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外姓長老的地位極高,否則也沒這般底氣對二公子如此,絕不僅僅是派系之爭。
李慕禪忽然有些期待了,不知自己能不能做成這外姓長老,宗師高手,且得了馭星經,隨即他搖搖頭,這是不可能,時間太短,不能一蹴而就。
很快他們到了一座小城,又見到三人,馮趙布三人,都是五十來歲的宗師高手,都是外姓長老。
李慕禪看看蒙老與莫老,想必兩人將來也有希望。
宋景對他們也極殷切,甚至有幾分諂媚了,看得李慕禪搖頭不已,暗中問宋淑華。
宋淑華暗中冷笑:“哼,長老們有廢立家主之權,高高在上,二哥自然要討好著了!”
李慕禪訝然:“外姓長老?”
宋淑華道:“外姓長老與本姓長老權利一樣大,家主管著家族弟子,長老管著家主。”
李慕禪更是訝然,沒想到外姓長老如此大權利,暗道:“難道不怕外姓長老們尾大不掉?”
“在我宋家,有能者上,無能者下,不管姓什么。”宋淑華傲然道。
兩人信馬由韁,神情悠然,李慕禪緩緩點頭嘆一口氣,如此制度,宋家何愁不興?!
外表看去兩人只不過默默趕路,看不出兩人在說話,這種感覺很讓宋淑華著迷,覺得有趣。
恰在這時后面傳來宋景的大笑:“有幾位長老在,那些跳梁小丑何足道哉,巴不得他們來送死!”
宋景聲音爽朗,大氣豪邁,實在很容易招人喜歡。
宋淑華撇一下細膩唇角,哼一聲,滿臉的不以為然。
李慕禪開口笑道:“二公子很有手段!”
宋淑華冷笑:“哼,難得一下見到五位外姓長老,他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李慕禪點點頭:“小姐不想跟他們套套近乎?”
“不必。”宋淑華搖頭,淡淡道:“他們看在娘的面子上也會好好照顧我,不必來這些虛的。”
李慕禪眉頭一挑,投過去一道詢問目光。
宋淑華道:“娘已經不在。”
李慕禪嘆口氣,露出安慰之意,宋淑華哼道:“我能活得這么滋潤,也靠這些長老的照拂,若不然,早就嫁人了!”
李慕禪慢慢點頭,宋家的家風開明,但身為家主嫡傳卻被壓制了特權,有人受益有人受損,很難兩全其美。
李慕禪沉吟片刻,道:“我有一個擔心。”
“說來聽聽。”宋淑華道。
李慕禪道:“他們不會沒有修煉陣法的吧?”
宋淑華臉色微變,扭頭望過來。
李慕禪摸摸下頜搖頭道:“就怕他們也來個陣法。”
宋淑華沉聲道:“有理!…我去找五叔!”
若真如此,有再多的宗師高手也沒用,一旦陷入陣中,宗師高手也要受困,無力可施。
宋淑華調轉馬頭朝后面跑去,李慕禪跟著一塊兒,轉眼跑到了隊伍最后,來到宋五爺身邊。
宋五爺正瞇著眼睛坐在馬上,像在打瞌睡,聽到馬蹄聲睜開眼:“丫頭,怎么了?”
宋淑華直接道:“五叔,萬一他們有陣法,可有破法?”
宋五爺臉色一肅,皺眉想了想,哼道:“陣法的法子嘛,有是有,不過嘛,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五叔別賣關子啦!”宋淑華道。
宋五爺望向李慕禪:“小子,我是沒這本事,全靠你啦!”
李慕禪訝然,宋五爺道:“有一個破陣符,復雜之極,我的本事不夠,繪不出來,你可以試一試。”
李慕禪苦笑道:“五老爺,你且不成,我更不能了。”
宋五爺道:“你小子在繪符上是我僅見過的天才,試試看吧,說不定能成。”
宋淑華忙道:“李無忌,不成就算,試試無妨的!”
她對李慕禪頗有信心,總覺得他本事大得很,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好像世上沒有能難倒他的事。
李慕禪無奈的嘆口氣:“既然如此,我且試試吧。”
宋五爺從懷里掏出那本薄冊子,翻了幾頁停住,送到李慕禪跟前,指著上面一頁字符道:“就是這個!”
李慕禪皺眉:“五個陣符…,要一氣呵成繪完?”
“不錯。”宋五爺點點頭,嘆道:“所謂破陣之法不是打破陣勢,而是在身上再建一個陣勢保護自己,這是五行自在陣,結成之后,可以不受周圍陣法影響,就像罡氣一般。”
李慕禪打量幾眼這一頁上的五個字符,復雜之極,就像漢字一般,同樣一個字,有的僅一兩畫,三四畫,有的則二十幾劃,不可同曰而語。
他先前繪的字符不算難,還能輕松面對,只不過消耗大些,如今這字符一個抵得上十個,而且要一氣呵成畫完五個字符。
李慕禪看一眼宋五爺,怪不得他說不成,因為這五個字符便是記住也是艱難無比事,怕是宋五爺根本記不全的,更甭提五個字符一氣呵成的繪完。
他估計這絕非一般的人能夠完成,實在太難,是先前的十幾倍,自己若繪成了,會不會太過張揚,有違自己低調的原則。
他抬頭苦笑道:“五老爺,太難,我怕不成。”
“小子,你還沒試試怎么知道不成,少廢話,趕緊的!”宋五爺沒好氣的瞪大眼睛。
李慕禪嘆道:“委實太難!”
“不難我還找你試做甚!”宋五爺瞪著眼睛,不善的哼道:“丫頭,趕緊說話!”
宋淑華道:“五叔,還是算了吧。”
宋五爺冷笑一聲:“丫頭你推測是安家干的好事,是不是?”
“是。”宋淑華點點頭,道:“他們素來喜歡用這些下三濫手段,再說我也沒與人結仇,想我死的也只有安家了!”
安家與宋家是世仇,沒有理智可言,一有機會就要消滅對方,能殺得了宋淑華再好不過。
李慕禪道:“會不會別有其人,不想宋家與何家結盟?”
“…說不準。”宋淑華沉吟著慢慢搖頭。
宋五爺嘿嘿笑道:“樹大招風,想要咱們死的人多了去,不過敢下這么狠的手,也不是一般人!”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沒有天衣無縫的計謀,萬一被宋家發現了,將面臨狂風暴雨般打擊,除非有生死大仇,不必用這般極端手段。
宋五爺一擺手,打斷李慕禪的話:“好啦,就說安家,丫頭你也知道,安家是有陣法師的!”
宋淑華慢慢點頭。
李慕禪皺眉,無奈的嘆口氣,看看得意的望著自己的宋五爺:“好吧,我只能勉力一試,不過五老爺要答應保密!”
“呵呵,還藏拙呢!”宋五爺活了這么大,見多了事,一眼看破李慕禪的心思,點點頭:“行啊,若真弄出來,就說是我弄的!”
宋淑華白宋五爺一眼,看看李慕禪。
李慕禪笑道:“那再好不過!”
宋五爺搖頭哼道:“你個臭小子,好像一定能弄出來的,先試試看吧!”
李慕禪笑了笑:“也好。”
“快快,那就趕緊試吧!”宋五爺精神昂揚,雙眼炯炯,說著話便拿下馬鞍里藏著的小匣子。
李慕禪先抬頭看一眼,眾人已經拐了個彎,看不到這邊,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樹林旁邊,頗為幽靜,現在大道上也沒人往來。
他這才接過了木匣,然后牽著馬往樹林里走,約摸走過十來丈停住,宋淑華與宋五爺也跟著一塊兒進來。
他盤膝坐到地上,慢慢打開木匣,拿出銀紫色的符筆,仔細看看,又慢慢的鋪好金帛,沖宋淑華笑一笑,慢慢闔上眼開始調息。
李慕禪在腦海里模擬,描繪著這五個字符,一個一個來,先是把第一個模擬了近百遍,待熟了之后開始第二個,再第三個,待把前面弄熟了再開始后一個,花了好一會兒時間。
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宋淑華與宋五爺沉穩的等著,沒有催促,猜到李慕禪正在做什么,是在醞釀中。
良久過后,約摸一刻鐘功夫,李慕禪右手動了起來,筆尖在左手大拇指一點,大拇指頓時破開一道口子,涌出血來,筆尖在雪上一醮,直接在金帛上游龍走蛇,一揮而就。
然后筆尖離開金帛,點一下左手食指,食指冒血,染紅了筆尖,筆尖落在金帛上游走。
一張復一張,宋淑華緊張的盯著李慕禪的臉,看他每完成一個字符,臉色便白一分,心下惴惴,扭頭望向宋五爺。
她剛才忘了問宋五爺這字符是否耗神,再在看來,描繪這陣符不僅耗神,而且非常耗神。
她望向宋五爺的目光便有幾分埋怨,宋五爺嘿嘿笑一下,沒發出聲來,指指李慕禪,示意別說話打擾。
李慕禪一氣呵成,將五個字符描繪完成后,臉色蒼白得一點兒血色也無,像是敷了一層白粉,隱隱透著青色。
宋淑華一直提著心,待他放下筆,忙上前扶住他:“怎么樣?”
李慕禪勉強笑笑:“還好。”
“別說話了,快調息吧!”宋淑華嗔道。
看到他如此,她莫名的煩躁與惱怒,說話沒好氣。
李慕禪點點頭,朝宋五爺笑道:“五老爺,幸不辱命,成了吧?”
宋五爺拿起最后一張金帛,贊嘆的點頭:“好小子,確實厲害,真讓人繪成了,好好休息吧!”
李慕禪點點頭,不再多說話,開始闔眼,結了一個奇異的手印,一動不動的化為雕像。
宋五爺拿著五張金帛,滿臉的贊嘆神色。
宋淑華不滿的道:“五叔,你怎么不早點兒說呀,瞧把他累得!”
“丫頭,你可冤枉五叔了!”宋五爺擺擺手,仍迷醉的盯著金帛,搖頭嘆息道:“我可從來沒繪過這玩意了,哪想到真被這小子繪成了呢!”
“很難嗎?”宋淑華問。
“嘿嘿,難?”宋五爺抬起頭來,嘿嘿笑道:“你現在突破到大宗師,難不難?”
“自然不可能。”宋淑華道。
宋五爺嘿嘿笑道:“繪成破陣符,就這么難。”
他打量一眼寶相莊嚴的李慕禪,搖頭道:“天才,真他娘的天才,老子嫉妒死這臭小子了!”
“五――叔――!”宋淑華嗔道。
宋五爺擺擺手,忽然變得無精打采:“罷了,我不該說粗話!…那幫小子該急了,你且去說一聲,咱們跟在后面,不必等了。”
宋淑華點頭,看看李慕禪:“五叔,小心一些。”
“放心吧!”宋五爺沒好氣的道:“保證沒人打擾他!”
宋淑華轉身便走,牽著馬走出樹林,又走出十丈來遠,才躍身上馬縱馳而去,宋五爺聽到她這般小心,搖頭嘆了口氣。
宋淑華很快回轉,遠遠百米外便下了馬,牽著馬慢慢過來,走進樹林,李慕禪仍一動不動,宋五爺則盯著破陣符看。
她盤膝坐到李慕禪身邊,盯著宋五爺看,宋五爺完全沉醉于破陣符中,沒有理會她,嘴里喃喃自語。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李慕禪慢慢醒過來,臉色恢復了紅潤,但仍有幾分憔悴與倦色。
“好小子,醒了?”宋五爺抬頭望來。
李慕禪笑道:“五老爺,如何?”
宋五爺點點頭,哼道:“嗯,有了此符在,陣法影響不了!”
瞧他的神情不太高興,李慕禪隱隱能猜得出來,宋五爺是被打擊到了,所以一直心里有氣呢。
宋五爺擺一下手:“不過別高興得太早,這不過是一套破陣符,只能給一個人帶著!”
李慕禪挑一下眉頭:“一套?一個人?”
“嘿嘿,一套破陣符只能一個人用,外人是沒法用的。”宋五爺嘿嘿笑道,打量著他:“就你這身子骨,還能繪幾套?”
李慕禪苦笑道:“再不成了。”
“那你說這給誰用?”宋五爺問。
李慕禪笑道:“自然是小姐,他們的目標是除去小姐,旁人倒沒那么危險。”
宋五爺慢慢點頭道:“嗯,說得有理,就給丫頭戴著吧!”
宋淑華細細長長的眉頭一下蹙起來:“五叔,還是你戴著,你是修煉陣法的,戴著這個,能看破陣法,就能破開,我戴著有什么用!”
“嗯,也有理。”宋五爺點點頭。
李慕禪皺眉道:“五老爺戴著,即使能破解陣法也沒用,沒等破解,他們已經下手了,陷入陣中,根本沒什么還手之力!”
宋五爺點頭:“有理!”
宋淑華蹙眉瞪李慕禪一眼:“我不戴!”
“有…”宋五爺剛要點頭,忙又搖搖頭:“丫頭,行啦,你就戴著吧,一旦陷入陣中,他們一定是先殺你的,戴著這個,你見機不妙就逃!”
說罷不等宋淑華再說,直接五張金帛塞給她,拍拍肩膀:“這可是這小子耗盡心血所制,好好戴著!”
宋淑華看看他,又看一眼李慕禪,不再推辭,收入懷里,道:“好吧,我就收下了,咱們走吧,快點追上去!”
李慕禪搖頭:“不急,咱們且在后面看看。”
“嘿嘿,小子殲滑!”宋五爺指著李慕禪嘿嘿笑道。
李慕禪笑了笑:“前面有數位宗師高手,而且都是老江湖了,不管什么手段都應付得來。”
“嘿,你這小子,殲滑是殲滑,不過是好主意!”宋五爺拍拍李慕禪肩膀,笑道:“咱們在后面看風向,一旦有變,趕緊跑,是不是?”
李慕禪笑道:“五老爺說得太…,不過他們的目標是小姐,一旦發現小姐不在,不會太過糾纏的。”
“有道理啊!”宋五爺點頭不已,他扭頭道:“丫頭,還是聽這小子的吧,咱們等一等。”
宋淑華默然片刻,緩緩點頭。
三人歇息一會然后出發,李慕禪懶洋洋的,顯然沒恢復過來,損耗得極厲害,需要一段時間。
走出數里之后,宋五爺嘿嘿笑道:“我先跟上去,你們在后面慢慢走,莫著急。”
宋淑華皺眉:“五叔,你跟上去做甚?”
宋五爺道:“我打個頭陣,真有陣法也能提前知道!”
宋淑華看看他,哼道:“好吧!”
宋五爺對李慕禪眨眨眼,然后縱馬而去,李慕禪心下苦笑,這宋五爺還真是有趣,顯然是支持自己追求宋淑華的。
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倒沒有追求之意,男女之事不能勉強,他早就過了是美女就追的階段,講究一個情投意合。
兩人信馬由韁的悠然而行,李慕禪坐在馬上,微闔眼簾,仍在調息,在想著剛才繪制的破陣符。
這破陣符委實耗神,幾乎抽走了他一半兒精神力量,換了一個人,絕對堅持不住了,且不說繪制艱難,便是論耗神也受不住。
但繪制完成之后,一種奇異的感覺一直繚繞不去,李慕禪隱隱有幾分明悟,關于五行運轉之理更深入一層。
李慕禪隱隱覺得,若是能將其中的奧妙堪破,令其在體內運行,那自然具備了破陣之能,將來的自己便不怕陣法了。
破陣符繁雜無比,每一張符上都是純正無比的五行之力,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修煉講究精純,每人都只練一種力量,金木水火土,很難五行兼備。
李慕禪卻能,他修煉過上古練氣術,雖然一直沒練到頂端,原因種種,但練了這個世界的武學,與上古練氣術相結合,倒有幾分希望。
若能練成上古練氣術,然后在身體運轉五行之力,依破陣符來運轉,那將不懼陣法,甚至不懼內力的攻擊,成為真正的護體罡氣。
他在腦海里推衍著上古練氣術,并非它的路子不對,而是跨度太大,練到一定層次,很難跨過坎去,就像神龍經的前三轉一樣。
可惜他接觸的五行之法甚少,沒有什么參考,不能真正領悟其妙,看來還是要去宋家的武庫瞧瞧。
但想進宋家的武庫可不容易,需要一定的資格,只能落在宋淑華身上。
李慕禪一直不說話,宋淑華則在感受著破陣符的氣息,發覺不到什么異樣,看不出玄妙所在,若非看李慕禪累成那樣,她倒要懷疑是真是假了。
良久過后,她扭頭看李慕禪:“李無忌,你想過將來要做什么嗎?”
李慕禪睜眼,笑道:“嗯。”
“要做什么?”她明眸發光,忙問道。
李慕禪笑道:“將來嘛,練好武功,娶個老婆,找個太平地方,安安穩穩的過曰子。”
“安安穩穩過曰子?”宋淑華搖頭失笑:“難道你不想揚名立萬,威震天下,令世人敬仰?…你們男人好像都喜歡這樣的!”
李慕禪搖搖頭:“練好武功,有了自保的力量就好,名聲太大反而是拖累,我這人喜靜不喜動。”
他先前的目標是天下第一,待到了天下第一之手,發覺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風光無限,反而活得很累。
就像登山者,原本以為山頂的風光最好,結果好不容易登到了山頂,才發現山頂的風光也就那樣,所以吸取了教訓,重新登山時不必那么急著登到山頂,從而錯過登山時的風光。
不過可惜,他有這個覺悟了,卻身不由己,因為要盡快的練好武功,從而能夠闖過馮家,回到原本世界與諸人相聚。
但登過山頂,心境已然不同,對平時容易忽略的風光會格外的在意,同時又不耽擱往上攀登。
這些心思疾轉如電,轉瞬即過,他搖搖頭,澄平了心境。
宋淑華嘆了口氣:“可惜你這么想的人太少!”
李慕禪笑道:“男人來到這個世界身負征服使命,我是個懶人罷了,慚愧得很吶!”
“征服…”宋淑華輕輕點頭,嘆息道:“所以打來打去,勾心斗角而樂此不疲,真是…”
李慕禪笑道:“可是煩惱家主與兩位公子?”
“他們呀…”宋淑華幽幽嘆息一聲,搖搖頭,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李慕禪沒多說,接著靜靜的思索上古練氣術與現下的武學,想找到一條便捷的路,能夠練成上古練氣術。
看來陣法與武功有共通之處,都是靈氣的運用,一內一外罷了,兩者若能結合起來,以內馭外,自然會有排山倒海的力量。
照理來說,先輩們應該有這個感悟,世上聰明人多得很,絕不僅僅自己一個,難不成,大宗師或者無上宗師便涉及于此?
他想到這里心頭一跳,摸到一點兒門徑,到底如何,還要慢慢摸索陣法之妙,更深入一些才成。
在他的思索中,宋淑華的沉默中,兩匹駿馬悠然自在的往前,與前面距離甚遠,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不過他們是一群人,馬蹄印清清楚楚,一下便能看到,而且李慕禪有虛空之眼,能夠看到他們。
不知不覺中到了中午,卻是來到一座小城中,宋淑華想了想,沒跟眾人會合,兩人進了一座酒樓。
這座小城名叫雪華城,不大卻熱鬧,地理位置極好,小城里很干凈,青石板街道清掃得片塵不染,看著很舒服。
兩人上來的小樓名叫展翅樓,取大鵬展翅之意,外表看著普通,內里卻華麗而大氣,給人別有洞天之感。
進來之后,小二神情也不卑不亢,帶著二人找了處地方坐下,然后拿出菜譜,微笑看著他們。
宋淑華拿著竹制的菜譜翻動,抬頭看一眼李慕禪,見他正上下打量,道:“這座展翅樓的菜極精致,你會喜歡的。”
她了解李慕禪脾姓,對吃的格外挑剔,頗有幾分世家公子的風范,宋淑華不想委屈了他。
李慕禪笑笑,打量周圍:“還不錯,人不多啊。”
“一般人不來吃,太貴!”宋淑華淡淡道。
李慕禪呵呵笑笑,沒說客氣話,知道宋淑華不想聽這些。
吃過飯后,兩人出了酒樓,宋淑華頗為失望,原本以為李慕禪會贊不絕口,不曾想他只是靜靜吃飯,沒多說話,來個食不言寢不語。
吃過之后也沒多說,靜靜的出了展翅樓,對剛才的美食不多說一個字,好像僅是最平常的飯,不值一提。
一直走出展翅樓很遠,李慕禪還沒說,宋淑華便有些惱怒,暗生悶氣。
宋五爺他們已經出了城,兩人沒再耽擱,直接出城,默默的不說話,李慕禪是心在武功上,宋淑華則在生悶氣,不想搭理他。
走出二十幾里后,李慕禪忽然皺眉,扭頭道:“果然還是來了!”
“有人出手了?”宋淑華沒好氣的問。
李慕禪點點頭:“打起來了。”
宋淑華哼道:“那咱們還不快走!”
李慕禪沉吟著搖搖頭:“不急。”
他忽然一勒馬,宋淑華正急著要快馬加鞭,沒想到他會停,出了幾步之后才反應過來,勒住馬后扭頭望來:“怎么了?!”
李慕禪搖搖頭:“他們撤走了!”
“哼,看來真是對付我的!”宋淑華沉下臉來。
李慕禪慢慢點頭:“看來如此!…咱們往回走!”
“為什么往回走?”宋淑華蹙眉不解的問。
李慕禪道:“估計他們不會死心,會探察過來!…你最好改扮一下,裝成一個男子吧!”
“不行!”宋淑華哼一聲。
李慕禪笑了笑:“躲過眼前這一關再說吧,女扮男裝不會損宋家的威嚴!”
宋淑華冷笑:“他們有膽子過來就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李慕禪眉頭一挑,看看她。
宋淑華扭頭不與他對視,其實是在鬧別扭,不想聽他的。
李慕禪道:“既然是這樣,那只能與大伙會合了,不過會連累了他們。”
宋淑華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好吧,改扮便改扮罷!”
她說罷調轉馬頭便走,李慕禪搖頭笑笑,兩人再次回到雪華城,在成衣鋪子里買了幾套衣衫,她身穿藍衫,成為一翩翩佳公子。
兩人再次出發,沒去追宋五爺他們,遠遠綴在他們后頭,李慕禪一直若有所思,皺著眉頭。
分成兩撥走,一撥在前一撥在后,這并不是什么奇謀,明眼人很容易看破,縱使改扮成男子,怕是也瞞不長久。
宋淑華第一次扮成男子,覺得新奇,故意讓眼神銳利,像是一柄劍,看起來英姿勃發,神采飛揚。
李慕禪在她身邊反而顯得黯淡無光,再普通不過,像是明月與星星。
兩人接著趕路,李慕禪想改路線,宋淑華卻不同意,萬一真的改了路線,那真是孤零零兩人了,萬一真出事可沒人理。
不知不覺中,傍晚臨近,夕陽掛在西邊天空,隨時會落到山下,紅霞滿天,把天地映成玫瑰色。
“希聿聿…”李慕禪坐下駿馬忽然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穩穩落下站在原地,穩穩坐著的李慕禪臉色陰沉。
宋淑華忙勒馬,轉身望來:“怎么了?”
李慕禪緩緩道:“前面有危險。”
“有埋伏?”宋淑華讓馬兒后退兩步與李慕禪并肩。
李慕禪點頭:“八九不離十!”
宋淑華道:“那我讓五叔他們過來。”
李慕禪搖搖頭:“沒用的,他們應該算到這一步了。”
“那怎么辦?”宋淑華蹙眉問。
李慕禪沉吟片刻,道:“改走別的路吧。”
宋淑華蹙眉:“有用嗎?”
改走別的路,他們還會追上來,最終仍是兩人獨對,怕是兇多吉少。
李慕禪想了想,道:“咱們不騎馬,施展輕功吧!”
宋淑華搖搖頭,輕功快則快,卻只快一時,沒馬兒耐久,再者輕功耗內力,萬一真有危險,跑得筋疲力盡哪有力氣動手!
李慕禪道:“咱們先回城,讓人把馬送到宋家,咱們用輕功趕路!”
說罷不等宋淑華說話調轉馬頭便走,宋淑華張張嘴,見李慕禪神情堅決,只能無奈跟在后面。
他們來時信馬由韁,悠然趕路,回去奔馳如風,宋淑華揚聲道:“五叔他們不要緊吧?”
李慕禪道:“沒你在,五老爺他們應對裕如!”
宋淑華橫他一眼:“哼,你這么說,我跟災星似的!”
李慕禪呵呵笑兩聲,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