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揚帆起航第八十三章水淹七軍 剛才吳碩說得快,崔謙一下子沒聽懂,越海給他一翻譯,他頓時火了。可是他的性子陰沉,喜怒不形于色,聽了越海的話,他只是挑了挑眉毛,一字一句的說道:“打沒打過硬仗的,光嘴上說沒用。嘴上說得越兇的,打起仗來逃得越快,我看你們船不少,到時候只怕逃跑麻煩啊。”
吳碩性子一急,被崔謙這幾句話氣得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剛要和崔謙理論,卻被張梁拽住了。張梁微微一笑:“這么說,你們這船少,就是為了逃跑的時候方便?”
“不然。”崔謙很厲害的一擺手:“我們船少,不是沒有船,是因為區區一個樊城和襄陽,沒必要興師動眾,人來多了,功勞不夠分。”他瞟了張吳二人一眼,那感覺好象他們就是來分他的功勞的,眼神中的不屑連瞎子都能看得見。
“將軍大可放心。”張梁還是不動聲色:“我們自己也不喜歡被人搶功勞,所以,也不會搶你們的功勞。崔將軍如果怕我們搶的話,不妨建議后將軍分一下任務,反正樊城和襄陽兩個城池,我們也吞不下的。”
艙內的孫紹聽了外面的話,笑了一聲:“征虜將軍,你的部下士氣很足啊。”
孫皎嘴一歪:“還好吧。不過,我覺得這個方案也不錯,樊城、襄陽,各攻其誰也不耽擱誰。”
“我們是來搶功勞的嗎?”孫紹反問道:“征虜將軍難道不知道這一次和關公合作的目的所在?我們的目標又豈是樊城和襄陽兩座城池?手下人這么說還可以理解,你也這么想可就有些不該了。”
孫皎被他說愣了。
“叔武,把地圖掛上。”孫紹擺擺手,扶刀站在他身后的孫桓立刻走上前去,在案上鋪開地圖。孫皎沒有看地圖,卻死死的盯著孫桓不放,他知道孫桓被孫權安排到了孫紹身邊,但是他沒想到站在孫紹身后這個黑子居然就是孫桓,一看他那張黑臉,他壓根兒就沒細看。
“叔武?”
“見過征虜將軍。”孫桓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后又恭敬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孫皎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站在另一側,同樣面黑粗壯的周循:“周伯英?”
周循躬身行禮:“周循見過征虜將軍。”
孫皎徹底當機了。孫桓也就罷了,他雖然名聲不錯,但只是個都尉,給后將軍當隨身親衛雖然有些過份,可是勉強也能接受,而周循則是世襲的偏將軍,他怎么…也當親衛?而且看他們這個樣子,似乎還挺受用的。
孫紹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機會,他敲了敲案面,把孫皎的目光吸引過光,先在漢中處點了點:“劉益州與曹操在巴蜀激戰近一年了,形勢很危急,多次向至尊請求支援。夏侯惇五萬大軍以守代攻,呂蒙、蔣欽久戰無功,短期內擊敗夏侯惇的可能性很而這里,”孫紹在樊城用力的一敲:“已經成了整個戰局的關鍵,勝,則可以長驅直入,取南陽,直擊許都,切斷曹軍東西方面的聯系,敗,則失荊州,曹軍重新占據大江中游,上可配合曹操取益州,下可擊建鄴。”
孫皎連連點頭,他對這一戰的形勢自然是清楚的,他所沒想到的,只是孫紹說要取南陽,直擊許縣的計劃。孫權給他的命令是配合關羽,擊敗曹仁,吸引曹操從巴蜀撤軍,以解劉備的危機。在他來看,這件事只是幫忙而已,沒有必要太用力。而孫紹說的則不一樣,他的目標不局限于攻破樊城,替劉備解圍,他是想全取南陽,攻擊許縣,攻擊許縣干什么?當然是要奪天子了。曹操之所以現在這么強大,就是因為他處處借著天子之命行事,道義上占了先,孫權到現在還是大漢的車騎將軍,劉備得了益州,也只能上表自立為益州牧,不管他們眼里有沒有天子,但是這個名義還是要的。
孫皎的思路一被打破,立刻現了其中的奧妙,全取了南陽,那么夏侯惇就不能安坐了,他必然要回師許縣,這樣呂蒙等人就可以趁虛而入,全取江淮之間的廬江、九江、廣陵,這些地方現在雖然沒什么人,但是土地肥美,一旦得手,江東的實力將大大增強,更重要的是,建鄴就更安全了。
要守大江,必爭江淮。孫權這么多年來不斷的攻擊合肥,不就是想在江淮之間立住腳嗎?
如果這個計劃能夠實施,那么他們就不是僅僅協助關羽的問題,他們是大功臣。
孫皎有些興奮起來。他盯著地圖,撫著下巴上的短須:“可是,就算我們趕到樊城,兵力也不過和于禁、曹仁相當,要擊敗他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看未必。”孫紹直起腰,手指在案面上快的敲擊著。“于禁三萬大軍雖然來勢洶洶,但是于禁從來沒有獨自統領過如此人馬,曹仁有統兵之能,卻被圍在樊城之內。曹軍的指揮恐怕未必順利,而關公久在荊州,兩三萬大軍對他來說早已經不是難事。更重要的是,這里是漢水,現在快到汛期了,可是你聽說于禁帶水師了嗎?”
孫皎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正如孫紹所說,于禁雖然名列五子良將,可是他從來沒有象這次這樣統領三萬大軍,曹操手下有資格統領數萬大軍獨當一面的,只有曹仁、夏侯淵、夏侯惇等有數的幾個人,不是說他們能力強,而是因為他們是曹操最信得過的人,其實人就是有本事,但是不會有這個機會,也就不會有這個經驗。統領幾萬人馬和統領幾千人馬,那絕對不是一個概念,這其中的復雜程度,遠不是幾倍的關系。曹仁倒是有這個能力,可是他現在被堵在樊城內,于禁以前根本沒有這樣的經驗,他就算聰明,一時也很難如臂使手。更重要的卻是孫紹說的,眼下快到汛期了,但于禁帶來的人全是步騎,沒有水師,關羽手下卻有一支訓練了多年的水師,他的人馬雖然不是專業的水師,但是對水戰也很熟悉,而孫紹的人馬則干脆是以水戰為主的專業水師。
這么一比較,他們的勝算大大增 孫皎感慨不已,看來孫紹這么快就能做到后將軍是有道理的,他還沒到樊城,已經把雙方的實力分析得很清楚,而自己在夏口呆了這么久,卻沒有想得這么細,他還局限于給關羽造造聲勢而已的思維中不能自拔。
“有理,有理。”孫皎連連點頭。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盡快趕到樊城去,畢竟關公現在兵力不足,略居下風,如果在我們趕到之前,他已經敗了,那這一切就都無從談起,不僅功勞沒有了,我們還得在襄陽境內和曹軍步騎對攻,水師將無用武之地,那樣的話,我們面臨的壓力就太大了。”
“不錯。”孫皎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我們應當晝夜兼程,以最快的度趕到樊城,爭取在漢水之上大敗于禁,然后直搗許縣。”
“正合我意。”孫紹笑了。他沖著周循示意了一下:“好了,正事談完了,讓人準備酒宴,我要請征虜將軍和他屬下喝酒。”
周循應聲出去安排。孫紹轉過臉,帶著一臉歉意的對孫皎說道:“阿叔,剛才是公務,不得不嚴辭正色,現在公務談完了,容我向阿叔致以歉意,請阿叔包容我的不敬之禮。”
孫皎現在沉浸在大敗曹軍的功業之中,對孫紹十分滿意,哪里還會計較他的無禮,相反,他覺得孫紹做得很對,談公務時就是上下級關系,私下里又謙卑有禮,公私分明。他哈哈大笑:“奉先,你就不要客氣了,是我這個做阿叔的家子氣了,剛才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見怪。”
孫紹呵呵一笑:“久聞阿叔善于招攬人才,還請阿叔介紹一二。”
孫皎更加得意,一指劉靖道:“這位便是劉靖劉文節先生,是廬江的名士,多謀善斷,是我的長史。平日里多得他輔佐,受益良多。”
孫紹拱拱手,劉靖不敢當,連忙還禮,孫紹叫過周循道:“伯英,這是你同郡的名士,以后你可以多多請益。你這個廬江人,可沒踏過廬江一步呢。”
周循上前行了一個九十度的禮,這比起躬躬身的拱手禮而大多了,劉靖哪里敢當,周家是廬江的世家大族,周瑜在世的時候,他想見周瑜一眼都很難,誰曾想周瑜的兒子居然會對自己這么恭敬。他覺得臉上有光,情緒有些激動。
孫紹又讓人把吳碩、張梁等人請了進來,一一相見,然后又介紹了自己手下的將領,特別介紹了崔謙,說他是南海最有名的海盜,當年單刀殺進海盜窩為父報仇,又在短短的幾年內成為南海實際的霸主。吳碩等人這才知道,這個一嘴聽不懂的鳥語的漢子居然就是南海海盜之王,不由得有些尷尬。
雙方入座,不大一會兒,酒席開始,幾巡酒一過,原本雙方之間的一些生疏便消融了,觥籌交錯之間,他們大聲的說笑著,好象是已經交結了多年的朋友。孫皎特意把孫紹剛剛給他描繪的大好前景轉述給吳碩等人,他們一聽有大功可立,頓時來了精神,再加上孫紹刻意的謙虛,他們對孫紹的反感都變成了過去式,一個個斗志昂揚,要在孫紹的帶領下大敗曹軍。且不管這些話里有多少誠意,但場面上已經比較好看了。
酒席上,孫紹決定,船隊連夜趕路,爭取在兩天內趕到樊城參戰,眾將轟然應喏。
孫紹隨后又和孫皎商議,把他的那些戰船特別型戰船拖在他的大樓船后面,把上面的水手調到樓船上輪換,讓水手們的體力能一直保持充沛,保證度。孫皎開始覺得作用不大,可是后來他由孫紹帶著參觀了甲板下在船艙,又親眼看到了孫紹的樓船的度之后,大為驚嘆,立刻同意了孫紹的提議。
把船串接起來,由度快的樓船在前面進行牽引,不僅降低了總體的水流阻力,而且輪換的辦法有效的保證了樓船水手的體力,也就保證了度。經過這一番調整之后,整個船隊的度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看得孫皎等人驚訝不已。他們看著自己船上的水手雖然在拼命搖櫓,卻還是只能勉強跟上牽引了二三十只船的孫紹的樓船,互相看看,都有些慶幸。真要和孫紹較量的話,就憑度一項,他們就輸定了。
孫紹把孫皎、劉靖留在了自己的鷹揚號上,商議著即將到來的戰事,分析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同時把需要提前準備的工作進行安排。特別是如果要深入到南陽做戰時需要的糧草輜重必須開始囤積,孫紹和孫皎聯名上書孫權,請他立刻做好大戰的準備。
第二天晚上,孫紹和孫皎正在艙內敘談,劉靖一臉喜色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的,一進艙就笑道:“恭賀二位將軍,大喜啊,大喜啊。”
“何喜之有?”孫紹淡淡一笑。
“漲水了,洪峰快要到了。”劉靖一邊接過手巾擦手,一邊笑道:“漢水一漲,不熟悉水戰的于禁就會大受限制,關將軍至少能維持住局面,等待我們的支援。”
孫紹心中一緊,快步走出了船艙,憑欄遠眺。江面上波光粼粼,浪花拍打在戰船上出的嘩嘩聲不絕于耳,細看起來,水流好象是比昨天急多了,江面也顯得寬了許多。
不知道關羽能不能和歷史上一樣抓住戰機,水淹七軍。孫紹忐忑不安,他第一次擔心自己改變了歷史,把這位威震華夏的關二爺赫赫戰功給吹沒了。真要和于禁三萬大軍死嗑的話,那難度真不 “奉先,你擔心關將軍嗎?”孫皎走到孫紹的身后,把手輕輕的放在孫紹的肩上:“你放心吧,他能堅持到現在也沒有露出敗相,說明老天站在我們這一邊,等我們趕到,于禁又怎么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孫紹微笑著點點頭:“但愿如此。”
“你回艙休息一下吧,如果有消息來,我立刻通知你。”孫皎關心的對孫紹說:“你從建鄴星夜趕來,太勞累了,后面還要打很久的仗呢,可不能累垮了身體。”
孫紹心中一暖:“多謝阿叔關心。”
“誰讓我們都姓孫呢,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孫皎淡淡一笑,扶著欄桿看著遠處:“從破虜將軍起兵時才幾千人,孫家能有今天,不就是因為我們孫家子弟抱成團嗎?”
孫紹愣了一下,側過臉看了一眼孫皎,揣摩著他究竟想說什么。孫皎的臉在月光下看起來很硬朗,眼神很鄭重,直視著前方的黑夜。孫紹知道,孫靜這一支是實力比較強的,孫靜本來就是孫堅幾個兄弟之中年壽最長的,又因為性格厚重,不好與人爭,所以從孫策到孫權對他一直比較客氣,他還在世的時候,幾個兒子就先后領兵了,這幾年因為宗室不懈的爭取,以及孫權對江東籍臣子勢力膨脹的擔憂,他們的實力有了進一步的增長,孫皎現在是都護征虜將軍,手下有萬人之多,他的二兄孫瑜性格和他們的父親孫靜比較相似,比較穩重,沒有他這么驍勇,戰功也差一些,手下只有三千多人馬,但也是奮威將軍,丹楊太守弟孫奐孫季明是揚武中郎將。應該說,相比于孫羌那一支的沒落,孫靜這一支的前景非常不錯,他們應該最不希望孫家出現內訌。
孫皎現在對他這么說,大概是聽到了什么,借著這個機會來提醒他。
“阿叔,這個道理我懂。”孫紹苦笑道:“只是,未必是所有人都懂。”
孫皎看轉過頭看著他,沉思片刻:“謠言止于智者,閑言閑語的,你又何必去聽,只要自己立得正,行得端,別人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
孫紹暗笑,孫皎這話可有點偏了。現在是孫權提防我,你讓我聽之任之,由著孫權來收拾我?我可不希望被人莫名其妙的殺了,然后假模假式的平反,說你原來是個忠臣,我錯聽讒言,殺錯了云云。我不想把命運寄托在別人的良心現上,特別是對那些一心想做天下第一人的人來說,良心是稀缺品。
不過他心里雖然不屑,嘴上卻說得非常漂亮:“阿叔說得是,我以前是顧忌太多了。其實只要至尊相信我,別人說什么,我根本沒有必要太在意的。”
“這就對了。”孫皎笑道:“至尊安排你帶領大軍協助關將軍破曹,這就是對你的信任,就是對那些人最好的駁斥啊。只要你們互相信任,又何懼別人說三道四的。”
“正是正是。”孫紹很真誠的連連點頭。
第二天一早,孫權還在睡夢中,就被周循叫醒了,周循對他說,江面上出現了不少尸體,看樣子前面生了大戰,不過從尸體的衣著和旌旗來看,死的大部分是曹軍,而且是以溺斃的多。
孫紹一躍而起,不禁狂喜,難道關羽水淹七軍了?他披上衣服,大步走了出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江面上到處漂浮著尸體,有的仰面躺在水里,露出慘白腫胖的臉,有的趴在水里,只露出背部,夾在盾牌、旗鼓和各種各樣的雜物中,看得人觸目驚心。他也算是參加過幾次大戰了,可是以前還是看破船看得多,但是死人卻有限,而且大部分海盜落水之后并不會淹死,他們都能奮力求生,場面很熱鬧,而現在看到的卻是一片死寂,只有尸體,沒有活人。
這種感覺完全不同。
樓船上的士卒也大部分沉默著,一點也看不到應有的興奮,戰場還在百里之外,這里已經能看到這么多的尸體,那這一戰肯定打得很慘烈。
孫皎匆匆的趕了過來,他卻有些興奮:“奉先,看樣子關將軍占上風了。”
孫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聲:“應該是吧,如果不出意料,中午就能收到消息了。”
沒到中午,孫紹就收到了消息。關羽昨天大敗于禁,于禁三萬大軍被奔騰而來的漢水沖得七零八落,三萬大軍沒用關羽動手,被水沖走三分之剩下的人被分割在幾個的高坡上,絕望的看著大水。
其實孫紹他們昨天看到水漲,已經是關羽打贏之后的事了,漢水的潮峰幾天前就到了,但是關羽在上游筑了壩,然后一泄而下,頓時沖了于禁一個措手不及。
“龐德?”孫紹忽然想起一個人:“他怎么樣?”
斥候莫名其妙,他怎么可能關心到龐德這個人,他想了想,只能老老實實的說道:“沒聽說。”
“立刻派人通知關將軍,如果抓住龐德,千萬不要殺。”孫紹一想起后來龐德的兒子為了龐德報仇,把關家滿門殺了個干凈,就有些心驚肉跳。仗既然打贏了,就沒有必要多殺人了,也許能打破這個因果關系也說不定。既然關羽還能和歷史上一樣水淹七軍,誰又能肯定龐會不能殺進成都?曹操現在可就在巴蜀呢,說不準龐會就在軍中。
孫紹隨即下令全前進,盡快趕到戰場。孫皎等人見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居然這么解決了,對后面的戰事更是充滿了期待,一個個精神抖摟,摩拳擦掌的要和曹軍大戰一場。
漢水之上,關羽高坐在樓船之上,看著遠處在水中掙扎的曹軍,一言不。趙累、殷觀等人面帶喜色的站在他的身后。誰也沒想到,一場大水居然把強大的曹軍沖沒了。僅僅是幾天的時間,他們所有的提心都和于禁的三萬大軍一樣被沖走了,現在誰也不象之前那樣膽戰心驚了,再也沒有人勸關羽退軍,他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三萬大軍都擊敗了,曹操還有什么援軍可派?被困在樊城之中的曹仁他還能往哪里跑?劉備的困境可解,關羽大功已立。
“父親。”關平駕著船駛了過來,船接近之后,他飛快的爬上船,對面沉如水的關羽施了一禮,舔了舔嘴唇,有些緊張的說道:“父親,龐德不降。”
“不降?”關羽眉毛一挑,殺氣迸現:“此時此刻,他還想逃嗎?不降,就擊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