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歪打正著 盧胖子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與身子,巧設毒計,誘敵于九江城下決戰,餿主意總算是成功了!
吳軍哨探奏報,南面南昌滿狗趙國柞、席布部,出兵兩萬,由螨清老將趙國柞親自率領,沿江西官道,殺氣騰騰的向著九江撲來!但這還不算什么,真正恐怖的還在東面,安慶滿狗希爾根部,出兵四萬三千,由螨清宿將、定南大將軍希爾根親自率領,先是南渡長江登陸池州,然后折道向西,取水陸兩路,也是殺氣騰騰向著九江殺來,江面上螨清戰船似過江之鯽,密密麻麻,地面上螨清步騎如蟻,浩浩蕩蕩,聲勢震天,奔騰如流,洶涌如潮!
餿主意雖然是成功了,但新的麻煩也接踵而來了,尤其是有兩個大問題,更是讓盧胖子頭疼不已,緊張無比。第一個問題是,盧胖子還是第一次指揮這樣超大規模的大型會戰,敵我雙方的參戰軍隊加在一起,已經超過了一十一萬,而且還是在敵早我寡、敵強我弱的前提條件下進行的大型會戰,這對于僅以參謀身份參與過類似會戰的盧胖子來說,無疑是一次極其嚴肅的考驗。
第二個問題來自水軍方面,在胖子軍東征之前,吳軍斥候細作是反復確認過了的,安慶的螨清水師僅擁有各類主力戰船一百余條,數量大約為胖子軍水師的一倍,這點對于手握上游之利與回天魚雷的胖子軍水師來說,威脅固然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以弱勝強的希望。
只是盧胖子等人說什么都沒想到的是,就在胖子軍出兵東征的這段時間里,曾經與盧胖子有過一面之緣、韋爵爺傳說中的好基友、螨清江寧巡撫慕天顏,竟然又給安慶清軍送來了一百多條嶄新戰船和五千新練水師,一下子把安慶清軍水師與胖子軍水師的實力對比拉大到了四倍!這么一來,不僅胖子軍水師主將著名清奸李國棟蒼白了臉,就連一向狂妄自信的盧胖子也開始提心吊膽了,攻取河流湖泊密布的江南水鄉,沒有水師怎么打?
“他娘的,怪不得吳三桂那個老漢奸一口就答應讓我打南京,水面上好不容易打跑了一個楊捷,又來一個船更多的鄂鼐,沒有水師優勢根本就沒可能打下來,他許再多的承諾也沒關系啊!對這個老漢奸來說,讓我出兵贛北,與其說是讓我攻占贛北,直取江南,倒不如說是讓我替他牽制住滿狗的江南精銳,保護他的偏沅后方,為他主力所在的陜甘戰場爭取時間!老東西!老狐貍!老漢奸!老不死!”
悄悄在肚子里把吳老漢奸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盧胖子努力使自己定下心來,開始分析敵人們的進攻策略與破敵之策,同時從斥候收集的敵情動向判斷,盧胖子認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道路較近的南昌清軍趙國柞部,將在后天正月三十這天首先抵達距離九江不到四十里的南康府城——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普通城池,既無險可守,又錢少糧薄幾乎沒什么油水可撈,加上盧胖子扮傷誘敵,所以胖子軍一直沒有騰出手去收復,不過趙國柞軍北上之后,肯定會選擇以此城為落腳點,也有可能選擇此地為糧倉,或者做為接應安慶清軍渡湖的據點。
而安慶清軍這邊,從路程和清軍的行軍速度估算,安慶清軍很可能是在二月初一或者初二這兩天時間內抵達鄱陽湖西岸,很幸運的是,安慶清軍水師的戰船雖多,卻始終無法一次性將所有清軍運載過湖,這也就是說,吳軍仍然有著對安慶清軍半渡而擊之的上好戰機。同時因為南昌和安慶兩路清軍不能同時抵達的緣故,胖子軍仍然存在著把兩路清軍各個擊破的機會——當然了,這只是理論上的機會,胖子軍一旦向南出動,出了名老奸巨滑的趙國柞必然倚險而守,等待安慶清軍增援,讓胖子軍的如意算盤落空。
奸滑多疑的盧胖子膽怯,多謀少斷不敢下定決心制訂各個擊破的戰術,吳老漢奸安排給盧胖子的左右副手高得捷和韓大任卻不這么想,剛聽到趙國柞出兵的消息,兩個天生的對頭就一起涌到盧胖子面前,異口同聲的請令出戰,要求獨領一軍南下,去截擊實力較弱的趙國柞軍,為九江會戰奠定一個好的基礎。
“盧兄弟,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能錯過!”高得捷大聲說道:“滿狗兩路而來,分進合擊,戰機難得,不要多,給我三五千騎兵,為你去砍趙國柞老兒的狗頭回來當夜壺!”
“高將軍,我們總共才有五六千騎兵,一下子就要帶出去一大半,萬一出了什么問題怎么辦?以后我們還打不打騎兵戰了?”韓大任冷笑,也是向盧胖子拱手說道:“大將軍,末將只要一千騎兵和五千步兵,定然大敗南來之敵,為我軍爭取首勝!”
“兩位將軍,你們的心情我理解。”盧胖子怕這兩個對頭又吵起來,忙說道:“正如你們所言,滿狗兩路而來,分進合擊九江城,確實是我軍將滿狗各個擊破的良機。”
說到這,盧胖子頓了一頓,看了一眼翹首以盼的韓大任和高得捷,又沉聲說道:“但是,你們不要忘了,我們能想到這點,滿狗就不能想到這點?尤其是南來這支滿狗軍隊的統帥趙國柞,更是一條老成精了的老狐貍,六十六歲的沙場老將了,在戰場上摸打滾爬的時間比我們幾個的年齡都長,當年連鄭成功都在他面前幾次吃了大虧,他能不防著我們柿子撿軟的捏,首先對他下手?”
雖然覺得盧胖子有些膽怯保守,但仔細一想,又覺得盧胖子的話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再加上素來清楚盧胖子的戰術戰略目光就連吳老漢奸都贊不絕口,所以高得捷很快就冷靜下來,沒再說話。韓大任卻不同了,做夢都想把盧胖子趕下臺取而代之的韓大任把腦袋一昂,大聲說道:“大將軍,恕末將直言,你是不是有點膽小多疑了?趙國柞確實老奸巨滑不假,可你不要忘了,安慶滿狗為了不讓我軍干擾渡湖渡江,必然會催促急速北上,搶占灘頭陣地接應滿狗渡湖,趙國柞為了執行軍令,能不急行北上,露出破綻?”
“退一萬步說。”韓大任也是補充道:“就算南昌滿狗有所準備,又有什么關系?自我軍起兵以來,南昌滿狗幾乎沒有參與戰事,大部分士兵沒見過血又經驗不足,能是我軍這樣的百戰之師的對手?”
“韓將軍,你的話確實有點道理。”盧胖子點頭,又嚴肅說道:“不過很可惜,我們還是沒有機會!因為安慶這邊的滿狗主帥希爾根,也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不死老狐貍,他能不防著我們各個擊破?又能不清楚我軍與南昌滿狗的野戰差距?所以我可以斷定,希爾根必然不會給趙國柞定下按時抵達戰場這樣的死命令,只會命令他步步為營,小心北上,寧可遲到也不能冒進!”
“大將軍,你怎么動不動就把滿狗想得那么厲害?想得那么狡猾?”韓大任冷笑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戰術上必須得重視敵人。”盧胖子冷冷說道:“我意已決,暫不分兵截擊南昌滿狗,先看看情況再說。”
盧胖子把話說到了這地步,韓大任和高得捷再怎么不滿也沒有辦法,只得怏怏而去。盧胖子則留在帥堂之中繼續盤算破敵之策,不斷計算雙方力量對比與分析敵人用兵心理,尋找以弱勝強的辦法,但是到了二更時分,疲憊不堪的盧胖子正要回到后堂休息時,堂外忽然腳步紛雜,李天植和高得捷等人快步沖了進來,剛一進門,高得捷就大吼道:“盧兄弟,韓大任那個狗雜種,膽子實在是太娘的大了!”
“怎么了?”盧胖子先是一楞,然后猛的就跳了起來,面無人色的大叫道:“難道他不聽將令,私自領兵出城去了?”
“就是這樣!”高得捷大吼道:“那個狗雜種和他的雜種兄弟韓元任,乘著天黑,私自打開他們負責的東門,領著五千步兵和幾百騎兵出城去了!”
“他還留下口信。”李天植補充道:“說是請大將軍你不要出兵追趕,他是去殺滿狗,不是去降滿狗,不拿回趙國柞老漢奸的腦袋,他就誓不收兵!”
“娘!”第一次領兵出現這樣的事,盧胖子難免鐵青著臉罵出聲來。
“盧兄弟,給我一支軍隊,我去把韓大任兄弟抓回來,給你治罪!”高得捷搶著說道。那邊李天植、全節和胡同春等人也都怒氣沖沖的請令,要出兵去追殺韓大任兄弟,盧胖子則鐵青著臉緊張思考,并不急于說話。
“大節兄,我給你三千騎兵出城。”緊張盤算許久后,盧胖子終于開口說道:“但你不許追殺韓大任的軍隊,只是在側面一路尾隨于他,一旦發現他與滿狗交戰,立即在僻靜處埋伏。韓大任如果遭遇埋伏,不用救他!他往來路敗回,你也不用管他,更不許出擊夾擊滿狗追兵,要繼續耐心等候滿狗的大隊!”
“為什么?”高得捷驚訝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趙國柞畏懼我軍野戰實力,必然會把精兵強將設于前隊,新兵步卒設于中隊。”盧胖子解釋道:“所以你如果伏擊滿狗的前隊,即便得手也不會斬獲太多,只有伏擊戰斗力和毫無準備的滿狗大隊,才有機會取得大勝,明白了嗎?”
“明白!”高得捷大喜答 應,趕緊下去安排——不救韓大任,也正好對了他的心思。
“全節聽令!”盧胖子又吩咐道:“你率五千步兵出城,沿著官道去追韓大任,發現他敗退回來,立即上前接應,救我們的弟兄回來。切記,千萬不能行軍過快,要保留士卒體力,不要急行軍跑到了那里,結果連打仗的力氣都沒有了。”
“末將遵令!”全節大聲答應,也是匆匆下去組織軍隊出擊。盧胖子又鐵青著臉沖眾將說道:“其他的人,都給我回營嚴格約束部下,再有不聽將令私自出擊者,斬!”
眾將答應,一起告辭而去,看著眾將離去的背影,盧胖子許久不語,直到眾人全都走遠,盧胖子才一拳錘在桌子上,哼道:“韓大任小兒,等你回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哼到這里,盧胖子的肥臉上卻忽然露出一絲神秘奸笑,暗道:“不過也好,有你這頭蠢豬去當誘餌,趙國柞再怎么是老狐貍,恐怕也絕對得上我盧爺的當!”
不說盧胖子在九江城中生悶氣,單說韓大任兄弟私自領兵出城之后,生怕盧胖子派軍追趕,一路只是急行南下,直到天明時分才在德安楊家山一帶停下休息,派出哨馬偵察后方不見吳軍追兵,韓大任兄弟既是歡喜又是緊張,歡喜的當然是沒人干擾自己兄弟建功立業,緊張的則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步,自己兄弟也沒有了回頭路在,要么就是全勝而歸,回城去抽盧胖子的肥臉耳光,要么就是戰死沙場,以死明志,非此即彼,別無選擇。
既然沒有了回頭路走,即便后悔也沒用了,韓大任兄弟也只能一邊拼命許諾重賞鼓舞軍隊士氣,一邊率領軍隊繼續南下,去迎擊沿著官道北上的南昌清軍。如此一路急行到了正午,軍隊剛到建昌黃土坑,前方哨馬飛馬來報,說是建昌小廬山一帶發現清軍前鋒隊伍,數量不是很多,大概僅有兩三千人。韓大任兄弟聞訊大喜,忙命全軍就地休息,抓緊時間補充體力,以逸待勞等待清軍北上。
過了小半個時辰,那支步騎混雜的清軍前鋒隊伍抵達黃土坑,從旗號判斷,領兵清軍大將應該就是趙國柞的愛將常進功,韓大任兄弟大喜,忙命全軍奮起出擊。而清軍前鋒顯然準備不足,剛一交戰便全面敗退,被韓大任兄弟殺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急于立功的韓大任兄弟緊追不舍,一口氣追出近二十里。
正追殺得興高采烈間,道路前方忽然出現一條大河,原來韓大任兄弟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常進功的敗兵追殺到了修水河畔。時值初春,河水不大,常進功的敗軍淌水過河繼續向南逃竄,韓元任本想催軍追殺,韓大任卻冷靜了下來,趕緊拉住韓元任,緊張說道:“不能追過河,如果滿狗在修水河南岸設有埋伏,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可我們的斬獲不大啊!”韓元任焦急道:“才砍了兩三百顆滿狗人頭,就這么回去,我們沒辦法向盧一峰交代啊。”
“小心駛得萬年船。”韓大任總算是想起了盧胖子的口頭禪,吩咐道:“急行軍一天又打了一仗,我軍士兵的體力也不足了,往下游走,先進建昌城休息一夜再說。”
“轟隆!”韓元任正要答應,對岸忽然一聲號炮響起,修水河南北兩岸左右各有一軍殺出,如狼似虎的左右殺向韓大任兄弟,前方一直敗退的常進功隊伍也掉過頭來,三面夾擊吳軍。而韓大任兄弟率領的吳軍士卒雖然精銳,無奈此刻已是萬分疲憊,又被清軍三面夾擊,隊伍頓時為之大亂。
“果然有埋伏,幸虧沒追過河啊!”見此情景,韓大任兄弟都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心知自軍已在鬼門關上打了一個轉——清軍在修水河南北兩岸設有埋伏,如果自軍傻乎乎的追殺過河,清軍再發動埋伏,那自軍再不大敗特敗,那可就真是沒有天理了。
“不要怕,不要亂!結方陣,和滿狗對拼!南昌滿狗沒多少經驗,不用怕他們!”韓大任還算冷靜,知道自軍如果就此敗退,必然吃虧,回到九江城也沒辦法向盧胖子交代,倒不如就地結陣血戰,還有一線勝機。
韓大任的算盤打得雖好,無奈他忘記了自軍士兵的體力已經無法繼續堅持,更沒想到三面殺來的清軍隊伍戰斗力也相當不錯,作戰十分勇敢,執行命令也十分堅決,三面包圍吳軍猛沖猛砍,給筋疲力盡的吳軍隊伍制造了相當不少的傷亡。結果只戰得片刻,吳軍隊伍就開始了全面敗退,任由韓大任兄弟如何呼喊鼓勵,就是沒力氣再和清軍苦戰,韓大任兄弟急得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可就是控制不住軍隊向北敗退。
與此同時的修水河南岸高地上,被盧胖子深為忌憚的清軍老將趙國柞面帶微笑,一邊用千里鏡觀察著戰場形勢,一邊微笑說道:“吳狗的算盤打得不錯,想各個擊破先把老夫吃掉,可惜這一點早在老夫預料之中。不過也算他們聰明,沒有追過修水河,不然的話,他們這幾千軍隊,能有一半活著過河就不錯了。”
“軍門妙算,鬼神莫測。”旁邊的清軍眾將大拍馬屁,總兵許貞又建議道:“軍門,要不要催促我們的中軍大隊急行,盡快加入戰場殲滅這支吳狗?”
“用不著,吳狗死戰不退,定是知道沒有援軍增援,只得死戰求生,我軍勝勢已定。”趙國柞答道:“而且這個戰場倚山臨水,不利于我們的新兵結陣而戰,沒辦法鍛煉他們的經驗。打散了加入戰場,那也只是浪費。”
說罷,趙國柞又指著前方命令道:“去給趙玥傳令,讓他加快沖鋒,務必要把吳狗的大隊沖散,以便我軍殺賊。”
傳令兵飛奔上前傳令,臨陣指揮的趙國柞長子趙玥也不說話,親自領上精銳騎兵便向吳軍大隊發起沖鋒,八百余騎人數雖然不多,但勝在精銳驍勇,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直插吳軍隊伍正中,體力告罄的吳軍步兵即便列陣也難以攔截,潰敗勢頭更是明顯。見此情景,對吳老漢奸還算有點忠心的韓大任也沒了多余的選擇,只能下令全軍向北撤退保全士卒,并親臨一軍殿后,三路清軍合為一股,全力追殺。
“再給趙玥傳令,追敵不可過深,要防著吳狗的埋伏。”趙國柞又接連頒布兩道命令,“另外傳令中軍大隊,加速北上,天色全黑之前,務必渡過修水河扎營。”
命令傳達,前方的趙玥隊伍追得更猛,趙國柞親自指揮的中軍大隊則攜帶著攻城器械與糧草輜重加速北上,并在天色全黑之前全面渡過修水河,在修水河北岸停下,開始生火做飯,扎營休息。而老成了精的趙國柞則一邊廣撒斥候偵察四面動靜,一面不斷派出信使與兒子取得聯系,掌握前軍動向。
軍隊扎營的同時,趙國柞找了一塊平坦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開始盤算分析吳軍情況,并在心中暗道:“就今日這一戰看來,九江吳狗的內部確實是出了問題了,盧一峰那個狗賊要不就是真被火炮打傷了,要不就是對吳狗軍隊的控制出現問題了。不然的話,這條出了名奸詐狡猾的吳狗,應該絕對不會允許今天這支吳狗這么急行軍又貿然追敵,還不派后軍接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九江這一戰說不定真的大有希望。”盤算到了這里,趙國柞盡是皺紋臉上忍不住又露出一絲輕松微笑。
“轟隆!”正得意時,清軍營地西面的山后忽然一聲炮響,殺聲大作間,一隊隊吳軍騎兵吶喊著橫沖而來,正在生火造反和扎營立寨的清軍大驚,頓時為之大亂。趙國柞也驚得跳了起來,魂飛魄散的大叫道:“怎么可能?吳狗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布置埋伏?”
“大周!”驚疑不定間,如雷喊殺聲已經近到咫尺,蓄力已久又精銳無比的吳軍騎兵兵分數路卷地而來,如同數把尖刀一般清軍營地,見人就砍,見敵就殺,橫沖直撞,所向披靡。而清軍精銳早已被韓大任兄弟誘到前方遠處,中軍隊伍中全是第一次上戰場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倉促遇襲間又那能抵擋?直被殺得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抱頭鼠竄自相踐踏,死者無數。
“不要亂!不要亂!”這次終于輪到趙國柞慌亂大叫了,但是黑暗中軍士奔走逃命,又如何能重新迅速組織?高得捷親自率領的吳軍鐵騎則如條條游龍,只在清軍營地間奔走砍殺,四處放火,清軍士卒更是慌亂恐懼,或是跳河逃命,或是上山逃生,幾無一人一軍提刀御敵。吳軍騎兵卻毫不留情,專挑清軍兵多的地方沖殺,拼命收割清軍新兵性命,還有一支騎兵竟然直接沖著趙國柞的中軍殺來。
“怎么回事?吳狗既然早有伏兵,為什么開始不肯出手援救友軍?難道說吳狗的內亂已經到了互相不肯救援的地步了?或者說,吳狗的主帥早已料定,我會把精銳戰兵集中到前隊?”直到被親兵強行架上戰馬向南逃命時,趙國柞都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大周!”聲聲狂吼間,吳軍眾騎沖殺更是猛烈,雪亮的馬刀狂風暴雨一般旋風斬落,鋼刀逐漸變成血刀,馬蹄逐漸變成血蹄,而隨之相應的,則是戰場上的清軍士兵尸體越來越多,越來越高,死者漫山遍野,血流成渠。原本用于攻打九江城墻的攻城器械上的火頭,越燒越旺,軍器輜重與清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