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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叛亂是種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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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叛亂是種傳染病  司法官這么一說,公子咎叛亂的原因,許君這次切身領教到了。

  國君尚且要尊崇法律,依法從事,這在晉國是平常事,而且這也是晉國得以以守秩序著名,得以稱霸天下的根本基礎。但在許國,這就是“西化”…眾所周知,他們的國相恰好來自“西方”的晉國。

  但許國國君畢竟還有理智,所以他忍下了這口氣。三日后,等趙武趕到,許君親自懇求:“寡人只有這個弟弟,雖然他發動了一場小叛亂,可這叛亂并沒有給國內造成什么損失,大家不是該干什么,依舊在干什么嗎?公子咎叛亂,只是小孩子鬧一點小脾氣,一場游戲一場夢而已,還請國相予以寬恕。”

  趙武笑著反問:“我聽說公子咎叛亂之后,只想著驅逐我這位國相——你以為我這位國相走了,他還會做什么,準備自己擔任國相,繼續仿照我那樣治理許國嗎?…噢,他叫公子咎,凡是被稱為‘公子’的人,都是有資格繼承君主位置的人啊。”

  許君啞然,緊接著,他一頭冷汗。

  趙武繼續不客氣的說:“我如今把許國治理的僅僅有條,許國朝野之間全是我的勢力,公子咎驅逐了我,不再把我的勢力驅逐干凈,他能放心嗎?等我的勢力驅逐干凈了,他會只甘心做一位國相嗎?”

  許國國君明白了,但他還是說:“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赦免公子咎,他畢竟是我的弟弟。”

  趙武搖頭:“不經審判,誰都沒有權力判別人的罪,或者赦免。公子咎有沒有罪,我說了不算,法庭說了算,他該不該赦免,法官說了算。”

  許國國君瞪大眼睛反駁:“刑不上大夫——自古以來,貴族不接受審判,我的弟弟不能上法庭出丑。”

  趙武毫不在意的回答:“那就審判他的車右,審判他的御戎,審判時要求公子咎旁聽,等確定車右御戎罪行后,再由法官做出裁決。”

  貴族有罪,不懲罰貴族而懲罰貴族的家臣,這是春秋時代的慣例,比如悼公的弟弟楊干駕車在軍營里亂走,當時的軍司馬魏絳處死了楊干的車夫。

  趙武的理由充足,許國國君勉強接受了趙武的說法。稍后,趙武的這番談話傳播出去,聽到的人不免同時揣測:所謂清除國相的勢力,是不是還包括變更國相的一系列富民政策呢?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像瘟疫一樣立刻擴散到許國全國,原本沒引起什么動靜的公子咎叛亂事件,立刻引起許國國民的同仇敵愾。

  在這種濃厚的仇視氣氛下,許國的審判開庭了,公子咎作為指定旁聽者,旁聽審判全過程,趙武與許國國君雖然回避了審判,但他倆都各自在距法庭不遠的地方租下了一間房子,不時的派人打探審判情況。

  不一會兒,審判結果出來了,公子咎被判有罪,驅逐出許國,并且永遠不準歸國。他的御戎與車右則沒盡到勸諫作用,被判斬首…法庭對面,趙武拿著這份審判結果,自言自語:“這將是一場世紀審判,歷史必將會記錄下這一刻,因為連國君的弟弟也必須走上法庭,接受法官的質詢,而且法官并不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顧忌,就直接宣判了,今后,這將是后世人仰望的春秋典范。

  不過,典范不應該有瑕疵,雖然這份判決符合春秋慣例,但它懲罰了忠誠——忠誠不應該受到懲罰。公子咎的車右與御戎忠實地執行了主君的命令,他們倆沒有罪…我已國相的名義赦免他們,容許他們繼續留在國內…當然,如果他們想繼續追隨公子咎流亡,那就是執迷不悟——殺了他們!”

  趙武說“御戎與車右無罪”,那么,有罪的是何人,昭然若揭。

  審判結果被趙武這么一干涉,雖然公子咎依據春秋習慣并沒有做到被告席上,但其實,滿許國的人都知道,唯一坐在被告席上的是國君的弟弟,貴族公子、咎。

  趙武是用預言家的口吻說出這番話的,這是春秋時代第一次讓貴族受審,趙武寓言這一判決結果將影響后人…當時,沒人知道趙武的話是否能應驗,但與此同時,衛國的預言家,定姜夫人的預言應驗了——

  晉國大軍解散后,孫林父帶領大軍回國,衛獻公——就是曾經叫嚷著“刺啊,刺啊”,慫恿趙武刺殺胥童的那位許國國君,也是前任國君夫人定姜預言“這個人是要敗壞衛國”的家伙——按規定,他要犒賞出征歸國的統帥,于是,孫林父與大臣寧殖(寧惠子,在衛國素有賢能的名聲),穿好朝服在朝堂待命。

  不幸,兩位國家功臣一直到太陽落山,也不見國君傳膳。

  寧殖非常納悶,轉身問孫林父:“你我二人坐在此處一天,君上不是說犒賞我們嗎?有何等重要的大事,讓君上忘了招待你我?”

  孫林父也很納悶:“你我二人坐在此處,有什么重要的國事不告訴我們,需要國君親自處理…唔,看來這事很棘手,君上處理了一天都沒處理好,以至于忘記了你我在此枯坐——你我既為正副執政,君上的煩惱就是我們的煩惱,我們去幫幫君上吧。”

  寧殖招手喚過一名寺人(太監),問:“君上在哪里?”

  寺人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他猶猶豫豫不想說,孫林父與寧殖兩大功臣只想著找點領取獎勵,不以為然地催促:“快說!”

  寺人很古怪地回答:“在后院!”

  孫林父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土,吩咐:“頭前帶路。”

  一路上,寺人的動作都很小心,倆正副執政才進入獻公的后園,立刻明白寺人表情古怪的原因——獻公不是在處理難以解決的國家大事,因此把倆位功臣涼在空無一人的朝堂上,他故意的。只見獻公帶著獵帽,悠悠閑閑地在園中射雁,見二人來了,也不摘下獵帽就與二人說話:“二位執政,看看寡人的戰績如何——寡人射了兩只雁。”

  獻公身邊,一名手持弓箭的武士咳嗽一身,難堪地向兩位執政點點頭,此人是衛國神社手,與南方養由基齊名的衛國神箭手公孫丁,他現在擔任國君的御戎。

  一股熱血涌上倆位執政臉龐,孫林父嘴唇哆嗦,寧殖手在發抖,與此同時,滿院子的寺人,以及國君身邊武士都低下了頭,回避兩位執政的目光——滿院子人都知道,按春秋規矩,臣子穿著正式的朝服,君主也應該穿正式點,至少要脫下不正式的皮獵冠,與臣子交談,才能顯示出應有的尊重。

  身為老板,你不能穿著拖鞋,光著膀子,跟一身西裝革履的辦公室主人說話吧?那就農民,不叫君主!

  滿院子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們都感覺到羞愧,感覺難以面對二位國家執政。但衛獻公不知道,見到二位正副執政不回答,他繼續嘲笑:“二位執政在前線鏖戰數月,寡人也沒閑著,寡人在公孫丁的教導下,在院中收獲了許多戰利品,來,分給二位執政一點…”

  孫林父暴怒,他生怕自己一發火,當場撕了面前這小孩。為了防止失禮,他趕緊一轉身,沖出宮城。

  寧殖一直在喘氣,他喘著粗氣,冷眼看著依舊笑嘻嘻的衛獻公,勉強讓自己行了個禮,默默走出宮城,而后在宮城門口仰天長嘆,隨即回家召集武士,閉門自守。

  孫林父怒氣大,他出了宮城,沒有回家,直接奔回自己的封地戚邑,但想一想又覺得不安心,再派兒子孫蒯到都城探風。衛獻公像沒事人一樣,懷著玩鬧的心理招待孫蒯喝酒,酒喝到一半,孫蒯覺得氣氛足夠了,便想開口打探國君的態度,誰知衛獻公放下酒杯,嬉皮笑臉的說:“光是飲酒,有點乏味,不如來點音樂吧。樂師,上前來奏樂。”

  樂師剛敲了個調子,衛獻公搖頭:“不好聽,不好聽,換一個。”

  太師(首席樂師)上前來詢問:“君上想聽什么調子?”

  衛獻公咽下嘴里的酒,回答:“《巧言》。”

  稍停了一下,衛獻公補充:“不用演奏全部章節,就演奏《巧言》的末章。”

  衛國樂師瞥了一眼旁邊的孫蒯,惶恐的回答:“請君上收回這個命令,臣不能演奏這個。”

  《詩經巧言》的末章內有“無拳無勇,職為亂階”這句,用現代話就是說:你孫林父沒啥本事,干涉了我行使職權,超越了自己的本分。

  衛獻公這是抱怨孫林父執政過于霸道,把自己完全架空了,把自己完全“代表”了。

  樂師的恐慌并沒有讓衛獻公覺悟,他不以為然的、笑嘻嘻,反問:“為啥?憑啥你不演奏《巧言》,難道寡人連這個權力都沒有了?”

  樂師低下了頭,保持沉默。

  稍停,另一位衛國樂師——師曹馬上跳出來,冷笑著說:“太師(首席樂師)不愿意演奏《巧言》,臣愿意代替他演奏。”

  師曹跳出來不是想幫助衛獻公,他是想陷害這位愛玩鬧的國君——原來,獻公曾讓師曹教自己的一個愛妾彈琴,師曹因為這愛妾學習不經心,鞭責了這位愛妾,愛妾向獻公告狀,發怒的衛獻公打了師曹三百鞭,此后,師曹恨上了是非不分的國君,巴不得獻公君臣不和。

  太師退了一步,向眾樂師下令:“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彈奏樂器進行伴奏。”

  師曹笑著看著國君:“沒有伴奏,請國君容許我清唱。”

  孫蒯面色陰沉的看著國君與他的樂師討論——沒有伴奏,不是歌唱。然而,單獨朗誦《巧言》上的詩句,那是加倍的侮辱,是更無理的挑釁。

  師曹把詩句吟唱了三遍,一邊唱一邊斜著眼睛瞪孫蒯。孫蒯默默聽完師曹的吟誦,等師曹稍稍停頓,他舉起酒杯,面色平靜的向國君祝酒:“(孫)蒯率領大軍剛剛從南線返回,又被父親指使奔波,身體實在疲乏了,想必國君也很疲乏,不如我們就此安歇。”

  獻公興致勃勃:“天色還早,我們再喝一會兒,舞姬上來,跳幾個曲子…”

  孫蒯堅決的站起身來:“君上,臣懇請告辭。”

  獻公欣賞著孫蒯眼中的仇恨,興高采烈:“別著急著走啊,這才開了個頭,更多的好玩意還在后面呢。”

  孫蒯再不理會,抬腳走出大殿。

  出了宮城,侍從過來詢問:“少主,是否去府上安歇?”

  孫蒯搖頭:“不,直接出國都,回我們的封地。”

  孫蒯一路快奔,趕回封地跟父親商量。聽孫蒯介紹完情況,孫林父長嘆一聲,說:“國君嫉恨我了,我們不先出手,必死無疑!”

  孫蒯問:“怎么辦?”

  孫林父一指北方:“我聽說趙武正在許國國都,忙著處理公子咎叛亂的事情,你派幾個人去碼頭找找船,如果趙氏的船還在我們碼頭,就把他們都雇傭了,請他們把咱家眷立刻送往晉國,托付趙武照料。”

  孫蒯不甘心:“我們只是逃避嗎?”

  孫林父冷哼一聲:“逃避,父親的字典里沒有‘逃避’這個詞——我倒要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無拳無勇,職為亂階’。哼哼,要不是我費盡心力打理這個國家,那小子哪有資格坐在國君的位子上說風涼話。傳令:召集家族武裝,明天早晨飽飽的吃一頓飯,立刻向國都進發。”

  孫蒯高聲回答:“好咧…我馬上下達命令,整頓兵甲。”

  衛國處于黃河上游,從衛國出發的船,第二天中午到達下游的許國,趙武接到消息,大感驚訝:“執政(孫林父)瘋了嗎?作為一個臣下,揮軍攻擊本國國都,攻擊本國君主——這樣的事情,以前可曾有過?”

  田蘇思考了一陣子,回答:“未曾有過,以前列國雖然也有弒君的先例存在,但以臣下的身份攻擊本國國都,這大約是春秋第一例。不過,身為國君,如此侮辱自己的執政,也是天下第一例。”

  孫林父的嫡子孫蒯沒有來,護送孫林父家眷的是孫氏庶子孫苑,他茫然回答:“我父親這也是被逼急了啊,如果我們再不反抗,國中的人看到風色,紛紛倒向國君,我孫氏今后豈不是要聽憑國君宰割,我們家族還能存在下去嗎?”

  趙武急忙起身:“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寡君,速去派人通知寡君,準備應變。”

  晉國內部對這個事也很重視,沒幾天,韓起一路騎著快馬趕來,他氣喘吁吁,還沒坐穩就問:“情況怎么樣了?國都的消息滯后,許國事件的最新進展是什么?”

  趙武苦笑:“孫林父當了幾十年的執政,手下的士兵都是打慣仗的兇悍老兵,國君身邊那群儀仗兵哪里見得慣真的搏殺——最新情況是:孫林父不費吹灰之力擊潰了衛君的主力,因為不肯誤傷國君,所以孫林父沒有進行殲滅戰,他放任國君逃出了許國國都。

  昨天最新戰報:衛國國君逃往東方,在衛國與齊國的交界處,許君派大臣子硚、子伯、子皮三位公子前去找孫林父和談,據說這位許君誠懇道歉,發誓再不侮辱孫林父了,還承諾絕對尊重孫林父的權利。”

  韓起忙問:“孫林父答復了沒有?我們是否來得及與孫林父溝通一下?”

  趙武攤開手:“孫林父的答復是:他殺了子硚、子伯、子皮三位公子,并派自己的家臣尹公佗、庚公差繼續追殺衛公。”

  趙武這里提“衛公”而不提衛君,是默認了衛獻公失去君位了,從而成為一個流浪貴族。

  韓起問:“庚公差很有名吧,聽說他是你的家臣衛敏的師兄?”

  趙武解釋:“庚公差是衛敏的師兄,也是尹公佗的師傅(子魚),而衛敏與庚公差都是從衛國神射手公孫丁那里學到的射箭技術。公孫丁是北方有名的神射手,名聲僅次于養由基,他現在是衛公的御戎。”

  正說著,又一名侍從匆匆進來,向趙武遞上一份報告:“宗主,今日最新戰報。”

  韓起連問:“說的什么?”

  “衛公已經出奔鄄(在今山東省甄城縣北),半路上又派‘公子行’來找孫林父求饒,孫林父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殺死公子行。至此,衛公徹底絕望,目前已經踏出許國國境,進入齊國…”

  “就這些?”韓起迫不及待的問:“孫林父派出的追兵怎么樣?”

  送信來的侍從回答:“被公孫丁擊退了——據說,庚公差追上師傅的戰車后很為難:射吧,是背叛老師;不射,又犯了死罪。思索間,許公的戰車跑遠了。庚公差見到左右都在等他發令,決定追上許公再說。

  隨后,庚公差追上了頻頻回頭的許國國君——許公跑不快,大約是期望能與孫林父和談成功。庚公差見到許公車駕,抬手兩箭,射中獻公兩邊的車軥(車轅前駕馬的部位),隨后駕車轉回。但他的徒弟尹公佗不愿意,說:‘公孫丁是你的老師,你不好意思動手,但他跟我關系就遠了,讓我來動手吧。’

  隨后,尹公佗掉轉車轅追了上去,公孫丁看見,把韁繩交給獻公,說:‘瞧我教訓一下這無禮徒孫’…只一箭,公孫丁射穿了尹公佗的手臂。而后,公孫丁帶著衛公,悠悠閑閑進入齊國境內…”

  晉國是個軍國主義國家,民間尚武氣氛濃厚。孫林父與衛公之間這場追逐之戰,涉及的幾個人又跟趙氏密切相關,所以匯報的侍從繪聲繪色的談起那場大戰,眉飛色舞…

  不過,這場戰斗并沒有在正式軍報中出現,它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局部沖突而已。

  韓起喘勻了氣,說:“孫林父真的狠啊——攻擊國都,驅逐國君,追殺君上…他竟然能干的出來。”

  趙武笑著說:“我猜孫林父最大的愿望恐怕是抓住衛公,當著他的面吟唱:‘無拳無勇,職為亂階’。”

  韓起笑了,邊笑邊說:“國都對這件事拿不定主意,孫林父畢竟是我們的堅定盟友,斥責他似乎不合適,但身為臣下,驅逐國君,攻擊國都,這件事情做得太嚴重了。”

  停了停,韓起又說:“不幸的是,鄭國此時也鬧起了動亂,聽說我們走后,執政子孔覺得‘入盟’給他的屈辱太大,他私下里聯絡楚國,準備重新投向楚國陣營。”

  趙武聽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只是閑閑的噢了一聲:“看來,我們又要整頓軍隊,南下作戰了…上次,我們就不應該歸還鄭國俘虜呀。最好的敵人是死去的敵人,這話說得沒錯。”

  韓起揮了揮手:“鄭國應該沒事,據說,子展已經起兵攻擊子孔,另外,子產還捎回來消息,說是鄭國的事情自己會解決,請我們晉國放心。”

  趙武嘆了口氣:“天下全亂了。”

  韓起點頭表示贊同:“前幾年,連場大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如今局勢剛剛松動了一點,沉渣便接連泛起。哼哼,現在大家居然有閑情逸致鬧叛亂了,我看全是閑得慌…不行,咱要給他們找點事。”

  趙武點了點東方:“齊國會收容衛國國君的,接下來,齊國與我們之間的戰爭必將爆發,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齊國是晉國的小弟,在老大沒有表態的情況下,齊國私自收容被驅逐的衛國國君,說明齊國國君已經不在乎晉國的態度了。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這同時也說明:齊國攻破萊國、莒國后,已經將這兩國的領土消化完畢,感覺自己的國力能夠與晉國較量了,于是,他們蠢蠢欲動,想要與晉國爭奪霸權…

  稍等了一會兒,韓起想起來什么,他馬上說:“哦,如今,咱們的元帥、副元帥職位已經確定,現任代理元帥荀偃繼續留任,士匄升任副元帥,至于你…”

  韓起稍停頓了一下,說:“你將成為上軍將,我是你的副手,擔任上軍佐;欒黡繼續擔任下軍將,魏絳升任下軍佐。另外,新軍將由士富擔任,新軍佐由荀盈出任,由于新軍力量薄弱,他們將由上軍直接管轄——這就是說,你我升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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