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面厚心黑
”,或者在:三聯文學網 掌門大選最后一天，江湖各派大選結果出現了兩極分化的態勢。
一方面，絕大部分門派的大選結果已經毫無懸念，如星宿派的龍嘯天、峨嵋派的風琳、胡苗兩家的胡說和苗苗、桃花島的莜璃…等等，這些原門派首徒將當選掌門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即便是出現什么意外，只要游戲系統不突然發生故障，任何人也不可能動搖其結果。
除此之外，前一天形勢還不太明朗的門派，現在也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比如少林寺、武當派、鎮遠鏢局、靈鷲宮、古墓派、丐幫等等，這些門派的掌門大選過程雖然也掀起了一些波瀾，但最終胳擰不過大腿，那些想翻盤的在野黨勢力終究缺乏一定的基礎，敗給了該派現任首徒。
這其中，武當派和丐幫的情況十分相似，其現任首徒都是該派第二任首徒，其競爭者都是被他們用手段趕下臺的第一任首徒，而最終的勝利者，也都是實際控制了該派大部分勢力的現任首徒，不過，這兩個門派現任首徒獲得大選勝利的方法卻有些不一樣。
此次大選，武當派的飯炒蛋充分運用了“制衡之道”，在將己方勢力的選票都集中在自己手里的同時，暗中分化武當派各方勢力，整個過程中，飯炒蛋先是以示弱的策略緩慢地增加自己的選票，并表示鼓勵其他有能力的各方勢力首領參加大選，以挑撥各方勢力首領不斷膨脹的野心，使得前八名掌門候選人的票數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十分接近，通過這種方式平攤消耗了各方勢力的投選力量后，在后半程突然發力，瞬間拉開了與其他候選人的差距，使得各方勢力再想聯合起來或者投靠最大的反對黨不簡單也已經有心無力。
可以說，在各大派掌門大選的結果中，飯炒蛋所獲得的選票數量可能是最少的，但效果卻是最佳的，自己不僅沒花一分錢的冤枉錢，反而還害得那些野心膨脹起來的各方勢力首領，為了爭取那一絲渺茫的希望購買選票而傾家蕩產，以借力打力的方式掃除了很大一部分敵對勢力，從而更加鞏固了自己的地位。
而丐幫的情況則與武當派有所不同，丐幫就是兩大勢力，一個是以丐中丐為首的凈衣派，一個是以上官浩然為首的污衣派，在凈衣派內部，幾乎所有高層都是以丐中丐馬首是瞻，就算丐中丐想學飯炒蛋來個分化戰略鼓勵下面的人參選，別說下面的人根本沒膽子這么做，就算有膽子，恐怕也是丐中丐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至于學江湖上某些門派的首徒花錢收購選票…那就更不可行了，游戲之初，丐幫玩家多達上億，即使后來判師、出師了一小部分，現在仍有八千多萬丐幫弟子，若是掏錢收購選票，那就是個無底洞，所以，丐中丐只是選擇了最為簡單的辦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地毯式宣傳轟炸！
所謂的宣傳轟炸，就是丐中丐以首徒的身份和權限，通過門派系統頻道每隔十分鐘就花1萬兩黃金發布一則門派首徒公告，公告內容十分豐富，比如講道理、擺事實、攀感情，總結自己上任以來所取得的成績，批判當初上官浩然在任時的不作為，宣講自己對丐幫未來發展的展望和構想，總之，為了進行這場宣傳轟炸，丐中丐甚至雇傭了一百多名文學、政治專業畢業的高材生玩家組成智囊團幫他潤色宣傳稿。
這里節選幾段宣傳稿內容：“同志們，同門們，同仁們！我是現任首徒丐中丐！這一次我要宣講的題目是：《在即將邁入網金新時代的這一關鍵歷史變革時期，我們將如何順應歷史潮流，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遇，共創我丐幫美好輝煌的未來，以及，作為最有希望當選本派掌門的我，所提出的對本派未來發展規劃的展望和幾點若干建議》…”
“當前，我派正處于繼往開來的歷史關鍵時期，胡同志就曾指出：‘在歷史發展的關鍵時期，把握住了機遇，落后的國家和民族就有可能實現跨越式發展，成為時代發展的弄潮兒；而喪失了機遇，原本強盛的國家和民族也會不進則退，成為時代發展的落伍者。’…，所以，我們丐幫如果把握了這次機遇，就能實現跨越式發展，由人口大派質變成實力大派！…”
“對此，我個人有以下幾點看法:第一、堅持科學發展觀，樹立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促進本派經濟建設和門下弟子自身實力的全面發展和提升，…；第二、堅持以人為本，要始終把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丐幫弟子的根本利益作為本派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第八、堅持統籌兼顧，在大力發展建設本派基地設施功能的同時，要大幅提高本派弟子的福利待遇和社會保障工作，盡量降低練功商品房的銷售價格，并增加保障性廉租房的供應量…，第十六、…，綜上所述…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只要你們把手中的選票都投給我，未來就不是夢想！”
“…我接下來的宣講題目是：《一個合格的掌門人所應具備的基本素質（一）——淺析門派半私有化半公有化的必要性和前瞻性》，請大家做好收聽準備…”
反正，整整幾天時間，丐幫玩家們就是在丐中丐這種狂轟亂炸的宣傳攻勢下渡過的，以至于差點被丐中丐的唾沫星子淹死的丐幫玩家們到最后都聽得麻木了，而經過這種瘋狂的洗腦教育后，“丐中丐”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八千多萬丐幫玩家的腦海里，使得許多污衣派弟子在投票時心里明明想著是要投給上官浩然的，但手指卻鬼使神差地點到了丐中丐的名字上，當然，更多的人則是被丐中丐這種鍥而不舍、堅忍不拔的精神所感動了，感動地甚至已經到了反感的程度，最后不得不把手中的選票全部投給丐中丐以落得個心安理得、耳根子清靜…
不得不說的是，丐中丐這種惡心人似的宣傳策略是極其猥瑣但又極其成功的，以至于連本來有心在丐幫大選中大肆炒作一番的各方黃牛黨也都紛紛抽身而出退避三舍，因為搞金融的行家都很清楚，輿論工具所發揮的力量是多么的強大和恐怖，以前，他們經常利用制造虛假輿論賺取大量的財富，而如今，遇到丐中丐這個制造輿論的頂級變態，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逃，逃得越遠越好，免得最后被對方給套進去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所謂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段寒云在古墓派的掌門競選過程中，并沒有搞什么制衡戰略，也沒搞什么洗腦教育，而是與號稱古墓派第一美女的白凝在大選后半程聯合推出了一段由他們二人親自主演的長達三十分鐘的唯美愛情武俠耍酷的偶像劇宣傳視頻。
結果，凡是看過這段視頻的美女們，無不為之傾倒，并且被視頻里面的情節所深深地打動而幸福地淚流滿面，然后，這些感性動物們便義無反顧地把手中有限的選票投給了段寒云，最終，本來以微弱優勢領先的段寒云瞬間拉開了與排名第二的太陽之間的距離，從而完全掌控了古墓派掌門大選的局勢。
至于鎮遠鏢局，由于盤口小，情況并不復雜，鑫鑫之所以在最后一天才基本上奠定了勝局，一方面是因為自主派和投降派在掌門選票數量上勢均力敵，另一方面，則是方杰有意想惡心一下龍嘯天，所以直到掌門大選即將結束時，才一股腦地將收購來的幾萬張選票免費砸給了鑫鑫，使得鎮遠鏢局的掌門大選在那一刻已經變得毫無懸念。
除了以上這些已經塵埃落定的門派掌門大選外，兩極分化后的另一方面，極個別門派的大選形勢卻撲朔迷離，進入了最為激烈的白熱化階段，最為典型的，就是明教和華山派。
自游戲之初，明教內部就一直矛盾不斷，納爾在擔任明教首徒時，雖勉強能壓制住下面的各方勢力，但也是如坐針氈，后來納爾上俠客島間接放棄了明教首徒之位，明教內部則分裂成了三派，一方是以納爾原班勢力烈火旗為首的保守派，另外兩方是以依托洪水旗、銳金旗為勢力的明教光明左使楓初一劍秀和依托厚土旗、巨木旗為勢力的明教光明右使諸葛無名。
這三方勢力本來互為掣肘誰也不服誰，但因保守派群龍無首，納爾卸任后，明教首徒之位一直在楓初一劍秀和諸葛無名兩人之間產生，而烈火旗一方則漸漸勢弱，時至今日，明教掌門大選基本上可以看作是諸葛無名和楓初一劍秀兩人之間的較量。
但不得不說的是，由于這兩人都擔任過明教首徒，所擁有的人氣也近乎相當，所以實際決定明教大選結果的關鍵性因素，反倒是取決于保守派烈火旗一方的態度，如果烈火旗一方倒向了楓初一劍秀，那么諸葛無名必輸無疑，反之亦然。
而現在的問題是，烈火旗的人對這兩人都不感冒，認為這兩位在擔任首徒的時候，都打壓過他們，而且論個人魅力，烈火旗的玩家們始終惦記著老領導納爾，所以，烈火旗門下弟子手中的選票，最后基本上都公開擺到了拍賣行里出售，對他們而言，現在明教誰來當首徒并不是他們所關心的問題，還不如賺點外快來得實惠一些。
正是因為如此，也就給了嗅覺敏銳的各方黃牛黨們炒作的機會，而明教掌門大選的過程也就變得富有戲劇性了，而且要知道，明教可不比華山派，其門下弟子的數量是華山派的兩三倍，這么大的一個盤口，正好方便各方資金雄厚的黃牛黨對其進行炒作，至于明教最終由誰來擔任掌門，那真不是他們所關心的問題。
所以，在各方力量和因素的牽扯下，明教掌門大選的局勢到現在還沒完全明朗化，而且，其掌門選票的票價已經被炒到了三萬兩黃金的天價，卻仍然還在繼續上漲。
造成這樣局面的原因，除了黃牛黨的炒作之外，也和明教三方矛盾的性質有關，套用明教高層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明教的矛盾，是明教內部的矛盾，明教的敵人，是明教所有人的敵人！
也就是說，明教內部雖然矛盾重重，但門下弟子的向心力和凝聚力還是在的，只不過這種向心力和凝聚力，只表現在對付共同的敵人，或者在己方勢力范圍內才會體現出來。
比如說烈火旗一脈的玩家，其立場就是沒有立場，直接棄權式地把選票賣了出去，而歸屬楓初一劍秀一方勢力的洪水旗、銳金旗弟子，則堅定不移地站在楓初一劍秀這一邊，諸葛無名一方也同樣如此，這種有限的但很強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就形成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兩方旗下的普通明教弟子，竟然紛紛主動掏錢購買烈火旗弟子拋出選票，然后不計回報地投給己方首領！
這樣一來，在明教弟子全民收購掌門選票的大潮中，在各方黃牛黨的瘋狂炒作中，明教掌門選票的價格也就一漲再漲，也使得楓初一劍秀和諸葛無名所獲得的選票數量一直在交替上升，一會兒楓初一劍秀位列候選人排行榜首位，一會兒又不知道是哪個對諸葛無名忠心耿耿的普通明教玩家耗盡家當砸了上百票，力挺諸葛無名重新回到了第一位。
總之，明教大選的局勢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詭異的變化，別說像方杰這樣冷眼旁觀的外人根本無法判斷最后的勝者會是誰，就算是正在對明教選票大肆進行炒作的錢不離手，也很難預料明教大選的最終結果，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賣出去的那些選票到底被哪一方勢力的玩家給買走了…
當然，要說江湖各派大選局勢最為詭異的門派，明教還只能排第二，至于排在第一的，當然是華山派了。
不說別的，就只說華山派大選到現在經歷的幾次“大反轉”現象，都足以讓關注這場大選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見過拉票、賄票的，就是沒見過如此明目張膽地弄虛作假，動不動就是買幾萬甚至十幾萬張選票砸給自己的，這在民主化進程高度發達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如此的今天，完全是歷史的倒退和一種對人類文明現有選舉制度的踐踏和褻瀆！
有人在給求萬醉和野蠻任性上綱上線扣大帽子的同時，也有人站出來反駁：簡直是扯淡！人家有錢，喜歡往水里扔，你管得著么？照你們的這種論調，那美國的總統大選就不用選了，人家奧巴馬08年競選總統，花了24億多美元，這還是明面上的數據，私底下還不知道要翻幾倍呢，這錢是怎么花的？大部分還不是用來買了選票！你能說奧巴馬是在踐踏人類的文明？你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窮吆喝！
不管外界對華山派掌門選舉的情況有何反應，但這些人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華山派兩名掌門候選人所花掉的錢，到底有多少？又都被誰賺去了？
這個問題，在方杰指示羅曼子將手中所有剩余選票都以高價賣給野蠻任性之后，從羅曼子給方杰發回財務報告短信中得到了答案：“截止今日午時三刻，我們手67.2583萬張華山派選票以及其他各派選票均已全部售出，銷售額累計：69.8756億，減去成本：19.5589億，共獲得純利潤：50.3167億兩黃金，折合RMB近4885.2萬！”
“嗯，這純利潤當中還包括你的一千萬兩黃金的獎金嗎？”
“廢話！當然不包括，那一千萬兩黃金早就轉到我自己的錢莊帳號上了。”
“你倒是挺猴急的…沒有中飽私囊吧？”
“瞧您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嗯，不錯！順便說一句，我曾答應過你要貼補你上次死亡懲罰的損失，那一千萬兩黃金的獎金已經包括在內了，你省著點用啊，其他的，都轉過來吧！”
“…我發現，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黑心！”
“瞧您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我還發現，你除了黑心之外，臉皮也很厚，簡直將厚黑之道發揮到了極致！”
“嗯，我也剛發現自己這一大優點，并且引以為傲，引用《厚黑學》作者李宗吾的話便是：我自讀書識字以來，就想為英雄豪杰，求之四書五經，茫無所得，求之諸子百家，與夫廿四史，仍無所得，以為古之為英雄豪杰者，必有不傳之秘，于是，吾窮索冥搜，忘寢廢食，終不覺恍然大悟——古之為英雄豪杰者，不過面厚心黑而已…哼哼，難道你當這幾十億兩黃金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