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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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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寒冬臘月,寒風刺骨,與顧府尹等人告別之后,一出城門,小丫鬟月嬋就將車棚前面厚厚的布簾子放了下來,把后窗擋簾打開透氣,然后將車棚里的一盆炭火燒得旺旺的。

  燒炭火的是一種專門用于古代馬車上的取暖用的暖爐,黃銅作的,蓋上蓋子,下面有類似陀螺的裝置,可以在顛簸中始終保持平衡,所以里面的炭火不會顛出來。

  這一來,車棚里既不嫌氣悶也不冷了。

  只是,這一去三千里,不是一兩日就能到了,行程枯燥,如何打發呢。楊秋池和宋蕓兒兩人說了一會閑話,覺得有些困倦,便依在被褥上打盹。

  宋蕓兒從來沒出過這么遠的遠門,很是新奇,趴著窗戶往外張望。外面都是滿目蕭索,枝葉凋零,一陣寒風吹,過煙塵滾滾。偶爾能看見一兩個在寒風中簌簌發抖的農漢在地里不知道在拾掇著什么。

  看了一會,覺得無聊,又趴在后窗戶看。只見白夫人母女兩坐的那一輛馬車顛簸得很厲害,看來質量不怎么樣。隨著馬車的顛簸,前面擋風的布簾子被寒風不時地卷起,這馬車擋風設備也不怎么樣。

  金師爺和龍師爺兩人的馬車也是馮小雪專門訂做的,雖然比不上楊秋池的豪華,但舒適和御寒功能還是比一般的馬車強得多的。而白夫人她們的馬車是應天府臨時找來地普通馬車,比較簡陋。

  宋蕓兒搖了搖楊秋池:“喛~!哥。醒醒!快醒醒!”

  楊秋池睡眼朦朧:“怎么了?這馬車搖得我正舒服,在打瞌睡呢。”

  “別睡了!”宋蕓兒趴在后窗又看了看后面,“白夫人她們馬車擋不住風寒,可能正在挨凍呢!”

  這下子楊秋池瞌睡全醒了,一骨碌爬起來,也趴在后窗戶看。

  小丫鬟月嬋也湊了過來。還沒等她看,楊秋池已經叫道:“快停車,我們去看看!”

  楊秋池的馬車停了,整個車隊也就停下來了。

  楊秋池跳下馬車。幾步跑到后面,挑開車棚的簾布,見白夫人和白素梅依偎在一起,白夫人身上披的是楊秋池在錦衣衛詔獄里送給她們的那件狐皮批風。

  兩人雖然穿得比較厚實,可這鬼天氣陰沉沉的沒太陽,寒風呼呼刮。她們車上又沒有那種暖爐,正挨凍呢。

  白素梅看見楊秋池。眼神中閃出了一絲欣喜,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白夫人看著楊秋池勉強一笑:“楊大人,怎么了?”

  “白夫人,您們這車上太凍了,得想個辦法取暖才行,要不然,挨到晚上打尖。你們兩非凍病了不可。”

  宋蕓兒和月嬋也跟了上來,楊秋池問月嬋:“咱們行李里面帶得有多余暖爐嗎?”

  月嬋搖搖頭:“就準備了兩個,一個在咱們車上,一個給了兩位師爺車上了。這東西又重又占地方。所以老夫人和大奶奶就只準備了這兩個。”

  這可麻煩了,如果把自己的貢獻出來,宋蕓兒身有武功不怕冷。可小丫鬟月嬋要挨凍,最關鍵的。自己最怕的就是冷,肯定受不了。

  拿兩位師爺地給她們,這也說不過去,怎么辦呢。

  白夫人搓了搓手,說道:“楊公子,沒關系的,我們沒事,穿得厚著呢。”

  白素梅看了一眼楊秋池,低下頭,沒說話。白凈的臉蛋已經凍得紅撲撲的了。

  楊秋池正在思考該怎么辦,宋蕓兒在身后說道:“哥,干脆叫白夫人她們兩到我們馬車上,那不就行了嗎?反正我們那輛馬車寬敞著呢。再坐兩個都沒問題。”

  楊秋池正有此意,只是擔心宋蕓兒多心,也害怕別的人多嘴。既然宋蕓兒說出來了,這樣最好,大家在一起也熱鬧。楊秋池正擔心旅途上無聊呢。當下說道:“蕓兒提議很好,白夫人,白姑娘,就請兩位到我們車上坐吧。”

  白夫人還要推辭,可見到白素梅凍得那樣子,很是心疼,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只剩下連聲感謝。

  小丫鬟月嬋趕緊攙扶白夫人下了馬車,上了前面大房馬車。又回來拿了兩人的衣物。眾人上了馬車,繼續前行。

  白素梅她們上了馬車之后,扶著她娘找了個角落盤膝而坐。

  這大房馬車里果然暖和,白夫人和白素梅很快就緩過勁來了。

  楊秋池對月嬋說:“月嬋,這一路上你要多多服侍白夫人母要。”

  月嬋以前就是白夫人地丫鬟,后來送給了楊秋池,她當然知道該怎么服侍。答應道:“是,少爺!”

  “不不,這可不行!”白夫人連連擺手,她們母女能得到楊秋池如此的關懷,和自由人沒有什么兩樣,已經是感激涕零,哪里還敢要丫鬟服侍,堅決不允。

  楊秋池勸了幾句,白夫人只是不允,沒辦法,只好作罷。

  原以為人多了熱鬧,可白素梅上了馬車,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盤膝而坐,默默念誦經文。

  剛才宋蕓兒和小丫鬟月嬋在車上,楊秋池沒把她們兩當女人,所以伸胳膊伸腿很自由,可現在白夫人和白素梅在車上,楊秋池有些手足無措。

  白千總原本要把白素梅許給楊秋池,只因要求楊秋池休妻,才沒有成就這門婚事,以至于白素梅傷心絕望之下,無意凡塵,遁入空門,接著白家遭遇橫禍,雖然楊秋池救下了白夫人母女兩性命,可楊秋池還是覺得自己欠了白素梅什么似地。

  白夫人現在對楊秋池是充滿了感激,她現在只求自己的女兒平平安安就好了,可不敢奢望楊秋池能納白素梅為妾。

  所以大房馬車上雖然有五個人,卻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非常的安靜。只剩下馬車車輪幾哩咕嚕的聲音和嗚嗚的寒風吹過的聲音。

  這馬車上沒有板凳,都是盤膝而坐,古人很習慣這種坐姿,可楊秋池很少這樣坐過,可自打她們上來之后,楊秋池就只能老老實實學著盤膝而坐,不一會,就腰酸背痛腿發麻了。

  月嬋坐在楊秋池旁邊,看見楊秋池在那里扭來扭去換姿勢,猜他不習慣這樣坐,抿嘴一笑,說道:“少爺,你將腿伸直吧,月嬋幫你揉揉腿。”

  要是在楊秋池剛剛穿越來到明朝的時候,他肯定會嚇一跳,可這么些日子過去了,對于這萬惡地封建社會的小地主腐朽生活,楊秋池已經逐漸習慣了,加上腿一直卷曲著實在難受,看了白素梅一眼,見微微合著雙目在默默念經,便想將腿悄悄伸到月嬋身后。

  月嬋撲哧一笑,將楊秋池的兩條腿抱住,抬到自己面前。

  楊秋池大窘,卻也不好收回來。幸虧自己穿著厚厚的白襪,每天都換,也沒有腳氣,到也不臭,不會熏到這美麗地小丫鬟。

  月嬋給楊秋池輕柔地按摩腳肚子和腳丫子,很舒服。隨著月嬋的按摩,楊秋池漸漸也不大緊張了。

  見白素梅一直在念經,也不好打擾,等她終于念完一段,這才插空問道:“白姑娘,我有個問題能問你嗎?”

  白素梅睜開雙眼,微微有些羞澀,伸出蘭花般手指輕輕捋了捋鬢角的秀發,亮亮地大眼睛閃了閃,說道:“公子請說。”

  楊秋池坐起身:“白姑娘出家法名如何稱呼?”

  “法號三劫。”

  “三劫?”楊秋池略一思索,馬上明白了這法號的意思,那是指她三次劫難,三次死里逃生。想起往事,白素梅柔軟地嘴唇,豐滿柔軟的的胸乳,頓時浮現在腦海之中。不由有些心潮澎湃。

  宋蕓兒插嘴道:“白姑娘,你三次劫難,不,算上后面這一次就是四次,都是我哥救的,你們還真有緣分呢。”

  白素梅點點頭,臉上微微也泛起了紅暈,不知道她是在想象楊秋池給她的人工呼吸,還是在回憶云崖山自己情不自禁撲進楊秋池懷里的情景。

  白夫人接過話頭:“是啊,加上這一次無緣無故牽連謀反,我們白家前后四次蒙難,都是楊公子救的,楊公子對我白家可謂恩重如山。”

  楊秋池擺擺手:“白夫人可千萬別這么說,這樣我可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蕓兒問白素梅:“白姑娘,你念經怎么不看經文,那么長的經文,能記得住嗎?”

  楊秋池插嘴道:“蕓兒,你武功高強,那么多招式你又是如何記住的呢?”

  “反復練唄。日子久了就記住了。”宋蕓兒有些得意,接著問白素梅:“白姑娘出家沒多久,這么多經文都能記住嗎?”

  白素梅看著車棚中間銅爐里一閃一閃的炭火,悠悠說道:“山廟之中,除了念經,還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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