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些小魚小蝦就交給我了。”紈绔笑著揮手,數百條大漢涌入大廳,早無斗志的廳中群豪各個束手就擒,潘忠,王得六幾人稍一反抗,就被亂刃分尸,余者再無人敢有一絲異動。
“老爺子,我告辭了!”紈绔拱手告辭,商榮忙不迭還禮。
“等…等一下…”看到紈绔抬腳欲行,蝶兒鼓起勇氣喊出聲。
紈绔回頭笑道:“你不必擔心,你家之事自有人辦理,穆家幫也自有人整頓。”
蝶兒期期艾艾說不出話,她此時哪又想得到家中之事,為什么喊住貴王她也不知道。
“妹妹,有緣來日再見!”黃裙少女笑著對蝶兒眨眨眼睛。
豪華馬車緩緩起行,好久好久之后,蝶兒猶在癡癡凝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春雨如煙,綠草吐新,轉眼間又是一年。
商家莊,商榮商老爺子壽誕又近,這一年,商榮修心養性,再不理江湖之事,就是今年壽誕,也只給江州士紳送了帖子,至于江南綠林道前來拜壽之人,商榮吩咐一概婉拒。
這天,商榮正在房中飲茶,不自覺又想起了一年前,那神秘的穆家幫幫主走后不幾日,江州知州就被查辦,對于神秘紈绔的身份,商榮至今不解,但他深知,對方定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自己如今能安安穩穩做自己的大地主,就已經可以燒香拜佛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二公子出事啦!”一名家丁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商榮怒道:“沒有規矩的東西,大呼小叫作甚?!”想來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又在哪里喝醉鬧事,商榮心中慍怒,決心不再管他,給他一個教訓。
“老爺您看…”家丁遞過來一張紙箋。
商榮“哼”了一聲接過,眼睛掃去,猛得站了起來,拿著紙箋的雙手微微顫抖,“這…這是什么人送來的…”
“是…是一個乞丐…”
商榮“嘿”的一聲,頹然坐下,再次朝紙箋看去,紙箋上只有一行字“商榮,若想貴公子平安,明日帶上萬貫銀錢,青木坡見,”,落款是“溫三”。
溫三,可不就是潘忠鄱陽幫之二當家?以前就喜綁架勒索,一年前鄱陽幫被剿滅,溫三逃脫,自此成了獨行大盜,聽說穆家幫數次圍剿,都被之逃脫,只是,只是怎么會找到了自己頭上?
“老爺怎么辦?”家丁哭喪著臉。
“還能怎么辦?還不快去喚管家來!”商榮一腔怒氣撒到家丁頭上,一腳踹了他個筋斗。
家丁再不敢說,爬起身向外跑去。
青木坡距商家莊不遠,是一處綠樹環繞的小土坡,一條小路橫貫其中,南通江州,北去商家莊。
這日的青木坡上,影影綽綽站了十幾條身影,離得近了,就見一顆大樹上,綁了一名白面后生,臉上全無血色,一臉驚懼。
大樹前,商榮發髻散亂,坐于地上,嘴角一絲鮮血滲出。
商榮之前,站著一名粗壯漢子,面目猙獰,肩上扛著一把碩大的鬼頭刀,看著商榮喋喋怪笑:“老兒!還真以為我貪圖你家銀錢么?我與你仇深似海!一年前,我哥哥就是在這里送了性命!若不是風聲緊,早要了你的老命!不過也好,叫你壽誕變忌日,倒也有趣!”
此時的商榮這個后悔啊,悔不聽管家之言,冒冒失失就帶了銀錢前來,想不到曲三早有預謀,幾名莊客被當場格殺,自己不但救不了兒子,反而要把命搭在這里。
“曲三,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仇尋我就是,我這不肖子卻是無辜…”心高氣傲的商榮為了二子,只有軟語相求。
“哼哼,實話和你說!商家莊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早晚殺個干凈!慰我哥哥在天之靈!”曲三似乎想起潘忠,眼睛突然血紅,面目越發猙獰起來。
商榮嘆口氣道:“曲三,當日之事可怨不得我,我也沒想到…”
“夠了!休要狡辯!”曲三暴喝一聲,大步走向商榮,鬼頭刀虛劈,嘩啦啦一陣響。
商榮嘆口氣,絕望的閉上雙目,等待著…
曲三又是一陣獰笑:“老頭兒倒也干脆,不過你放心,老子不會讓你舒舒服服去見閻王的…“說著話,拎起商榮脖領,拖著向不遠處小溪走去,”今日就讓你嘗嘗什么叫剝皮抽筋!”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凄美的歌聲,歌聲灑脫驕傲,但若細細聽來,歌聲卻纏繞了那揮之不去的一絲悲傷,令聞者酸楚難抑。
曲老三這等粗人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道:“好古怪的歌聲。”
就見遠處小路上,緩緩行來一輛馬車,車頭上,坐著一位秀氣絕倫的少女,墨綠長裙,手中拿著一把琵琶,邊彈邊唱: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嘆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愿開心到老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少女歌罷,輕輕嘆口氣,看起來滿腹心事,愁眉不展,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哪來那么多心事。
聽到歌聲,商榮卻猛地睜開了雙眼,這曲子,他就是做夢也忘不掉,抬頭看去,立時滿臉驚喜,大叫道:“蝶兒姑娘,還記得老朽否?”
少女正是柳蝶兒,與武植七巧分離的這一年,已經在江南武林聲名鵲起,青鋒之下,擋者披靡,但名聲越大,蝶兒心中反而越發空落落,心中,總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
這一年來,蝶兒追隨貴王的足跡,默默傾聽著貴王的種種傳聞,有幾次,蝶兒鼓起勇氣進了汴京,但在貴王府那金字燦燦的招牌前,終于還是退縮。
每日情難自抑時,蝶兒也只有歌上一曲,聊以**,也曾想與歌中所說,做個逍遙半生的俠客,但每次歌畢,心中卻反而越發低落。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幾日蝶兒徘徊在商家莊附近,或許,是因為一年前的今日與他初識么?
彈完一曲,正自發呆的蝶兒突然聽得有人叫自己,抬頭看去,才看到不遠處商榮,曲三幾人。
蝶兒輕輕點頭:“自然識得老爺子。”輕輕拉拉韁繩,駿馬長嘶一聲,轉過了車頭,竟是對幾人的事毫不關心。
“姑娘就是柳蝶兒柳小姐吧!幸會幸會!”也聽過柳蝶兒名頭的曲三笑著抱拳。
蝶兒皺皺眉,起身進了馬車,車內,橙橙一臉擔心:“小姐,你…你又想起他了么?看你,越來越瘦了…我好擔心…”橙橙突然撲入蝶兒懷里大哭起來。
“傻孩子,擔心什么…”蝶兒笑著摟住了橙橙。
“蝶兒姑娘救命啊!”車外傳來商榮惶急的喊聲。
橙橙厭惡的皺起眉頭,“小姐,咱們快走吧。”
蝶兒“恩”了一聲,也不見她作勢,車篷門簾中突然飛出一條長鞭,抽在馬兒背上,駿馬嘶叫一聲,馬車緩緩起行。
商榮看到此景,急得險些暈倒,看到曲三得意的笑容,商榮猛地想起一事,大聲道:“蝶兒姑娘,這里是穆公子對頭你也不管么?”
曲三哈哈笑道:“商老頭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今日是你的忌日,明年就輪到穆家幫那些賊鳥…哈哈,哈哈…”曲三說著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卻沒發現商榮聽得他言語,眼中的欣喜。
“你…你剛才說什么?…”馬車停下,門簾一挑,蝶兒探出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斯斯文文的問曲三。
曲三笑道:“我說明年就去挑穆家幫,蝶兒姑娘要不要湊個熱鬧?哈哈…”
蝶兒輕輕點頭,說道:“那好吧,這位大哥,我向您挑戰。”語氣還是那般斯文有禮,曲三的笑容卻猛地僵住。
“蝶兒姑娘,我可沒得罪你啊!”曲三大聲喊叫起來,這不比竇娥還冤嗎?
商榮卻險些笑出聲,不過深怕曲三惱怒下一刀砍了自己,把嘴閉得緊緊的。
蝶兒斯斯文文下車,斯斯文文走到曲三身前,斯斯文文福了福,說道:“大哥請出招。”
曲三嘴巴張得老大,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無端端怎么惹了這么一個大敵?
“那小妹先動手了!”見曲三不肯動手,蝶兒皺皺眉,手一晃,青光流動,方才斯文的少女突然輕盈飄起,手中道道青光揮灑,曲三鬼頭刀掄起,“叮當”聲中,刀劍已經碰撞了無數下,蝶兒動作輕靈,如同枝頭黃鶯,在曲三頭上舞動,一劍快似一劍,借著曲三鬼頭刀之反力輕盈飄搖在空中,曲三的刀勢卻是越來越是滯澀,被逼得不住后退。
終于,一道青光透過刀幕,猛地印在了曲三肩上,曲三慘叫一聲,踉蹌后退,又幾道青光閃過,曲三雙腿雙臂立時鮮血淋漓,撲通坐到。
青光一閃不見,曲三眼前的蝶兒又恢復了那斯文模樣,“這位大哥性命無憂,只是日后再想動刀動槍只怕諸多不便。”對商榮微微點頭,轉身向馬車走去。
“你…你這是為什么啊!”曲三望著蝶兒背影,不甘的大叫著。
蝶兒長嘆一聲,慢慢上了馬車,再不回頭…
(明天傳外傳逐日篇!
靜下心想了想,放鴿子幾個月了,還能有這么多書友不離不棄,其實應該慶幸才是,而且現在追著看的可以說是我的鐵桿書友了,哈哈,所以不發牢騷了,把外傳寫好!新書的時候大家可要幫著砸起來啊!)
啊,剛看了看書評,浪邪雨同學,其實我也想解禁,也就能解十幾章,剩下的有幾十章稿子沒了,汗死!而且解禁太麻煩了,等哪天有時間吧