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坐在楚華謹身邊皺眉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個“以色侍人”的法子,推了推楚華謹翹在她身邊的二郎腿,低聲道:“………不如,將妹妹送進宮去。”說得是楚家的庶女,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稱的楚中玉。
楚中玉今年已經十九歲,婚事在寧遠侯太夫人故意疏忽之下,至今還沒有著落。
楚華謹皺了皺眉頭,看著裴舒芬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中玉是庶女,不能入宮為妃。”
裴舒芬笑了笑,道:“我最近也讀了許多大齊朝的史書,看見有些書上,說龐貴妃其實不是嫡女,也是庶女,只因為生得天姿國色,他們家才給媯‘弄了個嫡女的身份入宮…”
這種事,在前朝流云朝的時候也有過。有些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入宮的女子,若是被皇帝看上了,都會改名換姓入宮。有時候就算是掩耳盜鈴,可只要明面上說得過去,沒有多少人去深究,或者敢于深究入宮女子的真實身份。——除非皇帝根本不知道。
欺君之罪當然沒有人能承受得了。
可是如果先稟過皇帝,又或者是皇帝主導,就不算欺君之罪了。
楚華謹卻嗤笑一聲道:“你哪看得是史書?——野史吧?實話跟你說,龐貴妃是確確實實的嫡女,后來有野史說她是庶女,不過是故意往她身上抹黑罷了。反正她倒臺了,整個龐家都被滅族了,當然說什么都行。”
裴舒芬好奇:“你怎會知道她是嫡女,而不是庶女冒充的?”
楚華謹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們寧遠侯府,就是鏟除龐貴妃和龐家起家的。為了抓龐家的小辮子,起先也在龐貴妃的身份上做過文章,后來發現她的身份并無可疑,才停了手,轉到別的地方去了。當時這件事…裴舒凡跟他通過氣的。
楚華謹也沒有詳細地說,只是道:“我說是就是,你還不信我?”乜斜了眼睛看著裴舒芬。
裴舒芬伸手過去,幫著楚華謹推拿起來,笑道:“侯爺說得,妾身當然信。不過…真的沒有法子將妹妹送進宮去?——妹妹生得這樣美貌,不進宮實在可惜了。”
楚華謹舒坦地閉上了眼睛,道:“生得美又怎樣?——就怪她不會投胎吧。若是投胎在我娘肚子里,如今也是一宮主位了。可惜是個丫鬟生的,以后能做填房就不錯了…”
裴舒芬聽了十分不是滋味,嘟噥道:“出身又不能自己選。難道生下來不如別人,就一輩子不如人了?”
楚華謹得意地道:“也不能一概而論。若是男子,其實嫡庶無所謂,只要自己有出息就行。可是女子…到底就差一截了。”
裴舒芬手里也不閑著,慢慢往上捏著,從楚華謹的小腿,到膝蓋,又慢慢往大腿根部揉按了過去…
楚華謹笑著握住她的手…睜開細長的丹鳳眼笑道:“………忍不住了?小淫婦,今兒不喂飽你,少不得你要給侯爺我戴綠帽子………”一邊說,一邊將裴舒芬從腳邊拉了上來。
裴舒芬臉上一紅,嗔道:“侯爺這么說,妾身可不伺候了。”嘴里說著“不伺候”,身子已經跨坐在楚華謹的腰間,咬著下唇…慢慢磨蹭起來。
楚華謹發現自己已經有好幾個月也沒有近過女人的身子…也有些耐不住,從底下褪了裴舒芬的裙子和中褲…扶著她的臀兒就往慢慢硬起來的話兒上坐了下去。
這一次,楚華謹只動作了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便發了出來。
裴舒芬滿臉潮紅,剛有了些意思,便發現楚華謹已經結束了,忍不住抱住楚華謹,酸溜溜地問:“侯爺在方姨娘那里就是龍精虎猛,到了我這里,就淺嘗輒止…”
楚華謹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怎么回事,竟像是有些守不住精關的樣子,跟以前大相徑庭。
“可能是累了。你也知道,我好幾天沒有好好睡過了。罷了,今兒就歇在你這里。明天早上,看爺不殺得你丟盔棄甲!”楚華謹一邊笑,一邊寬了外面的衣裳,倒頭便睡。
裴舒芬嘆了口氣,起身去讓桐月悄悄地提了桶熱水進來。
桐月在外間守著,居然沒有聽見里間有云雨的聲音,十分驚訝。以前兩個主子跟吃了藥似地,不折騰一兩個時辰不會罷休。今日可真是怪了,不僅快,而且無聲無息。
桐月在心里納著悶,出去悄悄舀了熱水拎過來。
裴舒芬洗了洗,睡在了楚華謹的外面。
到了夜深,裴舒芬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的人身上一片火熱,像是發燒了。
裴舒芬嚇了一跳,趕緊掌了燈,又使人去外院傳個大夫進來。
大夫深夜進府,給楚華謹診治了一遍,卻也說不出所以然,仔細問了裴舒芬睡前都有些什么癥狀。
裴舒芬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出口。
那大夫也是精乖,看見寧遠侯夫人這個樣子,定是跟寧遠侯敦倫過了,便滿臉含笑道:“還好,看來是先熱再冷,冷暖失調。
老夫開幅藥吃吃就好了。”
裴舒芬漲紅著臉,讓人跟著去取藥方,抓藥,又連夜熬藥,給楚華謹灌了一碗下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楚華謹的燒果然就退了,人也好了許多,就是還是有些疲倦的樣子。
寧遠侯太夫人聽說寧遠侯昨日晚上突然生了急病,也嚇了一跳,扶著丫鬟過來看他。
見楚華謹的高燒已退,人也精神了許多,太夫人才放了心,安慰了楚華謹幾句,就指桑罵槐起來:“兒啊,你的身子金貴,可別被那些妖精淘空了身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你還不能到中瀾院里來,怎么有些人就是守不住?!”
裴舒芬低著頭站在一邊不說話,對面站著的四個姨娘都臉色各異,看著侯爺不說話。
楚華謹瞥了裴舒芬一眼,也有些憐惜她,訕訕地對太夫人道:“這幾天累了…所以才過來這邊歇著的。”
太夫人不信,叫了自己特意放在這里的婆子來問。
那婆子昨日也沒有聽見聲響,聞言忙道:“侯爺說得是實情。太夫人放心,夫人曉得分寸的。”
太夫人方才罷了,又對楚華謹心疼起來:“是不是請立繼后的事讓你累著了?——唉,娘娘不在了…咱們府,就一日不如一日。以后圣上要是立了繼后,哪里還記得我們寧遠侯府?”說著便抹起淚來。
齊姨娘聽了心里一動,忙福一福,道:“侯爺、太夫人、夫人有大事商議,婢妾就不在這里添亂了,先下去了。”
后面的幾個姨娘也跟著屈膝行禮。
太夫人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了,又問屋里的人:“益兒和謙謙怎么沒有過來問安?他們妁老子病了他們不說過來侍疾,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
屋里的人看了看裴舒芬,都不敢說話。
裴舒芬忙道:“世子大概進宮去了。鄉君還小,過來也是讓侯爺頭疼,所以媳婦跟他們的下人說了讓他們晚上再來請安。”
太夫人搖搖頭,嘆息道:“這兩個孩子如此不識大體,以后這個寧遠侯府,怎么能交到益兒手上?!”
楚華謹低垂著頭不說話,裴舒芬打著哈哈安慰太夫人:“他們年歲還小,等以后大一些就好了。”只字不提楚謙益和楚謙謙對她不敬的舉動。
太夫人嘆了一口氣,不再提兩個孩子,見屋里沒了外人問楚華謹:“宮里的事你跟大皇子說清楚沒有。”拿著拐杖往地上杵了杵:“到底都是誰這么不顧廉恥,皇后才去了不到一百天就急吼吼地要立后!——若是讓我曉得是哪一家作祟,我非上門去啐他一臉唾沫不可!”
楚華謹面色怪異地看了裴舒芬一眼,裴舒芬正好看了過來,兩人不約而同的臉紅了。
太夫人罵了半天,看見面前兩個人神情尷尬,才想起來自己府里的事,不由更是惱怒,拿著拐杖就捶了裴舒芬一棍,瞪眼道:“都是你不好!——哄著老大不顧體面,也要娶你過門,還求著皇后娘娘下旨!你看,如今打臉了不是?!”
裴舒芬當年也是楚華謹的原配嫡妻死了不到百日,就由皇后娘娘親自下旨,迎娶過門的。
若是群臣抬出當年皇后做下的先例,他們寧遠侯府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裴舒芬無法,只好給太夫人跪了下來,低了頭不說話。
楚華謹忙將話岔開,對裴舒芬道:“你起來,去給我和娘做兩位杏仁茶面子過來。我有話要跟娘說。”
裴舒芬看了太夫人一眼,并不敢起身。
太夫人見裴舒芬這樣恭順的樣子,極為滿意,坐到了楚華謹床邊,對裴舒芬道:“沒聽見你們侯爺的話嗎?還不去做杏仁茶面子?”
裴舒芬應了是,起身往外走。
太夫人在后面叫道:“你要親手做!若是指使下人,我聽見了可不依的。”
裴舒芬悶悶地應了一聲,自去小廚房命人燒水,自己取了杏仁茶面子過來沖泡。
內室里只剩下太夫人和楚華謹兩人,婆子丫鬟都守在外面的隔間,隔了兩間屋子的距離,當然是鴉雀無聲。
太夫人便問道:“你可知圣上囑意哪一家?”問得是繼后人選。
楚華謹眉頭皺得更緊:“以歐陽家為首的翰林,都上折子,請圣上立皇貴妃為后。”
太夫人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氣,道:“…皇貴妃?!”馬上又想到,除了皇貴妃,還有誰在皇后薨逝之后,更有資格?!
“就她一人?”太夫人又問。
楚華謹搖搖頭,“當然不止她一人。也有人請旨立嵐昭儀為后。”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是為了拍簡飛揚的馬屁。”嵐昭儀是簡飛揚的嫡親表妹,自己并無親生皇子,而是撫育著趙婕妤所出的五皇子。
太夫人想了想,道:“嵐昭儀倒不足為懼。
還有嗎?”
楚華謹沒精打采地道:“還有一些。都是宮外的。”想起一事,笑吟吟址'對太夫人道:“齊姨娘的娘家,就是定南侯府的二房嫡女,也有人推舉。——若是能成,對咱們家倒也不差。”
太夫人如今聽見妾室姨娘就頭疼,聞言冷冰冰地道:“齊姨娘一個妾,她的娘家堂妹若是做了皇后,你當如何?將她扶正不成?”
楚華謹嘿嘿一笑,腦袋往后縮了縮,居然并沒有反駁。
太夫人窒了窒,想了半天,忍不住道:“那舒芬可怎么辦?——貶妻為妾?你不怕裴家?不怕別人參你一木?”
楚華謹抹了抹下頜上剛剛長出來的訾須,顧左右而言他:“定南侯府這次來勢洶洶,居然得到首輔趙之慶的支持。——看來是志在必得,不容小覷啊。”
上一次,定南侯府里還爭過大皇子的正妃這個位置,可惜后來敗給了涂翰林家的嫡長女。上次的人選,是齊姨娘哥哥的女兒。這一次的人選,是齊姨娘二叔的嫡女,也是齊姨娘的堂妹,據說一向養在深閨,也是知書達理,生得也是容色過人,更有一項不足為外人道的好處。
太夫人更是驚訝:“首輔趙之慶的長媳,不是舒芬的庶姐?——他支持定南侯的嫡女做繼后,豈不是有意為難舒芬?”又問楚華謹:“他們曉得舒芬和首輔家長媳的姐妹關系吧?”
楚華謹笑了笑,道:“當然知道。不過,定南侯府在趙之慶那里下了大功夫,趙之慶眼看快要致仕了,這是要臨走的時候撈一筆呢。”
裴舒芬端著兩碗杏仁茶站在門簾外頭,一字不漏地將屋里母子倆的對話都聽了進去,一雙胳膊不由發起抖來。
她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沒有將兩碗杏仁茶倒扣在地上,依然笑著對屋里的人道:“侯爺、娘,杏仁茶做好了。”
屋里的人停了說話,過了半晌,楚華謹的聲音傳出來:“端進來吧。”
裴舒芬笑著將托盤放到右手臂上,左手撩開了簾子,道:“熱乎乎的,有些燙。要不要再做些涼粉送過來?”
太夫人和楚華謹都有些心虛,不過看裴舒芬的樣子,似乎并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便試探地問道:“在外面等久了吧?——可燙著了?”
昨天難道是“打賞日”?收到好多書友的打賞。多謝大家的熱情支持。大家訂閱和粉紅票支持俺已經非常感激了。還熱情地打賞,俺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