了她沒心沒肺,突然這么認真倒有些不習慣。
無忱反握住他“我失去記憶,讓你很難過是嗎?”
“過了的辜,不提了。”
無憂點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集義重新滾回床上。
開心等無憂睡著,躡手躡腳爬上床,在她身側躺下,把睡在她枕頭上的雪蛋提開,將她抱住沒著落的心,總算有了著落。
無忱睡夢中,懷里的蛇兒動得厲害,她不舒服地翻身,開心怕她醒來,忙將手撤開,雪球乘機鉆到二人中間,張口咬住無憂的頭發。
開心如果想把它再提開,定會拉扯無憂的頭發,將她弄醒。
開心磨牙怪不得將這個小家伙丟出窗外。
無奈之下,連人帶豹一起抱住,滿足地閉上眼。
他連夜趕路,本十分困乏,這一睡竟沉沉睡去。
蛇兒把下巴擱在無憂胳膊上和雪蛋擠眉弄眼。
雪蛋意會,湊了臉上去用胡須搔無憂的臉。
無忱抓臉醒來,于黑暗中,感覺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耳邊,陡然一驚仔細再看,才看清竟是開心。
下意識地想將他推開但手掌貼上他的肩膀,看著他熟睡中仍蹙著眉心,再不忍心用力,慢慢透了口氣。
白日里嘻哈賴皮的一個人,直到這時候,才顯出本性。
這距離地看著他,漸漸那些幻境變得清晰,四魂轉世后,看不清楚的容貌也浮了上來,其中一個,果然是他。
許久以前的心疼漸漸襲來,抬手輕輕撫上他擰緊的眉心,心中輕道:,“給你起名字的人,是希望你能開心。”
她怕壓著開心壓著小雪蛋,把雪蛋提了起來,放到開心背后。
雪蛋仍想往回爬,被無憂瞪了一眼,耷了一雙圓圓小耳,縮了回去。
過往的事,太過消耗精力,不久,無憂便覺得頭痛欲裂,不敢再去多想,閉上眼,任由自己睡去。
早晨,開心只覺得后背火辣辣地痛,見無憂未醒,不敢敢動,吡牙咧嘴地扭頭,見雪蛋四個胖爪子死死地蹬在他后背。
開心試著伸手到后背去摸被雪蛋蹬著的那幾處,入手盡是凹凹凸凸的爪子印,不由得皺了臉。
回頭見無憂已經醒來,正眼睜睜地瞅著他。
開心做賊心虛,叫道:,“痛死了,怕是一背都是你的破狗的爪子印。”
無忱啞然,這人一醒來就變了個人,嗤鼻”“少來,多半是你在外面鬼混,不知被哪家的騷女人抓的,賴在我家雪蛋身上。”
開心哪能被她青口白牙的胡說,猛地坐起身,解了衣裳,背轉身給她看”“這是女人抓的?”
無忱一看,他裸健的后背上還真密密麻麻全是雪蛋的小爪子印,深的地方還微微滲著血,忍俊不禁,忍了笑,卻里卻道:“明明是女人的指甲印。”
,“指甲印?”開心雖然看不見后背,但他心里就裝著個無憂,哪有出去尋過女人,指甲印根本無從說起,知無憂誆他,豎起了眉頭。
“你這叫欲蓋彌彰,我本來不知道你背上被人家抓過,現在知道了。”無憂故意逗他。
,“你真是無可理喻,好,我出去鬼混了,現在還去。”開心氣得暴走,她要找理由趕他,也不這般誆他。
無憂等他出去,低頭見雪蛋滾到她懷里,用毛絨絨的小腦袋蹭她,笑著點了點它的小鼻子,“你壞啊,不想人家睡這里,就這么折騰人家。”
雪蛋無辜地眨了眨眼,翻了肚皮過來,讓她摸。
無格越發地愛死它。
蛇兒也蹭了過來,豎起身,把頭搭在無憂肩膀上,朝著小雪蛋單眼一眨。
無憂搖頭笑了,開心大大咧咧的性子,卻栽在了兩個小家伙手上。
起身出門,尋遍了院里院外,居然不見開心,喃喃自語,“難道還真找女人去了?”
“他尋瓷窖去了。”
無忱的心,忽地收緊,猛地轉身,對上寧墨黑如墨玉的眼”“你的事辦好了?”她其實是想問他,會不會納綠鄂為妾。
他輕點了點頭,攜了她的手,“同我一起去陪我奶娘用餐,可好?”
無忱點頭,心里卻七上八下尋思著如果他奶娘跟她提起綠鄂的事她要如何回答?
最后想,不管他怎么想她是不能答應的。
雖然她有四個夫君,但那不得己而為之,再說他們本是一魂所分。
如果奶大了孩子都要娶自己的閨女做回報,那么沒幾個大戶人家愿意讓人家奶他家的孩子了。
怎么想,都沒認為寧墨有非綠鄂不娶的理由。
就算寧墨怨她自私,她也要自私這回的。
堂屋里已經擺上早飯,桌旁坐著個美婦人綠鄂卻不在旁邊,只得云娘服侍著。
無忱知道這就是寧墨的奶娘寧夫人。
寧夫人見二人進來,站起身,視線落在無憂臉上,吃了一驚。
寧墨牽著無憂走到桌邊”“這是我養母。”
無憂大大方方地喚了聲,“娘。”
寧夫人臉色微變,眼底閃過恐懼,不敢受”“姑娘叫我名字便好。”雖然寧岸為了掩飾寧墨的身份娶了寧夫人,但實際上”她仍是仆,而寧墨是主。
寧墨道:“母親養我這么大,這是你該受的。”接著又道:,“這是無憂,我的妻子。”
寧夫人心存迷惑“難道她不是長”她睨了無憂一眼,把后面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無憂以為寧夫人指的是她失憶前的身份,但過去的事,實在記不得一星半點不好回答,望向寧墨。
寧墨回看她一眼“她不是,北齊的長樂郡主另有其人。”
寧夫人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可以想象到這地步的人,但寧墨說不是,她不敢再問,畢竟興寧是寧墨心里的刺。
無忱將寧夫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心想或許他們口中的長常郡主當真便是自己,而且失憶前的她很不得人心,所以他們才不愿提起。
寧墨本來性冷話少,而寧夫人看著她,總是有些心事重重,無忱又擔心綠鄂的事,這一餐早飯,竟無人說話。
氣氛遠沒有一家人用餐的溫馨愉快。
最后無憂實在忍不住,問道:“綠鄂不吃嗎?”
提起綠鄂,寧墨臉上沒什么反應,寧夫人神色卻明顯一暗,繼而笑道:“她有些不舒服,云娘服侍她在房里吃。”
無忱無意識地點了點頭,也再尋不到話說。
好不容易等到早飯結束,才松口氣,總算沒向她提起納綠鄂為妾的事,和寧墨雙雙外走。
“墨兒。”寧夫人叫住寧墨。
寧墨眉頭不容人察覺地微微一斂。
無憂對他笑道:“我先去喂雪蛋和蛇兒。”
“好。”寧墨點頭。
在無憂腳邊等著的雪蛋和蛇兒聽說有東西可吃,立馬歡快地跳了出去。
無忱耳尖,已經離開門口,仍聽見寧夫人壓低了聲音問道:,“她真不是興寧?”
宇墨淡淡道:,“真不是。”
寧夫人喃喃道:“可真象啊,簡直一模一樣。”
寧墨看著蹲在院中,正拿擺布著肉碎準備喂兩小的無憂”“我覺得大不同。”
寧夫人也隨他一同看向窗外,她以前見興寧就極少,這么看著,自更無法分辯,但見無憂笑盈盈地看著狼吞虎咽吃食的二小,甜美純真”“這姑娘看著該是心善,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墨兒為何不肯將鄂兒留在身邊,我并不是想為鄂兒求什么名分只因為鄂兒”
無忱的心驀然抽緊,終還是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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