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隨著鰲拜的人頭被吳軍傳首示眾,波瀾壯闊的貴州大戰終于宣告結束,殺進貴州的二十二萬螨清軍隊,僅有不到三萬的殘兵敗將在圖海與岳樂的率領下逃回湖廣,余下的不是被殲滅就是被俘虜,損失的軍馬錢糧、武器輜重無可計數,根本無法估算損失。更要命的還是螨清軍隊中基層將領損失慘重,精銳幾乎為之一空,沒有三年五年的戰場培養,休想恢復元氣。
當然了,冷兵器時代殺敵一千,自損至少也得八百,雖然吳三桂軍在盧胖子的全力幫助下,武器裝備已經在由冷兵器向著熱兵器快速過渡,可是一場會戰下來,還是有超過一萬五千的云貴將士,永遠長眠在了云貴高原的貴州土地之上,消耗的武器彈藥同樣無可計數,同時因為清軍副帥圖海撤退時采取的焦土戰術,將沿途貴州城鎮鄉村焚毀一空,還有故意縱容清軍隊伍燒殺搶掠,將主力慘敗的怒火發泄到貴州百姓頭上,貴州民間的損失更是無法計算。
也正因為圖海的殘策,算是徹底激怒了本就民風彪悍的云貴百姓,導致無數的云貴百姓圍攻清軍俘虜隊伍,要把被俘的清軍士兵將領生吞活剝,為自己們無辜被毀的生活家園報仇雪恨,雖然吳老漢奸為了用這些俘虜換回兒孫嚴令禁止,但還是有許多清軍俘虜慘死在云貴百姓的憤怒的磚頭石塊與拳腳之下。至于那些落單掉隊還有逃入深山老林的清軍散兵,那更是死得一個比一個凄慘,被云貴各族百姓用各種各樣的私刑酷刑處死,以至于吳軍重金懸賞要求百姓交出俘虜,都沒有多少云貴百姓愿意用抓到了的清兵去換銀子。
圖海聽取周培公建議采取焦土戰術搗毀撤退途中的貴州村莊城池,倒也不單單只是為了發泄,關鍵是清軍主力覆滅之后,吳軍主力肯定要全面反撲,如果留下這些沿途落腳點,勢必會給吳軍主力提供無數便利,與其如此,倒不如徹底搗毀,留下一片殘垣斷壁去讓吳軍頭疼,留下大量無家可歸,無糧可食的貴州百姓去給吳軍增加負擔,遲滯吳軍主力的反撲速度,增加吳軍的財政錢糧負擔。
焦土戰術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為了鼓舞士氣和穩定軍心,螨清軍隊比侵華鬼子還要殘暴的獸性盡人皆知,在主力慘敗主帥戰死的情況下,根基不穩的清軍副帥的圖海如果還象鰲拜那么傻乎乎的嚴格軍紀,禁止擾民,那么不出三天,天性殘暴的滿人將領士兵肯定就會四分五裂,不再把圖海這個剛從天牢里放出來沒幾天的副帥放在眼里,軍隊分裂崩潰得更快。
鑒于這些情況,所以圖海索性不顧岳樂強烈反對,不再約束軍紀,任由螨清軍隊虜掠借以收買人心,穩定軍心,同時還可收到喚醒滿人血管流淌的獸性血液作用,為下一步抵擋吳軍反攻奠定基礎,一舉數得。——至于貴州百姓的死活,歷史上在領兵軍紀方面臭名昭著的圖大學士和周大提督可沒心思去理那么多。
面對圖海軍隊的無恥戰術,云貴將士全軍上上下下雖然怒火沖天,無奈軍隊太過疲勞,彈藥糧草轉運不便,實在無法立即發動反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圖海軍隊燒殺搶掠后揚長而去,僅追上幾支殿后的清軍隊伍盡殲報復,再也無法在貴州境內重創殲滅更多的清軍隊伍,憋著一肚子氣等著全面反攻時再索要這筆血債。
經過四天時間的短暫休整,吳軍各支隊伍陸續恢復了體力與士氣,俘虜到的一萬六千多清軍士兵也被關押到了貴陽城外的戰俘營中,等待甄別挑選,補充入軍,重要戰俘如杰書、勒爾錦和彰泰等螨清王公貝勒則被單獨關押,等待用于人質交換。到了螨清康麻子十一年六月十五這天,吳老漢奸見時機成熟,便在貴陽城外的中軍大帳之中召開會議,與吳軍重要文武官員一起討論下一步的戰術計劃。
剛打了一個決定性的大勝仗,吳軍重要將領官員自然都是十分輕松,會議上笑聲不斷,人人都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惟有盧胖子是愁眉苦臉,垂頭喪氣,唉聲嘆氣不斷,吳老漢奸看出盧胖子心事,故意問道:“一峰,你這是怎么了?個個都是笑的,惟獨你哭喪著一個臉,是不是昨天晚上賭錢,又輸銀子了?”
吳軍眾將一起哄笑,都想起盧胖子賭場常敗將軍的名號。盧胖子則愁眉苦臉的答道:“回祖父,孫婿逢賭必輸,那次耍錢不輸銀子?早習慣了!孫婿愁的是下面的仗怎么打,巴江一戰,孫婿兩千一百人打得只剩不到七百人,還差不多是全部帶傷,實在笑不出來了。”
“誰叫你小子貪功?”高得捷笑了起來,說道:“那天晚上在平壩遇到我,你如果對我打一個招呼,我怎么也得借你幾千軍隊去抄滿狗后路。誰叫你想獨吞功勞,故意不對我說,現在遭報應了不是?”
“大節兄,我已經說過好幾次了。”盧胖子臉色更是哭喪,心虛的解釋道:“那天晚上,我是到了貓貓洞,才猛然想起那里有條小路可以直抵龍里,這才帶著軍隊去抄滿狗后路,根本沒時間向祖父稟報,有沒時間向你們求援,絕對不是想獨吞這個大功勞啊。”
高得捷大笑,也懶得和急于立功表現自己的盧胖子爭辯,吳老漢奸也笑道:“好了,好了,你這話也快把我們的耳朵磨出老繭來了,看在你打得艱苦、打得漂亮也打得有骨氣的份上,老子也懶得計較你貪功冒進的事了,算是你的解釋通過吧。”
笑罷,吳老漢奸稍一思索,又說道:“這樣吧,你到俘虜隊伍里挑一千人,另外老子再從應麒的隊伍里劃一千人給你,給你補充兵力。另外,你的曲靖綠營這次立了大功,是我軍殲滅滿狗主力的頭號功臣,除了已經規定的獎賞之外,老子再單獨賞給你們五萬兩銀子,以作鼓勵!”
“謝祖父賞,那孫婿就不客氣了。”有兵力補充又有銀子可拿,盧胖子肥臉上馬上露出笑容,趕緊行禮道謝。
“臭小子,現在開心了?”吳老漢奸笑罵一句,又揮揮手說道:“其他事都先放下吧,大家站好坐好,開始議事了。現在滿狗主力已經被我們殲滅,下一步我們該怎么打,大家都發表一下意見吧。”
“父王,這個還用問?”吳應麒叫嚷道:“現在滿狗的主力精銳已經被我們宰光了,當然是馬上全軍殺進湖廣,拿下偏沅(湖南)這個產糧區了。”
“放屁!”吳老漢奸呵斥道:“現在滿狗在重慶還有兩萬軍隊,另外廣西那邊耿聚忠、尚之孝和孫延齡超過三萬的軍隊也在虎視耽耽,時刻威脅我們云貴的北線和腹地,全軍北上湖廣,讓他們好抄我們老窩是不是?這種事情你少張嘴!”
確實不擅此道的吳應麒老實閉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其他和吳應麒差不多的粗豪猛將也大都如此,不敢胡說八道惹吳老漢奸發火。倒是頗有智謀的吳軍驃騎前將軍王屏藩站了出來,沉聲說道:“王爺,依末將之見,眼下我軍已經殲滅滿狗主力,中原大地,再無一軍能與我軍兵鋒抗衡,不如就此打出反清復明或者興漢滅滿旗號,收攏天下漢人之心。同時去書廣東尚可喜、福建耿精忠、臺灣鄭經、四川羅森吳之茂與陜甘王輔臣,讓他們起兵響應,則我軍東線北線壓力自解,王爺也可以全力北上,定鼎中原!”
“王將軍言之有理,學生贊同。”吳老漢奸的重要幕僚汪士榮站了出來,附和道:“眼下王爺大破鰲拜,天下必然為之震動,正是人心惶惶,民心思變的有利時刻,王爺若能在此一刻高舉義旗,起兵反清興漢,則大事可定矣。”
“我也贊同。”吳國貴也表示贊同,“乘著現在我軍大勝士氣高昂,滿狗大敗軍心惶恐,正是起兵反清的最佳時機。”
“有道理,末將也贊同。”吳應旌、高得捷、衛樸和祖述舜等將紛紛贊同,其他的將領也紛紛點頭。惟有盧胖子、胡國柱和方光琛三人表態,吳老漢奸也猶豫萬分,將目光轉到沒有表態的盧胖子和胡國柱等人身上后,吳老漢奸問道:“延獻先生,國柱,一峰,你們三個怎么看?”
盧胖子、胡國柱和方光琛互相交換一個眼色,都輕輕搖了搖頭,這才一起答道:“回王爺,我們反對。”
“為什么?”吳老漢奸追問道。
“世子和小世孫還在京城,必須把他們換回來。”胡國柱答道:“當初岳父招降滿狗眾將,為的就是用他們換回世子和小世孫,現在就打出反清旗號,不利與滿狗談判。”
“貴州決戰,我軍損失同樣不小,現在起兵,過于倉促。”方光琛也說道:“不如乘著滿狗人心惶惶、朝廷震蕩的機會,利用滿狗急于清理內部和爭取時間重新建軍的焦急心理,假意與滿狗談判言和,先從滿狗手中多弄一些錢糧土地過來,增強我軍實力,另外還可以換回世子與小世孫,讓王爺后顧無憂,最后再忽然起兵不遲。秦滅六國、前金滅北宋,也是這個道理。”
“祖父,孫婿是從全面考慮的。”每當到了這種時刻,盧胖子的話向來最多,這次也不例外,滔滔不絕的說道:“孫婿認為,我軍之所以能以少勝多全殲滿狗主力,全賴我軍的新式火器大展神威,然而一戰下來,我軍手雷幾乎耗盡,火 箭消耗雖然不是很多,但火箭乃是消耗性武器,每用一枚就少一枚,補給全靠后方,無法就地取材。”
“這么一來,我軍云貴后方人丁財力單薄的弱點也就暴露無遺了,如果我軍前線火器全靠云南供給,那么云貴高原狹窄陡峭的山路就會成為我們的致命弱點,光是供應前方火器就足以拖垮云貴,消耗光云貴本就單薄人力物力,還談什么恢復經濟,鞏固后方?還拿什么補充兵員,供給前方?”
“還有更要命的一點,那就是我們云貴后方的糧食無法自給,此刻打出反清興漢旗號,與滿狗全面開戰,滿狗必然不遺余力我軍,采取焦土戰術破壞我軍新占土地,讓我軍無法就地取糧供應軍隊,拖累我們本就單薄的糧草自給能力,讓我們在彈藥糧草補給方面更加捉襟見肘。”
“依孫婿之見,祖父此刻全面反清,殲滅長江以南的滿狗軍隊不難,但接下來一邊要防范滿狗的全國之力反撲,支援全國反清戰場,一邊要建立水師北渡長江,攻取江南,以我軍現在的綜合實力,實在有些不支應取,怕是會有被滿狗全國之力拖跨危險。”
“所以孫婿認為,要想全面反清可以,但必須先爭取時間,建立一個糧草能夠自取的新后方,把我們的火器生產基地搬到新后方去,廣聚糧,緩稱王,然后才能圖謀天下。”
盧胖子說完時,全帳吳軍將領官員都已陷入沉思,盤算盧胖子話中道理,王屏藩則小心翼翼說道:“盧大人,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我也不是反對你的意見,只是我想提醒你的是,以一隅敵全國,利在速戰速決,若是遷延日久,滿狗動員全國之力,只怕他們越打越強,我們越戰越弱,被他們無窮無盡的人力物力拖跨。惟有學習朱棣不顧一切,全力南下攻取南京,方是一隅敵全國之上策。”
“王將軍,你的話也很有道理,但是時代不同,背景不同,朱棣之策實在難以生搬硬套。”盧胖子非常誠懇的說道:“不知道王將軍留意到這么一點沒有,朱棣和我們王爺雖然同是一方之王,但朱棣乃是朱元璋之子,起兵反抗朱允炆只是叔侄皇位之戰,而不是推翻大明,更不是為了改朝換代,將大明官員士紳斬盡殺絕,換上一批新的官員士紳去享受榮華富貴,所以遭到的抵抗,并不算過于激烈,這才僥幸得手。”
“然而我們王爺呢?王爺如果此刻打出反清復明,興漢滅滿的旗號,等于是和全天下的滿狗和與滿狗緊密勾結的漢人官員士紳為敵,要消滅他們換上新的一批官員士紳去享受榮華富貴,遭到的抵抗勢必無比激烈,孤軍冒進,實難成功。另外在朱棣那個時代,火器未興,朱棣以北攻南,占盡弓馬騎射鐵騎便宜,然而王爺以南攻北,弓馬騎射優勢盡在滿狗之手,騎兵數量遠在我軍之上,又有一些不遜我軍的先進火器可以支用,我軍再要冒險輕進,難度就不同一般的高了。”
“況且,不知王將軍留意到沒有?朱棣說是孤軍輕進,其實也是建立在先守后攻的基礎上,先殲滅了朱允炆的絕大部分主力,逼迫朱允炆集重兵守衛山東,然后才繞過山東輕騎南下才得的手。然而現在,我軍騎兵不如滿狗,長江天險也在滿狗水師之手,我軍騎兵不足,戰船沒有,火器消耗依賴云南,還拿什么孤軍深入,仿效朱棣一戰而定中原?”
王屏藩點了點頭,再不說話。這時,方光琛站了出來,沉聲說道:“王爺,一峰此見極高,利用滿狗目前的驚惶心理,先拿下偏沅產糧區做為我軍新后方,逼迫滿狗承認我軍所得,談判言和爭取時間積極備戰!同時換回世子世孫,解除后顧之憂,搬遷火器大營供給軍隊,乘機建立水師,為我軍渡江與攻占江南奠定基礎,最后再圖謀天下。”
盧胖子的提議考慮到了吳三桂軍的各種情況,也考慮到了吳老漢奸的后顧之憂吳應熊和吳世霖父子,當然正對吳老漢奸的胃口,但吳老漢奸也還是有一點頭腦的,仔細考慮了盧胖子的提議之后,吳老漢奸提出了一個新問題,問道:“一峰,如果滿狗識破了我們的意圖,不肯與我們談判言和呢?”
“祖父放心,如果滿狗不肯同意,那他們就死得更快了。”盧胖子自信滿滿的說道:“滿狗不肯談判言和,那他們必然就要反撲偏沅,不讓我們在偏沅站穩腳跟,而我們目前的力量圖謀全國還有不足,守住偏沅卻綽綽有余,屆時滿狗軍隊來多少死多少,久戰之下,看他滿狗能有多少國力可以揮霍。同時我軍也可以以偏沅為基地,逐漸蠶食江西與江南,繼續消耗滿狗國力,待到時機成熟,滿狗國力耗盡,內亂四起,王爺再大軍并發,無論是攻占江南,還是攻取中原,都已是勝算在握!”
說到這,盧胖子又小心翼翼補充一句,“祖父,不知道你還記得不?當年滿狗努兒哈赤和皇太極,就是這么把大明耗死的。”
當年的吳老漢奸沉默,盤算許久后,吳老漢奸緩緩說道:“具體又該怎么做呢?”
“分兵。”方光琛搶著說道:“先打出清除鰲拜余黨旗號,一路取四川,聯合吳之茂、羅森和譚弘,將駐扎重慶的滿狗喇布軍隊殲滅或者趕出四川,將四川收入掌中,穩固我軍北線,同時打通與陜甘聯絡。一路取廣西,逼迫馬雄、馬雄鎮與孫延齡起兵響應我們清君側,將廣東與福建軍隊逐出廣西,剿除廣西境內的滿狗實力,拱衛云貴腹地。鑒于四川與廣西都有忠于王爺的軍隊接應,上面兩路兵力不用很多,只要多帶新式火器便可達到戰略目的,主力大軍盡出貴州,奪取偏沅建立新后方。”
“同時上表滿狗朝廷,要求遣使談判。”胡國柱也說道:“要求滿狗誅殺朝中鰲拜余黨,將偏沅、廣西和四川交與岳父治理管轄,同時交換俘虜,利用我們俘虜的滿狗權貴王公換回世子世孫,還有要求滿狗提供大筆錢糧武器以作補償。不管滿狗朝廷答不答應,只要我軍在偏沅站穩跟腳,將火器大營搬運到了前方,可以源源不絕的為我軍提供新式火器,我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那就這么辦吧。”吳老漢奸揮揮手,命令道:“延獻先生、良臣先生和國柱你們辛苦些,今天把給滿狗朝廷的奏表弄出來,另外把談判的各種條件整理出來,我軍主力出發,攻取偏沅!”
“遵命。”胡國柱、汪士榮和方光琛一起答應。方光琛又建議道:“王爺,王屏藩王將軍有勇有謀,能擔大任,又與吳之茂將軍和王輔臣將軍有過命的交情,便于溝通聯絡,老朽建議由他擔任北路軍主帥,兵進四川,請王爺恩準。”
“可以。”吳老漢奸也知道王屏藩靠得住,馬上就點頭同意。末了,吳老漢奸又一指吳世綜,說道:“世綜,東路軍交給你,不要下重手,把尚可喜和耿精忠的走狗趕出廣西就是了,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要為將來勸說耿精忠和尚可喜起兵反清復明留一條路。”
“末將遵命。”王屏藩和吳世綜一起出列,抱拳拱手答應。不曾想吳老漢奸稍微盤算后,馬上又指著盧胖子說道:“等等,一峰你率領本部人馬輔助世綜,一起去廣西。”
“祖父,我也去廣西?”盧胖子楞了一楞,說什么也沒想到吳老漢奸會把自己派去廣西。
“你不去誰去?”吳老漢奸微笑說道:“廣西情況復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必須派一個擅長謀劃過去的人隨機應變,恰巧缐國安父子與你有舊交,尚之孝是你二舅哥,你去廣西不是正合適嗎?再說了,偏沅那么大,是一天兩天打得下來的嗎?你去穩定了東線,回來的時候順便可以指揮火器大營搬遷,不是正好嗎?”
“還有一峰和小菟的婚事,也可以順便辦了。”胡國柱微笑說道:“穩定了東線,搬遷火器營的時候順便成親,也可以讓我們都省一片心了。”
“嘿,吳老漢奸這次還算考慮得周到。”盧胖子心里嘀咕一聲,只得趕緊恭敬答應,末了,盧胖子又不放心的提醒道:“祖父,孫婿還有一個建議,武昌(武漢)通衢九省,乃是湖廣門戶第一要害,若得此地,我軍進可攻退可守,戰略上十分有利,萬望祖父千萬不要止步于長沙岳州,一定要拿下此地,方可確保偏沅根基穩固,切斷滿狗與江西、四川聯系。”
“這個就不用你教了,老子打了一輩子的仗,這個道理還不懂?”吳老漢奸笑了起來。
“你懂就好了?歷史上你這個白癡攻打武漢失利就馬上退了回來,讓滿狗在武漢從容集結,最后讓岳樂滿狗殺入江西,切斷了你和江南的聯系,坐失大好局面。”盧胖子心里再次嘀咕,嘴上則不放心的繼續叮囑,“祖父,請允許孫婿再羅嗦一句,武昌重鎮,城高壕深,滿狗必然集結重兵防御,倘若攻城不利,可以用地道埋藏炸藥炸城,必可破城。”
“知道了,老子記住了不成?”吳老漢奸笑罵,勉強把盧胖子的這個建議記住了心里,又吩咐道:“一會散了會,你就和應麒一起去挑選軍隊吧,讓他多給你一些精兵,速度要快,廣西戰情如火,不容耽擱。”
盧胖子再次恭敬答應,吳老漢奸則又和眾將商議了一下兵力調派的各種問題,很快就宣布散會,設宴款待眾將,慶祝 貴州大捷,盧胖子則和吳應麒暫時離開,去吳應麒軍中挑選吳老漢奸允諾補給的一千兵力,同時又傳令讓李天植和孔凡林到俘虜營中挑選合格俘虜,準備用來補充軍隊。
“二王子,盧大人,等一等。”快要走出中軍大營的時候,正在有說有笑的吳應麒和盧胖子忽然被人叫住,盧胖子回頭一看時,卻見此人竟然是一向很少搭理的汪士榮。盧胖子不由笑道:“汪先生,今天太陽是那里出來的?下官沒聽錯吧?”
“如果不是有大事,我才懶得和你說話。”汪士榮還是那副仿佛盧胖子欠了他八百兩銀子的臉色,又向吳應麒拱手說道:“二王子,學生想與盧大人說幾句話,不知道二王子能不能稍等片刻?”
“快一點。”吳應麒懶洋洋的說道:“我們還要去劃拔軍隊,時間可不早了。”
“明白,很快。”汪士榮拱手,又向盧胖子使了一個眼色,盧胖子會意,趕緊和汪士榮一起走到遠離旁人的地方。
“盧大人,你今天提出的方略,雖然正確。”汪士榮壓低聲音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時間長久了,王爺的年齡放在這里,萬一…,我軍之中還有誰可以服眾,還有誰可以如臂使指的指揮全軍?你該不會是想指望咱們二百五的二王子?或者指望才八歲大的世孫吧?”
“這小子不笨嘛,居然還考慮到吳老漢奸如果半途而亡的不利局面?”盧胖子心中冷笑,嘴上則低聲答道:“良臣先生考慮得是,也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一點,學生才建議王爺要換回大王子啊,大王子是世子又才具出眾,是理所當然又能服眾的繼承人,有他坐鎮,我們還用擔心什么?”
“大王子能夠回來,我們當然什么都不用擔心了。”汪士榮語氣陰沉的說道:“可如果滿狗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不顧一切硬是把大王子…,那怎么辦?”
“有老子在,怕什么?吳應熊如果真的回來了,老子的出頭之日就更難熬了。”盧胖子心中笑得益發陰冷,嘴上則嘆道:“良臣先生,你擔憂的事,下官又何嘗不擔心?可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盡全力營救大王子,其他的還能有什么辦法?”
汪士榮啞口無言,沉默許久后,汪士榮嘆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如果大王子遇害,那我們的麻煩和隱患可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